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鼓鼓的,正要缩到一边,奈何腿一抬起来就酸得不行,姜伊力一卸又落回原处,她又坚持不懈反复试了几次,直到—— 霍斯舟呼吸一滞,蓦地抬手,在被子里握住她的脚踝。 他的掌心干燥温热,微微收拢的手指,轻而易举圈住她纤细的脚踝,按住她不安分的动作。 “我没说不行。”头顶传来霍斯舟的声音,轻缓低哑,“还有,不要乱蹭。” “……” 当意识到自己的腿下紧贴的是霍斯舟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时,姜伊一下子老实了很多,也不乱挪乱动了,乖乖由他将腿放到床单上。 “我也不想,可是我腿好酸,腰也酸,都是因为你……未来一周都不做了……” 姜伊趴在枕头上,嘴里小声嘀咕着。 也许刚刚她的醒来只是个意外,昨天又一次不争气地哭了一晚上,她只觉得眼睛好肿,好沉,没说两句话,瞌睡虫又席卷而来。 她恹恹地合上眼,半梦半醒间,清冽的气息笼罩而来,忽然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揉腰。 力道轻重适宜,缓缓地按推着酸痛的肌肉,那份不适感竟然真的缓解了很多。 姜伊睡不着了。 眼睫轻颤,她睁开眼。 “这里酸?”他看她醒了,问。 姜伊垂下眼,过了会儿才闷闷开口:“上去一点。” 他没说话,手上却依言上移了几分,才又问:“这里?” 姜伊点点头。 他们之间靠得很近,男人的呼吸洒在她额头,热热的,这份奇异的燥热温度从额头蔓延至耳尖,又从耳尖烫进心底。 她微微仰起脸,视线飘忽一瞬,落在他的嘴唇上。 男人嘴唇的形状很好看,准确来说是性感,线条利落又干净,唇色淡红——否则当年姜伊也不会借着酒劲情难自禁地吻上去。 可是现在,那唇上却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一晚上过去已经止血,深色的区域,突兀显眼。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堵在喉头又咽了回去。 他按了片刻,开口:“腿上呢?” “不用!” 姜伊本来嗓子就哑着,霍斯舟简单的三个字却把她吓得差点破音。 她罕见地扭捏了一下,说:“下次别用那个姿势就行了。” 霍斯舟道:“你不是说爽吗?” 姜伊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那是第二次吧。” 说完两秒才意识到自己接了一句什么话的姜伊:“……” 她在懊悔中默默抿紧了嘴。 “好。” 他好什么? “下次抱着。” “……” 她选择闭嘴。 心安理得地享受了半个多小时按摩,姜伊才起了床。 吃完饭,姜伊偷偷找了常敬问了家里的医药箱在哪儿,常敬担忧道:“太太,你哪里受伤了吗?需要请医生吗?” 姜伊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随便糊弄了两句,好在常敬也懂得分寸,得知她没受伤,便去为她取来了医药箱。 姜伊打开翻了翻,看着五花八门的药品,她眼花缭乱,又开始拧着秀气的眉尖犯愁。 “常叔,你知道皮外伤可以涂哪种药吗?好的比较快的那种。” 常叔弯腰找了片刻,递给她一支药膏,道:“太太,您看看这个。” 姜伊接过来,她还在闷头看说明书,就听常叔在一旁补充:“成分安全,嘴巴上也能用。” 姜伊:“……” 她抬头,常敬对她微笑,一副心知肚明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差点忘了,刚才霍斯舟和她一块吃的早餐。 她现在真的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不管怎么样,药拿到手了,面子也丢了,她更没有放回去的道理了。 姜伊带着药上楼,照例敲了敲书房门,但却没得到回音。 她推开门,探着脑袋四处张望了一番,发现霍斯舟并不在里面。 “找人要叫名字,光看没用。” 声音在这时从身后传来,姜伊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口,一转身便对上霍斯舟漆黑冷淡的眸。 姜伊那句“吓我一跳”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看到霍斯舟目光落在自己手上。 “这是什么?” 她看了看走廊上的佣人,把霍斯舟拉进书房。 阳光透进来,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他的嘴唇。 刚起床的时候没怎么看清楚,这会儿一看,她昨晚确实咬得怪重的。 “事先申明,我是怕你这样去公司,面对你的下属,影响你的形象,接着影响我的形象,不然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管你的。” 姜伊移开视线,一边说一边打开药膏,这才记起忘拿棉签,干脆递给他。 “你自己擦吧,常叔说涂这个好得快。” 霍斯舟听她说完,才终于动了动目光,从她脸上挪开,扫了眼药膏,却并没有伸手去接。 “我刚给汤圆添粮,没洗手。” 姜伊:“所以?” 他道:“你给我擦。” 姜伊惊呆:“你去洗个手不就好了。” 霍斯舟说:“那算了。” “……” 姜伊握着药膏,脑海里两个小人在拔河。 一边是把药膏甩他脸上任由其自生自灭方,一边是夫妻之间荣辱与共方。 占据上风的是后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尤其是他这“损”的地方,实在太暧昧太说不清楚了…… : 纠结再三,她妥协。 姜伊道:“那你坐下来,或者把头低一下,我手酸。” 话音落下,她感觉到面上一热,霍斯舟不动声色地向她贴近,双手撑在她身后的书桌上。 男人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清晰得连他的睫毛和早上刚刮过的淡青色的胡茬都一清二楚。 她磕巴了一下:“也、也不用这么近。” 说着,她戳着他的额头把他往后推了一扭扭。 她低头将透明状的药膏挤出黄豆大小,用食指接住,抬手抹在霍斯舟的下唇。 厚厚的膏体被逐渐抹平,他嘴唇上的体温便越明显,膏体越薄,她指腹下的温度便会升高几分。 那咬痕不止在表面,姜伊动作一顿,“你嘴巴稍微张开点。” 相较于略微干涩的唇,唇部内侧的触感更湿润柔软,她探进去浅浅的半个指节,他张嘴的幅度不大,上唇贴着她的指尖,温热的气息包裹而来,乍一看,像含着她的手指。 才出神一瞬,昨晚混乱的画面像是幻灯片一样迅速地在脑海中滚过。 她想起他似乎很喜欢让她含着他的手指,不知道是从哪一次开始的,也不知道是出于一个什么样的心理,姜伊只当是他在床上个人的情趣癖好。 直到现在,她心底升起一丝奇妙的感觉,貌似有一些些理解了。 阳光疏疏朗朗,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脸颊,将他锋利内收的下颌轮廓柔和,密长的眼睫垂下来,在下眼睑留下清晰的阴影。 向来冰冷的眸光也被光线扰乱成淡淡的温和,他安静地看着她,不带一丝锋芒与锐利,姜伊撞进他的瞳孔,看见她的身影。 身份原因,霍斯舟大多数时候总是西装革履,气场强大到让人不敢接近。 姜伊更喜欢生活中的霍斯舟,比如现在穿着家居服的他。 柔软的布料无法配和他的一丝不苟,会有数不清的自然皱褶,霍斯舟整个人的气质也松散了几分。 她别开目光,指尖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 真的,这副任人摆布的样子,有点、那个。 好色。 等等,等等等等。 她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姜伊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迅速涂好收回手,暴露在空气中的指尖骤然冷了一瞬,她抽了张纸巾擦掉上面残留的药膏,道:“好了。” 她把药膏放在他办公桌上,抬头发现霍斯舟没动。 姜伊又 补充了一句:“睡前再擦一次,周一的时候应该就没那么显眼了。” 霍斯舟才终于“嗯”了一声,后退半步,让她好过去。 擦肩而过时,姜伊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 她偏脸,霍斯舟背对着光站,侧脸线条凌厉,眉眼成熟疏离,跳跃在他肩头的光都变得冷然,仿佛上一刻的那些柔软的温和都是假象。 她迟疑几秒,问出了从昨晚就开始萦绕在心头的问题。 “霍斯舟。”她道。 男人身形一动,微微转身看向她。 姜伊才继续轻声开口:“你昨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 “孙奶奶,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姜伊弯下身,轻声细语地与轮椅上的老人告别,临走时摸了摸口袋,却掏了个空。 她怔了怔,才想起来,昨天她把仅剩的那几颗糖都给了霍斯舟。 “虽然很老土,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她从卧室折身回来,将手心里的糖果放在书桌上。 “心情不好的话,吃甜食管一点用。” 阳光灿烂,糖纸绽放出斑斓的色彩,折射在桌面上。 放下糖果,她没再看霍斯舟,几步出了书房。 姜伊回过神,看着孙奶奶笑着说:“今天没糖果啦。” 这段时间,她有空就会来养老院看望孙奶奶,虽然孙奶奶因为阿尔兹海默症并不记得自己,但每次看到姜伊的身影,孙奶奶浑浊的眼睛里总是会盛满笑意。 费莎和她约了下午茶。 精致优雅的高级餐厅中,费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姜伊搅着饮品,慢吞吞地开口:“我说,我碰见莫裕陵了。” 费莎振奋道:“那你们有聊什么吗?” 姜伊咬了口松软的点心,浑不在意地说:“我们能聊什么啊,本来就没想过他会出现在那里。” “啧啧啧,我猜,说不定这个局就是他故意组的呢,你看啊,请客他请,别的人也都在帮着瞒你,”费莎分析得头头是道,“估计都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还想凑合你们俩再续前缘呢。” 姜伊无奈:“本来就没有前缘,续什么。” 说的好像他们开始过一样,实际上姜伊的告白都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 费莎不为所动:“哦,那当时郑重其事给我打电话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的人是谁?” 姜伊依稀想起来了那次。 她和费莎的友谊,属于忙起来十天半个月都不会联系,但只要一联系也并不会感到疏远的那种。 那个时候,姜伊很多少女心事,都告诉了费莎。 和费莎说她喜欢上莫裕陵的那天早晨,她刚从宿醉中醒来。 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宿醉。 那几天陈姨因为孩子成婚请假回国,整栋房子只有她一个人。醒来后大脑完全断片,她只记得前一天下午自己去参加了莫裕陵的生日宴,喝得有些多,中间种种,她至今都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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