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杨雨欣负责签到，莫茜和万家海负责巡逻，比昨天第一天的工作轻松许多。 展厅处于室内，大部分墙体都是透明玻璃设计，采光很好，崭新的车辆挨着透明墙排列，这里所有的车都是 4S 店提供，相比于一些大型车展，她们承办的这个车展目的性更强，就是为了卖车。 优惠的广告牌立于车和墙之间，围观者看到车也就看到了红底白框的打折力度，场内穿着西装西裤的销售人员盯着潜在客户。 莫茜带着工作牌，穿着贴身的衣服，尽职地在现场维护秩序，因为工作人员少，她几乎一整个早上都没得空坐下来休息。 到了中午时，她依旧没有休息时间，轮到她去吃午饭时已将近一点，她和万家海换岗后，便坐在签到台的小矮凳上，捧着已经有些微凉的饭盒开吃。 时间不长的午饭时间，她完全抛下工作，享受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 覃卓朴就是这时候进展会的。 他长得高，对签到台后面的空间一览无余，而作为警察，平常也经常留意周围。 如此，一低头，轻而易举便看到了坐在角落处的莫茜。 她埋头吃饭，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不过她坐着的身高比他矮上许多，和昨晚的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 整个大厅吵吵嚷嚷，她无声地咀嚼着米粒。 覃卓朴手中的笔无意识转了一下，望着这样的她，心中有些意外。 同时，莫茜可能是收到来自头上的一束目光，很快掀起眼皮，就这样，她猝不及防就撞入了那双黑漆深邃的眼眸中去。 她和他两目相对。 覃卓朴顿了顿，很快收回视线，在纸上若无其事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人一走，杨雨欣控制不住自己对莫茜大喊。 “莫茜，大帅哥哦！看到了吗？” 她侧着上半身，有些兴奋地跺着脚。 说起来，她与莫茜的关系并不是很熟，两人表面上只是同事关系，不过这种不涉及隐私的事，她完全可以将它当作谈资抖搂给同为女性的莫茜听。 莫茜还在咀嚼东西，开口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嗯，看到了。” “帅到我想立马加微信！” “那就加呗。” “我是工作人员！怎么能假公济私？！” 莫茜淡笑一声：“说得也有理。” 此时她也没心情吃了，饭盒一盖扔到垃圾桶，然后掏了纸巾出来擦嘴角。 杨雨欣还没从欣赏男色的兴奋情绪中抽离出来，她近乎自言自语道：“手也好看，我看着他签名的。” 莫茜侧身子拿过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她张开嘴喝了一小口水，这种天气冷水下肚，激得她微微打颤。 喝完水后，她不知怎么想的，莫名跟杨雨欣分享道：“我看他像是警察，还是钱少事多的民警。” 杨雨欣没当回事，斩钉截铁道：“假的吧！警察怎么不穿警服。” 莫茜心不在焉：“谁知道，可能又没有值班吧。” 杨雨欣不想讨论职业问题，高兴得偏头对蹲坐在矮凳的她持续分享：“我跟你说，他长得好高，手也好长，脸……” 莫茜见她突然卡住，调侃道：“脸怎么样啊？” “我只看了一眼，不敢盯着他看，现在有些记忆模糊了。” “……你是鱼吗，七秒记忆的？”莫茜觉得好笑，道：“这都能忘啊，看来这人在你心里也没有多惊艳。” “ 我那是不敢多看！ ”杨雨欣叹了一口气：“算了，我看看他的名字。” 杨雨欣刚才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手上，没有多注意名字，加上他的签名又龙飞凤舞的，一时也认不出。 一会后，杨雨欣看着纸上的字迹勉强分辨出三个字。 “覃——卓——朴——？” 这个名字莫茜昨晚听过，但也不知道具体是拿几个字。 她挠了挠自己的耳尖，很快站起来，将身子凑过去。 一秒后，她拿出手机，说：“我记下他的联系方式。” 杨雨欣转头，对正在输入手机号的莫茜挤眉弄眼道：“莫茜，你打算干什么？” 莫茜并不打算掩饰什么，很快将昨晚的事情告诉她：“昨晚大半夜的，我哥要跳楼，他好像就是救了我哥的那位警察，我想找个机会谢谢他，只是苦于没有机会问他的联系方式。” 杨雨欣消化了下，然后眼珠骨碌碌地转，满脸的不信：“只是感谢？” 莫茜余光瞥了她一眼，寻思着说：“ 如果你对他有兴趣—— ” 杨雨欣连忙摇手否认，柔声笑道：“我就是纯粹觉得他好看，欣赏而已。” 她甚至都没想过要留联系方式。 “ 不过莫茜你为什么不当面问他啊？ ”杨雨欣疑惑看着莫茜。 莫茜从手机屏幕里抬头，她想到昨晚的事，静默了片刻。 “大概……因为我问了也白问。” 昨晚的覃卓朴在她面前可是连名字都不会说的人。 杨雨欣不太相信：“啊？” “他应该看不上我这种人。”莫茜半眯着眼，眼神看向半空中：“不过无所谓了。” “……” 她将话说得有些不知所以然，杨雨欣有些摸不着头脑。 莫茜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去上班，展会人多，一时也没看到她想看的人，直到一个小冲突发生。 有人被踩到了脚，那人瞥了一眼旁边嫌疑最大的一位男士随口埋怨：“总是踩人，有毛病吧。” 原本一件小事，说句道歉就能解决的，只是被说的人脾气也是暴躁，梗着脖子反驳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踩你啊？” “不是你还有谁？！” “除非你眼睛长在地上亲眼看到了！” “……有毛病啊。”被踩的人觉得眼前的人不可理喻，嘀咕骂了一声不想再理。 不过还未走出两步远，当即被人从后推搡了一把。 两个男人的战火一触即发，很快就演变成他推他一把，他也推他一把。 围观的人不少，混杂的空气中很快充满各种声音。 保安没有及时过来，反而是覃卓朴第一时间到了现场。 他看着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很快上去强行将他们分开，围观人见到有人上前，也终于有人上前拉住了其中一个。 勉强分开后，扭打的两个人鼻青脸肿地望着对方，也许都觉得自己勇猛无比，纷纷说狠话，拳头也跃跃欲动。 “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你以后见到我最好是躲起来！” 覃卓朴无奈，他站到两人中间，一只手举起他的证件。 “都给我闭嘴，我是警察！” 互相殴打的那两人见他是警察，一时愣住，不过都很快将手缩回垂在身侧。 覃卓朴收好证件走流程问情况：“发生什么事了？” 被踩的人换了一副腔调告状：“警察同志，我跟你说，他踩我脚！还推我！简直是有毛病的一个人！” 另一人反驳：“这里这么多人，除非你眼睛长地上，不然怎么知道是我踩你的？” “……” 覃卓朴扫了两个人的鞋，一个人的鞋，洁净的鞋面上留着一些痕迹，再看另一人的鞋的款式…… 如此简单看了一番，他心里便有了个数，于是他看向那个死鸭子嘴硬的男人。 “Dyub 品牌，你脚上穿的这一款的鞋底是蜂巢纹路，鞋目测是 44 码，是吗。” 男人的眼睛别开，手指动了动，过了会，突然想到什么，又抬起手指着另一边的人说：“是他先开口骂我的！” 被指到的人隔着覃卓朴不服叫喊：“你确实是有毛病啊！我还骂错了？” 覃卓朴语气不变：“两位要不要去派出所调解，划分责任？” 说到派出所，两人都不约而同闭嘴了，只是谁都没有第一时间去低下头，甚至都别开了眼左看看右看看。 覃卓朴又说：“不想去派出所的话，那就认错的认错，道歉的道歉，赔偿的赔偿。” 这时人群还聚在一起围观，莫茜赶了过来。 她站定在人群内里一圈看了一眼闹事的的两人，最后的视线不动声色扫过覃卓朴。 奇了，两次见到他，他都没有穿制服。 覃卓朴看向了那不发一言的两个男人：“现在怎么说？不认错？” 他的眼神凌厉，无形中像在催促。 受此压迫，那两人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是我踩到你的鞋。” “我也不应该骂你。” “你的鞋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算了，这鞋我回去洗洗就行。” 眼看两人就要握手言和了，覃卓朴突然强调：“两位身上有没有受伤？要不要都去医院检查一番？” 去医院麻烦，检查费也贵，两人纷纷表达不用了。 覃卓朴点了点头，当事人选择和解，围观者很快散开。 莫茜从头到尾没有插入，但她知道覃卓朴注意到她了。 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她看到覃卓朴掸了掸衣袖整理衣服，看样子是打算离开。 她在他经过自己身边时，语气轻轻道了一句：“谢了。” 覃卓朴脚步一顿，微微转头望她。 莫茜对他挑了挑眉，语气又一本正经说道：“我刚刚在旁一直想该怎么感谢你，要不约个时间？” “……不用谢。”覃卓朴撂下一句话走了。 莫茜站在原地没有追。 一位始终在旁的销售员跟了上去，她一边踩着高跟鞋一边向覃卓朴倾力推销。 “警察同志——不，先生，刚才的那辆车发动机 2.0T 的四驱，省油又有劲，车内空间也大，现在购买还有优惠……” 覃卓朴目视前方没有看销售员：“谢谢，我刚刚试驾了一遍，感觉不太合适。” “看您意思是不喜欢 SUV？是更喜欢轿车吗？” “都不是。” “那要不多试试几辆车？” “……” 覃卓朴停了下来，严肃地拒绝：“目前都不感兴趣。” 销售员仿若未闻，一如既往热情：“我们的首付只需要五成，现在购买还有赠品，先生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哦。” 莫茜一声不吭站在他身后看着人远去，心想，果真没几个人能轻而易举摆脱得了销售员，他也不例外。 覃卓朴又说：“抱歉，目前没有多少存款，凑不齐首付。” 莫茜挑了挑眉，她站在远处从头到尾打量了他一番。 有的人随便穿一件九块九背心偏偏长得贵气，有的人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莫茜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钱，只不过忽然觉得有趣。 销售员听到存款不多后终于止步了：“那如果后续有购买想法，可以联系我哦，我会尽可能给你提供最大优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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