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哭哑的。 她捏了捏耳垂,面色不自然的去餐桌倒了杯温水,“过两天就好了。” 宣珍娇懒地跟在任灯后面,见她停下来喝水,没骨头似地倚着她,用气音提醒任灯:“衣领拉一下。” 任灯喝水的动作一滞。 暴露在衣领外的那抹吻痕颜色很淡,却没逃过宣珍的眼睛。 “你脖子上有颗没熟的草莓。” “任灯灯,你昨晚出去野了。” 宣珍声调轻轻,语意却笃定。 任灯一口水差点呛到肺里。 傅湾过来时,任灯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宣珍极自然的替她整理了下衣领,目光狡黠又直白,透着浓烈的好奇光芒。 对上傅湾看过来的目光,宣珍贴心地给任灯顺了顺背,嗓音娇媚绵软:“慢点喝。” 任灯摆了摆手,“妈,我没事。” 担心女儿生病,傅湾找了体温计让任灯量体温。 任灯想说自己没生病,咳嗽不停,她索性接过体温计,坐去了沙发。 宣珍半倚着沙发,捻起自己一缕头发缠着玩,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脖子上。 傅湾注意到宣珍的眼神,也朝女儿脖颈间看去。 她没看出什么名堂,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任灯手揽上宣珍的腰,不轻不重拧了把。 收到警告,宣珍朝傅湾眨了眨眼睛,“阿姨,灯灯掐我。” 任灯:…… 宣珍笑得狡黠:“刚刚害她喝水呛到,任灯灯用眼神刀我呢。” 看女儿没发烧,傅湾放下心来。 “你俩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掐架。” 被宣珍这双不仅能勾男人魂更能勾女人魂的眼睛看着,傅湾嗓音不自觉地就柔了下来:“你也掐回去,阿姨给你做主。” 宣珍得逞一笑。 厨房还有活,傅湾进了厨房,“你爸听珍珠说你这段时间特别馋鲫鱼汤,今天天还没亮,就和谈叔叔去钓鱼了。” “今天的鱼是菜场买的养殖鲫鱼,你爸说你嘴挑,这顿先将就着喝,等他钓了野生鲫鱼我再过来给你煲汤。” 任灯瞥向宣珍,“我馋鲫鱼汤?” 宣珍理直气壮的“嗯”了声,“你特别馋,所以阿姨一早就过来给你煲鱼汤了。” 任灯好笑地看着宣珍一溜烟溜进厨房的背影。 傅湾隔着厨房和女儿说话,“你谈叔叔下周五生日,梁阿姨让咱们一家人周五晚上都上她那吃饭。” 任家和谈家来往密切起来是任灯高三复读那年冬天。 两家人春节在寺庙祈福,返程时任家的车为了避开冲跑的小孩撞上了谈家的车。 双方交涉时都平和且礼貌。 修车后续是傅湾和梁舒联系的。 因为这个媒介,两人慢慢处成了朋友。 这么多年,两家关系也越发亲厚。 任灯放体温计的手顿了顿。 宣珍眼波睇向任灯,攀住傅湾肩膀,亲亲热热道,“阿姨,任灯灯已经答应周五晚上陪我。” “谁也不能跟我抢任灯灯。” 傅湾听着耳边能把人骨头酥掉的撒娇音,连连点头,“任灯灯是你的。” “鲫鱼汤好了,珍珠,你先盛一碗喝。” “盛出去喝,厨房里油烟味重。” 说罢又转过头去问任灯:“听梁阿姨说知沥静悦这边房子甲醛散得差不多了,这两天会搬过来,你问问他要不要过来一起吃午饭?” 听到谈知沥名字,和傅阿姨三句不离他们家,宣珍很有点兴致缺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梁舒心里十万分中意任灯做她儿媳妇。 傅湾一开始听这话只是笑,并不干预,只说感情的事由着孩子们自己。 有这个缘分,哪用得着他们操心。 前阵子梁舒还着急上火,说这些年过去了,阿圆和知沥这孩子该不会真只有兄妹的缘分吧。 自家女儿的心思,傅湾哪看不明白。 只是,她总想着,感情这事上,孩子心里有数,做父母的就不要去干涉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梁舒传染了,她无端也开始有些操起心来。 静悦这边的房子是任灯前年工作实习买的,离她上班的大学很近。 当时梁舒陪傅湾看的房子,看完掏出卡就要付钱,说要送给任灯当参加工作的礼物。 傅湾没同意。 梁舒没拗过她,选了折中的办法。 她给自家儿子在静悦也买了套大平层,跟任灯同一个楼层。 半开玩笑半正经说以后可以当知沥和阿圆的婚房。 任灯垂落眼睫,背着身朝傅湾:“他今天有其他安排。” 宣珍瞅着鱼汤,差点脱口而出他也配来吃午饭。 傅湾瞧着女儿精神不佳,听见谈知沥忙,也就打消了喊人过来吃饭的念头。 宣珍瞥了眼任灯,这会儿倒是比昨晚沉得住气。 谈知沥要和沈音尧定亲的事圈子里已经传开了。 怎么瞧着,谈家父母还被蒙在鼓里。 碗里的鲫鱼汤和豆腐又白又嫩,宣珍喝了一口后眯了眯眼睛。 她适时岔开话题,跟傅湾请教这鱼汤怎么能煲得这样好喝。 傅湾往锅里倒油炒菜,赶她出去喝。 宣珍赖在厨房不走。 鲫鱼汤味道鲜美,宣珍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 傅湾笑弯的眼尾就没下去过。 听不到谈知沥的名字了,宣珍哪哪都得劲了。 任灯听着厨房里的笑声,不着痕迹压了压酸软的腰,绷紧的神经松了几分。 盯着电视看了会儿,她进了厨房帮忙端菜。 任灯平时上班都住在静悦这边,惯例周末回家。 前阵子傅湾和任爸出国旅游,又连着几个周末有安排,任灯就自己窝在静悦这边。 这周女儿懒得回家,傅湾有空,就想着过来给她煲个汤做个饭。 宣珍在任家蹭了几次饭后,彻底惦记上了傅湾的手艺。 不时就打着任灯的名义点菜。 四菜一汤上桌,宣珍先拿手机找准角度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这必须得秀一下咱妈的手艺。” 傅湾笑,“喜欢吃周末休息就自己上家里来,阿姨给你做。” 宣珍满口答应。 任灯早餐在酒店吃了,虽然吃得不怎么愉快。 这会儿肚子不饿。 傅湾见女儿没什么胃口,一碗鱼汤怎么喝都喝不完似的,去了厨房给她端来一碗刚煮好的罗汉果雪梨水。 “先把这个喝了。” 任灯看着面前满满一碗滚烫梨子水,拿起调羹搅了搅。 梨水清润甘甜,氤氲着热气。 等任灯喝完梨子水,傅湾和宣珍已经吃好了。 任灯抬头,“都看着我干嘛?” 宣珍扬眉,“好看啊。” 傅湾无奈,“你吃饭太慢,又是小鸟胃,妈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多长几斤肉。” 不过大半个月没见,只觉女儿又瘦了不少。 青色旗袍衬得皮肤冷白,乍一看简直都要到了形销骨立的意思了。 宣珍瞧着任灯,“看着是瘦,可咱们家任灯灯啊,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旗袍显身材也挑身材,宣珍自认阅美女无数,却从来没见哪个女人穿旗袍能穿得比任灯好看。 傅湾看了眼墙上的钟:“我和你梁阿姨约了去做头发,快到点了。” “阿圆,身体不舒服酒就不要喝了。” “冰箱里的酒我清了出来,给你放上了新鲜的蔬果和果汁。” “肉类都在冷冻里,记得拿出来吃。” 任灯一一应下。 第6章 牵绊七年,一朝梦醒。 傅湾拎起包出门,说话间手已经摸到门把手,犹豫了下还是放不下心,“晚上又开始睡不好了吗?” 看着母亲担心的目光,任灯到嘴边的没有怎么也说不出来。 她不擅长撒谎,可也不想傅湾担心。 “一周偶尔会有一两天睡不好,不严重。” 任灯声线天生带着股温柔,语调放柔后更是带着安抚人心的效果。 傅湾认真地看着女儿,“阿圆,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跟妈讲。” 任灯乖巧点头,“妈,我真没事。” 宣珍从手机上抬头和傅湾保证,“任灯灯要是敢偷偷酗酒,我第一个告诉阿姨。” “我这段时间都睡在任灯灯这,帮阿姨监督她。” 傅湾笑着点头,“谢谢珍珠帮阿姨照顾灯灯。” 任灯:“她一来,我鞍前马后,到底是谁照顾谁?” 宣珍欣赏着自己越看越赏心悦目的美甲,“前天还说伺候我是你的荣幸。” 任灯微笑,“我对这句话没印象。” 宣珍啧了声,“你脑袋记不住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傅湾看俩人斗嘴笑着开门不再停留。 门打开,又关上。 任灯低头用勺子捣了捣碗里的梨肉。 宣珍唇边的笑淡了下来,脸上的懒散也收了干净:“给你约的心理医生在周三上午,周三上午要是有课不好请假,你就提前跟其他老师调下,这次别再找借口,必须去。不然我真的会大义灭亲。” 任灯小口小口吃完梨肉,举起手保证:“从今天开始,我保证戒酒。” 宣珍盯着任灯的脸眯了下眼睛,像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可靠程度。 任灯酗酒的案底在她这可没消。 她一言不发地瞧着任灯把碗放进洗碗机里。 她决定相信任灯,以前她只跟她保证过少喝,却从来没说过戒酒。 任灯嘴里说出来的保证,好像从来没有假过。 “我在跟你说心理医生的事。” 任灯放下勺子,“去,周三一定去。” 宣珍思绪跳到昨天晚上任灯在电话里带着醉意说不再喜欢谈知沥的事。 她决定给任灯上一剂猛药。 “谈知沥跟沈音尧订亲,你们俩家这关系还能和从前一样?” “你和谈知沥要是还以兄妹模式相处,沈音尧心里膈应不膈应我不知道,你应该膈应死了。” “要是说以前,我指定不说他谈知沥一句不好,也确实挑不出他什么刺,现在,呵呵。”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洒进客厅,任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明亮的阳光照在身上,细小的灰尘都无处躲藏。 看着这些轻轻慢慢飞舞的灰尘。 任灯有些恍惚。 牵绊七年,一朝梦醒。 结束一段多年的关系太困难。困难不止要从心里把过往连根切断,还在于从前的牵绊和以后可能发生的牵扯,要真正的把自己从他身边摘除出来,切断和他连带的朋友圈子。 任灯,不要逃避。 她做不到谈知沥要和白月光订婚了还贪图他那一星半点能温暖她片刻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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