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合香在住院部一楼电梯口和他碰面。 男生的目光从棒球帽的帽檐下流出,眼巴巴地看着她。 “愣着干什么,不过来啊,”苏合香眉眼娇柔,“糍粑不是给我买的?” “是给你买的。”赵嘉言大步过去,从怀里掏出一杯红豆粥,“还有这个,我捂了一路,是热的。” 苏合香体会过更到位的伺候,很难轻易被感动,但少年人的明灿热恋还是挺吸引人的。 还有他特地穿的她喜欢的一身,讨好她的样子也是很可爱。 苏合香喝粥,煮烂的红豆裹着米粒穿过吸管,进到她嘴里,被她咽下去,她感受着胃部的暖意,浑身都舒展开来,懒得提起昨天清早的不愉快,包括赵嘉言叫他哥来替他解释这件事。 “不生我气了吧?”赵嘉言观察她脸色,剥下糍粑外的透明袋子,把露出来的金黄糍粑送到她嘴边,“你一生我气,我学都不想上了。” 苏合香咬口糍粑吃:“别贫。” “没贫。”赵嘉言说他昨天多煎熬,多后悔,多内疚,苏合香一口糍粑一口粥,都是他拿的,她手都没碰一下。 赵嘉言的下颚蹭过她发丝:“香香姐,你朋友生的什么病?” 苏合香没回答。 “我不问了。”赵嘉言征求她的意见,“那我要上去和她打个招呼吗?” “别了,时机不对。”苏合香用纸巾擦擦嘴,“你回学校吧。” 赵嘉言拿着她没吃完的糍粑,看她留下的齿痕,他一直怀疑女友上一段感情带来的影响延续到了这段。 因为从他们确定关系开始,她就经常把吃剩的食物给他,不是刻意的黏腻,是下意识的行为。 极有可能是她前任好这口,求着吃她吃剩的。 就他妈一舔狗。 赵嘉言在心里鄙视一番,冲女友委屈道:“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苏合香说:“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 赵嘉言啃了口糍粑,吐字模糊:“不能陪你?” “我要照看朋友,哪有时间让你陪,”苏合香,“听话,回去上你的课去。” 赵嘉言腻腻歪歪:“那你亲我一下,你亲了,我就听话。” 苏合香:“不把腰弯下来,头低下来,还要姐姐垫脚呀?” 赵嘉言乖乖地照做。 两天后,杨语出院,苏合香想把她接到自己那儿,或者去她家。 杨语却说:“合香,我爸妈过来了,我先回老家做小月子。” “身体是要先养好。”苏合香扶着她,不放心地说,“需要我陪你回去吗?” 杨语摇头:“用不到的,我家里人都在。” “那好,有什么事就跟我说,”苏合香叮嘱道,“白天晚上都行,我睡觉手机不关机。” 杨语虚弱地笑笑:“放心吧。” 苏合香说:“离婚的事,他要是不肯,那就打官司,我给你找律师。” 杨语说好。 ** 苏合香每天都给杨语打电话,问她心情怎么样,吃得怎么样,睡眠怎么样,女儿有没有接回身边。 杨语次次都说心情好多了,吃得还不错,没失眠,女儿已经被接了回来,自己看着。 苏合香还问她离婚的进度,她说快了。 大中午的,店里没什么人,苏合香和杨语通电话:“他没不同意离婚吧?” 杨语那头有嘈杂的鸡叫声,她的声音听着还算有劲儿,一天天的好了起来:“没有。” 苏合香单手支着头:“手机什么时候能上网就好了,你老家没电脑,网吧也没,我想跟你打视频都不行。” 杨语说:“我现在头发没梳也没洗,没什么可看的。” “我是想看你气色怎么样,脸上肉掉没掉多少,”苏合香有点犯困,漂亮的眼睛半垂着,“你说你有好好吃饭喝汤,谁知道你扯没扯谎。” 杨语失笑:“神经,我扯那谎做什么。” 苏合香听她笑,感觉她离新的生活不远了,真心祝福她甩掉打老婆的狗东西。 “我去你老家看你?” 杨语说:“别折腾了。” “不折腾,就当是我给自己当个假,”苏合香懒懒散散地叹气,“一年到头总开店,没意思死了。” “那你不如去旅行。”杨语说,“我这边全是泥巴路,你来了婀娜地儿下脚。” “而且我爸把腰扭了,我妈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我爸,还要带茵茵,忙活不过来的。” 言下之意是说,苏合香这个时期去了,她家里照顾不周,会让老人家累到。 苏合香会意地说:“那以后有机会我再去。” 瞟见女装店老板跟她招手,她挂了电话出去,商场二楼护栏边站着几个人,不是哪个店的店员就是老板,都在往楼下看。 有什么好看的。 哦,是工人们趁着午休时间,来商场蹭空调,在里面午睡很暖和,不会冻到。 赵础也在。 女装店老板刘明给苏合香一瓶雪碧:“你对象他哥啊,就是那赵总,他可真高,我弟一米八三,他比我弟还高一截儿。” 苏合香没接这话茬。 老男人确实高,赵嘉言和他站一起,体格要显稚嫩些。 “不止高,手还大,鼻子还挺,帅的呢。” 刘明的目光落在楼下男人身上,先前她想让苏合香帮她牵红线不成,也没法子找苏合香对象给个联系方式,就去施工地制造偶遇,从一工人手上拿到了赵总的号码。 可把刘明乐坏了,以为有了号码,八字别说有一撇,很快就能成。 哪知道事情没按她想的来。 俗话讲女追男隔层纱,到了赵总那儿,隔的是铜墙铁壁刀山火海,暧昧的机会都不给,她好似是给瞎子抛媚眼,白忙活。 经过好多次碰壁之后,刘明不得不面对现实。 他们不是吃一锅饭,睡一张床的缘。 算了。 刘明前些日子烫的钢丝球爆炸开了,她在头上戴了个明黄色宽边发箍,倒也不难看,怪有个性。 苏合香要回店里,刘明拉住她胳膊,热情地挽着她说:“你看他那腿,那腰,有劲儿,下盘一看就稳,要人老命。” 发出色女的啧啧啧声。 刘明忽然来一句:“你觉没觉得他看起来……” 迟迟没说下去。 苏合香脱口而出:“看起来什么?” 刘明快人快语地她耳边说:“很能干,很会做,下面都能被他搞酸胀。” “噗——” 苏合香一口雪碧喷了出来。 刘明伸手帮她擦身前的水:“哎呀,妹子,你看你这,姐姐讲话糙,见笑了见笑了。” 苏合香抽抽嘴,故作淡定:“没事。” 如果说打桩的话,那赵础确实配得上那句评价。 而且…… 他迪奥的猫非常的,旺盛茂密。
第9章 “上楼了!他上楼了!诶妹子,你这就走了啊,多站会儿啊——” 刘明拉扯苏合香的白毛衣,被她拨开了手,看她头也不回地进了店。 苏合香站在店里的一面镜子前擦拭身上雪碧,外头刘明的说笑飘了进来。 春天里的油菜花似的。 高大健硕,腹肌块垒分明,朴实的包工头。 多有男人味。 刘明被他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熏得腿软:“赵总今儿忙不。” 赵础没回应,他去二楼尽头的超市买烟。 刘明和他一起,看他拿了包红双喜,就说:“这烟好抽的啊?赵总好像回回都抽这个。” 赵础身形一顿,指间烟盒被他捏得有点变形。 玫瑰一样的女人窝在他怀里:“哥哥,你抽的什么烟啊,苦死了。” 他一只手抚摸她光滑背部,一只手给她看烟盒上的字:“这个。” 女人看了看,有些肿显得艳丽的红唇一弯:“红双喜啊,名字还蛮喜庆。” 脑海鲜亮潮润的画面沉下去,赵础垂了垂眼,去付钱。 刘明没错过他瞬息间的晦涩,不禁有些惊讶,唉呀妈呀,这是心里有人,伤着了,情伤。 也不知道是指着和谁好,结果没好成。 赵础走出超市,没回头地开口:“能别跟着我吗?” 刘明笑:“哟,赵总不顺心呐?” 赵础面容冷漠。 “我原先想跟你处对象,现在不了,”刘明收起笑容,诚心诚意地说,“你放心,我就当你是老大哥,当个朋友行不咯。” 赵础没理会,他低头撕开香烟盒包装。 刘明的视线从他优越鼻梁到他棱角利落的下颚,这样强还讲义气不欠工人工资的男人,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万一以后能用上关系呢。 可惜这人太难攻。 无所谓刘明的打量,赵础含着没点的香烟过滤嘴,沉默着离去。 刘明从他背影看出落寞沉郁,估计是靠烟里面的尼古丁麻痹自己。 呸!让你不领老娘的好! 该! 走出十来步的赵础忽然问:“你刚才在和苏小姐说什么?” 刘明愣了下:“说你帅。” 赵础继续走,声调散漫:“你好像有个老乡是待工地上的?” 刘明心思活跃起来:“对。”她为了接近这男人,费心想了很多话题,这就是其中之一。她特地从老乡那儿了解的工程相关。 赵础问:“什么活?” “架子工。”刘明说,“长工短工临时工都能做,一天多少钱看赵总开,反正都行。” 赵础脚步不停:“年后我这边需要架子短工,你把我的号码给他。” “行嘞!” 刘明朗声:“赵总发财啊!” 男人去扶梯那儿了,也不知听没听见,想来他不缺这句,酒桌上多的是恭维他的人。 刘明上苏合香的精品店:“妹子,我看我美不美?” 苏合香看了眼:“相当美。” “那我怎么**不成你对象他哥?”刘明又不死心了。 苏合香说:“野猪吃不了细糠。” “哈哈哈!”刘明高兴死了,“妹子,你嘴也太甜了吧,就冲你这话,以后你有什么事儿,姐能帮的一定帮到底!” 笑声震耳欲聋。 已然不见前一刻为个男人滋生的沮丧和郁闷。 这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刘明买了好几个发箍,全戴头上,美美地回去卖衣服。 ** 天好冷,天气预报说明后天会有小雪。 商场里外如同两个季节。 苏合香照常穿单件,长发挽在脑后,别着一支秀美的发簪。 “香香姐,要下雪了,这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场雪。 “赵嘉言趴在柜台给她剥砂糖橘,“到时候我们边看雪边听歌,我买了刀郎的磁带,里面全是新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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