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在你这里,早就没有诚信可言。”林祈越努力压抑住艰涩,“这次,你相信我,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滞。 在沉寂的时刻里,对林祈越来说每一秒都是凌迟。 理智与情感斗了片刻,最终在心的强烈催动下,牵引着筋骨,她点了点头。 林祈越有些不敢置信,浑身颤抖着,在她耳边不断确认,“真的吗?” 感受到他的不安,金禧有些心疼,短暂脱离他的怀抱,仰起头,她的目光从他愕然的双眼,顺着高挺的鼻梁游移到嘴唇,没有一丝犹豫,垫起脚尖吻了上去。 双唇交叠,林祈越脑中炸开了烟花,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但很快他听命于心,双手用力把她抱紧,带向他的腰侧,闭上眼睛,舌尖由微微地,怯怯地触碰,金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得到回应后他开始大胆掠夺,攫取那珍贵的触感。 好一会儿,金禧被吻地双脚有些发软脱力,林祈越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欲说还休的话和灼热的气息碰撞交混在一起,两人又忍不住笑了。 林祈越眼神示意她先说,金禧稍稍侧过脸,避开危险气息,带着微微细喘问他,“我没有把你放在第一位,你还怪我吗?” 林祈越一怔,瞬间红了眼眶。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 原来,爱与被爱都同样幸运。 他摇了摇头,垂眸看她的眼睛,“我不怪你,毕竟我也不能为了你抛下所有去上海。” 金禧深深呼吸,问他,“你想说什么?” 林祈越默了会儿,然后低声说:“我不会再以爱的名义束缚你,你是自由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金禧有点想哭,把头埋在他的颈窝。 等到情绪渐渐平复,她嗅到林祈越的气息再度寻过来,扬起脸,猛然看到门边墙上的穿衣镜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猪头般的脸,瞬间心中大恸,捂住脸连退几步。 “嗯?”林祈越一脸茫然,“怎么了?” 金禧背对着他,“你干嘛非得挑今天表白啊!” 林祈越还是不解,神色复杂地抓耳挠腮,难道表白还得挑个黄道吉日吗? 半晌,金禧绷不住了,垂手顿足,“我生命中这么美好的一天,竟然被那只该死的马蜂给毁了!” 林祈越:“……” 金禧把林祈越轰走后一直躺在床上生闷气,她把脑袋闷在被子里,过了会儿赵丽红刷卡进门了。 “我真的不理解理科生的思维……谢老板不收小林房钱,他不让,这可以理解,但要给他打折,他怎么还不让啊,非要付全款,他钱多烧的啊,还是脑子……”赵丽红坐在她床脚,拍了一下她的小腿,“你睡着了啊?” 金禧没说话。 赵丽红狐疑片刻,探过身去,听到金禧粗重的呼吸,“跟小林谈崩了?” 默了会儿,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没。” 赵丽红怕她闷坏了,撩开被子一角,小心地问:“那就是在一起了?” “……嗯。” 赵丽红放下心,一把把被子掀开,“那你在矫情什么呢?” 没了遮挡,金禧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枕头里。 赵丽红盘起腿,开玩笑道:“是不是你要来一个定情之吻被小林推开了啊?” 金禧继续沉默。 然后她听到一串杠铃般的笑声,眉头不禁皱起,仰起头转身瞪过去。 赵丽红已然将这沉默当做默认,“唉哟,我当多大的事呢!你这张脸肿成这样,换作任何一个人都亲不下去啊!” “等脸好了,咱再亲回来!” “......”
第32章 那些难以言说的话 去上海之前,金禧完成了几件大事。 一是完成了工作室所有库存的修复工作。上回在廖茂村的牵线下她搜罗了不少好物件,有老首饰匣子,毛笔盒,富贵凳…… 修复工作繁重,没日没夜的,金禧索性住在了工作室,靠林祈越每日投喂才得以支撑。目前视频存量够支撑一个月有余,剩下的剪辑工作她准备去上海再进行。商品发货她全权交由退休人员赵丽红负责。为了不起冲突,赵丽红在她培训工作结束后严令禁止她远程指手画脚。金禧有求于人自然是满口答应,心里想的却是鬼才听你的。她计划半个月回家一趟,反正都赶得上发货时限。 第二件事,租到了上海的内环房子,一室一厅,房子不大,胜在新,最重要的是距离新公司只有三站地铁,这对都市牛马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房子是林祈越帮忙找到的,一开始说是朋友的房子,不要租金,连押金都不收。金禧心想哪个朋友这么大方,再三追问下才知是他母亲陈芳公司名下的房子,一直空置着。金禧有些为难,林祈越却满不在乎,儿媳迟早得占婆婆便宜。 林祈越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金禧的嘴唇,话音未落就猴急似的覆了上来。 情侣的唇舌一旦有了实质性的接触,一种崭新的甜蜜的情感翻涌起来,这种感觉让林祈越着迷。两唇的角斗使世界颤动,身边的一切都在这场地震中消失,只剩下了他们,在失重的世界里漂浮。他时常在想,要是连时间也一起消失就好了。 金禧也享受接吻,但她不喜欢站着接吻,会跨坐在他的腿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另一只牵引着他往自己的腰肢上游走,往上还是往下,她赋予他权利。但绝大多数情况,他的双手老实规矩地搭在起始地,就算有她的应允,也只是蜻蜓点水般滑过,不肯再进行下一步了。 这种状况发生了好几次,明明感觉到了有东西在她的座下充盈,就等跃然而出了,却被他硬生生憋回去了。满心期待的烟火,最后竟是个哑炮,这种感觉真的不好受。 几次下来,金禧是真觉得没劲透了,她挪开脸,恢复正常气喘后平静质问:“你什么意思?” 林祈越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种庄重,“再这么下去……真不好收场了。” 正当需求为何要压抑?在这种事上,她一向是洒脱的,顺其自然的。 她不甘心,一边倾身啄在他的嘴上,一下接一下地逗弄,一边嘟囔着,“谁让你收场了……” 林祈越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几乎调动了身上所有意志力,树立起铜墙铁壁的姿态抵御她的贸然闯入,又捉住了她企图作乱的双手,拷在身前。 金禧接收到林祈越拒绝的信号,一愣,起身看向他。他眼底的认真让她意外,她没想到林祈越对这件事会这么抗拒。 “你难道有什么……”金禧难以启齿,沉吟片刻后,“隐疾吗?” 林祈越沉下脸,想敲她脑袋,又生生忍下了,“你想什么呢!我可没病啊。”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前提条件不会是结婚吧?不会吧,你这么保守的吗?” 林祈越摇头否认。 他并不保守,他也有真实的欲望,就譬如说现在,但想做和真的要去做又不一样。 具体原因有些复杂,在他心里,他更希望情感需求能去引导欲望,因为爱才会去发生关系。这是他一直认定良好两性关系的基本。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对方的爱意能与他对等。说他小气也好,计较也罢,他只是觉得她喜欢他,但他更爱她。谁爱得深谁就是弱者,这让他在一些事上给自己留有余地。 具体原因他没有明说,只淡淡地说:“我只是现在不想而已。” 金禧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不依不饶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想?”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像极了饿狼,眼神明晃晃的,目不错珠地盯着他,林祈越心里有些堵得慌,看向一边不说话。 “说话。”金禧把他的头掰正,“别装听不见。” 金禧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看着林祈越逐渐阴沉的脸,怒火隐约有些冒头,指着座下。 “你刚刚这里没反应吗?还是你打算歪曲事实,反咬我得了臆想症!” 金禧是真生气了,从他的腿上溜下来,“你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样,搞得我跟逼良为娼似的,你要不愿意,我还能霸王上勾不成。” “你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金禧在气头上,“还说没那个意思,你都快把‘你轻浮’三个字写脸上了。” “……我就是那个意思,行了吧。”林祈越也下了脸,脱口而出,“我打从心底里认为,你跟我好就是为了上床,满意了吗?” “你……”金禧被反将一军,登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你把话说清楚! 林祈越不理会,起身走到电脑前,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抿紧了嘴唇,明显是在生气。 金禧真是服了,“一生闷气就拉着张脸,也不说是为什么,跟你吵架真是没劲透了。” 双方表情都不好看,金禧本来想直接走人,临到门口又停住了。 她还是想跟他好好谈谈,深深吁了口气,怒气才消散了些,换了副口气,“你可不可以每次有什么事都不要憋在心里?你有任何顾虑都可以跟我直说。” 两人即将分隔两地,没有必要把时间浪费在猜测对方在想什么上面。 这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她深知他一直都是画地为牢的性子,他现在出不来,只能她闯进去。 林祈越闻言沉默了,半晌后抬眼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眼神无比认真,是真的想解决问题。 “对不起……”他幡然醒悟,发现自己又钻牛角尖了,瞬间悔得要死,迳自垂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来消化自己在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吵中产生的愤怒,不安和自我厌弃。 这时金禧走到他面前,伸出手臂,轻轻环住他,“那么……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对不起。”林祈越回抱,下巴搁在她颈窝,轻轻说:“这事……我想慎重一些,现在有点太快了。” 金禧懂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更大力抱紧了他。 心抵着心,在碰撞和流动之间,林祈越也听懂了——你想要的安全感,我慢慢给你。 终于到了离开的那天。 为什么要说是终于呢?是因为前一天晚上她和赵丽红大吵一架。 金禧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出远门,赵丽总有那么多事儿?所有大大小小的事,她都不满意,都可以挑到毛病。 三天前就开始催着她收拾行李,收拾的时候也不帮忙,就倚着门框指手画脚。要合上箱子了又嫌她摆放的位置不对,浪费空间,但重新归置工程浩大,金禧才不听,俩人吵起来。 “羽绒服怎么没抽真空啊?占了半个箱子了。”赵丽红指着床上那几件新摇的羊绒衫,“这几件你要怎么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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