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瑰露点点头:“等有机会,我们详谈。” 黄偾玩了会儿手机,嘀咕:“怎么还是没有信号?” 司机回答说:“前段时间台风刮倒了很多基站,所以现在一打雷下雨信号就不好。” “哦哦,有道理。” 车晃晃悠悠地开了二十来分钟,地形坎坷,颠得人直泛恶心,车里另外两个人却睡得很沉,头磕在玻璃窗上,哐哐作响也没有醒。 宁瑰露问:“姜教授,你晚上有喝酒吗?” 姜文冰摆手,笑呵呵说:“我有三高,我不能喝酒。” 黄偾道:“我也没喝,我从小一杯倒,嘿嘿。” 难道是今晚的酒有问题?但他们喝的都是随机拿的酒杯,地下赌场还热火朝天,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药晕了。 况且宁瑰露自己也喝了,也没困到睁不开眼的地步……是因为她只抿了一两口吗? 车开进一处绿意掩映的地方。 司机道:“到了,你们在这里先住一晚吧。” 穿着职业装的客房服务人员给他们拉开车门,举着伞迎接他们。 黄偾努力叫醒了那两个困得不省人事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被晃醒了,俩人简直和磕了药一样,爬也爬不起。 酒店安排俩人一间房,都是独栋的大套间。 五个人里只有宁瑰露是女性,单独安排了一间房。 此时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进了房间,宁瑰露又拿出手机看,有信号了,但通信网络依旧不可用,大概率是和当地的网络频段不兼容。 也不知道庄谌霁醒了没有,醒来发现她不见了,大概是又要跟她生气了的。 接下来几个小时风平浪静,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一直下到了天明。 天亮后,工作人员来叫醒了他们,通知可以登船返航了。 昨晚困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的两个人终于醒了,显然人还有点懵,也还没搞明白什么状况,见大家都走,就又跟着稀里糊涂上了车。 车开回渡口,船却不是昨天的船了。相比来时的大游轮,今天的小游艇缩水了十倍不止。工作人员给的解释是昨天游轮检修发现船舱进水,今天换了船返航。 有人问:“那我行李呢?” 昨晚下船走得匆忙,几个人都没带行李。 工作人员回答:“各位的行李到达南岛后就会返回给各位。” “什么意思?”有人察觉出点不对劲了,“什么叫到达南岛?我们现在不在南岛吗?” “口误,我的意思是说各位回到港口后。” “你们这很不对劲啊!我这手机还一直没信号?这到底是哪里?” “是啊,我昨天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就我们几个人下了船,其他人是不是根本没下船啊?” “几位!几位!”工作人员按了按手掌,道,“先上船,我们船马上要开了,有什么疑问我慢慢给你们解答,好吗?” “不行!”黄偾道,“你不说清楚,我们怎么知道你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们不会上船的!” “我们的船有发船时间,各位,你们不走,我们就得走了。”对他的威胁,工作人员态度显得很无所谓。 两方僵持不下,有人态度松懈,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往前走了几步,被黄偾一把拉住:“咱们不能信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主办方的人都不一定!” “我们要报警!”姜文冰说。 黄偾立刻道:“对!报警!” 那人给两边守着的人使了个眼色,一帮人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穿着船工制服的彪形大汉动了,一手按一个,拎鸡仔似的把他们扔上了游艇。 姜教授大汗淋漓,呼哧喘气地从地上爬起来。 宁瑰露抬起手,很识时务道:“我自己走。”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冷笑。 他们五个人被一块推进了一间房间,在其他几个人还一脸懵的时候。黄偾悄悄凑近了宁瑰露,道:“姐,这帮人肯定想害我们,我们结盟吧!” 宁瑰露没应这中二病青年,只回答:“你好好跟紧你导师,别跟他们起正面冲突。” 他们手机被收走。宁瑰露先被带去了另一间房。 房间内坐着两个不陌生的面孔。 一个曹志立,一个GT集团副董——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宁工,我们又见面了。” 宁瑰露手还揣在兜里,似笑非笑道:“我应该说挺巧吗?” …… 她装傻充愣很有一手,对方跟她谈合作,她说当然没问题,过段时间忙完就看看他们的项目。 对方说单独找她聊,是看得起她,让她别不识抬举。她说“抬爱抬爱,荣幸至极”。 一拳打在棉花上,曹志立被她噎得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看来宁工这是要跟我们太极打到底了?” 副董拿起桌面遥控器,朝着显示屏一按,“不如看看这个吧。” 宁瑰露侧身看去,大英寸的显示屏上,连男人脸上细小的毫毛都很清晰。 他双眼蒙着黑布,双臂被桎梏在身后,敞开腿坐在纯黑的椅面上,一动不动,黑漆漆的枪口正抵着他额角。 “宁工,现在能跟我们好好谈谈了吗?” 她对着画面端详片刻,好像完全没认出被绑的人是谁,没心没肺地笑道:“我以为这种画面只在港片中看得到。这是真枪还是假枪?如果我没记错,依据我国 刑法,非法持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副董朗声笑了,对视频那头的人说:“听到了吗?有人说你违法了。” 身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的男人没有回答,他放下胳膊,拉动保险栓,抬起手,再次抵住男人额角。 宁瑰露呼吸猛地一滞,放在衣袋里的手指紧紧攥成拳。画面倒印在她眼睛里,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很快,她松开了手指,耸肩道:“好吧好吧,到底要谈什么合作?我总该要知道个名目吧。”
第73章 比起宁瑰露的“识时务”,那对倒霉师徒就嘴硬多了。 姜教授憋得脸色通红,咬死了一句话:“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合作的!” 黄偾一看导师的立场,立马扯着嗓子吼:“我是不可能跟你们同流合污的!” 没人搭理黄偾,都把他当泡面里买一送一的那根三无产品肠。 另外两位,一位非常识时务的表示自己很乐于跟GT集团合作,另一位态度比较保守,唯唯诺诺地说着“鉴于……我再考虑考虑”。 他们现在就是一只锅里王八,能不能煮熟只是时间问题,没人再步步紧逼了。 船驶向公海,谁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五个人的房间里吊诡的死寂。 忽然,游艇一震,与一艘大船接驳了。 他们五个被带出房间。 姜教授被赶在第一个,他怒声质问这些人清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严重犯罪,引发了一片哄堂大笑。 宁瑰露走出房间,眯着眼睛避了避炙热耀眼的阳光。 他们眼前是一艘巨大的货船。 货船甲板上,一道熟悉的身影高高地站在围栏后,隐忍怒火地低头看向她。 宁瑰露略微心虚,很轻微地向他做了个耸肩的动作,表示自己完全没事。 大船放下一道伸缩台阶。曹志立亲自站在台阶旁,道:“各位,请吧。” 茫茫大海上,全是GT集团的人,他们这几个人无处可逃,已是瓮中之鳖。 “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黄偾问。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曹志立做了个请的手势。 工作人员粗暴地推着黄偾往楼梯上走了一步。 两侧都是海,只有一条简易的伸缩扶梯,黄偾吓一跳,攀着杆子忿忿爬上了大船。 宁瑰露最后一个上。 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 是宁江艇。 她看了两秒,无视了他的搀扶,快步跨上了船梯。 那道沉沉的目光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宁瑰露感觉宁江艇现在手上有把机关枪的话,应该先把旁边的人都突突了,然后再给她两杵子。 她的目光丝滑地绕过他,在货船载满货物的甲板上转了一圈。 站稳后,她转过身,问正在上梯的曹志立:“庄谌霁在哪?” “这个嘛,等你跟我们到地方……” “庄谌霁在哪?” 她语气加重,往前一踩,本就摇摇晃晃的船梯“乒”地抖了一下。 曹志立被她吓一跳,哽了哽,他才道:“你先让我上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舷梯,曹志忍不住低骂:“疯女人!” “不要让我问第三遍。” 宁瑰露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曹志立忍她很久了,他正了正领带,冷笑一声:“宁工,你还是识时务一点,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 他话还没说完,宁瑰露一把掐住了他脖颈,将他往前一推抵在围栏上。 安保人员见状眼神一凛,立马想往前冲。 宁江艇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往后摆了摆手背,示意所有人往后退。 “你有什么条件我们好谈,你不要伤害他!”宁江艇道。 曹志立被掐得往后猛退几步,后背重重撞上船围,脸色也一瞬间由红转紫。他一只手扶着围栏,一只手想掰开宁瑰露的手指,却可怖地发现这个女人手上的劲儿出奇大,细瘦的小臂上一用力,竟绷起了一层结实的肌肉。 “呃——” 他徒劳地用力掰了掰,清晰地听见了脖颈骨头咯吱作响的声音。 就在快要翻白眼的时候,听见有人为他开脱道:“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我带你去,你先放开他!” 她手上仍没有卸力,曹志立泛白的视野里能看到她阴沉的眼眸,仿佛有那么一刻,她是真想掐死他—— 脖颈上的阻力猛地一松,他整个人脱力滑倒在地,摸着冒血腥味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宁瑰露转过身,只说了两个字:“带路。” 地下二层的船舱内,宁江艇给她打开了门锁,目光复杂地同她对视一眼,下颚一转,示意她进入。 宁瑰露走进船舱,一眼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庄谌霁。 听见有人走进来,一动不动倚靠在椅子上,冷面不言的男人忽地直起了上身,他侧了侧耳,几乎确定的哑声问:“小露?” 守在房间里的黑衣人正想阻拦,看见了宁江艇的抬手,便又收回动作,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宁瑰露给男人解开绑绳。 绳子绑得很紧,将他一双手臂几乎勒青了。她本就急促烦乱的呼吸更沉了几分。 双手一解开,他立刻扯下了眼带,先上下仔细观察她:“你没受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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