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听到他的声音。 “嗯。”霍斯舟道,“结束了?” 她轻声道:“快了,你在哪里?” 手机贴在耳边,两秒过后,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电流感,传进她的耳膜,有些疏冷。 “楼下。” 她这才反应过来,因为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姜伊挂掉电话和朋友告别后,便马不停蹄地下了楼。 霍斯舟轻扯了下嘴角,反问:“你觉得多久算久?” 她只是口头上关心他一下,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 但姜伊还是插科打诨地回答了:“如果你看到我就烦了,那就算久了吧,你可以感受一下,你刚看到我的时候,心里烦不烦。” 霍斯舟看向她,淡淡道:“如果没看到都烦呢?” 姜伊:“……”那她走? 手机里不停蹦跶出群聊信息,是包间的朋友们各自发了上车照片,聊着聊着话题又变了味。 【Estelle,你和你老公在一起吗?】 【Estelle,你应该知道我们要说什么吧?提前走的惩罚——至少给我们看看你那位神秘的老公长什么样吧?】 怎么看?难不成她还能又偷拍一张? 姜伊:【下次有机会当面看啦。】 虽然人没聚在一块,但群里氛围轻松愉快,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分享没说完的趣事,姜伊忍俊不禁,偶尔插两句。 【Estelle,我刚刚想起来,你要回家的话,我们刚刚都喝酒了,你身上会不会沾上味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 从最初留学开始,她爸妈就明令禁止她喝酒,还让陈姨监督。 毕竟社会上的人鱼龙混杂,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远在国外,父母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现在虽然已经回国,也结婚了,但她爸妈的观点也不一定那么快就能转变。 思来想去,姜伊还是把求助的心思放在旁边的霍斯舟身上。 念头刚起,车子已经稳稳地停了下来。 姜伊瞥了眼,院中只有三两个洒扫的佣人,她爸妈应该是还在准备晚餐。 她才迟疑了一瞬,身边的霍斯舟已经开门下车了。 事急从权,姜伊决定先不计较他说的那句“没看到都烦”了。 于是赶忙跟着下车。 雨已经停了,原本干燥的空气变得湿润清新。 “等一下。” 明明他没动,但姜伊那时有些着急,生怕霍斯舟先走似的,下意识抬手拉住他。 他的手掌很大,温热,在她的动作中微微颤了颤,自然微屈的指尖划过她的手心。 霍斯舟的眼神落下,瞥了眼她的手,下一刻,掌心一空,他抬眼,映入眼帘的是姜伊的笑容。 “霍斯舟,帮我个忙吧。” 她声线本来就偏甜,只是平时说话古灵精怪,总是清脆响亮的,一到了这种有求于人的时候,尾音便会拉得轻软绵长。 更别提现在,她为了避免被郑舒眉姜企听见,故意放轻了音量,些微气音,像风拂过耳畔。 撒娇对她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眼见着霍斯舟偏头看过来。 她向他歪了歪脑袋,低声恳求:“一会儿如果我爸妈问起来我喝没喝酒,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 霍斯舟的目光落在她眉眼,出口语气却不近人情。 “你去见了谁,做了什么,我都不知情,怎么为你解释?”他冰冷的话里,有轻微的讽刺,“做假证?” 姜伊不懂他态度为什么突然冷漠,道:“我和你说过见朋友了,她们都是我留学时认识的,甚至很多你都见过啊,在‘MistyMoon’。” 说到最后,她声音小了些。 MistyMoon是那个小众酒馆的名字,也是他们那段关系的开始。 其实姜伊不想频繁地提起以前的事,准确来说是和霍斯舟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她越来越觉得,那段看似洒脱的关系,其实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根刺,每当不经意提起,换来的总是一段意味不明的沉默。 趁这段沉默发生前,姜伊迅速转移话题。 她信誓旦旦地伸出三根手指:“总而言之,我保证,我真的没喝。” 霍斯舟看她:“没喝的话,你心虚什么?” 姜伊确实心虚。 她朝远处准备通知她爸妈的佣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道:“我身上有味道,你没闻到嘛?” 他看着她,呼吸平稳。 “没有。” “可能正常社交距离闻不到,”姜伊压低声音说,“但是每次我回家,我妈妈都会来抱抱我,那么近,她肯定会闻到的!” 霍斯舟:“是吗?” 语气说不上信或不信。 姜伊坚定地点了下头。 他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须臾,他抬脚,向她走进两步。 姜伊抬睫,对上霍斯舟的视线。 他眉眼冷冽,眸子深邃,常年的身居高位,让他的目光有着令人无法直视的压迫与锐利。 但此刻夜色如水,月光也称得上温柔,男人眼睫浓密,眸中氤氲了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刚想开口,霍斯舟却缓缓俯下身来,将她拥入怀里。 “你……” “别动。” 心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姜伊有一瞬的六神无主,撑在他胸前的手被他攥住,腰被环住箍紧,她反而向他的怀里踉跄了半步,靠在他肩膀,连呼吸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熟悉的香 根草,醇厚中还混进了些她身上的酒气。 霍斯舟低头,脸颊贴在她的颈侧,姜伊僵站着,只觉得脖子很热,耳根也被他的头发戳得有些痒,心跳也很快,简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好在,他并没有抱太长时间,就在姜伊考虑要不要推开他的时候,霍斯舟直起身子,松开了她。 “闻到了。” “……” 姜伊顿了顿,试探道:“所以你会帮我的吧?” 霍斯舟转身走开,道:“看心情。” 姜伊追上,和他肩并肩,弯着眼睛问: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很差。” “……” 姜家二楼。 眼看着楼下的二人要进门了,郑舒眉和姜企才心满意足地把窗帘拉上,欣慰得双双叹气。 两人四目相对,郑舒眉背过身,捂嘴笑道:“这就腻歪上了。” 姜企搂住她的肩膀,感慨:“想当年,咱们也是这么浓情蜜意,一晃都二十多年了。” 郑舒眉打了他一下:“别想当年了,想想现在吧,说好的招待,你的菜炒好了吗?” 姜企如梦初醒:“坏了,全给忘了!” 于是,姜伊刚进门,就听见“咚咚咚”的声音,抬眼一看,她爸妈正风风火火地从楼上跑下来,嘴里一口一个“糊了糊了”。 姜伊:“……” 想象当中的审讯意外地没有发生,所有人都在厨房忙活,连霍斯舟都进去了,姜伊也趁机去里面转了一圈,沾了一身油烟味,然后被郑舒眉推出来。 随后不知道霍斯舟和他们说了些什么,郑舒眉也眉开眼笑地走出来,后面一大桌子菜,几乎都是霍斯舟做的,姜企只打了个下手。 看着她父母笑得眼尾炸花,姜伊腹诽:又是战术。 这个男人,怎么看着冷冰冰的,拿捏长辈却真的很有一套。 吃完饭,回到松和湾,看到迎接两个人的汤圆,姜伊才摘下首饰就挪不动步了,霍斯舟在一边让她先去洗澡,姜伊岿然不动,只顾着抱着汤圆摇头:“你先去,我陪汤圆玩会儿。” 霍斯舟就没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包里的手机发出“呜呜”的振动。 姜伊随手抽出来,看到是林央的信息。 林央:【小伊姐,已经按照你说的,把钱汇给莫先生的经纪人了。】 姜伊一手撸猫,一手打字。 姜伊:【辛苦啦央央。】 她想了想,又问:【你身边有没有朋友喜欢看演唱会的?】 【我这里有两张演唱会门票,时间就在这个月月底。】 林央:【哇,这是可以的吗?!是哪位歌手的哇?】 林央:【等一下,本月底?】 她顿悟:【不会就是莫裕陵……?!】 所以姜伊才突然找她,给了她一笔钱,叫她联系莫裕陵的经纪人,给汇过去呢。 天呢,太扑朔迷离了。 不是还有一周才开售票吗?小伊姐怎么拿到的票,还把钱退了…… 姜伊也没避讳。 【对,你身边有合适的人选吗?】 找不到她就要扔了,反正她钱也花了。 林央:【有有有,我想去,嘿嘿。】 姜伊:【那我下次带给你^_^】 放下手机,姜伊坐在沙发上晃了晃逗猫棒,汤圆马上扑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 姜伊回头看去,霍斯舟洗好出来了。 她摸摸汤圆的脑袋,起身取了睡衣进了浴室。 汤圆在房间里跑酷,爬上爬下,霍斯舟吹干头发转身的时候,正看到汤圆纵身一跃,跳上了一旁的柜子。 柜子上摆件不少,霍斯舟抬步向它走去,下一秒就看到它扭了扭身子,一屁股把柜面上姜伊的包推到了地上。 “……” 霍斯舟走到汤圆跟前,弯下腰和它对视,而后抬手,轻轻弹了下它的鼻子,汤圆“啊呜”一声,又纵身一跳,离开了犯罪现场。 霍斯舟没管它。 包没扣好,掉下来时,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她带出门的东西不多,一支唇膏,两根发圈。 他蹲下来一样样拾起,转而去捡包,接着一顿。 包身很软,两张交叠的深色的卡片掉出来一大半,霍斯舟目光微动,垂眼看去。 一行加粗醒目的文字映入眼底。 [莫裕陵首场国内演唱会—洛城站] …… 姜伊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很安静,汤圆不知所踪。 包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她把它随手放进衣帽间。 回来时经过放首饰的台面。 上面除了她回家后就立刻摘下的首饰,还有一只男士腕表。 她擦着头发走过去,葱白的指尖随意勾起那只表。 整只都是低调奢华的经典银,触感冷硬,和男人沉静稳重的气质倒很相配。 表盘上的巴黎钉饰纹简约不失精致,指针跑着,她凑近想仔细看一眼时间,下一刻腰间被人搂住,手臂微微用力,她的背后便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还没回过神来时,她被人扣住下巴,一个前所未有的、用力到粗暴的吻,堵住了她的唇。
第16章 毛巾无声无息地摔落。 他吻得很重,狂风骤雨一般碾过她的唇,撬开牙关,所有的呼吸都被掠夺吞噬,他的身体滚烫裹着她,如同一团愈燃愈烈的大火,焚烧殆尽最后一丝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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