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就打了过去。 嘟嘟嘟了一会儿,传来女人模糊而带着诱惑性的音节:“嗯?” 赵嘉言一愣,香香姐在睡觉?他去过她的住处,却没见过她躺在床上的样子。 手机另一头有翻身引起的床板吱吱声,那声响很常见,可发出声音的主人面容身段都娇媚动人,就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赵嘉言鼻子一热,他摸了摸,没摸到鼻血,还好,不是那么没出息。 “香香姐,你这个时间怎么关店回去了?” 苏合香趴在床边,长发垂落在地板上面,她懒懒的:“困呀。” 赵嘉言在商场二楼溜达:“昨晚没睡好?” “是啦。”苏合香说,“所以你别找我,自己玩儿去。” 赵嘉言听着她打发幼稚园小朋友的语气,嘴抽了抽:“那你中午饭……” “不吃,我要睡觉。”苏合香说完就挂断,手机关机,丢枕头边。 ** 赵嘉言离开商场就打给他哥,不多时,兄弟俩在工地宿舍吃火锅。 小木桌上放了个炉子,看起来是二手货。 赵嘉言的视线从炉子移向四周,一张单人床靠墙,剩下基本就没什么空位了。 “哥,你一个包工头,宿舍怎么这么点大。” 赵础往炉子里倒酒精:“够用就行。” “哪够用啊,我来找你改善伙食都坐不开。”赵嘉言挪了挪塑料凳,背后是成堆的木材杂物,都碰他外套上了,他扭着头拍拍外套,“更别说带上我对象了,那更挤。” 赵础拿打火机点燃酒精,把锅架上去烧:“你带你对象来我这做什么?” 赵嘉言等不及地看着锅里的食材,丢进去几个蟹棒,他放在桌底下的腿抖抖:“我就说说,也不是真的带上,工地又乱又脏的,路还不好走。” “不过,哥,你在我学校搞工程,大家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不会少。” 赵嘉言眉头打结,要不是他找他哥吃饭,他哥让他来宿舍吃火锅,他都不知道他哥的住处就这鬼样。 宿舍太小了,根本转不开身,赵嘉言想不通他哥是怎么住下来的,这条件还不如工人的集体宿舍。 他哥可是包工头,工地的老大,这也太随便了吧,要是他有嫂子就好了,嫂子肯定能管着他哥。 “这样,哥,你找个出租屋吧,我还能住一住。”赵嘉言出了个主意,他又说,“干脆我给你找,我对这边比你熟,你等我消息。” 不给他哥拒绝的机会,就这么定了。 赵嘉言吃完就找房子去了。 宿舍弥漫着地道的香辣味,赵础在捞锅底吃剩的食物,他吃的慢,不知道在想什么,晒不到太阳的宿舍里阴沉沉的。 不一会,有个工人敲门进来,斟酌着提出一个事儿:“赵总,我婆娘她……” 没等工人说出来意,赵础就开口:“可以。” 工人反应慢:“啊,我是说,我看水泥工空了一个,我婆娘手脚利索……” 赵础吃掉煮烂的白菜叶子:“可以。” 工人小心试探:“那她来了,是要跟我……” 赵础说:“可以。” 工人满面红光:“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口子一个宿舍……” 赵础依旧是那两个字:“可以。” “好,好的好的,我这就给我婆娘打电话,叫她明天坐车来这边!” 工人走路晕乎不敢置信,赵总这人吧,既不拖欠工资,也不玩阶级剥削那一套,他什么都好,就是看不了带的人里有夫妻,要是亲亲我我腻腻歪歪的时候让他见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所以,通常只要是两口子,就会自觉分开住,在工地上也不贴着,免得让赵总瞧着不满。 赵总这回怎么变了。 估计是他心情好,人逢喜事精神爽。 是不是下个工程已经定了,还是个大工程,能让他买别墅买洋车娶媳妇,生活更上一层楼。 是就好了。 赵总发达了,他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 没两天,赵嘉言就来工地,给他哥报喜:“哥,香香姐旁边的下个月搬走,你说巧不巧。” 赵础脱下安全帽,随手挂在一旁推车的把手上,他似乎是笑了下:“巧。” “房子我进去看了,和香香姐那儿一样,两日一厅一卫,阳台是挨着的。”赵嘉言挺激动,“我已经联系上了房东,交了100押金,等人搬走,你就过去,到时候我也去住,你把次卧给我就行。” 赵础摘掉两只手上的手套,叠一块儿,在风中弹弹,灰尘乱飞呛得很,他说:“你速度倒是快。” 有些许表扬的意味。 “那是,我急着到学校外面住,一到晚上十一点就黑灯瞎火的日子过够了。香香姐还不知道这事儿,我先瞒着,你见了她也别说啊,到那天她看我站在隔壁阳台,准能下一跳。” 赵础是真真切切地在笑:“是吗。” 赵嘉言哈哈:“你不知道,她被吓到的样子特别可爱,还好玩儿。” 赵础勾勾唇:“这样啊。” “哥,天都帮我,这下我跟香香姐住隔壁,那离和她住一起岂不是快了,咳,我是不是要提前把套买上。” 赵嘉言愣了愣。 他哥刚才还是笑着的,从他说出找好房子就开始笑。 怎么突然就不笑了。
第5章 工地尘土飞扬,赵嘉言一身干净衣着显得格格不入,他觉得吵,无论是施工的噪音,还是工人们操各地方言的说笑夹杂国粹。 赵嘉言吃了一嘴的灰,不是他有职业歧视,认为自己一个大学生就吊,工人们不配和他说话,他是真的不喜欢工地。 之前几次都不是施工点来的,还好些,今天赶上了。 分享完租房进展的激动,就会注意到周围环境,又脏又乱的。 其实这事可以在电话里说,也可以等他哥下班,不是非要在这个点跑过来。 还是沉不住气,被能和香香姐做邻居的喜悦冲昏了头。 这恋爱,谁谈谁弱智,脑子都不带清醒的。 赵嘉言弯腰拍拍板鞋上的土,起身问道:“哥,是有什么事吗?” 赵础一副莫名的口吻:“能有什么事。” 赵嘉言纳闷:“那你怎么没在笑。” 赵础看不出神色地开口:“怎么没在笑……当然是没什么好笑的。” 赵嘉言说:“你刚一直在笑。” 赵础面庞绷到发黑,透着不耐烦:“现在不想,有问题吗?” 赵嘉言:“……”这怎么说着说着,还来脾气了。他关心道:“哥,你上火啊?” 赵础低着眼摆弄手套:“是吧。” “那你多喝金银花茶,去火的。”赵嘉言掏出砖头似的手机,拇指按着灰黑色的盖子往上一滑,屏幕就解锁亮了起来,他点进信箱翻了翻,“我待会的课懒得上,回宿舍收拾东西去,哪些不要带去出租屋的,就都扔了。” 赵础说:“下个月才搬,急什么。” “哥,你不懂,等你有了对象,你就知道了。”赵嘉言显摆完了,手一挥,“走了!” 赵础就地坐下来,仰面看正在操作的,高高升起的塔吊,像是在看他的现在,并透过他的现在,想象憧憬他的未来。 几个工人去学校一教学楼上完厕所回来,到他这 儿,给他递了根香烟:“赵总,你弟弟长得可真帅。” 边上一人竖大拇指:“他对象也是这个。” 赵础捏着香烟把玩。 工人们吞云吐雾间,说说笑笑。 “我给我那口子买的发夹,就是他对象那儿买的。” “我送我妹的丝巾,也是上她店选的。” “咱穿马甲去,她一看就知道是工地上的,自己对象哥哥手下干活的。” 原本一言不发的赵础突然出声:“让她抹零头了?” 几个大老爷们连忙摇头。 “不能够不能够。” “我们不会拿赵总讨要人情。” “对对对,我们都是该是多少就给多少。” 赵础没再说什么。 有个小年轻羡慕道:“赵总,你弟弟能找到那么好的对象,真是好福气。” 这话题一下就引起大家热议。 “我看过他们在一块儿的样子,那是相当的般配。”“个头,相貌都配。” “就是学历……” “也配!我听说苏老板是上过大学的,在哪就不知道了,反正是肚子里有墨水。” “赵总,他们两人是要结婚的吧,你就等着喝喜酒了。” “三年抱两,赵总当大伯。” 赵础太阳穴跳了下:“活都干完了?” 几人:“还有。” 赵础皱眉:“那在这干什么?” 工人们灰溜溜地撤离,他们边走,边压低声音讨论。 一小年轻一头雾水:“赵总咋啦?” 年长的咂嘴:“能咋了,还能是咋了,他弟有对象,他没,烦上了。” “他弟十八九大小伙有漂亮女人的嘴巴亲,他都三十好几了成天烟酒作伴,我要是他,我也急。” “不讲年纪大小,光是读书这一块,他比他弟是差了些。” “你们鬼扯,赵总差哪儿了,他弟要家里养,他养一个家,那是有大本事的,没对象是他不想,不是找不到。没看天天儿的都有大学生在工地附近转吗?” 有知情的透露:“不止大学时,还有旁的,我看到过商场卖女装的老板娘。” ** 那老板娘这会儿就在苏合香的店里,想让她做中间人,介绍自己跟包工头认识。 “妹子,事儿要是成了,那我们就是妯娌,我们合伙开店,女装饰品一起卖,赚的全给你都行,你看成不成。” 这诱惑挺大的,苏合香不为所动:“我男友过来的时候,你找他说。” 老板娘倚着收银台,刚做的离子烫,被烫成刷锅球的头发丝儿上一股子药水味,十分的刺鼻,三天内都散不去。她拿过苏合的手机瞧瞧,放回去:“你不能说啊?” 苏合香态度坚决:“不能。” 别闹了,她哪敢当媒人,前任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了,鬼知道会不会发什么神经。 赵础就在学校搞工程,老板娘完全可以自己想办法制造机会。 反正她不掺和进这件事。 谁来说都没用。 老板娘虽然不满被苏合香拒绝,却也不是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人,她一思索:“也是,你还没嫁过去,确实不太妥。” 五点多钟,老板娘等到苏合香的大学生男友上扶梯,她迎上去:“小帅哥,放学了?” 赵嘉言在苏合香店里见过她,点头回应:“阿姨好。” 老板娘:“……” 她娇嗔地瞪了眼:“你对象二十多,我也二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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