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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傅明珠下一秒提的就是这件事：“我当时没联系上顽石的老板，但是那栋楼是顾家的，所以找人通知了顾程诀。” 中途的话语几经反转，这才有了今天的误会。 江念有些疲惫地说：“他还以为是我被骚扰了。” “听说了，还动手了是吗？”傅明珠一顿，“你到底怎么看待这段关系的，拖拖拉拉的不像你的性格。” 江念难得有些迷茫了：“我不知道。” 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想分手，但就像今天顾程诀说的那样，她其实有些逃避这种缠绕的爱，把感情放在一个极为理性的方面去思考，还没好好在一起，就开始思考两人间会存在的隐性问题。 傅明珠脸上敷着厚厚的面膜，说话一点表情都没有：“有什么好纠结的，喜欢就好好在一起，到时候有问题再分开不就行了，你们连婚前协议都签好了，离婚是他净身出户，你怕什么，珍惜当下，姐妹。” 婚前协议还是顾程诀要求签的，连带着体检报告一起由律师见证。 摆在最上面的就是他的精神检测，当时他用颇为戏谑的口吻说：“证明你没有嫁给一个疯子。” 那时候她还以为顾程诀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男大，才同意了协议里面关于他净身出户的提议，后来两人一直拖拖拉拉没离成婚，也是因为她不想拿走那些东西。 顾程诀确实把所有保障都给她了。 傅明珠见她迟迟不说话：“快问快答，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想分手吗？” “不想。” “那就不要顾虑太多，遵从当下。” --- 顽石的事情闹得很大，顾毅亲自打电话来询问事情缘由，张秘书刚收拾完烂摊子，在电话里和顾程诀汇报事情的进度。 那男人本来执意要报警，知道顾程诀的身份之后改了口风，后来竟然被查出和几起职场性骚扰的事件有关，直接进了局子，彻底消停了，现在的案子还在办理之中，顾家无偿为几个遭到伤害的女孩提供了法律援助。 桌上烟灰缸里面插满了烟蒂，新点燃的一支慢悠悠燃烧着。 他没抽，只是静静地看，听张秘书完整讲述完整个过程才开口：“把所有证据都找出来，让他蹲几年。” 张秘书应了，又有点犹豫地问：“您还好吗？” “没事。”他看一眼窗外。 漆黑的天幕像一个黑色的巨洞，要把人吸进去了。 他再度和对面说了一句没事，挂断了电话，顺便碾灭烟，把窗户打开了。 屋内尽是香烟的味道，开窗后散了很多，他默默脱下所有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面，走进浴室——江念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 洗澡完出来睡觉，他照医嘱吃药，安静靠在床头等待睡意袭来。 医生新开的药减轻了药效，可以让他入睡，但不能阻止他做噩梦，因此每个晚上他几乎都在冷汗中醒来。 突如其来的门铃声让他不自觉皱起眉。 房屋智能管家自动接通门铃可视服务。 他瞥见上面的人影，呆呆的不知如何反应。 药物可能出现了一些新副作用，他竟然出现幻觉了。 他快步走出房间去开门，开门的一瞬间，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江念仰头看着他：“你怎么不穿鞋？” 这应该是一个幻觉，顾程诀心想，毕竟他今天对江念做了过分的事情，不值得原谅。 但万一是真的呢？ 江念主动来找他，意味着什么？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江念心里也在打鼓，明白今天迈出这一步就再也没法回头，想着要先说点什么。 可顾程诀已经抱住了她，要把对方揉进骨头里的那种抱，鼻尖在她脖子上蹭着：“你主动来找我了，是不是真的啊？” 江念也在回抱，坚定地说：“嗯。” 像傅明珠说的一样，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再给两人一次机会，让这段关系以完完全全没有隐瞒的状态再进行一遍。 无论最后是什么结果都不后悔。 客厅里面，顾程诀和江念并排坐着，头靠在她肩膀上，和她十指交扣，还在抽泣。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今天怎么这么多眼泪。”江念侧脸看他，觉得又心疼又好笑。 她忽然想起兜里揣着的戒指，把戒指盒拿了出来：“你之前说我没给你买戒指，其实买了，但是准备送你之前就知道了你骗我的事情，总之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之后你不能因为任何事骗我，这个戒指先给你，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银色素戒在灯光下发亮，安静躺在盒子里面。 顾程诀的眼泪掉得更凶，把手伸了出来：“你给我戴上。”
第59章 酒店里的灯光很亮，落到玻璃杯上，银白的光又反射到戒指上面，衬得那颗小小的戒指熠熠闪光 江念拿着那枚戒指，一寸一寸推进他的无名指根部。 细长骨感的指节上霎时有了点缀物。 他举着手，把戒指放在灯光下面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拿胳膊擦掉眼泪伸手抱住了她：“我还以为别人都有就我没有，谢谢你，我好喜欢。” 江念安慰似的拍拍他的背，有点经受不住眼泪攻势：“你也有的，这本来就是我给你准备的惊喜。” 虽然惊喜来得比较晚，而且没有完全遵从计划，但也不赖。 缠绕在自己腰上的力量收紧，顾程诀偏头，抓住她的下巴吻下去。 这个吻和今天更早一点的那个吻皆然不同，更温和缠绵，掠过她口腔里面的每一寸地方，带有一股熟悉的薄荷味道。 他刷牙了。 江念走神，舌尖被人轻咬了一下，睁开眼对上他略带不满的眼神。 他眼角是红的，脸颊上还有泪迹，头发很乖顺地耷拉着，看起来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念笑了一下，捧住他的脸：“还是被你骗了，早在我看到你在手机里面的撒娇视频之后，我就应该认清你的真面目。” 她语气里带着纵容的谴责，主动吻了上去。 两人不知道一起接过多少次吻，做过多少次，每一次都是顾程诀更加主动，以至于到现在她主动亲人的时候依然不得章法，好在对方足够有耐心，乖乖张着嘴让她亲，甚至闭上了眼睛。 他在享受她的主动。 一吻闭，她颇为严肃地从顾程诀怀里出来，盯着他的脸：“这次是真的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骗我了吧？” 顾程诀把她拉回来：“真的没有了，再也不敢了，我那时候怕你觉得我是个疯子，大家都那么说。” 江念默默揉了揉他的脑袋：“不会，不是做体检了吗？谁说你我就帮你骂他。” 顾程诀把头埋在她脖子里面：“那我就要跟你告状，我好像都还没见你骂过人，你会骂人吗？” 这委实是小看人的语句，江念索性不和他论这个，问他：“顽石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需不需要当事人出面。” 他慢吞吞地说：“不用，已经差不多了，张秘书发现了他此前一些不法行为，已经提交证据了，他还是你们工作室里面的一个男生叫过去的，不知道你们工作室会怎么处理。” 提到工作室，江念想起一件事情。 之前她在县城拍摄的时候，江齐说顾家也投资了他们的电影，现在看来不是顾家投资了电影，是顾程诀投资了电影，贫穷男大学生背地里悄悄当霸道总裁，她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你以前竟然还给我装穷。” “没有装，你先入为主，我只是没有解释而已。” “怎么什么都有你说的。” 两人挤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顾程诀似乎是困极了，说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但依然在坚持回应着，偶尔对视的时候，还会和她接一个非常温吞的吻。 她本来以为他是困了，看到客厅桌上的药瓶才意识到他现在的状况可能是药物原因。 套房的沙发虽然大，挤两个人还是有点困难，她很轻了叫了一声顾程诀的名字。 顾程诀迷糊地睁开眼睛：“怎么了？” 她说：“去床上睡。” 顾程诀嗯了一声，但依旧没有反应，闭眼之后眼下的乌青更加明显。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用手为他遮光，跟着闭上了眼睛。 窗帘没拉，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大片的澄黄落到光洁的地板上，整个空间暖烘烘的。 顾程诀迷糊地睁开眼睛，先看到天花板上的顶灯，下意识往旁边一摸，什么人也没有摸到，甚至连温度都没有。 他霎时间吓醒了，在套房四处走动着，打开了每一个房门，都空无一人。 昨晚是梦还是幻觉。 他心底一阵反胃，霎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无名指上的戒指就这样出现在视野里面。 于此同时，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江念抱着一个巨大的口袋走到餐桌面前：“看你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买早饭的时候顺便帮你买了点水果之类的，顺便穿了件你的衣服。” 短羽绒服套在她身上格外宽大，她眼中的笑意明显，在阳光下透露出几分圣洁。 顾程诀从背后抱住她：“你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我还以为昨晚在做梦。” 冰箱反光，露出他不安的神色，江念侧脸亲了他一下：“想让你多睡一会儿，下次会叫你，先吃饭吧，离上班只有一个小时了。” 早餐是简单的鸡蛋三明治，江念久不下厨，煎炸过度，鸡蛋有些糊了，顾程诀几口解决一个，还顺带解决了她吃剩下的：“好吃。” “你可别夸我厨艺。”江念浅笑，又有点犹豫，“我昨天看到你吃的药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顾程诀不自觉地把手指按在桌上，指腹泛白：“中度焦虑和抑郁，但是有在变好，跟你待在一起的时候都很好，医生也说不是什么很严重的情况。” 他很急切地解释，加速说完这段话，双手交握在一起。 江念本意是要关心一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紧张，柔声安慰：“知道了，我会监督你好好吃药的，也会陪着你。” 她站起来走到他旁边，俯身在他眼角边亲了一下：“别害怕。” 顾程诀怔住，抱住她的腰，抱得很紧很紧。 -- 最终江念没有让他送自己，在临近迟到的时候赶到了工作室。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在工作室里面已经传开了，石徽一大早就把几个当事人叫到办公室询问了情况，问完后把昨晚留下来喝酒的唯一男性留了下来。 男同事打电话叫的投资人，本来以为能在投资人面前混个脸熟，谁知那人连身份都是伪装的，不知道往自己脸上贴了多上金字才敢说自己是投资人，后面还发生了那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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