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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认识吧，怎么了？” “帮我问问这个狗主人是不是个gay。” 有电话打进来，陌生号码，池柚和陈遇说了声，挂掉接通。 “喂，你好。” “你好，你的车停在了我的车位上。” 果然不能有侥幸心理。 “对不起啊，我马上下来，很快，大概两分钟。” “好。” 池柚急匆匆赶到停车场，车位左侧停着一辆开着车灯的奔驰S65 AMG。她跑向自己的车，途中还不好意思地朝对方道歉了下，关着窗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到。 她拉开车门，却听到了两下开门声。 “池柚……姐。” 池柚转过头，车灯太亮，一时没适应过来，一两秒里看得那人有种梦境的虚幻感。 像做梦和帅哥谈恋爱，却永远看不清帅哥的脸。 “是你啊，”黎泽后面来车了，喇叭声很响，池柚连忙说，“我马上开走，抱歉。” 黎泽快走了两步，手直接按在了车门上，池柚奇怪地看着他。 “等我一下，我停我朋友那。” 后面的喇叭声又响了两下。 黎泽往回跑，忍不住又大声地告诉她：“等我一下！” 池柚站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黎泽的车开走，看着他直视前方的侧脸，在开过自己前短暂地偏头确定了一眼她。 愣了一会，她启动了车，仪表盘显示车门没关，她才迟钝地看向车门。 手机突然响了，池柚接起，是陈遇。 “帮你问过了，货真价实的0。我那gay蜜是他高中同学，一路看他找1过来的。说最近找了个霸总1，把我gay蜜馋死了。” 池柚翻了翻狗主人的朋友圈，应该是加好友的时候就屏蔽了。 “有没有他和霸总1的亲密照，你帮我问问你gay蜜，让他去朋友圈看看，事成之后我送你俩一人一套LA MER。” “这……发生了什么事了？” “我怀疑那霸总1是我老板，要是真的，这不拿捏了。” 陈遇知道黄总在追池柚这事，看闺蜜厌恶的样子，就知道那个黄总不是什么好人，要真是找同妻gay，她就是赴汤蹈火自己扮0也得把亲密照发给池柚。 “明白，等我好消息。” 挂了电话，池柚准备离开，打开车灯，看向前面，有一个人正在朝自己跑来。 阴暗也阴冷的停车场，他穿着一身黑，不引人注意。 车灯这么亮，光线直直地照在他的身上，飞舞的浮尘，借肩一歇。 虽然这么形容有些羞耻，但她居然觉得像精灵降临一般圣洁。 池柚愣住，看着人越来越近，却久久没有踩下油门。这个神秘的男人什么时候跑进了自己的人生，钻进了心底，新生与腐烂的味道混在一起，不知道他是霉菌还是种子。 此时她也忽略了一个细节，为他打光的是自己。 池柚还是下了车，她要证实自己久违的迷惘，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还好……”黎泽喘了口粗气，“还好你没走。” “你有事找我？” 黎泽被她淡薄的眼神，冷漠的语气迟疑了两秒，只好很诚实地回答：“没有。” 意料之外，池柚开始摸不清这个男人了，她摸着门把手：“那我走了。” “等等……” 手机响了，是陈遇。 “朋友圈三天可见，没找到。我跟我朋友说了，发了就存下来。” 明天就是周一了，没有证据的反击不过是个笑话。 “好，麻烦你朋友了。” 池柚的视线从后视镜转移到指示牌，她挂掉电话，看着身旁还杵着个大活人。 “你还想说什么？” 黎泽尴尬地咧了咧嘴角：“等等我想个借口。” 池柚觉得这人也是有意思，她又重新看了一眼指示牌。高档小区的停车位看来不是随机购买的，都是指定分配在离单元楼最近的位置。 指示牌写着501-506。 她停的位置是502，狗主人家是501。 “我给你想个借口吧，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家的门牌号。” 黎泽面上还稳着，但眼里的光影实实在在地晃动了：“502，1单元。” 车灯闪了闪，池柚把车钥匙揣兜里：“走吧，去你家下盘棋。” 黎泽怔了怔。 “你不想下啊？那算……” “下！” 电梯上行，两人各站一角，池柚抱着胳膊扫了他一眼，发现这弟弟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家里很乱？还是父母在，还是女朋友？” “我独居。” “蛮好的。”池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6点25分。8点她有个会，黄总也会来参加。 她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身体不舒服，今天不来开会了叫副总监去，不必告诉其他人。 “我不会在你家待很久的，可以收留我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吗？”池柚弱了弱语气，故意低姿态。 黎泽握了握拳，发现手心有汗，喉间发痒，喉结滚动了一番：“可以。” 密码锁解锁成功，黎泽按下门把手，开门的瞬间，明明看不到，但视线还是试图后移了很多。 池柚一进门先看向墙，可视门铃。她心里暗喜，真是老天都舍不得这么聪明能干的职场女性被逼走。 “我摊牌了。” 蹲着的黎泽正在给她找拖鞋，抬头看向她：“嗯？” 太狗了，他现在太像一只完全听从主人指挥，但头一回没听懂歪了歪脑袋的马尔济斯犬。 “我替我朋友捉奸呢，臭男人进对面的门了。” 黎泽找到了一双没穿过的男士拖鞋，他拆开包装，放在池柚脚前，顿了顿：“你不会就是那个朋友吧？” 他边说边站起来，身高的压迫让他的这句话很让人慑惮，但脸还是一如既往的人畜无害，甚至表情有些卑微。 池柚摇了摇头，打开可视门铃，对门拍得很清楚：“我就在门口看着，拍到证据我就走，打扰你了也谢谢你。” 黎泽无奈，侧了侧身低头换拖鞋，径直走向一个房间。 客厅的灯亮了，池柚往里看了看，灰白的装修风格，很冷淡。 很快，黎泽就从房间里出来，左手三脚架，右手DV机。 “用来复盘棋的，”黎泽边架机器边含笑看了她一眼，“你看着也不像是会浪费时间的人。” 弯弯的笑眼映出池柚略显僵硬的表情，她对上他的视线，他又扭头摆弄DV机。池柚只好换了鞋，是亚麻拖鞋，虽然不合适太大了，但很舒服。 “正式下一盘吧，你是个不错的对手。”
第9章 “你结婚当然写你名字了。” “喝什么？水，茶，可乐？ 池柚想了想：“可乐。” 黎泽勾了勾嘴角：“没有。” 池柚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那天给他可乐的时候确实捕捉到了一丝自我解嘲的眼神，没想到这弟弟还挺记仇的。 “喝茶吧，我放点薰衣草进去，安神。” 池柚点了点头，按他的指引，先进了房间。 里面布置得很简单，桌椅棋具，茶台上只摆着一个茶杯子，的确是独居。 “你吃饭了吗？” 突然从后面闪现的黎泽稍稍吓了池柚一跳，她回过头，简单一句：“吃过了。” 还饿着的黎泽只好说：“饮水机里的热水泡茶不好喝，我烧个水，大概几分钟，你随意坐会。” 差不多十分钟，黎泽拿着茶壶和一个新茶杯过来，汝瓷的，釉厚细润，非玉胜玉。 两人正式开始下棋。池柚抓了一把棋子，看向黎泽，突然抿了抿嘴，憋笑。他嘴角边有面包屑。 黎泽从面前的棋盒拿了一个棋子。 池柚张开手，两个棋子。 黎泽把盛着黑子的棋盒放在她面前，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茶壶温着，茶香袅袅，还透着一股花香。 池柚瞥了一眼茶台上的烟灰缸，轻轻落子，淡淡问道：“能抽烟吗？” “能。” 池柚把同款打火机放在桌子上，再抽出烟点燃。 黎泽知道她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不质疑他外卖员的身份。心中莞尔，姐姐就是姐姐，心里跟明镜似的，对自己完全是降维打击。 “你不打职业吗？”池柚吐了一口烟。 她查过我了？黎泽眯了眯眼睛：“不想把兴趣爱好当工作，而且我下棋喜欢苟着，观赏性太差。” “观赏性有什么用，赢才重要。” 黎泽抬眼，她穿了件宽松的白衬衫，衬得她纤细羸弱，袖口随意挽起，手执黑子，手腕筋骨微凸。 局面复杂，她正凝神思考。黎泽觉得很神奇的一点是，围棋需要强大的计算能力，但她眉头都不会蹙一下。 入秋了，气温直降十度，不过二十多度的天气是最舒服的时候。黎泽看着她，微凉的冷淡之感，迎面而来。 “看你下棋一定很过瘾，大开大合，风起云涌，棋风很犀利。” “看打架当然得越热闹越好，”池柚喝了一口茶，茶苦但花香流连唇齿，“女棋手的生存空间长期被挤压，不犀利好战谁来看你。” 黎泽若有所思地反问她：“你不打职业吗？” 池柚正准备落子，听到这话，顿了顿后才放下黑子：“不想把兴趣爱好当工作。” 黎泽放下茶杯，淡淡的苦涩在口腔扩散。 后面两个人再没有讲话，房间里只有“哒哒”的落子声。 “已经三劫循环了，”池柚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居然已经九点了，“不继续了吧。” 黎泽活动活动脖颈，从艰难战场下来只觉得酣畅淋漓，他看着池柚，窗帘没拉，皓月一盏，遥远的月光虽抵不过头顶的灯，但淌在她身上像覆了一层软软的绒。一开始的冷硬似乎在终局一瞬后柔软了一些。 他耸耸肩：“那只能加赛重来一局了。” 池柚点点头，起身指了指门口：“我去看看证据。” 视频加速播放，池柚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里，”黎泽发现异样，想帮她去按暂停，却没想到池柚比他快一步，他的指腹轻轻地碰到了她的指甲。 沈彦川是拍片子的，池柚对DV机还算熟悉。 黎泽把手背过去，指尖发麻，五指张了张。 大概是7点35分，黄总离开狗主人家，狗主人看来是非常不舍得，拄着拐杖还跟到门口，亲昵地不知说了什么话，笑得花枝乱颤，最后两个人抱了抱，黄总亲了亲狗主人的脸，顺便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黎泽尴尬地皱了皱眉，却偏头看到她勾了勾嘴角。 笑里带着狠劲，像看着砧板上的鱼。 “谢谢你了。” 池柚抬头，却发现他们现在的距离很近，两个人的脸上还都叠着看着对方的笑。黎泽看到她眼里的光亮了又暗。 声控灯前段时间就坏了，坏得也不明显，就是偶尔人在却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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