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妮已经发觉他们的爱情危机四伏了,但还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韩强繁忙的事务性工作。她极力想利用女性的柔情来弥补爱情的裂痕。不管紫湘怎么说,她都不愿意承认横在她和韩强之间的离心力。于是,她便想到了结婚。 记得同居不久,韩强就提出过这个问题,可她回绝了。 “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她笑着说,“不管结婚与否,重要的是,是否拥有真情。我们早已拥有了,难道你还会在乎那个形式吗?” “可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你真是一个大孩子,一纸婚姻如果能拴住一颗心的话,这世界上就不会出现这样高的离婚率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韩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总觉得没有婚姻的爱情会落下终身遗憾的。” “你想到哪儿去了,”她忍俊不禁地说,“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会结婚的,我会为你生儿育女,可现在不行,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要写出一部能传世之作来,让整个世界都知道我的名字。” “可是爱情和事业并不矛盾啊。”他不以为然。 “可是婚姻并不等于爱情。我们已经拥有了爱情,我们还要拥有事业。”她说着将脸贴到他的嘴唇上。 他机械地亲吻了一下,算是作了应答。 南妮仔细回想这两年来她和韩强共同走过的相恋之路。蓦然感悟到,问题可能就出在婚姻的问题上。 “你这个韩强呀,太让人琢磨不透了,我们之间结婚和不结婚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她迷惑不解地想。 于是,她决定妥协了。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等待他回来,偏偏他又打回电话,说是要陪深圳工商银行的客人。 她忍了又忍,才没在电话里冲他发火。只是让他宴会后早点回来。她有话要对他说。 这天晚上,她换上了一身银白色的丝绸睡衣,睡衣的领口很宽松,袒露出一片白皙的脖颈和酥胸。这是韩强去年随团去法国考察,在超级市场给她买回来的。当时曾让她兴奋不已。她倚在客厅的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按动着遥控器,搜寻着还能值得一看的电视节目。 眼下几家电视台正在热播着一部连续剧《桔子红了》。据说,是根据一位台湾作家的小说改编的。导演是以唯美主义色调见长的大陆女导演李少红。片子以江南桔乡为背景,演绎了一段凄楚、悲凉的爱情故事。 剧情以三个女人围绕在老爷和少爷之间的恩恩怨怨,诉说了一个遥远的爱情童话。尤其是那个周迅扮演的三太太又可爱又可怜,还真抓住了不少观众的心。不过,南妮只看了几分钟便换台了,她觉得剧情太虚假,只会骗取某些观众廉价的眼泪。 她又搜寻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可以静下心来观赏的电视节目。古装戏的打打杀杀,现代戏的缠缠绵绵,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大同小异早已倒了她的胃口。综艺节目又大都办得千篇一律,缺乏特色,只是靠主持人漂亮的脸蛋招揽观众。如此这般,还能提高收视率,简直是笑话。 于是,她索性将电视机关掉,随手抓起一本《女人时尚》杂志翻了起来。这是一本在都市白领女性很流行的期刊。她虽然没有订阅,但偶尔也会在街上买回来一本,闲暇时,随手翻翻而已。 这本杂志的印刷质量和装璜都是一流的,内容也不错,美中不足是各类广告多了一些,尤其是又多又杂的征婚类广告。对此,她一向是不屑一顾的。那是嫁不出去的女人,娶不到老婆的男人关注的事情,永远也不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的。 她翻了几页,给一篇《小议婚姻理论》的随笔吸引住了。文章罗列了许多不同专家的理论。其中“道理派”认为,因夫妻不和而离婚不一定能寻找到幸福,但至少找到一条通往幸福之路;“缺憾派”则认为,失去的都是宝贵的,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伴侣在任何地方都胜过原来的恋人,即使新的伴侣有一点点缺憾,都将是痛苦的源泉。由此而得出如下结论:男女在一起可以生出三样东西;第一是爱情,第二是孩子,第三是烦恼。爱情只有一个,孩子可以生出几个,烦恼可能有无数个。谁弄明白了这个道理,婚姻形式的任何理论都可能只是一纸空文。她看到这里不禁一笑,心说,这一理论套用在同居关系上是否适用呢?既然是同居,孩子是万万不可有的,可烦恼有无数个却是不争的事实。看起来,结婚比同居更多了几分责任,还是件挺可怕的事情呢。 南妮正在胡思乱想之际,韩强回来了,脸喝得红朴朴的。南妮迎上前去接过他脱下来的西服,又给他放好了洗澡水,回过身来,见他一脸倦容地倚在沙发上,禁不住关切地问:“怎么,不舒服?” 韩强淡漠地摇摇头,毫无表情地说:“你不是有话和我说吗?” “先洗个澡吧,水已经给你放好了。”她心里掠过一丝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说。 他没有言语,站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南妮的心里一阵发冷。两年前,他们经常是一同洗浴的,而且是他抱着她走进去。这种感觉早已荡然无存了,在她身上,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激情。 南妮郁郁寡欢地走回卧室,一头栽在床上想着心事。她在想着还要不要再和他说结婚的事。她不禁又想起紫湘送她的格言:“当女人走投无路时,她会同一个男人结婚。” 如今,卧室依旧,但感觉却大不相同了。她想到此,眼里已不觉噙满了泪花。 虚掩的门给推开了,韩强穿着睡衣走了进来。他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凝视着她好一会儿,然后俯下身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南妮不禁抽搐一下,两滴泪珠便从眼角滚落下来。 “你怎么哭了?”他深感意外,神情有些不安。 她勉强地笑了笑,说:“我也说不清为了什么,就是想哭。”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伤心了。” 他颇为小心地说:“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冷落了,可我不是故意的。” 她不自然地笑了笑:“你想到哪儿去了,我落泪和你没关系。小时候,我就是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哭鼻子。” “原来你还是林黛玉啊,我怎么先前就没看出来呢?”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她转而破涕为笑地说:“你就会拿话哄人,可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韩强的脸上有些发烧,自觉有些对不住南妮,但仍然表白说:“这段日子我对你的关心是少了些,可你也要体谅我的苦衷,官身不由己,哪像你们当作家的这样自在。” “我指得不是这些,”她的脸红了,“我需要的是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 韩强身上不觉一阵燥热。他一把将她从床上拦腰抱起,开始去脱她的睡衣。她紧闭双眼,顺从地听任着他的摆布。 他只是在她光滑的身子上不停地摩挲着。似乎在寻找先前的那种感觉。 “强,我们结婚吧,”她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声音柔柔的说。 他听了这句话,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浑身战栗了一下,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仿佛不认识了似的注视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会提这个问题,这对我实在是太突然了。” 她心里直发冷,便转过身去生闷气。 韩强见状,又凑了过来,好言哄她。 今晚,韩强是和刘莎莎在一起的。两人喝了不少长城干红葡萄酒。不知为什么,喝着喝着,莎莎便落泪了,坦言对不住南妮。 她其实是通过南妮才认识韩强的。她也弄不清为什么会爱上了韩强。恋情就是这般奇怪,不知不觉地爱上了一什人,想甩都甩不掉。 “你说,我是不是坏女人?”她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不关你的事,我真正喜欢的是你。”他一把攥住她的手,动情地说:“再说,我又没有结婚,我有重新选择爱情的权利。” “可你们都好那么长时间了,又住在了一起,我总感到有‘第三者’的感觉。再说南妮对我又那样好,搞得我都不敢和她打照面了,这日后的关系可乍处啊。” “莎莎,这件事由我来处理,找个适当的机会,我就把这张窗户纸捅破了。” “可你一边和我好,又一边和她同居,这是不道德的。” “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不那个了。她经常跟我生闷气,真让我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说:“唉,我为什么会爱上了你。爱情可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我现在就已背上了精神的十字架了,也许一生都不得安宁的。” 她泪眼涟涟,十分伤感。 韩强这些日子也是在焦躁不安中度过的。他先前只是和莎莎一般的接触,谁想,时间一长竟产生了割舍不去的感情。他现在已深深地爱上了莎莎,居然有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也曾试图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一连几天,不给她打电话,也不见面,可这种煎熬是撕心裂肺的,搞得他整日里精神恍惚。私下里,他也骂过自己是“花心”的无耻小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去找莎莎。他明白他是深深陷入了爱的泥潭,已无法自拔了。 他内心深处也知道对不住南妮,有种深深的愧疚感,可事已至此,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南妮,后天是你的生日,我给你买了台联想笔记本电脑,最新型的,CPU是奔4的,就放在我办公室里,今晚有应酬,我就没带来。” “谢谢你还能想到我的生日,可我并不稀罕。”她神情木然地说,还在为刚才的事生着气。“南妮,最近我们为什么总是吵架,闹得谁都不愉快,我可真有点受不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都怪我吗?你一个大男人尽到自己责任了吗?”她气不打一处来地说,“这两年,我为这个没有法律保护的家付出了全部,可你呢,你都给了我什么?你先前的殷勤和甜言蜜语都跑到哪里去了!” “好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如果说你觉得我对不住你,我们可以分开嘛。” “好了,原来你早就存心不良,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有别的女人了。”南妮勃然大怒,厉声质问道。 韩强心里一惊,辩解到:“请你不要用写小说的思维编故事好不好。你再这样下去,非把我逼走不可。” “韩强,我真没想到你会这个样子,你太让我寒心了。”她心灰意冷地说,“我当初怎么偏偏爱上了你。” “也许我们相识就是一种错误,”他也不甘示弱地说,“好离好散,对谁都是一种解脱。” “你真无耻!”南妮气急败坏地跳下床,抱起行李去了客厅,泪水禁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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