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给老许发消息时,老许正在汪魏办公室递交案件资料,及汇报工作。 “江宁一直主张姜馨案和罗呈呈案作并案处理,因为作案手法和案情疑点太多重叠,当时我们的视线放在茆七身上,因为她认识姜馨,加上经过罗呈呈抛尸现场。但在查确茆七无嫌疑时,因为一盒含人血的色粉,才牵扯出莉莉许这个隐藏许久的关键性人物。” “我们先从姜馨和罗呈呈同样拥有的大冰柜入手,挖出卖家已注销的账号,发现两个账号登陆IP地址相同,都属于莉莉许。在众多买家中,这两个账号只回复了姜馨和罗呈呈,再联系到莉莉许在固定时间放出娃娃吸引年轻女孩进店,想是以此来挑选的作案目标。” “除去人血色粉,店里娃娃的成分检验科已经证实,石膏粉里混合了人骨粉,店里那只猫好吃血腥内脏,估计是被特意训练过的。很明显,莉莉许就是这样隐秘解决掉陶桦的尸体,造成其失踪的假象。她也因此有了分尸的经验,在卖冰箱时,通过线上交谈,暗地里引导姜馨和罗呈呈分尸,干预她们抛尸地点的选择,想利用茆七来转移警方视线。” 汪魏边听边看案件资料,抬眼问:“之前也有查过冰冻尸体的冰箱,那时怎么没查出来了?” 老许解释:“当时小区临近大市场,卖冷鲜的商家多,出这种商用冰箱也不稀奇。租房人士买便宜二手冰箱也正常,况且杀人分尸证据确凿,谁也没想到还有后面这一层关系,所以就错漏了这点。还是得亏江宁提醒,这才将这条脉络揪了出来。” 汪魏点点头,藉机敲打:“办案过程中,任何疑点都要摸透,即使在一锤定音的案件中,也许恰恰是那个不可能的疑点才是最大的破案关键。” 老许是是是地答应,“那莉莉许确实狡猾,一直保持沉默,我们在勘察她在背后推动姜馨和罗呈呈杀人的脉络时,辗转来回的,废了老大的劲。还是多亏了江宁这小伙子,虽然平时一股莽撞的冲劲,但也托了这股劲,让他持之以恒地奋斗在侦查一线,与犯罪分子做斗争。” 这下汪魏咂摸出味了,他打眼瞟过去,“老许你什么意思?” 老许嘿嘿笑两声,“汪队,您历来奖惩分明,江宁出的力不能够否认,也该让他复职,接受自己应得的嘉奖吧。” 要不是现在办公室就汪魏和老许两人,就他那口无遮拦给人晋级的话语,汪魏高低得给他两拳。 “你别乱喊,给我戴高帽。” 老许谄媚地眨眨眼,接着狗腿,“在您得力的领导下,才侦破了这起罪大恶极的犯罪案件,您转正不是手拿把掐的事么?” 还来!汪魏抬屁股给了老许一拳,将他推走,“滚滚滚!嘴上没把门的。” “欸好勒!那老汪您考虑考虑啊。”老许一张笑脸,弯腰点头地退出办公室。 出了门,老许摸出手机,看看刚刚是谁发的消息,一直在震。 屏幕解锁,老许粗略看一眼,深感说曹操曹操到的巧合。好久不见江宁,自己在汪魏这里使力虽然事半功倍,但也需要当事人再推进推进。 最近队里缺人手,可真是累坏了老许,得赶紧去找江宁,动员他快点服软归队。 这么一想,老许跑起来带风,咻地一下穿过刑侦办公区,大国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公安局外,江宁的车好认,老许直奔过去。江宁也看到他的身影,提前开了车门锁。 老许开车门,往车上一蹦坐下,扯嗓叫:“江——宁——你可舍得出现了。” 老许这调儿,夹得江宁耳膜疼,他皱眉说:“你老大不小了,别闹。” 老许顶着灿烂的老脸,靠近江宁,“你今天来做什么?” 江宁:“不是发给你了吗?” 老许:“除了这个呢?” 江宁:“没有了。” 老许失望地垮下脸,“就这?你难道不想复职吗?都来了,就去跟汪魏沟通一下,做个保证呗,争取早日归队。” 江宁说:“下次吧,我现在有其他的事要做。” “什么事比你职业前途更重要啊?”老许不解道。再想起信息内容,又是关于茆七的。 这人一碰上茆七,就跟猫见着猫薄荷似的,无法自控。老许真怀疑,江宁他是不是对茆七另有想法。 老许正想问江宁对茆七是什么态度,就听他又出声: “刘献金失踪案到哪个阶段了?” 还是关于茆七,老许无奈地翻白眼,“立案了,还在侦查阶段。” 江宁:“找到尸体了吗?” 老许:“难,十几年时光,能被发现早发现了,发现不了的估计也化为尘土了。” 江宁“嗯”了声,淡淡的语气。 在以往案件中,找不到尸体的情况下,难以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但在现实操作中,也有其他可行的方法。老许说:“如果确定刘献金失踪案为一起刑事案件,可以根据其他证据来组成完整证据链,一样可以定罪。” 江宁的心脏紧了一下,“你们……查出什么了?” 老许摇头。 不知是出于案情保密,还是老许真没有查到,江宁未能松心,但也不能再问。 大国那边还没回复,得不到消息前,江宁不打算走,他转换话题:“对了,之前那场山火灭了吗?” 老许:“早灭了!你都不关注新闻频道吗?” 江宁苦笑,“没有,最近真的太忙了。” 老许看向江宁,他时常能感觉到江宁身上一根弦绷得老紧,这个人看似磊落,实则内敛沉重。 “没空就没空呗,我跟你说,那场火就烧了半天,就被消防扑灭了。不过造成的损失不少,听我老丈人说,山上还在善后呢,打眼望去都是火烧的痕迹。” 手机嗡嗡震动,江宁低眼一看,还是大国得力,他找到茆七最后的行踪了。 江宁发动引擎,说:“我得走了。” “去哪?” “卞水山。” “去那里干嘛?” “交警支队那边追踪到茆七的行踪了,她的车在三天前就停在卞水山的道口,位置一直未动,人应该是进山去了。”江宁探身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什么?!”老许把住门,没下车,“你别跟我说你要进卞水山,你知道界山里还埋有多少地雷吗?从91年开始,边防部队排雷队就一直在清,但是群山万壑清完需要时间的。你人生地不熟,那山里还有野兽,要是有个万一……” “老许,”江宁打断老许的担忧,他缓了缓焦急的心情说,“你给我的行车记录仪视频里,茆七那些惊悚的行为是因为她生病了,我不能在既知她生病的情况下,放任她不管。” 老许急了,“可是!可是……我们可以先报警的,森林警察经验更足,搜救更快,你千万别冲动。” “老许,我一定要去找她的,不管是什么后果。”江宁拉下老许撑门的手,看着他道。 老许最后被江宁坚决的眼神说服,下了车。 江宁转方向盘,调头驶离。 茆村的位置,江宁没谱,但可以联系老阿婆的说法,和当时江然身上的香樟树花,茆村地块一定有着不少的群生香樟树。 二十年前的山火蔓延那么广,山地恢复不会完全,树木真正生长起来,动辄需要十几二十年,甚至是更长的时间,应该还会有痕迹。还有一句“去西北”,数种巧合之下,江宁直觉这几个字应该对茆七的意义重大。也许提示的是方向。 可以按照这些思路去找,应该能找到的,一定能找到的。江宁在心里默念。 又是红灯,江宁又望向车内后视镜。 那镜里照着后备箱,茆七的日记本被江宁压在垫毯下,藏得十分隐秘。他在日记内容里,终于得知江然的死因,得知他那位父亲伟大无私的人格下,对当时年幼的他的牵挂。 日记里的牵扯也巨大,藏起来是因为江宁从未想过上交,那里面的内容就不该被暴露,他也不想再让茆七置身在流言蜚语中,被那些无知的目光揣测。 江宁现在和江然的理念一样,他想救她。 可是茆七她,到底在哪?
第70章 那些只是死物,活着不相干,死了…… 打火机可以升火, 少年用一堆篝火摆脱了威胁。 山洞顿时光亮,两人各踞一边,状态暂时平衡。 洞内烧火, 洞外时而会吸风进来, 影响燃烧。少年一直在埋头添柴, 保持火苗不灭。 茆七就地而坐,刀不忘握手里, 当是威慑。她现在身体年龄十岁,如果疏忽防备,怕不敌对方。 山洞安静, 外面山风呼啸时,会带来灰烬的味道。 火光的影子摇曳在岩壁上,将少年的脸照得几分明朗几分沉寂。 因为那一句“你是在喊我吗”,茆七偶尔会打量对面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在二十年前, 就听到了这句话。 “你为什么看我?” 疑问倏然而至。 茆七低下目光, 当没听到。 “你认识我吗?” 真是穷追不舍。 茆七撩眼,大大方方地望过去,“这里地方窄,就你我两个活物,我眼珠子怎么转都能带到你。” 她讥讽地反问:“能看不到吗?” 少年愣住了, 忽而撇嘴摇头, “凶巴巴的,真是老成。” 茆七没搭理他,也不再看他。一夜的偶遇, 天亮后各自路途,只要于她没威胁,她没心力去管。 这晚注定是无眠的一晚, 有警惕对手的成分,更多的是防备山火烧过来。 茆七隔一段时间就起身出洞,遥望火势。风向的原因,火势暂时蔓延不过来,但难保什么时候改风向了,烧过来也是眨眼间的事。 即使无火,但有烟尘,黑夜也暗藏危机,还是必须得待在山洞,等待天亮再重新找西北方。 茆七出入山洞,刀也收起了,少年的目光会追随,但没再开腔。 后半夜少年主动出去观火势,茆七得以轻松。 茆七觉得他只是一个不知什么原因赶夜路的人,穿着语言来自文明,不至于像茆村那样茹毛饮血,便放松下警惕。 走了大半夜,脚掌生疼,脚趾边缘磨伤,哭干了眼睛,眼睛也生疼,茆七迷迷糊糊地昏了过去。 今晚风向一直没变,少年松了心,从外面进来时,撞见茆七蜷抱住身体,脸枕在膝盖上,像是昏睡了。她入梦并不安稳,因为眉头紧拧,下颔紧张,眼下是哭过的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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