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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醉的下场还历历在目，江念道：“我想先走了，去之前住过的地方看看吧。” 顾程诀偏头：“为了安慰我？” 江念：“你猜。” 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书房一间卧室，还有一个很小很小的杂物间。 杂物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地上散落着照片，墙壁上还能看到留下来的胶痕——被她生气时扯下来的。 上次她没仔细看这些照片，发了一通火，现在慢慢看过去，里面有很多照片其实是两人的合照，还有一些江念小时候的照片。 其中有几张小学的照片江念本人都没有，她拿起某张缺牙齿，对镜头笑的照片：“是不是过分了，你能不能选点好看的照片。” “很可爱啊，缺牙念念。” “哪里可爱，你不觉得我小学的时候又黑又瘦吗？” 顾程诀揽住他：“我没见过，但我觉得很可爱，哪里都很可爱，脸很可爱，锁骨很可爱，手也很可爱。” 他说到哪里就要在哪里落下一个细密的吻，眼睛出神。 江念推开他：“先洗漱，一身烧烤味。” 这里有太多值得怀念的地方，一提起来就说个没完，两人当即决定在这里住一天。 一起洗完澡出来，气氛还没有降下去，江念自主攀上他的唇。 床太小了，他们之间没有多少空间肌肤抵着肌肤。 她的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翻身跪坐在他身上，感觉他的手从小腿处抚上来，沿路留情。 江念拦住他的手：“今天我要在上面。” 顾程诀挑了一下眉：“你确定？” 她体力不好，每次都最先喊累，可怜兮兮地说自己太累了，给他很多很多吻，问他能不能明天补回来。 通常这种情况顾程诀就自己解决了。 江念看他一脸的不相信，轻轻给了他一巴掌：“不要看不起人，而且我决定跟你一起健身。” “之后再说，快点儿宝贝。” 顾程诀用行动催促着她，手上没闲着，抓住她的腿，留下红痕。 许久没人睡的小床吱呀响起来，足足两个小时之后才停下。 还不到睡觉的点，再次洗漱之后江念找了个悬疑电影看。 屋内灯开得很暗，电视机画面忽闪忽闪，背景音乐一惊一乍的。 江念坐在他腿上，穿着他的白t，专注盯着电视，时不时往他怀里缩一下。 顾程诀的注意力全然不在电影上，手指卷着她的发梢玩。 “怎么样了，你帮我看一眼，那个变态走了吗？”江念颤颤巍巍。 顾程诀瞥了一眼银幕：“还在，我抱你，不怕。” 江念把他搂紧了些，埋在他怀里面听心跳。 背景音乐换了几轮，已经有人在讲话了，江念开始疑惑：“还没走吗？” 一抬头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啊你骗我！” “这叫合理骗取拥抱。” 他们在沙发上打闹，手机掉落在地，江念气喘吁吁地从他身上下来：“你电话，不会又是纪家？” 没有备注的电话，按下免提，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直接挂断了。 “他们是买了很多电话卡吗？” 顾程诀顺手把刚刚那个号码拉黑：“几十个吧，别理。” 江念哦了一声：“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啊？” 顾程诀把她搂回怀里：“和遗嘱有关，纪承脑溢血不知道醒没醒，他们可能发现了点什么，不过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要。” “他当初把你扔出去，再没管过你？” “没，联系方式都换了，我回来不是恨他或者怎么样，只是想把我妈的东西拿回来，其他的都和我没关系。” 他把玩着江念手指上的戒指，说话的语气漫不经心：“该还他的我已经我也都还完了。” 江念跟着江齐经常见纪承，他对外一直是爱妻子，爱孩子的好好先生人设。 圈内人知晓他此前一段婚姻的人，大都把这个人设当成笑话，但谁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提起。 到了了才想起要挽回，简直跟恶心人一样。 江念愤愤地说：“他怎么这样啊？” “是啊。”顾程诀跟着说一句，“我要是在国内长大，我们才是青梅竹马。” 江念瞬间联想到今天那个学弟说的话，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我说今天你怎么不吃醋，原来是压着的。” “都醋晕了。”顾程诀埋进他的颈窝，“我也想跟你一起长大。” 他会跟江念一起上下学，把她身边的苍蝇都赶走，等她成年后就立刻向她告白。 这样江念只会有他一个人。 永远。
第65章 江念的健身计划持续了三天，宣布破产。 许久不运动的肢体经过健身器材的磨练哪里都痛，她蜷成虾米状抱着枕头，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鹅绒枕上。 顾程诀掀开她的背角，温热的指尖擦过她的后腰：“再坚持两天就不会痛了。” 他声音里带着晨起的沙哑：“上次你说在上面，但你又喊累，这证明——” “别说了！”江念裹着被子往旁边滚，露出的脚踝在晨光里白的显眼。 顾程诀单手捞住她的腰肢，黑色运动服下的肌肉喷涌，江念被迫跨坐在他腿上，睡裙卷到大腿根，掌心下是对方滚烫的胸膛：“或许可以有别的运动方法。” 顾程诀喉结动了动，托着她臀的手骤然收紧，低头时碎发扫过她的脸：“那个不算，而且我暂时不接受贿赂。” “我也有出汗。”江念不服气地戳他的锁骨，发觉这个人眼睫毛真是长得过分，见贿赂没用，索性赖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的固定运动时间在早上六点半，或者下午下班回家，都是运动半个小时之后吃饭，刚开始动的时候她还有心情调侃一下顾程诀的身材，现在已经熟视无睹了，只想着偷懒。 江念的重心完全在他身上，也不挣扎，认命地抱住他：“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严格。” “因为有一些别的事情想做。”他停顿了一下，“但是感觉你的体力可能会不支持。” “可以不要一大早上就说这个吗？”江念小腿蹭了他一下。 顾程诀趁机摸了两把：“你看，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总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的。 眼见着话题跑偏，江念不再继续：“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吧。” 顾程诀把她放下来，江念脚落地，一股酸痛感涌上来，差点没站稳。 球球一直安静地跟着他们，这会 儿忽然冲着门口叫起来，智能门铃显示楼下的场面，是纪未铭她妈。 江念见过纪承这位新夫人，但没和她讲过话，在人前她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被称为纪承的贤内助。 但最近江念算是见识过她的手段了，买手机号骚扰，短信轰炸，倒办公室里面闹，能用到的手段她都用上了，连顾毅都被惊动了，让顾程诀去一趟医院解决这件事。 她素面朝天，脸上难掩疲态，冲着传声器：“给阿姨开开门吧，阿姨知道你在里面，只耽误你们十分钟，算阿姨求你们了。” 江念和顾程诀对视一眼：“我下去跟她说，女性长辈你不好出面。” 顾程诀沉默几秒钟：“不用。” 顾程诀挑了个手机号码拨过去，镜头中的人接起电话：“小诀啊，你终于接阿姨电话了。” “不用客套，你说你想干什么。” “你爸病重，想看看你，你能不能......” 话音未落，顾程诀打断了她：“我对他的遗言没有兴趣，你再这里，纪未铭的公司一定会出问题。” 对面犹豫了三秒钟，挂断了电话。 镜头里面的她站在原地，抹了一会儿眼泪，转身离开了。 － 下午，江念和顾程诀还是赶到了医院里面，顾毅通知的，说纪承托护士联系他们说他那里还有一些隐藏的顾欢的遗物，让他们去一趟医院。 纪承脑溢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整日躺在床上，脑子不清楚，别说是顾欢的遗产，他自己的遗嘱是什么估计都记不清楚了。 医院是私人医院，人很少，所有的医疗设施都很新，医生也都是海外归来的留学生，在这里医生都说治不好，属于下了死亡通知书。 顾毅在外地开会，风尘仆仆赶来，扫一眼江念：“他们怎么说的？” 江念是第一次见顾毅，跟着顾程诀叫了声舅舅，顾毅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顾程诀说：“不清楚，我们刚到。” 话音刚落，病房打开，纪未铭走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泄气了，头发乱糟糟，胡子看起来也很久没处理过，看到顾程诀之后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默默让开了位置。 纪母出来，神色平静，站在门口没让开。 顾程诀上前一步：“你之前不是还联系我来？” 纪未铭拉了纪母一把，纪母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一旁。 监护仪的滴答声穿透门板，像是倒计时的秒针，江念手放在他后背：“我在门口等你出来。” 门轴转动的刹那，消毒水和一股说不出来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 纪承躺在电动护理床上，头偏向门口，氧气罩蒙上白雾，他布满针孔的手背抬起两寸，又重重砸在约束带上。 阳光从百叶窗里的缝隙里漏进来，灰尘在空气中跳舞。 如果不是呼吸声，顾程诀以为床上躺着的都是死人了。 他的声音像是浸在冰水里：“我妈还留了什么东西给你？” 纪承一口气上不来，双手挥动，床头柜上的水杯重重落在地上。 仔细分辨他口中冒出来的音节，应该是白眼狼、杂种之类的话。 顾程诀已经很久都不会因为类似的事情伤心了，他还是之前那副冷淡的表情：“如果你只是为了骂我，也不用大费周章把我叫过来。” 纪承喉间发出“嗬嗬”的响动，手一甩，一个蓝色丝绒盒子掉落在地，受力滚动，里面的东西掉落出来。 有金锁、戒指之类的首饰，还有他们一家人的照片，随着滚出来的小纸条轻飘飘落在地上。 纸条泛黄，字迹险些模糊——留给小诀。 纪承扔完东西后胸口大幅度喘息，别过脸不看顾程诀。 顾毅捡起掉落的金锁，拿在手里摩挲：“是小欢的，她小时候整天带着。” 顾程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你藏这些东西十五年都没准备给我，现在要死了拿出来找存在感？” 照片上的一家三口笑容灿烂，他都快忘了以前还有这样一段生活。 越是回忆那些细节就越模糊，他只能记忆纪承每次转身的决绝。 纪承颤抖起来，喉咙间满是呜咽，检测仪发出尖锐的长鸣，医院的看护人员潮水般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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