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凛冽,不给她躲闪的余地。 单刀直入,像极了商人,运筹帷幄、杀伐果断。或许这才是他原本最真实的样子。他摒弃伪装,露出獠牙,快狠准地一口咬在她颈动脉上。 向晚的心顿时跳到嗓子眼。 还没来得及思忖,他又接腔。 “还是你觉得随便找个人来,气一气你那位前男友。目的达到了随时可丢。” 他目光灼灼,不动声色的明知故问。 “哪怕今天来的不是我,你也行?” “我没有。”向晚哪里敢啊。 她再怎么样也不敢拿他这位京圈太子爷开玩笑。 况且她也没随便到这种程度。 陈景尧显然不信。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手掌从她腰窝处落到后背上,轻轻一点点摩挲。 “是吗?”这话贴着向晚的耳边娓娓而来。 陈景尧的薄唇蹭过她耳侧,传来一阵酥麻的电流,温热的气息随即转到脖颈后。 向晚只觉得今天昏头了。 呼吸不自觉跟着停滞。 空调暖风被关上,最后一点外在的声音消失,只剩下两人最原始的交缠。 气氛跟着升温,向晚更是抖个不停。 陈景尧朝她压过来,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从始至终紧盯着她,将她的反应照的一清二楚。 就在他薄唇将要贴上她唇瓣时,向晚瑟缩下,微微偏过头。 两张唇便是在这时候错开。 澄黄的灯牌忽明忽暗,伴着旖旎月光洒落在向晚肩头。 她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挂在手臂上,肩颈处的两条细带因为压力绷得很紧,隐隐能看到红色的勒痕。 陈景尧喉结微微滚了下,半敛的眸里满是浮浪轻佻。他指节勾着她的下巴,是以抬头的方式凑近,想要来够她的唇。 这个姿势主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作臣服。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清向晚脖颈后那一颗很小的红痣,随着脉搏翻涌在微微跳动着。 陈景尧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 若今天向晚没有拒绝,反倒不像她了。他那点兴趣说不定也好失了一半,没人说得准。 陈景尧轻笑声,退开些,拍了拍她臀,“往后坐。” 向晚眼神早已不复清明,她身上醇厚的酒精味更加混沌。同时依照他的话调整坐姿,没想到反弄巧成拙。 陈景尧深吸口气,不再指望酒鬼。 他将她人稍微提起些,两臂用力轻松将她抬起,很快找到合适的位置。 向晚浑然不觉。 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躲开了他的吻,像是变相承认,自己并不是真的做好准备。 她有些心虚地抬头,再次对上他那双善于洞察人心的眼眸。 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只动手掏了根烟出来,找打火机。 打火机落在向晚脚边,她躬身拿在手上,凑到他手边说:“我帮你吧。” 语气一如既往的乖巧,脸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陈景尧那股因为她而没疏解的躁郁再次冉起,始作俑者却仍毫无察觉,上赶着往前送。 他将烟从中断折开,扔到脚下,重新伸手握住她后颈。 “向晚,别跟我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玩儿不起。 他这人表面瞧着好相处,骨子里却是极度恶劣。真要不折手段起来,她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向晚被他刺的有些薄怒。 她个性要强,见状也不再客气道:“看来陈先生平常遇到的女孩都是这样欲擒故纵的,那您未免高看我了。” 陈景尧简直被她气笑,“那向小姐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这样跟我说话的女孩儿。” 他一口京腔,用她的语气回怼过来,跟好玩似的。 “也是第一个坐陈先生腿的女孩儿?”她学他那副腔调。 南方人讲话口音重,向晚平常说话总夹着点南方自带的吴侬软语。说起京腔来也是软软的调子,很是滑稽怪异。 陈景尧没接话。 几秒后,他指腹落在她唇上,来回摩挲,使了点儿狠劲。 直到向晚疼的轻吟,他才缓缓收回手,没再多说什么。 司机在外头吹了半个多小时的风,见里头好似已经熄火,才重新坐回到车上。 彼时向晚已经从陈景尧腿上下来,乖顺地坐在后座另一边。 两人各自盘踞,谁也没看谁。 这番景象落在司机眼里又是好一阵脑补,总之怎么看都很暧昧。 后排姑娘那双红唇上的口红都花了,印子从唇角边一直蹭到下巴上。 再看陈景尧,手上拿着一张湿巾,正慢条斯理地擦着指腹沾染上的红色。 司机眼皮轻跳,立马目视前方,不敢再瞧后视镜。 * 车厢里暖气重新打上,没一会儿就热起来。 温度一高,熏的向晚更加昏沉。醉意彻底挥发开来。 深夜的京市路况好起来,相对的等红绿灯时间就被拉长。停了起步,起步又停。 向晚脑袋一冲冲的,刚绷的太紧,这会儿困意袭来,忍不住就闭上了眼。 没过一会儿,陈景尧就听见她很浅的呼吸声。 他趁着夜色重新将她的手攥到掌心,她的头也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往他肩膀上靠。直至最终整个人重新落到他怀里。 她唇微张着,身上的酒气没散,脸颊依旧通红。睡着时的娇憨冲淡了往日的攻击性,反倒有些可爱。 陈景尧不免想起今晚她抬着头问自己的那句你还要不要我。 她不知道的是,他在那一刻就很想吻她。当着林峻豪的面。 可一想起她是因为林峻豪所以迫切的想找个宣泄口,他的骄傲便不允许他低头。 他这一生都过的恣意随性惯了,控制情绪向来也都是游刃有余。他物欲极低是因为全然不需要费工夫,倒也是鲜少生出些强烈的占有欲来。 就在下一个路口刹停后,向晚身体扭动起来。 陈景尧手上力道松开些,低头看她。只见她眉头紧锁,两颊皱在一块儿,很难受的样子。 “唔。”向晚直起身,眼睛半睁着,含糊道:“停车。” 陈景尧只当她又在耍脾气,沉声道:“别闹,坐好。” 向晚摇头推他手。 “陈景尧你快停车,我头晕,我要吐……” “……” 陈景尧知道她酒量浅,不知道这是在夜店里喝了多少。但估摸着她敢朝自己说出那些话,大抵是上头了。 “停车。” 车子打着双闪停在路边,向晚第一时间推门下车,也不管这儿是长安街主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把今天晚上吃的全都吐了出来。 陈景尧手里拿了瓶矿泉水下车,人就站她身后。 这场面挺不堪的,以至于向晚第二天醒过来回忆时,都觉得空气中除了尴尬,还有些说不清楚的酸味儿。 陈景尧倒是浑然不觉,给她递水拍背的。临了自个儿再点根烟,趁着她缓口气的功夫消化了。 向晚吐完舒畅许多,拿他给她的纸巾擦了擦嘴。 她一双迷离的眼睛透过晕开的光影朝远处看,酡红脸颊盈满笑意。冷风一吹,也不知是清醒了还是更加糊涂。 向晚伸手拉了拉陈景尧的衣袖说道,“陈景尧,那是承天门欸。” 她拉的正巧是他夹烟的手,动作幅度大,火红的烟星子差点儿烫到她的手。 陈景尧换只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平平应了声。 “现在几点啊?” “一点过。”陈景尧看一眼腕表。 “再过几个小时是不是就要升国/旗了?”说着她回头看他,“我们在这等升国/旗好不好?” 升国/旗也算是京市的旅游打卡点之一。 陈景尧一土生土长皇城根下长大的人,实在理解不了那些两三点就赶着去前排占位置的旅客。他没这个情怀,也实在没必要。 “不冷么,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你不打算睡觉了?” 说完他掐灭烟,准备带她回车上。 哪知一转身却看见向晚脚踩着车门槛,正要往车顶上爬。 他头疼,伸手将她扯下来,“做什么爬高落低的?” “站的高才能看的更清楚。”向晚一本正经说道。 陈景尧眉心跳了跳。 第一次有人敢踩在他这辆车上,原因是想看广场升国/旗。这代价还挺大的。 向晚看着他又说道:“我来京市快四年,都没什么机会到处玩的。” 陈景尧莫名烦躁。 这哪里是能说话的地儿,不说车来车往,就他们停这这么久怕是早就被拍了。 可他竟鬼使神差地回问她:“为什么?” “因为没时间,也没这个能力啊。” 向晚笑的很傻,“你一个京市本地人肯定无所谓吧。林峻豪也是的,每回我说想去故宫,去颐和园,看承天门升国旗他都会觉得这很土。可你们哪里知道,光是要留在这四九城就已经够难的了。” 陈景尧的确难以感同身受。 他出生便含着金汤匙,众星捧月,顺风顺水。旁人看个春晚只能靠电视机,他却能在散场不到十五分钟就走到家。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便是从出生就注定了的。 更遑论向晚这个从小小宜市走出来的姑娘。 云泥之别,注定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向晚说完,好似困倦到不行,她打了个哈欠,眼底止不住泛过一轮轮水汽。 陈景尧牵她的手,嗓音沉冷道:“走吧。” 向晚后知后觉,“去哪儿啊?” 男人将她塞进后座,语气中略带妥协:“不是要看升国旗,我陪你。” “真的?” “假的,回家吧。” 向晚指着躬身坐进来的男人,轻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陈景尧嗤笑声,抬手掐住她鼓起的脸颊,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回道:“向晚,你记住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可惜向晚意识浅,已经分辨不出他语气里的用意了。 长安街不能久停,司机早已是心急如焚,见他们坐进来后立马踩了油门。 “陈总现在去哪儿?” “去大院后头那条巷子。”那里能看到国旗升起。 那巷子深,夜深人静的哪里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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