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峻豪死死盯着向晚收回来的手,好半晌才挪开视线,嘴唇翁动两下。 “有事?”陈景尧先开口。 林峻豪眼皮轻掀,目光艰难地从向晚脸上错开,低声道:“尧哥,昨儿个我酒喝多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陈景尧轻嗤声,轻描淡写道:“是吗,什么话,我怎么不知道?” 他脸上分明带着笑,却又把那点玩弄人的手段使的明明白白。使也使的坦荡,不屑伪装。 这令向晚的心陡然下沉。 林峻豪脸色煞白。又怎么敢再复述一遍,知道陈景尧只是想给他难堪而已。 这一刻他又不禁想起林父那句——咱们家就一块儿完蛋。 原来温和疏离只是表面,陈景尧皮囊下藏着的那点倨傲和轻蔑才最伤人。他甚至都不屑亲自开腔。 “尧哥,真没别的意思,不是针对你……”林峻豪姿态摆的低,继续解释道。 “那你针对谁。” 向晚抿唇,没出声。 和林峻豪三年的感情走到这一步是她没想过的。她想过他们至少能好聚好散,再见面彼此寒暄两句也为过。现在闹成这样。终究是寒心的。 林峻豪拗着不肯回答。说针对陈景尧撬墙角不对,说针对向晚爬了墙头更不对,哪句都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他想质问他们的。 质问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好上的,向晚是不是还没和自己分手就跟陈景尧上床了。他们做了几次,做的时候她有想过自己还是他的女朋友吗?还是就等着看他笑话。 既然这样,向晚又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指责自己。 她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堵在他胸口肆意狂跳,眼看着就要跳出嗓子眼,就要全盘托出,他又退缩了。 他承认他在看到陈景尧那双冷恹疏离的眼眸时,他怕了,也认输了。 “还有事?”陈景尧沉声问。 林峻豪双手攥拳,极力隐忍着,最终回道:“没有了。” “那就让开。” 说完陈景尧重新扯过向晚的手,手上用的劲比刚才大了许多。 车子还是横七竖八地停在胡同过道上,难得的是,今天是陈景尧亲自开的车。 他解锁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可有些事情表面看起来越是风平浪静,反而越令人无措。 向晚坐在副驾,好几次用余光看陈景尧。 只见他目不斜视,一手掌控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上。他握方向盘的手力道轻,但仍有一段骨节分明,隐隐露出青筋。 车子开上三环,又找了个路口下去,拐到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最终停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面。 向晚红唇微张,刚要说话,就感觉到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提到了驾驶位。 她惊呼一声,下一秒臀部就稳稳落在陈景尧的黑色西裤上。随即跟过来的,还有他滚烫的呼吸和炙热的吻。
第17章 湖光粼粼后的抄手游廊直通东西两房, 幽深静谧。 廊门筒子旁的支摘窗内,不少人将这出戏从头看到了尾。糊纸棂窗缓缓阖上,众人心思各异。 商晔就坐窗边, 他伸手掸了掸烟灰,想到方才这一出,皱眉冲谢礼安道:“他这是动真格的?” 谢礼安收回目光,不以为然道:“这才哪到哪, 犯得着一惊一乍。” 商晔却是嗤笑声, “是吗, 你什么时候见他做过这样掉份儿的事。” 陈景尧身边来来去去的,哪里为这种事为难过人。若真不在意, 今儿林峻豪都没机会踏进这院子的门槛。 拦外头不比现在清净? 林峻豪道不道歉,对陈景尧来说不痛不痒,总不至于为他那两句狂妄之言费神。多此一举的事。 可向晚不一样,陈景尧这是当着圈里人的面给她做脸呢。 好叫人知道, 他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想法,烂在心里就成了, 真摆到向晚面前, 林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这,商晔脸上的笑意不禁淡了几分。 谢礼安笑笑, “他总归是有分寸, 不用咱们在这瞎操心不是。” 商晔偏头, 意味不明地看了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方龄, 谑道:“跟你一样的有分寸?” 京圈里谁人不知, 谢礼安家里可是有个等着联姻的未婚妻。两家连日子都敲定了, 从酒水再到宴请名单,只差递帖子给各家的事儿。 可他呢, 仍然堂而皇之的带方龄出席各种场子,一点儿没有要断了的意思。 大抵像他们这样的人家,结婚无非也只是走个形式。 真谈感情就俗了不是? 方龄敛着眸,看不出情绪。她手里头转着手机,只当没听见商晔说什么。 谢礼安点烟,无所谓道:“唐家那位自个儿外头都没了断,哪有资格来问我的事。” 商晔不置可否。 陈景尧和谢礼安不一样。陈老爷子至今掌着权,陈景尧现在在外头怎么样他都能装糊涂。他多养个女人又能怎么样,左右花点钱宠着,高兴就成。 可玩是一回事,真要谈感情,就向晚那三两骨头四两肉的,经得住老爷子折腾? 向晚和林峻豪这点破事累得陈景尧五迷三道的不成体统,老爷子都不消打听自有人一五一十跑去跟前吹风。 老爷子掌权久了,说到底也迷古时候那套做派。日子真长了,只怕要除之后快。 商晔不敢深想,只说了句:“但愿真像你说的。” * 四合院这头的气氛丝毫没影响到车里两人。 橙黄昏暗的路灯形单影只,微弱的灯光打在车窗幽邃晦暗的单面隐私膜上。只能窥见一缕暗黑,与刺眼的前车灯交相辉映。 那灯不知什么时候陡然被关上,余下便是荒唐的寂静。 向晚被陈景尧拢在腿上,后背抵着方向盘。稍一脱力,喇叭“叭叭”两声巨响,惹得她浑身一僵。 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她格外紧张。脊背半拱,蝴蝶骨若有似无收拢,伸手想要去推身前的人,又被他单手握住。 车厢逼仄,陈景尧掌心扶着她的后脑勺,喉结微微滚动。趁她抵抗时,吻了上去。 哪怕向晚有所准备,免不了还是在他薄唇触上时微微颤了下。 陈景尧半眯着眼,趁着间隙抬头去看她的神情。 小姑娘闭着眼,睫毛轻煽,手掌抬到半空要推拒,又小心翼翼地攥住他衬衫的下摆。一张脸被蒸得通红,哪还敢动,只一副任人予取予求的姿态。 见状,陈景尧再顾不得试探。 他的吻从浅尝即止,到覆满情/欲的抵入,如同他人一般强势。掌心用了力,将向晚溢出的几声细语尽数吞没,唇舌纠缠热烈又滚烫。 窗外接二连三唰唰几道声响,是车子开过的气鸣声。落在昏暗旖旎的车厢里更是暧昧的过头。 向晚呼吸急促,心跳声绵延起伏。不止双唇,连着耳后脖颈都忍不住烧红起来。 如若她此刻去看车前的后视镜,便能看到自己低着头,长发被他揪在腕间,红唇微张地任他一次次肆意入侵。 怕是早就放弃抵抗,清醒的沉沦了。 向晚原本觉得,跟了他已是自己做过最出格的事,根本没想过他这点放浪形骸无时无刻不在灼烧自己,汹涌得竟叫她忘了喊停。 越来越明烈的窒息感,和他难以控制的情绪迸到涨潮。 头顶上的路灯跟着闪烁两下,发出滋滋声响,像是同车厢内缱绻的细密水声赛跑。 明明什么都没做,向晚却觉得自己羞耻的快要死了。 陈景尧掌心松开她的后脑勺,带过修长的脖颈,最终还是钳在手腕处,指节相对紧紧勾缠在一起。 他克制住心头那团火,任它们肆意蔓延,倾力不为所动。 两唇分开时,有细长的,足够淹没在黑暗中的银丝被拉扯开,与她肿胀的红唇、迷离的喘息和猛烈煽动的睫毛一起留下缠连吮吸的佐证,难以抵赖。 陈景尧的情况并不会比她好。 他仍旧与她十指相握。呼吸相融间,鼻尖是她身上散发的,属于他个人的沐浴露清香味。好似她身上贴了自己的标签,被私有化。 陈景尧松手,指腹摸过向晚眼角淌的一点水光,哑声问:“哭什么?” 向晚偏头,避开他的直视轻声说:“没有哭。” 只不过是被他吻的泛起了生理性眼泪。 陈景尧平复呼吸,指尖绕过她黑长的发尾,又慢慢松开。 这个吻带着些不可言说的惩罚意味。 向晚能从他霸道的唇齿间,和那双不愿被她挣脱开的手中意识到,他在用这种方式警告她。 却也感知到其中不知不觉中的变化。 他在提醒她最好别有一点分心。 他以往对她徐徐图之,待她温和有礼,并非代表他不在意。而是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屑做那些强取豪夺的事儿。 那样没劲。 他要她心甘情愿的,也要她像刚才那样,明知荒唐又无法抗拒的沉沦。 他的规则里不允许她有开小差一说。 陈景尧觑她,伸手替她整理头发,指腹摩挲过她的唇,上头是被亲花的口红。 他眼底藏着晦暗的欲。 于他而言浅尝的一个吻,哪里够餍足的。又不想逼她太紧,只轻拍了下她的背,再没深入。 向晚从他滚烫的掌心中回过神,抬头去看他。 仍旧过分英俊的脸,此刻唇色有些红,不再如以往冷峻疏离,倒是添了几分风流气,真有点京城里浪荡公子哥的味道。 陈景尧挑眉,低头问她,“看什么?” 向晚伸手抽了张纸巾递给他,“陈总是时候也该擦擦嘴了。” 陈景尧骨子里还真有些浪荡做派,他身子朝后仰,漫不经心笑道:“又没偷吃,不擦犯法?”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当真以为这是个纨绔子弟。 向晚把纸巾丢在他胸前,缓缓从他身上下来爬回副驾,随他擦不擦的。 陈景尧被她气笑,不记得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他视线不紧不慢地盯着她,盯她红透的耳垂和脸,什么话都没说,眼神一寸寸侵入,反倒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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