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两年的感情没那么容易散,我当你只是爱玩一些,知道分寸。没想到你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林峻豪哽咽,他从向晚眼底的清明中看出一丝决绝。 “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犯。” “晚晚,我说过要带你去见我爸妈的,我对你的心意怎样你是知道的。我,我不过是犯了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给自己找的理由冠冕堂皇。 向晚摇头,“一次和无数次有区别吗?” 说完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她的眼泪落在林峻豪眼里就像是扇了他两巴掌,这会儿才清醒。 “晚晚,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 向晚吸了吸鼻子,强忍住更多眼泪轻声说:“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不,我不同意。” “分手是单方面的,我也不需要你答应。” 向晚后退两步,“你若还在意我们之间这两年的感情,好聚好散吧。” 林峻豪摇头,上前两步还想拉她手。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木门被人从里推开。烛火暗淡,门后那道脚步声不轻不重,存在感却极强。 陈景尧抬步迈过门槛,目光凛着些许寒意。他闲庭信步而来,手上拿着的,是向晚那只腋下包。 林峻豪有一瞬的愣怔。 他侧身缓了下,对上陈景尧深沉的眼眸。 他意识到不对劲,也顾不得和陈景尧打招呼,只转头问向晚,“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向晚没回答。她从陈景尧手上拿过包,转身往外走。 林峻豪想追,被陈景尧一个侧身挡住。 他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林峻豪的手腕,没怎么用力,对方却是忍不住叫了两声。 林峻豪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他冷峻的目光。 他错愕,“尧哥?” 陈景尧居高临下睇他一眼,“都成年人,体面点。” 林峻豪后知后觉品出点味来。 这地儿她没带向晚来过,也不在她社交圈子范围内,怎么就会那么巧给撞上了。 还有,他们什么时候背着他走这么近了? 冷静下来细想,竟不自觉起了阵冷汗。 “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 陈景尧轻哂,“她没你想的那么不堪,别以己度人。” 林峻豪哪里还信。 他吼了声,“她是我女朋友!” “已经不是了。” 陈景尧不动声色睨了眼站他旁边不敢出声的蒋灵,又缓缓挪开视线。 圈子里都在传,林公子这是找了个第二替身带在身边。 以至于更浮浪的话他也听过。有人私下调侃林峻豪在床上会不会把人认错,亦或是会不会喊错名字。 玩笑话无人当真,笑一阵便过了,可陈景尧却觉得,多少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哪儿像了。 * 向晚一口气跑到胡同口。 这儿离地铁站不远,她缓步走在街头。街边商铺大多已经打烊,整条街行人不多,来去匆匆,无人在意她这点小狼狈。 陈景尧的车就这么跟在她身后。 司机怠速前进,没听他喊停。直到拐到十字路口他才回头问:“陈总,要请向小姐上车吗?” “不用。”陈景尧闭目道,“跟着她,看她进地铁站就行。” 司机应一声。 但他还是有些不懂,陈景尧既然对向晚有心思,那么费劲做什么,直接把人请上车,完好无损地送回去得了,何必那么迂回。 一点儿不像他的风格。 那是陈景尧知道现在跟上去讨不着好,索性给她时间自己想明白。 他没那点强迫人的爱好,多没意思。 向晚坐地铁到家已经十一点,洗漱完躺床上,身上的酒意才全都散了。 深更半夜的空寂令她更加清醒。半刻钟后她从床上直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大学时和林峻豪在一块儿时他没少送东西给她。名牌包、首饰,或是鞋。还有一些情侣款的衣服。 有些东西价格昂贵,她甚至都没拆封。 现在这些东西尽数被她装进纸箱,阖上盖子的那一刻向晚仿佛也同时在跟这段感情告别。 却没想到连结局都是这般不体面。 校园时的爱情有多纯粹,如今就有多么不堪一击。林峻豪那年信誓旦旦追了她一年,向晚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们那个圈子的人,换女人的速度比什么都快,没有谁像他那样雷打不动,两三年都带同一张脸的。 那些局上没人真敢拿她打趣,都是基于林峻豪的态度。 可人都是经不住试探的。 今天能是蒋灵,明天就会是别人。是谁都没区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翌日周末不用早起,向晚还是很早就醒了。 昨天酒后吹了风,她一晚上没睡安稳,翻来覆去难受的很。 早上起来一量体温,果然发烧了。 从药箱里拿了颗感冒药吞下,又躺回到床上。一睡就到下午三点。 她后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打电话来的是她弟弟向阳。 向晚懒得接。但凡是向阳的电话,就准没好事。 手机嗡嗡响了一阵停下,就在她以为就此消停时,没想到又震起来。 向晚接起来,“向阳你有完没完。” “晚晚,是我。”方秀英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妈,有事吗?”向晚嗓子有点干,说话声音轻。 方秀英直截了当问:“小豪说你又跟他闹脾气了?” “你们又找他了?” “这回不是我们找他,是他找的我们。他说你要跟他分手?” 向晚说:“不是要,是已经分手了。” 电话应该开的是免提。 她这话说完,就听见向国忠在一旁骂骂咧咧,骂她脑子进水了,放着这么好的女婿不要,还敢提分手。 “是他出轨。”她补充。 那头愣是安静几秒。 而后是向国忠呔了一声,骂她没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 方秀英到底有些舍不得女儿,走到阳台上。阳台门一关,向国忠的声音被阻住。 “晚晚啊,妈妈知道这事儿是小豪不对,他也跟妈妈说了,就是一时酒后乱性惹的祸。你说你跟小豪分手了,上哪儿再找条件这么好的……” “妈,我现在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林峻豪这步棋走的,更令她看不起了。 他明知道她原生家庭是什么样,也知道这事儿一旦捅到向国忠那,自己哪还有安生日子过。 他是故意给她施压,逼她服软。还让她真咽下这口苍蝇。 当初家里知道她和林峻豪在一起,就是拿他当向阳的长期饭票的。 他们还幻想着某一天,她帮向阳也在京市搞一套房子。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向晚那么反感,但凡牵扯到她家里,就事事要同林峻豪算清楚的原因。 方秀英顿了顿,“你再好好考虑考虑,之前问小豪借的钱又该怎么办?” “我已经还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用你们操心。” 都会还的。 迟早会的。 说完她挂断电话,不想再理会他们的“好言相劝”。
第12章 临近傍晚,向晚体温再次升高。 家里没有退烧药,单纯的感冒药完全不起作用。她只好挣扎着起身,换衣服,打车去医院。 路上林峻豪不停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她按一个他打一个,像是在同她比赛。向晚索性把他拉到黑名单。 电话打不成,他又改发微信。 [接电话] [你跟谁在一起?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跟陈景尧在一起了是吗?] 向晚垂眸看到这些信息的时候,只觉一阵恶寒。 提示音一直没有断,林峻豪大抵是怕她立刻把他拉黑。 [晚晚,我知道错了,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好吗?] [我已经跟蒋灵说清楚了,我保证她再也不会出现,你接电话] 向晚叹口气,把他微信也拉到黑名单里,这才清净。 她当下决定回去就把那些东西都寄过去。 到医院后挂急诊,向晚拿着化验单先去抽血,等了会儿又回去看报告。 因为有炎症,得用抗生素。医生怕光吃药压不下去,就给她开了一天的吊水。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不少老人带着小孩来输液,哭闹声不绝于耳。 向晚找了个离门口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等叫号。 静脉注射前护士看了她一眼问:“你一个人吗?” “嗯。” “那你先把这两袋水放到座位上再过来。” “好的。” 一个人看病真没什么。 向晚从记事起便很独立。向国忠好堵,常年混迹在牌桌上,方秀英要顾店,每天早出晚归。两人根本没时间管她。 她从小学起便经常一个人在家,踩着椅子在煤气灶上炒蛋炒饭。向国忠若在赌桌上赢钱,就会在回家路上带些熟食回来加餐。若输钱,一家人就紧着那点饭凑合着吃。 后来向阳出生,她又要帮着照顾弟弟。从自己给自己做饭,变成给向阳做饭。 她成绩好,拼命学习,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甚至觉得如释重负。因为她终于有机会逃离这个家。 哪怕京大离家再远又怎样。 向阳不是她的责任更不是她的附属品。 她只是她。 但眼下或许是刚经历林峻豪劈腿的事,她情绪低,人也跟着脆弱敏感。看着前后输液的都有人陪,竟徒生出些孤独来。 * 陈景尧今儿原本同人有约。 哪知半路上接到电话,说是老爷子突然晕倒,人已经给送进了医院。 没法子又只好掉头往医院赶。 他到时,病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他那几个堂姐堂哥也在,来的比谁都快。 打了声招呼,陈景尧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他觑一眼病房前,围了那么多人也帮不上忙,不知道作秀给谁看。 陈伟森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他懒散的坐着。 他走过来,问了句:“怎么来这么晚。” “约了上头人谈事情。” 陈伟森脸色不太好,朝她道:“你如今是愈发没点分寸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分轻重缓急?” 说着他偏头看一眼病房口三三两两的人,“你瞧瞧这一个两个,生怕老爷子撅过去人不在场,你倒好。” 陈景尧径自笑了声,“您听听您说的叫什么话。” 陈伟森冷哼一声,“你真当你这位置能坐的安稳靠的是什么。老爷子在还能震住他们,要人真……” “爸。”陈景尧睇他一眼。 他心烦的很。 这些话老生常谈他不知道听了多少年。可结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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