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真不一起?” 他目光晦暗难明。 她往前一步,和他靠得很近,抬起头,用鼻尖轻轻蹭他脸颊。 他节节败退,搂住了她的腰。 外头不知谁的手机响,也无人在意。退无可退后,他弯腰低头,一只手按住她后背,另一只手紧箍住她的腿肉。 回吻得炽热而又汹涌。 浴室门是何时被甩上的,没有人留意,一个澡洗得里里外外都湿透了。 他太爱在她身上留痕迹,轻小的吻痕是暧昧过的证明。像 树会长出年轮,情人会落下吻痕,每一个吻都交换着属于彼此的基因。 缩进换上新被套的被窝里,她枕在他膝上。他将吹风机拿到床头,给她吹干湿漉漉的小卷发。 夜晚的大海像一片空寂无边的深洞,巨大的游轮也成了沧海一粟。 船外的海浪声一阵接一阵。她枕在他腿上,翻了个身,嘟囔着:“好吵。” “睡不着?” 她又翻了个身,搂住他腰身,道:“二哥,跟我讲讲你留学那几年的事吧。” 他想了想,从遥远且乏味的回忆里竟找不出什么值得陈述的片段,说起来未免干扁:“也没什么可讲的,就是上课、吃饭、健身、补作业,泛善可陈。” “你还要补作业?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会拖延作业了。”她戳戳他肚子。 “嗯,语言环境不一样了,刚开始还是很吃力的。我们有个印度的博弈论课老师,上课没有readinglist,只按自己的思路讲,上完他的课,我们华人就互相交流上课笔记,发现三个人凑不出一堂课的笔记,就去找助教,结果助教是尼日利亚的,大伙一听他开口,好,完蛋了。” 宁瑰露乐了,“你那门课挂了吗?” 他很谦虚,说:“还行,糊弄过去了。” 大学考完六级后,她硕博英语都免修,现在已经彻底把英语还给大学老师了,她感慨:“咱俩当年如果一块出去,是不是应该还挺有意思的?” 他愣了一下,低头抱她抱得更紧了一点,随即笑了笑,道:“嗯,然后把你的课程作业也丢给我写,对不对?” 她撇嘴:“我是这种人吗?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不是吗?那你中学的暑假作业、寒假作业是笔跳到本子上自己写完的吗?” “好啊,让你帮我抄抄答案而已,嘴上不说,原来你心里一直在记仇!” 闹了一阵,听到外面逐渐传来有人走动的声响,知道房间隔音不好,他们缩回了被子下小声地算着账。 商讨累了,宁瑰露打了个哈欠,道:“困了,咱们睡吧。” “嗯。”他将她往怀里又搂了搂。 夜深了。 宁瑰露睁开眼睛,看到他已经睡着。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他的胳膊,从他怀里钻出来。 拉开一侧窗帘往外看,远远地能看见一条窄窄的亮线,那是逐渐接近的码头。 甲板上亮着手电筒,是工作人员正在巡视海面情况。宁瑰露拿起手机,点开一个无标识的应用界面,发送位置坐标。 消息一直在框框内打转。 几分钟过去后,系统提示:500_MSG_SEND_FAIL 消息发送失败,对外通讯的信号被截断了。 她脸上没了笑意,眼底一片沉色。 海面汹涌澎湃,闷雷沉闷,风雨要来了。
第72章 海上暴风雨即将来临,游轮缓缓驶向最近的港口。 纸醉金迷的夜晚才刚拉开帷幕,闷雷震震不过是击不破狂欢的白噪音。 地下二层,连空气中都带着兴奋剂的地方,一层一层的筹码堆叠如山。几个小时前在展厅内人模人样的老板们在这个狂欢之地肆无忌惮地释放着本性。 抽烟、大笑、抓头、摔牌。 荷官见惯了各式各样的人,挂着职业化的标准微笑,不为所动地继续发牌、飞牌又或是转动轮盘。 宁江艇坐在监控室内,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小点。 这里每张屏幕,不仅将赌场的张张桌台看得一清二楚,连胜负输赢都一目了然。 有人会赢,有人会输,而赌场,杀大放小,利润永远维持在六个点以上。 这样的事做过太多,已经没了什么触感。他看输红眼的人崩溃得抱头直咆哮,赢了的人口沫飞溅,叫喊着快开,人像兽一般无所顾忌地发挥本性。 没有准备的,船身一震。 一张桌面旁爆发出一阵亢奋的高呼。 人群顾不上探究震感的来源,围上去窥探那人赢得的小山般的筹码。 对讲机传来咂咂的噪音,安保人员低声道:“傅总,21点桌大丰收,麻烦留意情况。” “知道。”他回答。 他起身透过舷窗往外看。游轮停靠在了港口,几声闷雷后已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模糊了窗面。 过道有步伐声,在对方停在他们门口,准备叩门的前一刻,宁瑰露拉开了门。 “你好,女士,由于今天天气不适宜夜间航行,我们的游轮已经停泊在渡口。安全起见,我们给旅客安排了最近的酒店房间,建议您先下船前往安全位置避险。” “其他人都走了吗?”宁瑰露露出疑惑的表情。 工作人员面不改色道:“是的,我们已经疏散了一批人群了。” “我们已经休息了,不想再折腾,能就留在船上吗?有什么后果我们自负。”她耸了下肩。 听她这样说,工作人员也没有再勉强,微微欠身后道:“好的,那打扰您休息了。” 房门合上,她在门边站了会儿,听到工作人员又去下一间房敲门一一询问。 她走回窗边,看到岸边停着一辆商务车,陆陆续续有几个不明缘由的人跟着工作人员指引下了船,登上了大巴。 等到明天来临,船上的人会照旧返航,只将这趟出行当作一场放松,消失的几个人就像大海里流失的几滴水。 他们会被载去哪?无人可知。 现在网络被断,信号被屏蔽,手机也看不到具体位置是在哪。 宁瑰露对海边并不熟悉,自然也不认得这是哪个地方的港口。 但是…… 渡口路灯很少,黑漆漆的一片,近处勉强能瞧见几处红瓦绿瓦的房屋,屋顶坡陡,建筑很有特色。远处几盏路灯照出树影,树干高大、叶子宽大,是热带棕榈。 更远一点,更隐隐看见一些更特别的金顶寺庙建筑。 这儿要么是和东南亚接壤的地界,要么,已经到了东南亚某个国家。 门外的嘈杂声也没有吵醒庄谌霁,他今天似乎睡得格外快和沉。 宁瑰露走回床边,试着叫了叫他。他眉宇间是有些反应的,眼皮下眼瞳在动,可像被梦魇魇住,怎么也睁不开眼。 做噩梦了,还是……被下药了? 宁瑰露不惮以最坏的情况揣测现下的处境。 叫不醒他,也不能寄希望于侥幸,坐以待毙。更何况,她既然上了船,就不是来跟人玩躲猫猫的。 宁瑰露换下睡衣,穿回常服,又套上夹克。 十分钟后,他仍在昏睡。过道警报铃声突兀响起,她拉开了门。 过道烟雾弥漫,用毛巾掩着口鼻的工作人员冲过来,结果和她撞了个面对面,肉眼可见地愣了一下。 对方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立刻调整了神情,急切道:“女士,发生了紧急情况,请您立刻跟我撤离!” 他还想多解释两句,她已经麻利走出房间,拉上了房门,见他卡了词,她还催促道:“不是失火了吗,快带我走啊!” “哦哦,那您……您先用毛巾捂一下口鼻,我带您从安全通道撤离。” 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连站 在烟雾里的另几个人都还没派上用场,她就主动跟着工作人员撤离游轮上了停靠在港口的商务车。 车上不止宁瑰露一个人,还有三四个摸不着头脑的倒霉蛋。 见宁瑰露狼狈上了车,一青年直眉楞眼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船舱失火,还好乘客都已经疏散,司机会带你们去最近的酒店休息,请大家放心,明天一定会有新船来接大家的。”男人麻利拉上了车门。 司机从后视镜里数了数人数,觉得人都已经到齐,发动了车,载着他们往远离渡口的方向驶去。 有人隐隐觉得不对劲,疑惑问:“船上那么多人,怎么下来的只有我们这四五个人?” 司机道:“几位睡得太沉了,其他人都已经疏散了。是在核对乘客名单时发现几位还没有到酒店,我们公司这才又安排车来接你们。” 怕他们还有疑惑,司机又补充了一句:“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是专业的。今晚会有雷暴雨天气,船只停泊在海面上会有危险,只要休息一晚,明天天晴了就可以返航了。” “那住酒店的费用我们需要自理吗?”一个瞧着还是学生模样的青年发问。 司机回答:“不用,费用我们公司已经出了。” 窗外一阵闪电划过,击破了大半个天际,轰隆隆的雷声姗姗来迟,大雨随之倾盆而下。 瞧见真下大雨了,众人心里警惕的弦这才慢慢松下了一些,觉得司机应当说的没错,毕竟天气摆在这,不能作假。 除了宁瑰露、一个青年和一个老神在在的中年男人,其他两个人都昏昏欲睡,看起来很是疲倦。 宁瑰露主动开口,问青年:“你是从陇原来的?” “对对,你怎么看出来的?” “听你说话有点陇原腔调。” “嘿嘿,我在陇原待了三年了!不过我不是陇原人,我是江市的,口音可能同化了。” 青年很健谈,又自我介绍道:“我叫黄偾,今年研三了,这是我导儿姜文冰教授,你叫什么呀?” “我姓宁,宁瑰露。” 姜教授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体型庞大,一个人能占两个座。他推了推眼睛,说:“宁小姐,听你口音像是京市人?” “对,我是北方的,最近才来南岛工作。” 黄偾道:“我们就是从陇原过来参加科技展的。之前听说南岛刮了很大的台风,还以为台风过了,这几天天气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有雷暴雨。” 姜教授问:“宁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机械工程相关。” 黄偾听到这里,眼睛一亮:“机械工程跟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方向很接近!我们最近在做一个关于新型材料的项目,涉及到机械结构的优化。你如果有兴趣,可以来我们实验室看看。” 宁瑰露笑了笑,反问道:“你们实验室具体是做哪方面的研究?” 姜教授接过话头:“我们主要研究的是高强度复合材料,尤其是在极端环境下的应用。比如航空航天、深海探测这些领域。我们实验室最近正好有个项目,需要一些外部专家的意见。宁小姐如果有兴趣,可以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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