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咬着牙,指甲紧紧抠住,也不管痛不痛的。 孙巍酒劲上来,见状一把抓住她头发,往柱子上磕,“臭婊.子,你松不松……” 头上剧烈的痛感传来,一阵阵的,叫向晚头昏眼花,很快泛起生理性眼泪。 这边的动静大,引了不少人围观。 包厢门打开,里头不少男男女女望出来。有人吹了吹口哨问道:“孙二,你这玩儿的哪一出?” “就是,懂不懂怜香惜玉啊,这么对人女孩子。” 他们话里多戏谑,嘴上义正严辞,却没人上前制止。 直到孙巍停手,有人透过那缕长发,看清楚他手上的人,这才倒吸一口凉气。 秦语岚那边也得了动静,带着人匆忙跑出来。 把向晚从孙巍手上抢了过来。 向晚头被磕破,隐隐有温热的血滴下来,流在她手上。 孙巍颤颤悠悠的,癫癫笑着从怀里取一叠钱出来,顺手丢在向晚身上。 “喏,医药费。真是扫兴。” 说完人就回了包厢,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孙巍一行人喝的正兴,打算换场子继续造。 人勾着个前凸后翘的美女,前脚刚走出饭店门,后脚一辆黑色库里南破夜色而来,直直停在他脚边。 他身子忍不住颤了颤,眯着眼望过去,就看到陈景尧沉着脸下车。那张脸阴的,都能拧出水来。 身后的一众人都停了脚步,想起刚才那一出,有人不自觉出了身冷汗。 孙巍还有些懵,见着他来,云里雾里谄媚做作地喊一声四哥。 陈景尧单手插兜,朝他走过来。 他利落的下颌线紧绷,薄唇抿着,朝身后望一眼,没见着人,这才又将目光落在孙巍身上。 他今晚在国盛胡同应酬。 酒还没过三巡,就接到商晔的电话,说向晚出事了。 他当即心头一跳,撂了满屋子的人走出去问怎么回事。 商晔说了个大概,给他报了头信。 实则也是孙巍那群人里有人见过向晚,多少又比旁人知道的多些,知道那是陈四心尖上的人,这才想着给商晔递个信,全当卖陈四个好。 陈景尧阴鸷的脸叫在场所有人屏息。 就在这时,他二话没说,抬腿直接踹了孙巍一脚。 那力道大的足以让孙巍当场倒地,人直直摔在台阶上,当即见了血。 周围人望而却步。 就是这样陈景尧还不打算放过他,上前两步,一脚踩在他手上,手抓着他的头发猛地将他头拽起。 他居高临下地睨他,嗓音沉,语调轻。“这些年我是不是养的你们孙家胃口大了,连胆子都肥了。让你以为能喊我一声四哥,就真把自己当回事?” 孙巍疼的说不上话来,却拼命摇头。 陈景尧用了力,“你算个什么东西?往日我不同你计较那是我懒得与你们孙家多费口舌,你还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动我的人?” 孙巍叫了声。 他轻嗤道:“叫什么?你有这个力气倒不如留着好好去求求你姑姑,好叫她想想清楚到底该怎么来求我对你们孙家息事宁人。” 说完他猛地松手,将他的脸重新按在地上。 人直起身,接过司机递来的湿纸巾,一根根擦拭手指。 擦完将纸巾丢到孙巍身上,不管他的哀嚎和求饶,头也不回地走了。 * 向晚坐在秦语岚家的车上,疲惫地靠在门边闭目养神。 秦语岚拉着她的手,问道:“还痛吗?” “还好。”她抱歉笑笑,“麻烦你们了,这么忙还送我。” “说什么呢,是我不好意思,早知道就不选那家店了。都怪你!” 她拍了拍驾驶座椅,朝她老公抱怨。 秦语岚老公好脾气地笑着点头,“怪我,都怪我。” 向晚很不好意思,摸了摸额头的纱布,笑着叹口气。 她没让秦语岚他们送她进小区,就在门口下了车。 “真没事,快回去吧,孩子还等着你呢。” 秦语岚没再坚持,让她到家发个信息,就掉头走了。 向晚拎着包,脚步缓慢地往里走。 盛夏的夜寂静,灌木丛中四处是蝉鸣声,忽而一阵叫响,让人没来由的更加烦闷燥热。 孙巍下了狠劲,是真想拉她进屋的。 她不敢想象今天如果真的被扯进去了,后头会发生什么。 额头上缝了两针,眼下隐隐作痛,她昏昏沉沉地迈着步子来到楼道口。 楼道口有盏路灯,散着不算明的光,却是照亮了走道,也照亮了倚在老旧墙皮上的男人。 不知道他来了多久,瞧着风尘仆仆,肩膀也被细雨打湿一些,氤氲着湿气。那双眸又格外沉郁,一眼望过去好似有魔力的将人吸引。 向晚承认她矫情。 恐怕再没有比她矫情的人了吧。 刚才被打的那么痛都没哭,这会儿就这么和他无声对视,也能让她鼻尖一酸,眼眶整个都红了。 陈景尧目光从她额头扫过,最终定定的停留在她的双眼。 他像是叹了口气,嗓音沉哑道:“向晚,跟我服个软就那么难?”
第69章 雨嘀嗒嘀嗒顺着屋檐滴落下来, 像断了线的珠子,绵延在心头。 向晚红着眼睛,嘴唇嗫嚅两下, 小声道:“是你不理我。” 过分昏暗的夜色,将陈景尧的神情掩盖住。唯独只剩交错的呼吸声,无形将时间拉长。 过了许久,陈景尧上前两步, 清隽的面容顿时落在白昼边缘。他沉沉望着她, 低声道:“开门吧。” 向晚低头拿钥匙开门, 手上还没来得及使力,身后人就单手替她把防盗门撑开。 陈景尧跟在她身后,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随着门砰得一声阖上,好似也打破了结界。 他的气息始终沉冷,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她也没问, 任由心底攀爬的小情绪左右,忍着鼻尖的酸楚往上走。 一路无话, 直到两人进屋。 向晚把包放到玄关柜上, 两脚踩掉鞋。她忽然想起来家里没有男式拖鞋,便转身局促道:“不用换了。” 说完她走去餐桌边柜倒水, 试图来掩盖自己极速跳动的心跳声。 陈景尧轻撩眼皮, 顺着目光看过去, 见她赤着足, 白皙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着。他躬身把脚边的粉色拖鞋拎起来, 朝她走过去。 时隔两年独处的紧张, 以及对未知的踌躇,都叫向晚无所遁形。 她倒了杯水, 咕嘟往下灌。 放下水杯时,发现陈景尧已经来到她身边,蹲下身,粗粝的指腹抓过她的脚,轻轻抬起来。 她一愣,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别……” 陈景尧手上用些劲,沉声道:“别动。” 他眉骨轻抬,狷狂地睨她一眼,眸底裹挟着几分寒凉的薄怒。 向晚顿时认怂,没再躲,由着他将自己的脚送进拖鞋里。 她低头,看着他宽阔的后背,眼眶倏地一热,抑制不住伸手去触他。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肩膀的时候,明显感到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向晚也忽然清醒过来,指尖像是被烫了下,发着湿漉漉的潮热。 陈景尧起身,颀长的身影瞬间将头顶的灯光笼罩住。他的视线停留在她额头,忍住抬手的欲望问道:“医生怎么说?” 向晚摸了摸伤处,触到那方小小的纱布,轻声道:“拍了CT说没事。” “伤口呢?” “缝了两针。” 她说的云淡风轻,却肉眼可见陈景尧那张俊脸阴沉的好似乌云压境。 他盯着她反复端详,那张莹白清冷的脸颊上没几分血色,伤口被纱布包着瞧不出来,也不知道掀开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他身上那股沉郁的气息逐渐暴戾起来。 既烦躁又心疼。 陈景尧深吸口气,往口袋里摸烟。许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但凡情绪收不住的时候,烟瘾也就跟着窜上来。 他指尖夹着烟,睇她一眼说:“早点休息吧。” 说罢转身,人就这么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向晚看着他的背影,有种雪山崩塌的无力感,好似今天再不做什么,就会彻底抓不住。 她咬唇,快步追上去,一把从身后抱住他,手紧紧环住他的腰。 陈景尧脚步倏停,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冲的背影微颤。夹着烟的手也顿在半空中,没回头,就这么静静站着。 向晚拿脸蹭他的背,呼吸间满是属于他的冷香,叫人心安又难以抑制的迷恋。她眼泪终于掉下来,顷刻就将他的衬衫打湿。 她轻声哀求说:“你别走好不好?” 陈景尧几乎没有犹豫地转身,他往后退一步,低头看她。 她已经哭的像个泪人,也没管,心乱如麻地抬头,再次开口说:“陈景尧,你别走。” 她的眼泪滚烫,每一滴都像落在他心头。 陈景尧指腹轻压她的眼角,替她擦眼泪。他动作轻柔,声音却是格外的哑,藏着几分克制说道:“向晚,你想清楚,想清楚再说。” 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向晚点头,擦掉眼泪。湿润的指尖抚上他英俊的脸,从下颌到鼻尖,再缓缓落在眉骨。 她近乎迷乱地看他,心里软了一片,“我爱你。” 那些从前难以宣之于口的话,眼下就跟决了堤,全都融化在他手间。 向晚想,他要她服软,又何尝不是他低头的另一种方式。 看似是她走出的这一步,实则亦是他一如既往的坚定。否则他又怎么会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 陈景尧一怔,没想过她会这样说。手掌拖着她娇俏的脸,满手都是她的眼泪。 向晚哽咽着拿下巴去蹭他,感受他掌心带来的温度,继续说:“我好爱你,比你想象的多好多。就是因为我爱你,我才不要你摔下来。你出生就比别人站的高,怎么能因为我……因为我……” 陈景尧叹息一声,将她揽到怀里,用力紧紧抱住。 她对他有的近乎病态的痴迷,他又何尝不是? 向晚对这种窒息的拥抱毫无抵抗力,哪怕缺氧的厉害也不忍心推开他。她伸手抱紧他的腰,同样给予他深深的环抱。 她听到他说:“没有你我一个人站那么高做什么?晚晚,或许我早就在等你拉我下来了,我站了三十年,怎么你才来?” 向晚哭到哽咽,她摇头,“陈景尧,你不用下来,换我上去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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