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正午时分,苏墨染才幽幽转醒,他扭头看见身旁空荡荡的,屋内也静悄悄的,他有些失魂落魄地想:难道昨夜只是一场梦? 可是如果是梦那么为何那么真实?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转,她的指尖的温度,她的心跳,迷乱的眼神,她一遍一遍轻唤自己的名字的尾音,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清晰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那一个个画面在他的心凝成一颗颗糖霜。 罗映舟,罗映舟,哪怕这个名字只是在脑海中飞闪而过,他也神魂颠倒,心神向往。 苏墨染坐起来,被子滑落至腰间,身上的抓痕历历在目,那是疯狂之后的印记,提醒他昨夜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扭头凝视着她躺过的地方,伸手用指尖轻轻地摩挲,上面的温度早已冷却,几根凌乱的青丝静静地躺在上面,他捻起来,珍重地放在手心,青丝勾勾缠缠团在一起,手指蜷起来,把她的发丝紧紧地攥在手心。 苏墨染起来,捡起地上的裤子随意套上,光脚踩着木地板找遍每个角落,都找不到相见的那个人,只找到她留下的便签。 便签手是她娟秀的字迹:昨夜我泞汀大醉,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苏墨染把便签和她的青丝放在一起,郑重其事地用手帕包好稳妥地放在他的行李箱里,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他拿起手机给罗映舟打电话。 机械的女声冷冰冰地告诉他,罗映舟的手机关机了。他以为是她把自己的电话号码拉黑了,把中继系统打开再给她拨号,但是回应他的还是那冷冰冰的女声。 放下手机,他走进浴室。冰凉的水喷洒到脸上,他的大脑变得冷静又理智,他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样做。 昨夜之前他还可以克制住,远离她的生活,把她当成一个尽是认识的人,把她当成是好朋友的女人。 但经过昨夜,他知道他再也做不到了。 即使他会因此失去傅川驭这个朋友,即使他会被世俗唾弃,他要把罗映舟从傅川驭身边夺回来。 如果她爱的是傅川驭,那么他愿意忍受入骨的相似之苦,但是她回丽江了,这个他们感情萌芽的地方,她爱着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傅川驭。 昨夜她对自己念的《长恨歌》,他懂她,她借这首古诗道尽了对两人分别的怨,说尽了她的相思之情。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那是她心底下对两人最美好的愿望。 她是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她是此生的执念,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要帮她达成。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苏墨染已经做好了抉择,他拿起手机给罗映舟打电话,她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他转而拨通傅川驭的电话。 傅川驭倒是很快接了电话:“Eric,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墨染用毛巾擦着湿头发,不闻不热地问:“今晚有安排吗?” 傅川驭:“晚餐要应酬,怎么?你要约我吗?” 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苏墨染微微蹙眉:“本来想约你今晚喝酒的但是你已经有约了,那改约明天晚上。” 傅川驭沉吟了片刻问:“你现在在b市吗?” “等一下飞b市,晚上到。” 傅川驭笑了笑:“行,那我们明晚酒吧见。” 挂点电话后,苏墨染开始定机票,换衣服,收拾行李,当他抖动被子翻看有没有遗落重要的物品,床单上的那一块污迹让他凝滞了片刻。 苏墨染拿着行李去退房的时候,手指夹着信用卡递上前,坦荡荡地跟酒店的工作人员说:“我把房间里的床单带 走了,按价赔偿,刷卡。” 工作人员虽然震惊,却仍然礼貌地微笑:“好的,先生,请稍等。” 两个小时后,苏墨染坐上飞往b市的飞机,三个小时后,苏墨染坐在b市的酒吧里,傅川驭还未来,他手里拿着酒杯慢慢晃着,安静的包厢里,只有酒杯里冰块撞击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里,他微微低着头,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变成一个潜伏在丛林的猛兽,一出击必要大获全胜。 傅川驭准时赴约,他走进包厢脱下外套挂在衣帽架上,抱歉地笑笑:“久等了。” “是我来早了。”苏墨染摆摆手,拿起手边的酒瓶,不紧不慢地问:“伏特加可以吗?” “可以。”傅川驭点头,在苏墨染旁边落座。 苏墨染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他拿起酒就喝。 苏墨染眉梢微扬,拿起自己的酒杯也喝了大口。 放下酒杯,他开始斟酌着怎样开口说他和罗映舟的事,先来了一个开场白:“明天就是新年了,今年的年度计划都完成了吗?” 傅川驭嗤笑:“别问这总问题好不好,搞得有种我来见公司领导的感觉。” “好,不提工作,我们来说说别的。”苏墨染低头轻笑了一声,片刻之后他抬眼看傅川驭,试探着问,“那感情呢?跟她还好吗?” 傅川驭垂眼沉默,低着头默默地喝酒,苏墨染问完也是哑口无言,他拿着酒杯喝酒,他心中虽然做了取舍,但是真到了要割舍这一刻,心中还是苦闷。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酒之后,苏墨染嘴唇绷直,表情变得凝重,声音沉重压抑地说:“你跟她分手吧。我……” 苏墨染的话还没说完,傅川驭猛然抬头,打岔问:“你怎么会知道我和舟舟分手了的?” 傅川驭垂下头,很丧气地说:“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以为把真相藏起来,我就不用面对已经失去她的事实了。” 苏墨染被傅川驭的话震惊了,心里流过喜悦,他以为会有一场硬仗,他和傅川驭会两败俱伤,但是傅川驭却告诉自己他和罗映舟分手了,他不战而胜了,而且大获全胜。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压都压不下去,但是目光瞥到蔫吧的傅川驭,觉得自己表现得太高兴了有点不太厚道,于是端起杯子挡住自己的半张脸。 傅川驭在自顾自地伤心难过,忽略了苏墨染诡异的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要知道答案,但是他尽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 傅川驭闷头喝了酒,喝完一杯才艰涩开口:“十二月刚开头的时候。” 苏墨染心中窃喜,他与罗映舟挣脱了道德的枷锁,而看着痛苦的傅川驭,眼前有浮现从前的自己,不免生出些同情,他沉声问道:“因为什么分手。” 提到分手原因,傅川驭心灰意冷,整张脸往下垮:“原因又很多,有些我不太方便透露,但是我觉得最初的错是我把她的猫给养死了。” “什么?”闻此噩耗,苏墨染有些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激动地看着傅川驭。 他的酥饼,他和她的酥饼。死了? 他不想去相信,想跟傅川驭确认:“你说的猫是上次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时我看见的那只猫?” 傅川驭痛苦地点头:“是的,它叫酥饼。” 听到肯定的答案,苏墨染失神地跌坐回去,心被狠狠地拧了一下,他愤怒地望向傅川驭,手指深深地陷入皮质的沙发扶手上,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艰涩地问:“猫怎么死的。” 酥饼死了,傅川驭痛苦与苏墨染相比也不逞多让,他一脸悲伤,新倒一杯酒,闷头给自己灌酒,他几欲垂泪,艰难地开口:“那天我忘记关纱窗,它从窗缝逃出去摔死了。” 说完他捂住脸伤心欲绝,她与他分手的场景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时隔一个月他们重新见面,他的心情既开心又忐忑,见面后,罗映舟一脸惭愧地对他说:“对不起,做完心理咨询,我看清了自己,看见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 他安慰她:“每个人都是立体的,不止有一面,每个人都是,不但舟舟你一人。” 罗映舟摇头,泫然欲泣地看着傅川驭:“不是的,你就不是那样,你是全方位的好,我觉得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你,在你面前我总是自惭形秽。” “我不知道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好,”傅川驭捧着罗映舟的肩,珍惜恋爱地看着她,“你也不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好。” 罗映舟后退一步,傅川驭搭在她肩上的手孤零零地悬空了,她仰着头看他,眼眸中写满了愧疚与痛苦:“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再继续了。” 傅川驭痛苦地摇头:“不我不接受,我不要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原因分手。不要,舟舟,有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解决的。” “我们一起努力。”傅川驭竭尽全力说服罗映舟,说到后面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舟舟,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罗映舟咬着牙,狠下心:“我心里对他还有留恋。” 傅川驭颤抖了一下,他知道她嘴里的他是谁,傅川驭心慌意乱地抬头:“你总有一天会忘了他的,我不介意一直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罗映舟有些悲凉地看着傅川驭:“你不介意,但是我介意,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是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川驭,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满腔爱意,我们到此为止吧。” 傅川驭垂着脑袋沉默了许久,抬脸不舍地深深地看着罗映舟:“日后等你把他完全忘了后我还有机会吗?” 罗映舟嘴角挂着凄绝的笑,像风雪里飘摇的梅花:“日后再说吧。” 傅川驭清晰地记得她离开的背影和天空上的月,那是一弯玄月,仅仅是一钩白色,像括号的一边,寒冷,黯淡,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第154章 酥饼死了的消息把苏墨染因傅川驭和罗映舟分手而升起的喜悦彻底浇灭了,此刻他心中只有难过与怅然。 傅川驭失去猫继而失去心爱的女人,他比苏墨染更伤心。 两个伤心的男人在酒吧里借酒消愁,一杯接着一杯地喝。 最后傅川驭又喝到烂醉如泥了,抱着苏墨染大哭,嘴里念着舟舟酥饼的。 苏墨染虽然也不少喝,却理智尚存,他还记得傅川驭家里的地址,他叫了代驾架着不省人事的傅川驭把他送回家。 扶着傅川驭走进他家门的那一刻,一室的冷清扑面而来,苏墨染站在门口有些恍惚,他心里期盼着会像上一次那样,酥饼会从里面飞奔过来,跳到他身上。 可惜,他等了好久,屋里没有动静,他心里落空空的。 “舟舟……”傅川驭醉晕晕地嘟囔着。 苏墨染把傅川驭放到床上,回身出门妥帖地帮他脱下衣服鞋子,被子盖严实。 走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夜已浓,小区门外一部出租车都见不到。 寒风一吹,苏墨染的酒醒了,他不顾形象地坐在马路牙子上,他瞥了一眼腕表,还剩几分钟就十二点了。 远处有烟花在空中盛放,都在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苏墨染从口袋摸出手机,给罗映舟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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