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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一头雾水：“怎么了，不要哭慢慢说。” 这一行难免有一些聚餐，下午的时候苏子瑜跟着刘老师一起和其他剧组的人吃饭，吃完饭找了个ktv唱k，彼此都是认识的人她就没什么防备心，在刘老师回去之后也没走。 谁知中途就进来了两个所谓什么投资人，叫了一批酒进来非要让她们喝完了才能走。 有几个已经喝醉了，在借酒生风，把门都给反锁了，虽然没什么动手动脚的举动，但看她们的眼神就像要剥她们的衣服一样。 投资人吃豆腐是常有的事，做的事情恶心人，又没到报警的程度，端的就是打工人不敢得罪他们。 苏子瑜声音都在抖：“我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江念立刻道：“你别急，我马上过来，电话不要挂。” 这个ktv就在离江念家不远的地方。 她来不及收拾，在睡衣外面套了外套，穿上拖鞋就往外冲，顺带在备用机上查看ktv的联系方式，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傅明珠的家族产业涉及休闲娱乐，她给傅明珠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了，估计也在睡觉，声音迷糊得很：“怎么了？” 江念语气急促：“ktv顽石的老板你认不认识，我们工作室有几个女孩儿被困在那里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听说过，好像是个连锁店，你别急我马上联系我爸。” 她看了眼手机，给苏子瑜发过去的信息还没有回复，手机上面进来一个陌生座机号码。 这种时候晚一秒都是罪过，她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了，我先和他们说，挂了。” 座机果然是顽石的工作人员打过来的，江念开门见山：“502可能会发生骚扰事件，麻烦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情况紧急。” 工作人员一听也急了，立刻派了人过去。 她在电话里面安慰苏子瑜：“马上有人过来了，我也马上就到，你现在厕所待着不要出去。” 对面传来砰砰几声敲门声，醉酒男人的声音又油又腻：“怎么还不出来，大家都等着你呢。” 一阵沉默，连KTV里面乱七八糟的歌声都停了。 暴力的敲门声换成几声轻扣：“里面有人吗，没事吧？” 苏子瑜小声说：“工作人员过来了，我去开门。” 江念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十分钟后，她赶到现场，ktv里面还是开的花花绿绿的灯，工作人员站成一排，工作室里面的几个女生挤在角落里面，两个大腹便便的人站在正中间，其中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语气高昂：“不是他们自己打电话叫我们过来我们能过来？我们做什么了？你们工作人员什么都查不清楚就过来盘问，谁给你们的权利，今天一定要你们的负责人给我们亲自道歉。”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胸前挂着经理的牌子：“对不起先生，有人打电话过来，我们是必须要来查看的，这是我们的职责，您看要不今天这单算我们请的。” “我需要你请？”男人语气轻蔑，“反正我们什么也没做，不信你问她们，我就想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他视线停留在苏子瑜身上。 他身边和他一起的男人表情还正常，拉着他：“好了，今天就这样，你喝醉了，先走吧。” 男人一把甩开他：“别管我，你算老几，轮得到你管我，到底是谁打的电话！” 江念从工作人员之中穿过去：“我打的电话，联系不上我朋友，所以叫工作人员过来问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就看你是怎么和工作人员说的了。” 他一嘴的酒气，站得又近，闻得江念差点犯恶心。 隔近了她才认出这所谓的投资人来，不过是偶尔会给剧组送点货，最多算个供销商，跟投资人搭不上边。 江念懒得搭理醉鬼，朝工作室几个女生说道：“都先出来吧，我先送你们回家。” 几个人跟看到救星一样往外走。 男人怒了，抓住了苏子瑜的胳膊：“你们没听到我说的话？喝完酒才可以走。” 苏子瑜吓得腿都软了。 江念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抄起桌上倒满的酒杯，男人还以为是她要喝，死死盯着她：“你喝也行。” 冰冷的液体泼出去，正中男人的脸，江念无语道：“可以了吗，还要不要再来一杯？” “你他妈的婊子。” 他朝江念扑过去，几个工作人员赶紧拉住他，现场乱作一团。 江念躲闪得及时，还是被他在脖子上抓了一道，估计起血痕了。 拉扯不过几秒钟，十几个穿保安制服的人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男人。 “王总。”工作人员齐声叫道。 王肃向保安使了个眼色，保安立刻预备上前把他架起来。 他身边站着的高大男人不是顾程诀又是谁，顾程诀快步走到江念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没事吗？他逼你喝酒了？” “没事，我没事。”江念握住他还在抖的手，“你怎么来了？” “傅明珠有联系我。”他仔细检查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看到她脖子上的划痕，脸色一沉，手上青筋暴起，“他打你了？” 江念赶忙握住他的手：“没事，我也泼他酒了，你别冲动。” 醉酒男人的同伴显然是认出了顾程诀，朝他叫了句顾总，脸上冷汗都出来了：“他就是耍酒疯，平时不这样的，您大人有大量。” 顾程诀看了一眼醉酒男人，表情里是说不出来的冷意。 四十岁的男人，看到保安进来竟然就地躺下撒泼，衣服都散开了，嘴里还不断喊着些辱骂的带生殖器官的话，一会儿说自己衣服几万块钱一件弄坏了要赔，一会儿说给自己买了几百万的保险，指着江念：“臭婊子，迟早弄死你。” 顾程诀身形一顿，江念还没来得及拉住他，酒瓶已经飞出去了。 玻璃碎渣溅得到处都是，男人头上开了花，杀猪般惨叫起来。 周遭的人想上前，被王肃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他高中时认识的顾程诀，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外放的模样，看今天这架势，这事还没完。 包厢里面灯光迷幻，充斥着香水味和酒味，现在还掺进一点淡淡的血腥味。 顾程诀提着他的领口把他拖到沙发上，又是两拳下去，力道一点没收，打得他鼻血飞溅。 现在的醉酒男人没有半点之前的气焰，整个人都蔫了，只不停重复着：“别打我，别打我。” 顾程诀却没松手，表情冷冷的，又一拳要下去。 江念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真的以为他要把人给打死了，抱住他的手强迫他面向自己，拿纸巾给他擦手上的血迹：“我真的没事，先回家。” 她一拦，王肃才给保安使眼色，让他们把醉鬼给拖出去。 张秘书给了男人同伴一张名片：“可以直接联系我们的律师，再见。”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王肃主动提起送受到惊吓的几个女生回家，江念看顾程诀状态不对，没坚持送她们，目送她们上车，开车载着顾程诀回家，张秘书没跟上来。 一路上顾程诀一言不发，到楼上，她径直把顾程诀拉到了卫生间里面，用洗手液擦洗他的手。 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反复擦洗中消失殆尽，江念哄人似的：“好了，都洗干净了，别生气了，他什么也没对我做。” 顾程诀视线落到她脖子上的伤口上，那里已经形成了一道淡淡的血痂。 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出去，精准找到医药箱，消毒之后贴上创可贴。 不寻常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顾程诀看着那处伤口眼中通红一片，猛地抱住了她：“你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吧，我想知 道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有没有危险，再这么来一次我真的会疯，我就远远看着就好了，求你了，念念，求你了，你不是最心软的吗，也对我心软一次不行吗。” 他陷入臆症里，语气是不正常的癫狂。 扣在她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力道大得惊人。 江念没挣扎，任他抱着，语气依然是平静的：“没有人能永远地看着另一个人的。” “我可以。”他闷闷地说，带着说不出的执拗。 温热的液体划过江念的皮肤，他在无声地流泪。 有那么一瞬间江念想，算了，就让他跟着吧，跟踪也好报备也好，两个人里面总归有一个人能心安。 可他这种偏执的状态明显是不对的，两个人在一起总会有无数变故，如果有一天她真出什么事，他怎么办？ 江念无法给出类似于“永远”这样的承诺，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沉默是残忍的。 指针走向凌晨一点钟。 顾程诀吸了吸鼻子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你早点睡吧。” 江念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顾程诀微微偏头，眼泪顺着侧脸滑下来：“我知道你不相信什么永远，但是偶尔有一次，你能不能相信我。
第58章 屋内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球球走动的声音，灯只开了一盏，昏黄而孤寂。 两人接触的地方带着各自的体温，一个凉一个热。 江念和他对视，不知道在哪一刻忽然不敢看那炙热的眼光，把头偏向一边。 空中传来他自嘲的笑声，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江念忍受不了这样子的安静，把头转回来，想解释一下刚才的行为，可还没有开口就被一个热烈的吻堵回去。 他吻得很急切又很强势，可放在她身上的手只用了一点点的力气，轻轻一推就能拿开。 江念没有这么做，任由他吻着，感受到嘴里的咸味。 他还在哭。 “就算你永远不搭理我我也会缠着你的，永远。” 他的声线都是抖的，在委屈，脱离了平时沉稳的伪装，最后一句音量放得很低：“竟然还说喜欢我，骗人。” 一个吻的持续时间超过了十分钟，在江念以为他会做点别的什么的时候他站起来了，并迅速擦干了眼泪，泪水让他的眼圈发红，此刻他有点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泰迪玩偶。 江念拉住了他的手：“今天太晚了，你留下来吧。” 顾程诀第一次主动推开她：“我要回去了，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就亲你。” 走到门口时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跟十几天前一样什么都没带走，独自消失在黑夜之中。 沙发坐垫下陷，江念抱着抱枕久久没有反应，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是傅明珠发的视频。 江念深深呼出一口气，整理弄乱的头发，接视频：“我没事，已经到家了。” “吓死了，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 江念这才看到微信上面有很多她发过来的信息，还有工作室的人发来的关于感谢的话，在此之前，顾程诀也发了很多，看起来是误会了今天的事情，以为是她被困在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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