“但每次都会出点岔子。” “呸呸呸!乌鸦嘴!” 傅承勖笑着,揽着宋绮年的后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南京那边,郭总长他们应该已经行动了。”宋绮年看手表,“希望他们能顺利把宝珠救回来。” 傅承勖道:“他们人手多,又有警方作为后盾,一定能成功的!” 宋绮年呢喃:“漂流在外的国宝都能回家,我也能回家,小宝珠也一定能。” 傅承勖当初安慰宋绮年时曾说过类似的话。简简单单,却直触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当初答应和这个男人合作的时候,宋绮年哪里知道,这男人策划了一场跨越数年的大戏,只为和她重逢?哪里知道自已会因此寻找到回家的路? 她是幸运的,童年的一段邂逅,带给了她一个珍宝般的伴侣。 南京,空气中充斥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江映月朝着绑匪走去,目光一直定定地注视着小宝珠。 所有人都紧张得满头大汗,只有江映月镇定如常。她甚至连脚步都还是如平常一样轻盈优美。 还有两步之遥时,副驾喝道:“站住。递过来!” 江映月照着做了。 司机接过注射器,将药水打进了小宝珠的胳膊里。 所有人都默默松了一口气。 副驾又喝:“退下!” 江映月举起双手,慢慢后退。 退了一半,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细微的咔嚓异响。 江映月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一个男手下已冲了出来,将她飞身扑倒。 连串的子弹落下,射在江映月方才站立的位置。 远方高处竟然有人架起了一台机关枪,对着下方放肆扫射! “躲避!”郭仲恺大吼。 众人纷纷闪躲,寻找掩护。 机关枪的子弹又狠又密,冰雹一般砸下来,打得大伙儿抬不起头。 袁康冒着弹雨和纷飞的碎屑,钻到一根柱子后,望见了远处黑暗中不断喷火的那一处。 小武用衣服包着一块砖,用火点燃。 “准备——”他大吼,用力将这团火丢了出去。 子弹果真被火光吸引了过去。 就这一瞬,袁康起身,举枪朝着机关枪喷火的枪口后方疯狂连扣扳机。 这么黑,他根本看不清枪手的具体位置,一切只有靠直觉。 远处传来重物从房顶上掉落下来的声音——袁康的直觉对了! 江映月最先翻身爬起来,一身鲜血,但动作利索。 血不是她的。 那手下从江映月身上滑落,软软地倒在地上。这个忠心的下属至少身中四五枪,已经咽了气,可双目还睁着。 江映月深吸了一口气,从男人怀里掏出他备用的枪,朝着副驾和司机逃跑的方向追去。 郭仲恺紧随其后。 司机和副驾慌不择路,朝楼上跑去。见江映月他们追过来了,副驾抓着小宝珠先行,司机断后。 司机居高临下,子弹压得江映月困在楼梯口,寸步难进。 好在郭仲恺赶来,趁着对方的注意力放在江映月身上时,抬手一枪将其击中。 男人沿着楼梯滚下来,不住痛呼。 江映月拔腿往楼上冲去,路过时还顺手朝着男人的额头来了一枪,将他送上西天。 “等等!”郭仲恺忙喊。 可江映月已杀红了眼,如一头盛怒的母虎,扑向那个抓走自已幼崽的男人。 山洞里,宋傅两人缓过了气,沿着矿洞继续前行。 “这里是你什么时候布置好的?”宋绮年问。 “好几年前了。”傅承勖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冒出一个模糊的预感,便派人过来。勘察了矿洞,清理了矿道,还做了标记。没想到这次就用上了。” 宋绮年道:“我在一本科学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说人们的预感其实都源自经验的总结,只是脑子跳过分析直接得出了结论,人们便认为这是预感。” “可见,我们的过去决定了我们会选择什么样的未来。”傅承勖有感而发。 宋绮年忽而问:“怎么这里的山洞上没有金子?” 傅承勖笑。 宋绮年一听便知道这里也有故事。 傅承勖道:“世人对金矿总有误解,以为里面就像水晶洞一样结满了金子。其实并不是。金子主要都是用矿石冶炼出来的。肉眼就算能看到金子,也往往只有沙砾般的一点点。” “那之前满山洞的金子是怎么来的?” 傅承勖笑得很是奸猾。 “阿宽他们弄的。只需要把金子熔了铸成子弹头,再用霰弹枪对着洞壁射击。弹头炸开,就在岩石上留下了痕迹,看着好像满洞都是金子了。只花了我两根金条,就制造出了非常逼真的效果,很划算。” 宋绮年啼笑皆非。 同傅承勖在一起,时常有新鲜事让你惊喜,相信他对自已也有同样的感觉。 这便是两人能走到一起的原因。 他们是隐藏于红尘的江湖儿女,他们安于稳定平静的生活,但骨子里都保留着对冒险的热衷,和对新鲜、刺激事物的向往。 矿道的一头传来隐隐的声音,两个人立刻警觉。 矿道这么复杂,广田他们又不熟悉地形,能追上来的概率微乎其微。 可世上的事,谁又说得准? 两人加快了脚步。 没想到傅承勖的乌鸦嘴竟然真的应验了。 走了没一会儿,前方的矿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广田他们东绕西绕的,竟然从对面走了过来。 傅承勖和宋绮年立刻顺着原路返回,躲开敌人。 “能绕过他们吗?”宋绮年悄声问。 傅承勖在脑中研究了一下地图,摇头:“两个出口都在他们走过来的方向。” 他带着宋绮年钻进另一条岔路里,藏在一块凸起的岩石后。 广田一行很快从外面经过,见有岔路,便派手下走进来打探。 这条矿道是一条死胡同,不过十来米长,手电筒的灯一照就能看到底。 那人一步步走到岩石旁边,灯光逐一扫荡着洞壁。 他显然不是在找人,而是在找金子。 傅承勖身材高大,藏在阴影里十分不容易,身体必须尽可能地贴着洞壁。 偏偏那人对这矿洞研究个没完,还有继续往里走的意思。 宋绮年伸手摸向腰间的枪。傅承勖将她摁住,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 千钧一发之际,洞外有人喊:“好了没?大伙儿都去前头了!” “好了,好了!”这人忙转身跑了出去。 黑暗中,宋绮年和傅承勖对视,齐声轻吁。 听着脚步声远去,他们轻轻自岩石后出来。 可走出矿洞,一道光突然亮起,照在两人身上。 “在这里!”方才探洞的那人狂呼,“他们在这……” 宋绮年举枪将他击倒。 “走!” 宋绮年和傅承勖拔腿狂奔。 数道灯光自身后照来,伴随着广田的吼叫。子弹紧随而至,射中洞壁,弹头乱弹,碎石飞溅。 奔到一个岔路口,两人本该朝右而去。可后方的子弹密集射来,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突然,一枚子弹击中了宋绮年的背包,她踉跄朝前扑倒。 “绮年!”傅承勖目眦欲裂。 “没事!” 宋绮年就地一滚,借着一处岩石遮挡站起来。 傅承勖这才松了一口气。 眼看没法去右边,广田他们又还有数十米就追上来了。傅承勖拉着宋绮年跑进了左边的矿道里。 “这里通往备用的出口。”傅承勖道,“有一处地下暗河能出去。但是最近下过雨,地下河水暴涨,风险非常大。” “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宋绮年道,“淹死也好过被日本人弄死。” 一番狂奔,前方传来水声。两人大喜。 穿过一段狭窄的通道,前方又豁然开朗,是一个天然的小岩洞。 洁白的钟乳石悬在上方,脚下一汪清潭,河水正翻滚着,顺着地下河道流向山外。 宋绮年从背包里翻出了董秀琼给他们俩准备的氧气罐,随即发现了不对劲。 方才那一枪没有打伤她,却是打坏了氧气罐的吸气口。这氧气罐没有爆炸简直是老天爷保佑,但肯定不能用了。 傅承勖将自已的氧气罐塞进宋绮年的手里:“你先出去!” 他拿起一样东西就朝着矿道口走。 宋绮年看清他手里那物,头皮登时一紧。 那是一包炸药! “你要做什么?”宋绮年将傅承勖一把拉住。 “炸洞口。”傅承勖出奇地冷静,将炸药包塞进洞口的一处石缝里,展开引线。 “我就没打算让广田这群人再出去!” 这群歹徒所犯的罪恶早就让他们死不足惜,放他们出去,他们不仅会报复傅承勖和宋绮年,还会继续祸害百姓。 “这没问题。”宋绮年不反对,“但是如果要留下来和日本人同归于尽,也要算上我一个!” 矿道那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傅承勖怒道:“氧气罐不一定够我们两个人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宋绮年满不在乎,“大不了我们俩一起淹死,做一对水鬼,下了黄泉也不寂寞。” 广田的怒吼声已经清晰可闻。 傅承勖急得怒火中烧,永远从容的他也露出了狰狞的脸色。可这下轮到宋绮年镇定自若了。 她直直地望着傅承勖,手电筒照着水,水光又在她的眼中荡漾。 那光芒如火般热烈,又有着不顾一切的倔强。 “好……”傅承勖终于投降,“好!” 他的表情悲怆、感动、无奈,又充满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爱。 广田他们已钻入了那段狭窄的通道,朝里面胡乱开枪。 傅宋二人敏捷躲闪。 “你们跑不掉了!”广田看清前方是个洞窟,发出狂笑。 傅承勖划燃了火柴,火光照亮他英朗冷峻的脸。 在广田惊愕的目光中,傅承勖将引线点燃。 广田一愣,猛地转身:“回去!快!快——” 可后面的人不明就里,非但不退,还一个劲往前冲。广田硬生生被后面的人推了出来。 引线烧到了尽头,火花没入炸药包里。 傅承勖将宋绮年一把抱进怀里,双双坠入河之中。 冰冷的地下河水将两人包裹住。 紧接着,河面上迸射出橙红色的火光,瑰丽而又致命。 山洞剧烈震动,岩石崩塌中,乳石块块断裂,将人们绝望的惨叫淹没。 傅承勖和宋绮年奋力划着水,躲开落入水中的石块,潜入黑漆漆的河道里——
第七十九章 新的篇章 三楼只搭建了一个平台,头顶就是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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