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去吧。”乔可希怕她出状况。 向晚摆摆手,“没事,我很快回来,你玩你的。” 说着她稳了稳步子,往洗手间去。 洗手间在卡座后头,向晚出来时,卡座那有一桌人喝酒喝的正开心。 原本就要绕过去,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夜店音乐声大,那人说话自然靠吼。 “别他妈提向晚这两个字,晦气。”林峻豪明显酒喝多了,骂了声。 他身边坐着的,便是他口中已经一刀两断的蒋灵,此时正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林少这是还想着向晚呢?” “狗屁!”他甩了甩酒瓶子,“就一玩儿够了的破鞋,谁爱要谁要。” “我他妈还真当他陈景尧是个人物,没想到竟然也喜欢捡别人用过的玩意儿。” 他说完,众人立即哄笑作一团。 向晚那点因为酒意上头的燥热顿时像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她站在原地,周遭都是乱哄哄的。音乐声、尖叫声,还有林峻豪那帮人的谑笑声通通朝她砸过来。 叫她无处可藏。 她就这样呆站在原地,游离在人声鼎沸的聚光灯下,连身后有人撞过来都没了反应。 她被撞的向前趔趄,眼看就要摔倒,好在这时身后有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向晚后知后觉,一双微微上扬的眸底有些迷离,亦有些难堪。 她抬头,恰好就对上陈景尧那张波澜不惊的俊脸。 顷刻间,林峻豪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像是复读机,一遍遍在她脑海里淌过。 陈景尧微凉的手没松,也没开口,就这么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向晚红唇微蠕,脑袋里疯狂翻涌的,那点羞耻和愤怒的情绪此刻瞬间来到顶峰。 说不清为什么,就在陈景尧的手从她后腰撤开时,她伸手,很轻也很快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夜店的射灯来回波动,照过向晚这张过分清冷绝尘的脸。 她双眸闪着水光,指尖微颤,语气很轻地问他:“陈景尧,你还要不要我?”
第14章 夜店灯光窒暗, 人影攒动不绝。电子音乐狂野热烈,如同向晚此时疯狂跳动的心。 她掌心摸到陈景尧触感极好的衬衫一角,和表面光滑平整的精致袖扣。 她其实在说出那句话后, 就后悔了。 一时头脑发热,被林峻豪背刺后的那股怒气令她失去了理智。想收回时已经晚了。 但她肯定,陈景尧听到了。 男人居高临下睇她,眉梢微微扬了扬。像是要确认, 亦或是再听她说一次, 堵住她想反悔的机会。 他薄唇轻启:“你说什么?” 他喑哑的嗓音将向晚刚迸发出的那点小小勇气包裹住。就像微弱的火苗, 眼看着就要雄雄燃起,很快就被风扑灭。 向晚睫毛轻颤, 拉着他袖口的手没用什么力道。 她半敛眸,觉得自己今晚太过出格了。 “没什么,你听错了。” 她正欲收手,却被陈景尧一把抓住。 他强势, 掌心带着电流,要比她的手滚烫许多。手掌很大, 裹紧她的手背, 将她全部攥在手心里。 向晚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牵着带出了夜店。 一时间, 门里门外跳脱的好似两个世界。 电音声被隔绝在厚重的门板后, 周遭彻底寂静下来。京市的深夜仍旧灯火通明, 星光璀璨。 昏黄的路灯彼时像面明镜, 照亮向晚微醺的脸颊。她身上就穿着件吊带, 冷的整个人浑身都在发抖。 陈景尧将挽在手臂上的大衣罩在她身上, 霸道的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司机不知从哪里将车开过来,下车替他们开门。 向晚心如擂鼓, 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清楚的知道,今天自己一旦上了这辆车,就注定要同他纠缠不清了。 她这会儿开始后怕,把住车门不肯松手。 “不行,我不能走,我朋友还在里面等我。” 陈景尧看她,语气沉得淬了冰,“打电话给他。” 马路对面来车,远光灯照射到向晚脸上,刺得她头晕,脚步跟着虚浮地晃了晃。 “我衣服和包还在乔乔那,她等不到我会着急的。” 陈景尧捏了捏眉心,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他朝司机看一眼,对方立马会意,转身走进去。 陈景尧这回像是耐心彻底告磬,攥着她的手,二话没说将她塞进了车后座。 他人紧跟着跨上车。 车门砰得一声关上,将趁势灌进来的冷风全都挤了出去。只余下两人细密萦绕的呼吸,和后座暖气口传来的风声。 向晚手紧紧攥着他外套的衣襟,臀部朝外挪了挪。 陈景尧捏着她的手没放,好整以暇地放在掌心把玩,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长的指尖。 向晚呼吸都忍不住慢了一拍。 他们这样的举动太亲密了。 她又开始懊悔刚才自己的冲动,属实不该招惹他的。 他对自己这点心思,说白了从来没放到台面上来过。真要传出去,怕是有人会谑笑着骂她一句自作多情。 人陈家什么身份,陈景尧这么个运筹帷幄的人,想要什么左不过一句话的事儿,自然有人会捧到他面前。 她在他那儿算个什么角儿呢。 司机去而复返,拿着向晚的包和外套。 “你下去抽根烟。”陈景尧吩咐他。 司机哪有不懂的道理,立马走到两百米开外的地方守着。 向晚面色潮红,两杯鸡尾酒的后劲上来,整的她头脑不太清醒。 她轻哼一声,动手开始脱自己身上那件陈景尧的长款大衣。 陈景尧拦住她,低声问,“你干什么?” “我换衣服。你松开我,好热……”分明是抱怨的语气,酒后从她嘴巴里吐出来倒是难得的娇嗔。 陈景尧手微顿,只觉嗓子口有些发痒。 他仰头,伸手解了两颗衬衫扣子,命令道:“不准脱。” 向晚抬头看他,“陈先生一直都这么强势的吗?” 陈景尧轻嗤声,“有事陈景尧,无事陈先生。向小姐平时就是这样待人处事的吗?” 陈景尧的话不禁又把向晚拉回到刚才。 她的反应也因为微醺的状态而变的迟钝。红唇翁动几下,一时竟有些语塞。 确实她主动,是她理亏,“对不起,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你不用放在心上。” “胡言乱语。”陈景尧明知故问。 “向小姐对任何人都会这样胡言乱语么?” 他唇角轻勾,冷峻的脸上带着笑意,却并没有让人觉得平易近人。若仔细看,会发现他那点笑意未达眼底,邃暗的双眸透着几分冷恹和嘲弄,一错不错盯着向晚看。 他的言下之意赤/裸,语气略带讽刺。 “还是你觉得我陈景尧这条河你想淌就淌,不想淌的时候拿出来溜两下,片刻就能干。” 向晚咬唇,否认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从她和他短暂的几次交集中,陈景尧向来都是温和妥帖,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教养礼数,那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若非从小熏陶,寻常人做不到。 也正因如此,他身上那股轻描淡写,与生俱来的疏离感反而更令人难以招架。 他刚那话说的难听,向晚指尖轻蜷,用力抠着座椅边缘。那双手因为用力骨节微微拢起。 陈景尧偏头看过来,意识到自己被她那句胡言乱语,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了。 淌什么河。 她要真淌了,浑身上下还有哪一块能是干的? 向晚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外套脱掉,重新套上自己的。 她动作干脆利落,生怕耽误他时间。 “今天是我唐突了。”她声音有些瓮,喉咙口干涩的又想咳,硬生生忍住了。“您早点休息,不打扰了。” 说着她伸手推开车门。 冷风蓦然钻进来,逆着风。向晚推门的动作受到阻力,两相互顶,她连半步都没跨出去。 陈景尧没打算放她走,伸手再一次捏住她手腕,将她扯了回来。 车门再次被撞回,发出更沉重的闷响。 而向晚脱力,猝不及防地跌坐到了陈景尧腿上。 劳斯莱斯车身沉稳,也架不住向晚陡然的起伏。两人重量堆叠,车身上下晃了晃,又缓缓恢复平静。 站在不远处抽烟的司机眼睁睁看着车子抖动两下,一口烟猛地呛到了喉咙。 他剧烈咳两声,转过身,识相的不敢再看。 他给陈景尧开车不少年头了,从他还未接手京广,一直干到现在。 陈景尧这人挑剔的很,跟过他的人并不多。和圈子里那些公子哥比起来,他这方面欲.望都能称得上是寡淡。 外头大把想要巴结他的,往他床上送人的事情比比皆是,也几乎都被他不动声色处理掉了。 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背地里盯着的不在少数。陈老爷子最忌讳他们在这种事情上栽跟头。 玩儿可以,但得知道分寸。 别闹出个好歹来收不了场。 像今天这么出格的事,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司机将衣领立起来,哪还敢偷懒,左右放风去了。 车里的气氛虽不像司机脑补的那样,却也谈不上清白。 向晚整个人斜坐在陈景尧腿上,他的手掐在她腰上,箍住她不让她起身。 “你还想去哪儿?”他沉声问。 “去找我朋友。”向晚别过头说。 陈景尧轻叹口气,“刚才是我语气不好,不该那样说。” 向晚不自在地动了动。 两人隔的近,她鼻息间满是属于他的木质冷香和淡淡的烟草味。身子跟着发软,睫毛轻颤,半敛半掀,想推开他又知道挣脱不掉。 陈景尧垂眸睇她,轻笑声,“现在知道怕了?刚招惹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怕?” 他的嗓音像拨动了的大提琴弦,低沉舒缓。带着蛊,叫人无法抗拒。 “对不起……” 她从上了这辆车好像就一直在道歉。 陈景尧再不想同她迂回,又像是忍到极限,抬手捏住他下巴,逼她正视自己。 “向晚。” 他喊她的名字,一字一句道:“我要的从来你的道歉。你想清楚,我陈景尧的腿,不是你想坐随时就能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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