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坚固,让她不会再受那么重的伤。 “玄叶最近怎么样啊?还像以前那么爱闯祸吗?” 李师盈兴致勃勃地问。 弦汐苦恼地叹气:“倒是比以前老实了些,但也没老实到哪去,前天又弄塌了他三皇叔半个龙宫,就因为那里的女人打扰到他练习法术了,他这脾气真是没法治……” 付眠调侃:“像他爹了。” 弦汐失笑:“玄濯可是亲口否认过呢,他说他小时候很有储君风度,才没玄叶这么难搞。” 李师盈直接一个白眼:“得了吧,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男人就爱往自己脸上贴金,苏舜也是这幅死样子。” 三人说说笑笑好一阵,因为有任务在身,李师盈和付眠不得不先行告辞,临行之际付眠特地嘱咐弦汐下次来之前要告知她一声,山下近来新建了个桑家瓦舍,戏子个个人美声妙,她们必须要一起去听一次。 弦汐笑着应下,目送她们两个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走远。 身边又空寂下来,弦汐踏进大门,在主峰转了一圈,慢慢晃去木峰。 几十年了,这里也多了不少新鲜血液,一张张稚气陌生的面庞略过身畔,和玄叶差不多高矮,弦汐回首遥望,唇角不觉挑起长辈样的慈蔼笑容。 恍然回神时,她摸摸自己脸上的笑,时过境迁的慨叹又添一分。 “弦汐?” 有人在前路唤道。 弦汐微愣,抬眸,见到一位更是久未谋面的故人。 楚箫。 弦汐笑着回应:“楚箫师兄,好久不见。” 楚箫怔忪地看她,良久,才如梦初醒般回道:“……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来了?” 弦汐不紧不慢地朝他走去,“想这里了,就过来看看。师兄最近还好吗?” 待她走近,楚箫才后知后觉地扬起一抹笑,声音透着微许无措的哑:“挺、挺好的,我今年刚继任峰主的位置,每天都忙得团团转,但也充实。” 弦汐讶异道:“你已经是这里的峰主了?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听说。” 楚箫弯唇:“就开春那阵吧。你多久才来一趟,当然不知道了,哪像我们这边,对你什么动向都——” 话音顿在这里,他蓦地住嘴,眼神不安地瞟了下弦汐。 弦汐坦荡荡地调笑:“我的动向这么广而告之,这些年怎么没能见上师兄一面呀?师兄难不成是在躲着我?” 她原以为楚箫会随口打个哈哈,说句“怎么会”,岂料楚箫默了一阵,却道:“是。” 弦汐一怔。 楚箫微垂着头,面上明显露出纠结的神色,半晌,他说:“我这些年的确是在躲着你……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你一年也就来一趟,我所谓的躲,也不过是你白天给师尊扫墓,我晚上去献个花,如此这般罢了。” 他自嘲地笑笑。 弦汐静了会,问:“为什么?” 楚箫的笑容渐渐黯淡,像是蒙了层灰。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不敢面对已经嫁为人妇的心上人,怕自己失去所有的从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当初大言不惭地说从此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后来却发现,他压根就做不到。 男女之情一旦萌生苗头,就再也无法回归不见天日的土壤。 越是压抑,越是生猛成长。 原因在嘴边绕了个圈,又回到肚子里,楚箫自暴自弃地说:“因为我对你有愧。” 弦汐没明白:“有愧?你对我有什么愧?” 楚箫张张嘴,声音有些艰难:“还记得夏嬴吗?” 这个名字几乎已经湮没在记忆的边角,弦汐晃神少许才想起来,是曾经那个欺负她、想抢玄濯给她的珍珠的那个师姐。 她回道:“记得。” 楚箫无声好一会,将过往的错误坦白:“当初是我把玄濯给你买玉的事透露给她,让她去欺凌你的。” 弦汐这下是真有点惊讶了:“啊?” “是不是想不到我会做出这种事?”楚箫苦笑,“现在想想,我也想不通自己怎么能做那样不入流的举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兀自哈哈笑了两声,声音很低沉,也很刻意。 弦汐没配合他一起笑,于是他自讨没趣地停了下来。 “我透露给她,一是因为嫉妒玄濯,二是想让你因为夏嬴,知难而退,从此远离玄濯。” “但我感觉倒像是起了反作用,你反而还因此跟玄濯更——” “师兄。”弦汐打断他自言自语般的嘟囔,清浅地笑笑,“都过去好久啦,别放在心上,我都不记得那些事了。” “……”楚箫的神色一点点沉落下去。 他分不清,弦汐说出这句话的背后是真的不在乎这些往事,还是不在乎他这个人了。 也可能两者都有。 可他放不下弦汐。 他放弃了下山继承家业,停留在这里,渴盼有一天弦汐会回来。不管是以师兄妹身份也好,抑或以另一种,遥不可及的身份也好,他都想和弦汐长久相伴下去。 即便听说了她与玄濯的婚讯,生子的消息,他也没彻底死心过。 眼前这个曾经清丽纯美的少女,如今眼角眉梢已有了妇人的风韵,让她多了几许成熟秾艳。 很美,也很诱人。 然而一想到是玄濯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就止不住地酸涩妒忌。 楚箫强撑起释然:“是吗?那就好,师兄还怕你听了会怨我呢。” “怎么可能。”弦汐说着,亲昵地抱了他一下。 仅一下,便放开,仿佛那只是微风掠过面颊般自然寻常。 “你永远是我最亲的师兄,最好的哥哥。”她真挚地说,“我们毕生都会是彼此的家人,就像师尊希望的那样。” 楚箫默默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抖,不觉红了眼眶。 还真是戳心窝子的拒绝。 暖心又扎心的。 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楚箫玩笑般问:“我是你最亲的师兄,那玄濯呢?” 弦汐眨眨眼,接下话柄:“他是我夫君啊,已经不算师兄啦。” “……” “对了,下次我带玄叶过来吧。”弦汐戳戳他手臂,笑道:“他跟他那八个皇叔都熟得不能再熟了,还没见过你这个舅舅呢。” “……好啊,”楚箫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怪,“我定当给外甥包一份丰厚的见面礼。” 紫宸殿的水镜前,玄濯寂然看着这一幕。
第84章 福利番外之再见故人(二) 孔雀开屏…… 昨夜弦汐的反应实在异常,玄濯心口突突了一晚上都没能合眼,第二天一早,弦汐前脚刚出门,玄濯后脚就揪着下属盘问昨日弦汐都做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 “……娘娘下半晌去了一趟凡思苑,整理近日收上来的祈愿,但是没一会就回来了,没见有何异样。” 下属战战兢兢地回道。 玄濯皱眉:“祈愿?” 什么祈愿能惹得弦汐突然膈应他? 过往做的缺德事太多,玄濯越回忆心里就越是不安,他焦躁地来回踱了两圈,对下属道:“把昨天整理好的祈愿都拿过来给我看看。” 下属忙不迭道:“是!” 不出一盏茶时间,几大摞木牌便如山峦般堆积在了玄濯的桌案上。玄濯迅速翻看一遍,没觉出有哪里不对,照旧还是那些老掉牙的话。 他自我怀疑地又倒过去重新看了一遍,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还能是弦汐把牌子顺走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可有什么是弦汐不想让他看的? 浓浓的未知感令玄濯更加忐忑,他当即便要偷摸跟上弦汐步伐,然而想到昨晚答应她的话,又有点迈不开脚。 食言而肥的举动他不是没做过,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不让弦汐发现他在背后跟踪。 但,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夫妻。 跟踪这种充满不信任感的行为,简直是对他们夫妻感情的质疑,在他们婚姻生活里平添污点。 所谓恩爱两不疑,真正相爱的夫妻会给对方充足的信任,因为彼此心知肚明对方绝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他和弦汐自然也该是此等状态。 玄濯反复劝诫着自己,如坐针毡地在原位上静了大半天,忽地灵光一现,想出个折中的办法——用水镜看看弦汐究竟在做什么吧。 玄濯保证他只是担心弦汐出意外才这么做的,目的十分正直纯洁,绝没有其他任何阴暗见不得人的因素在内。 对。 他安慰好了自己,阔步去了紫宸殿。 水镜一打开,就是弦汐与楚箫抱在一起的画面。 玄濯:“……” 咔。 桌角断裂,在掌心被碾成齑粉。 脑中轰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嗡鸣,甚至盖过了对面两人拥抱后的只言片语,玄濯眼神晃了晃,一时间有些发空。 不等他回神细听接下来的对话,门口便传来苍璃热络的呼唤: “欸?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玄濯定定注视着水镜中对楚箫轻快微笑的弦汐,没理会后面那人。 所幸苍璃也习惯被他忽视了,半点没往心里去。他三两步踏上台阶走到玄濯旁边,好奇地打量水镜:“哟,这不嫂子吗?她对面那男的谁啊?以前相好的?” 最后一句话宛如平地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玄濯猛得转过头:“放屁!少胡说八道!” 攥着桌角残屑的手筋络突起,骨节泛白。 总算搭理人了。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苍璃缩缩脖子,略一撇嘴:“……开个玩笑嘛,你看你,又急。——哎哟!” 话音甫落,就被玄濯一脚踹下了台阶,咕噜好几圈才堪堪停下。 苍璃揉着肩膀爬起来,正欲谴责两句,一抬头,却见玄濯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而灰败,难看得可怕。 ? 这到底是出啥事了? 苍璃不明所以地也有点慌,三步并两步重新跑上去:“哥,你怎么了啊?嫂子不就跟个男的说两句话嘛,你至不至于……”余光瞥见镜面,他连忙拍拍玄濯的肩,“诶你看!嫂子跟那男的道别了,俩人各走各的路,清白得很!你别在这儿瞎想了!” 玄濯抬眼扫过去,见弦汐和楚箫道了别,又去后山的墓地待了会,然后慢慢往山门折返。 “这下你放心了吧?”苍璃宽慰道:“唉,你就是爱多心想些乱七八糟的,你和嫂子成婚多少年了,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嫂子怎么可能丢下你移情别恋啊?况且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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