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回到医院。 门口的保镖告诉她,五分钟前,有人要进去探望桑榆晚,被他们拦住了。 容止问了一下对方的信息,保镖说是一个中年女人。 身体信息,还在调查中。 容止让他们仔细查清楚,便推门走进了病房。 明朗听到声响,立马起身,见是容止,悬着的心猛地放松下来。 “二爷。” 容止的脸庞紧绷着,眉头紧锁,仿佛两道山峰挤压着中间的沟壑。 “夫人还没醒?” 明朗呼吸轻轻颤动,“没有。” 容止指节泛白,神色凝重,“你回明家,帮一下明一。” “可是夫人她……”明朗皱了皱眉,眼底浮出一抹忧色。 容止说道,“这里有我。” 明朗抿了抿唇,“是。” 吧嗒—— 病房门轻轻关上。 容止坐在了病床前的椅子上。 桑榆晚双眸微阖,脸上的红色消退了一些。纤长卷翘的睫毛一眨不眨,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宛如两把精致的小扇子,守护着她梦境的宁静。 第284章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晚晚……” 容止轻抚了一下桑榆晚的脸颊,唇角微弯,轻声唤道。 低沉温柔的声音,如晨曦中一缕温柔的阳光,穿透薄雾,轻轻拂过耳畔。温暖的语调,细腻而柔和,不带丝毫的急躁与喧嚣,就像是春风中摇曳的柳丝,不经意间触动了心弦。 “晚晚……” 一声比一声沉重。 容止眼眶渐渐泛红。 如果桑榆晚醒来,什么都忘了,他该怎么办? 两人好不容易扫清一切障碍,马上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到一起。 意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容止胸腔内仿佛突然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一股酸涩如同陈年老醋般不期而至,缓缓地、却坚决地弥漫开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与苦涩,在这一刻被无情地翻搅起来。 泛红的眼眶里,渐渐浮出浓浓的水雾。 “晚晚……” 容止握住桑榆晚的手,抵在自己唇边。 病床上的桑榆晚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指尖若有似无地动了动。 容止呼吸一滞,低眸看了过去。 桑榆晚缓缓的、仿佛历经了漫长岁月般,轻轻掀开了眼帘。 漆黑的瞳仁,倒映着容止英俊的脸庞。 他满目惊喜,“晚晚,你醒了?” 桑榆晚的双眼,初时朦胧,如同晨曦中尚未完全苏醒的天空,带着一丝迷茫与不适应。随着意识的逐渐回归,那抹迷茫渐渐被温暖的光芒所取代,仿佛是两束柔和的阳光,穿透了病房内淡淡的消毒水气息,温柔地照耀在周遭的一切。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你是谁?” 容止心脏一缩,嘴半张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得难以名状。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他的世界,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撕裂。那力量,既非狂风骤雨,也非暗夜惊雷。 她真的不认识他了。 容止慢慢把她的手放下,唇弧上扬,强压着情绪,对她笑了笑。 “晚晚,我是容止。” “容止?” 桑榆晚定定地看着他,一脸茫然。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为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柔和,却也更加映衬出那份无处安放的心绪。 “薄行止你记得吗?”容止努力地控制着情绪,温声道。 桑榆安皱起了眉头,“薄行止是谁?” “他……”容止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顿了几秒,他缓缓开口,“他是你老板。” “老板?”桑榆晚眉头蹙得更紧了。 容止见她竟然连薄行止都忘记了,心口一沉,猛地想起那名厨娘的话。 “我只想让她忘记不愉快的回忆。” 想来,薄家的所有人,桑榆晚都不记得了。 容止正想着怎么开口解释的时候,桑榆晚忽然开口问他。 “你刚才叫我什么?” 容止心头一跳,心里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 她该不会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容止调整了一下呼吸,眉梢微扬,“我叫你晚晚。” “晚晚?”桑榆晚皱了皱眉,“我们很熟吗?” 容止的心好像被一把尖刀捅出了一个大口子,呼呼的寒风往里灌。 血液冻结。 他却不能露出一丝痛苦。 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眼窝浮出大团大团的潮气。 “晚晚,我们是朋友。” “朋友?”桑榆晚脸上的陌生感,宛如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在她的面容之上,让熟悉的面庞突然间变得遥远而难以捉摸。 “可我不认识你。” 容止心跳突突,眉头微微蹙起,“晚晚,你生病了……” “明朗……”桑榆晚突然出声打断。 容止表情一滞。 她不记得他,却记得明朗。 这是怎么回事。 “明朗……” 桑榆晚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容止急忙去扶她。 桑榆晚无情拒绝,拂开了他的手。 “麻烦你让我的保镖进来一下。” 容止身形一僵,眼帘微垂。 视线里,桑榆晚白皙的肌肤仿佛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霜。她的眼神,曾经如同深邃的夜空,星光点点,此刻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纱幔遮挡,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触及的疏离与淡漠。 容止心如刀割,两人之间的过往,如同锋利的碎片,一片片割裂着他的心。 他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温柔地应了一声,“我马上叫他进来。” “谢谢。”桑榆晚客气道。 容止转过身去,指尖抵住了手掌心。他深吸了一口气,任由心痛肆虐。 他打开病房门,拿出手机,给明朗打去了电话。 行至中途的明朗接到电话后,立马调转了车头。 他气喘吁吁地回到病房,看到门口站着的容止,心下大骇,“二爷,夫人她……她……” 他急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进去吧。”容止的眼神里透出深深的哀伤和疲惫。 明朗只以为桑榆晚快不行了,泪水夺眶而出。 他来不及多问,就冲进了病房。 “夫人……” 桑榆晚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明朗心头一震,抬手擦拭了一下眼角,“我一直都叫你夫人呀?” 桑榆晚秀眉蹙起,“明朗,谁让你这么叫的?” 明朗惊愕不已,“你结婚之后,我们都这样叫你的呀?” “结婚?”桑榆晚眼皮跳了跳,精致的眉眼染了一抹怒色,“结婚?跟谁?”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柔,却似乎被一层薄冰包裹,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却不带丝毫情感色彩,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跨越的鸿沟。 明朗惊得瞪大了双眸,半天说不出话来。 桑榆晚见他不吭声,眸光一紧,又问了一句,“是和容止吗?” 明朗整个人瞬间僵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 “说话。”桑榆晚盯着他的眼睛,加重了语气。 明朗的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剧烈,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粗重。过了几分钟,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夫人,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285章 容止是我老公 桑榆晚两侧额角有如长针刺过,绵绵密密的痛意在脑中蔓延。 “我忘了什么?” 明朗强压着心慌,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薄爷他……” “薄爷?”桑榆晚一脸茫然,“薄行止?” 明朗眸光闪了闪,压低了嗓音,“是的。夫人,你和他……” “我和他怎么了?”桑榆晚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星眸被一层薄薄的迷雾所笼罩,眼神中流露出对周遭事物的不解与好奇交织的情绪。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她的疑惑而变得凝重,连光影都似乎在她的脸上缓缓流淌。 明朗呼吸变得轻微而急促。 此时的他,已完全确定,桑榆晚失忆了。 但她不是不是完全失忆。 明朗的心似被利爪狠狠揪了一下,脑中生出一个大胆而莽撞的念头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慢慢说道。 “晚小姐,他是你老板。” 桑榆晚的脑子有些晕晕沉沉的。 她轻抚着额头,努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薄行止这个人来。 “晚小姐,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死了。”明朗唇角轻扯,低声说道。 桑榆晚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杂乱无章地在脑海中盘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是徒增了几分眩晕。 “晚小姐,你想不起他来没关系,但你不能忘记二爷啊。”明朗强压着心慌,轻声提醒。 桑榆晚又是一怔。 明朗接着说道,“二爷是你老公。” “他是我老公?”桑榆晚听到这话,双眼瞬间瞪得滚圆,仿佛两颗即将脱眶的惊异之珠。 “他之前是薄家的二爷,现在已经认祖归宗,回到容家了。”明朗说着说着,语气渐渐轻松起来。 这几个月,他看到容止对桑榆晚的付出,也知道容止是真的很爱桑榆晚。 所以,他打心眼里接受了容止。 他甚至希望,桑榆晚这辈子都不要想起薄家其他人来。 除了那个薄星澜,薄家真的是没一个好人。 “容止是我老公?”桑榆晚半信半疑。 明朗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晚小姐,你和他都有宝宝了……” 桑榆晚顿时心跳如鼓,嘴半张着,却一时之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感受到胸口一股强烈的震颤,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猛然击中。 明朗又道,“不信,你摸摸看,宝宝都三个月了。” 桑榆晚闻言,不由低头,心跳加速,双手放在了小腹上。 一种莫名的感觉席卷而来,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悸动。 饶是失忆,她也能感觉凸起的小腹里,确确实实有一个小生命存在。 她的瞳孔中闪烁的是难以置信与突如其来的惊喜,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突然被投下了一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扰乱了所有的平静。 “这是我和容止的孩子?” 明朗弯了一下嘴角,“姜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姜姨?”桑榆晚表情一滞,心突突直跳。 姜芜是妈妈最好的朋友,她的话不会有错。 “晚小姐,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夫人了吧?”明朗紧绷的心弦,还不敢完全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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