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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程同学。”陈路闻端腔，“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伤春悲秋的人，怎么最近这么喜欢钻死脑筋。” “如果我连你都护不住，那我还有存在的必要？” “我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你如此顽强不屈，什么事都往身上揽。” “不清楚，有点记不得了。”仔细思考了一下，“我给你说个故事吧要不。” “又故事？”元旦江边给他讲的故事，自己的掺着别人的来讲，他听进去了，那个假想敌他记到现在，结果发现是个乌龙。 啧了一声，程欢锤他另一边胳膊：“不听也得听，少嫌这嫌那。” “我出生起就拥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从小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唯一一点，我的父亲对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以为是我不够听话，学习成绩达不到他的预期，又或者做错了什么事。” 孩童的世界很纯粹，满心满眼都是爸爸妈妈，而她从小就在学察言观色。 “当所有人都在对我笑的时候，只有他阴着一张脸，导致我变得越来越不自信。” 出于发泄心理，她求诉无门。 “他们闹离婚那天我抱膝坐在走廊，窗外风雨呼啸。我走出门外去淋雨、生病，在医院住了两个星期。” “出院那天是妈妈来接的我，经过一段拥堵路段的时候，我 看见个跟我差不多的小男孩，他也在淋雨。” 说到这里，陈路闻身形顿了一下。 “也不算在淋雨，记不清了。” “他一次次被推倒地上，又一次次站起，衣服沾满泥水，浑身湿透被打骂驱赶，但他的腰杆挺得直直的。” “我只记得这些。” 程欢不记得那个时候看到的人是陈路闻，她只记得那个一次次摔倒一次次爬起的身影。 “你干嘛。”思绪回笼，陈路闻呆楞，程欢双手捧过他的脸来回看。 原来。 “没事。” “你该不会又要吃那个小男孩的醋吧…”什么亚洲醋王，这么能喝。 光凭他愣的这两秒，程欢看他的眼神都变奇怪。 “才不是，我只是在想其他事情。” “好好好，转过去，药还没上完。”
第96章 又听“是我一直在追逐她的…… 校友会这天是个大晴天，学校里张灯结彩到处挂满红气球，在课堂上穿着旧到不能再旧的老师们今天容光焕发，个个换上新衣裳。 人群中校服便装相互碰撞，谈笑风声。 陈路闻开车载程欢到花园洋房把车停下，抽出空把所有用来盖家具的白布全部掀掉，才慢条条牵手往学校走。 还是那三十分钟的路程，程欢感觉越走越轻快，从她的二十五岁，走回十七岁。 “这么高兴？” 旁边的人歪头斜脑，脚尖贴后跟走直线，陈路闻嗤笑。 “嗯。”程欢嗯声，“当然。” “我一想到班主任那颗锃亮锃亮的卤蛋头，就有点高兴。” 话又说回来，她朝陈路闻的头顶看去：“你...以后会变成那样吗？” 脱发三大专业：医学，计算机，建筑学，外加个班主任。 高风险人群。 “你这种眼神看我，是想我秃头，还是想我不秃呢？”陈路闻虎口捏她下巴尖，“我怎么感觉你在思考要不要换个男朋友。” 他可一直记得女朋友一直喜欢长得好看的。 “才不是。”把下巴解救出来，程欢装老成给他讲道理，“以色侍人则色衰爱弛，你得发挥你的人格魅力，来稳固地位。” “比如？” “比如，我今早起来发现露露脖子上多了把小金锁。”程欢摊开手掌，“我的呢？” 给小狗买的玩具她也喜欢，还真是。 “没有，那是我给露露和十五买的，你没份。” “切，小气鬼。”收回手，程欢偏头继续往学校走。 门口到处聚集三五一堆在寒暄，热闹非凡，陈森不知道上哪弄来一台自行车，漂移过弯停在他们面前。 “来了。”单脚撑地埋汰，“瞧瞧这黏黏糊糊的德行，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俩能这么腻歪。” “牵个手就黏糊了？你就是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 “嗐，我至于？” 说来也是，在学校这么庄严的的地方，牵手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环视一圈，没看见已婚妈妈抱着孩子来参加。 大家都在缅怀昨天。 识相甩开陈路闻的手，程欢再道：“其他人呢？” “贺周，李子兴，阿朗在路上，马上就到。黎渺在照片墙那，就那条两边种满绿化芒，夏天走过去要抱头防止中头奖的林荫道。” “那你们先聊，我去找她。” 点头示意，程欢穿梭人海往学校里走。 林荫道那边，架起两条长长的滚轮不锈钢支架，上面贴着每一届学生的集体大合照。五层高脚架上站满学生，摩肩接踵，每个班一个小方块，教师坐在第一排椅子。 树影斑驳婆娑，微风翻动，晨阳穿过华盖，黎渺站在照片墙下。转过身来的那一瞬，程欢有些出神。 “渺渺，你…怎么穿的校服。” 他们毕业后，校服改版过一次，下裙颜色浅了两个度，新旧款放在一起看还是挺明显的。 “我特意翻出来的。”黎渺侧头，视线落在他们那一届大合照7班的位置，“像不像情侣装。” 白衣放久了会发黄，她手搓了好多遍，才漂干净的。 照片上方柏明和贺周陈路闻他们一起，站在最后一排，手肘搭陈森肩膀横向比耶，咧开一嘴大白牙看镜头。 “你看他笑的，拍大合照有那么开心吗？” 黎渺手指往下指，陈路闻前一排空了个位置：“这是他们留给你的。” 文科站位在另一边，她尤其记得那时摄影师安排站位，向对面大喊站过点，别留坑，齐刷刷传出一声这有人的。 夏蝉熙攘，程欢看见她伸出来的右手手腕，用黑色领带漂漂亮亮绑了个蝴蝶结。 和校服裙同色，程欢几乎能一眼判断出这条领带的主人是谁。 “我提交资料申请了支教，不出意外的话，9月份就会成为一名初中部语文老师，可能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我，但是没关系，你可以给我发消息，或者带点好吃的，来山里找我。” 黎渺尾调轻快，勾起唇角明媚微笑，她长了一张圆脸，杏眼清透，本身显小。放在学生堆里看不出差异，谁能想到她是她们这行人里月份最大的。 “决定好了吗？”程欢问她。 “暂时，先试试。”不想一下子把话说太满，“总比漫无目的强。” “家里人让我去读师范时，是为了长远打算，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但我一直都不太喜欢，之前教小学的时候，那些孩子不用怎么教，少年宫博物馆游学，他们都去了个遍。” “比起大城市，我觉得有更适合我去的地方。想试试，普普通通的我，到底能做出多大的成绩。” “好。” “能帮我拍个照吗？”黎渺将挡在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拿出手机打开摄像。 程欢接过，替她调整好位置。 相机定格，黎渺稍稍歪头向右，发丝自然垂落，被风吹起一缕，飘向照片墙。 “请问你们是这一届的学姐吗？” 两个穿着新校服的女学生，看她们在拍照，拉着手到她们身边询问，眼里怯怯地，又藏了点想吃瓜的意味，想必是鼓足了勇气才过来问的这一句。 程欢黎渺对视，同时点头：“嗯，我们是。” “虽然有点冒昧，但能给我们说说你们上学时候的事情吗？” “你是指，哪方面？” “就是你们认识你们这一届的理科状元吗？就现在君影科技公司的boss。” “老师经常把他高考碾压一中三十多分拿到省状元的事挂在嘴边…就是想问问，他在你们这一届的风云事迹。”看见同届学姐，有点激动，按捺不住双眼放光。 “额。”程欢语塞，答不上来。 “想知道？去足球场看一看不就知道了。”黎渺解围，挽住程欢胳膊，“说不定能碰到正主。” “啊，好可惜，你们居然不知道。”小女生叹气，“好吧，谢谢学姐，我们过去看看。” 黎渺点头笑笑。等她们走后，用手挡着嘴凑到程欢耳边调侃：“不是不知道，是怕知道的太多，说出来陈大学神形象崩塌。” “......” “足球场有什么活动？”程欢只知道今天校友会，就把自己带过来了，其他一概不知。 “在嘀咕啥呢，上足球场看热闹去。”陈森聚过来招手，旁边除了站着贺周，阿朗，还有个戴墨镜的男生。 “好久不见啊，欢姐。”李子兴率先摘下墨镜打招呼，臭美地往后撩头发凹造型。 “好久不见，变化挺大的。” “走啊，愣着干嘛，过去看那陈路闻上台演讲去。”贺周抬下巴，将手机塞回口袋。 “演讲？” “对啊，阿闻没跟你讲吗？因为他近几年的知名度，母校邀请他回来给学生宣讲，灌灌鸡汤。好让学生能发愤图强，高考取得好成绩。” “他没跟我说啊。”程欢愣住。 藏那么深...难怪穿的正装。 “奥，我也是刚知道，我们几个站一块没说几句，赵秃头推着他那老花镜，闻着味就来给人抓走了。” “走走走走走，去看了就知道他想干嘛。”黎渺掰过程欢的方向，推着她向前走。 手机振动，程欢收到陈路闻发过来的消息：来足球场 好你个陈路闻，瞒着单独行动，程欢熄屏不打算搭理他。 足球场主席台，提前装好音响设备，拉横幅，热气球升空，草坪放满一排排椅子，供人入座。 学生时代最爱干的几件事，莫过于上课梳头，下课聊八卦，和扎堆凑热闹。 不强制在校生参加，但好位置基本上都被穿着校服的学生占 了去。程欢不打算坐，站边边等着看陈路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后台陈路闻在和校领导交谈，频频点头。领导走后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女学生手拉手上前，他也是微笑回应。 越看，程欢越生气。 “学长，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对啊学长，加个好友，想以后去你公司面试走个后门。” 又引发了一通起哄声后，陈路闻喊停：“抱歉，关于学习的问题，我待会会在台上和大家分享，至于其他，我女朋友管得严。” 视线在空气中对撞，随着陈路闻的视线转移过来，连带着几个女学生一起，程欢抬头四处张望，假装不认识。 这坏东西，肯定又把锅往她身上甩。 ：干嘛躲我视线 手机消息再次弹出，程欢愤愤打字：你个坏蛋，肯定在拿我当挡箭牌 ：我哪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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