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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何月晟轻声自语。 他努力地靠近碎片，避开那些蠕动的肢体。 一步。 两步。 小心翼翼。 这么简单的吗？ 就在即将碰到盒子的时候—— “咔——” 一只断裂的手臂猛然抓住了他的脚踝！ 手臂上五指没有指甲，光秃秃的露出手指骨，但足够插入他的皮肤！ 紧接着，地面上的断肢像活蛇一般快速爬行，越来越多的肢体靠近他！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有什么东西在冒泡。 何月晟当即回头。 豁然，尸体小山中爬出来了一个多手多脚的女人，凝视着他，嘴巴吐出一串血泡泡：“是你夺走了我的指甲吗？” “草！” 何月晟深吸一口气，手中的短刀反射着碎片的光。 他目光一凝，不如赌一把，随即猛然发力，砍下摁住自己脚踝的肢体，冲向木盒。 *** 张宅所诞生的猫箱内，平静得让人害怕。 地面长出的鲜花中附着着一簇簇红色苔藓，看起来密密麻麻有点恶心，但桑小叶现在还挺喜欢这种小玩意的。 他们所在的小院内，左右两边各有一扇门。 “既然是猫箱，还算安全。”白沉星也没有第一次进入猫箱时的恐慌，两人就像小情侣度假逛风景一样。 推开其中的一扇门。 佛经诵读声如同幽灵般的吟唱在空气中回荡。 “佛塔。”白沉星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将桑小叶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蜡烛的微弱光芒照亮了佛龛壁画，身穿古代衣裙的嫔妃们跪在经筒前，身旁摆放着香烛，虔诚地抄写着佛经。然而，她们的身体在哆嗦，就连那笔的手都不稳。 没人注意到两人，白沉星和桑小叶躲在一个书架后面。 桑小叶低声问：“杨玉环的记忆折射？” 准确的说，是杨玉环之一的记忆折射。 “可能是。”白沉星望了一眼，佛塔外面还没有建起墓。 嫔妃们声音柔弱的嘀咕着：“阿弥托福，佛祖保佑，千万不要让指女……伤害我们和我们的家人。” “宫中失踪的人越来越多，现在人心惶惶，这到底是怎么了？我们也不曾做过亏心事啊？” “是啊，她在宫里的时候，我们也好好对她了，为何不放过我们？那些欺负她的话都是空穴来风，子虚乌有。真是阿弥陀佛，佛祖千万要保佑啊。” “今日夜色晚了，也不要回殿了，我走夜路害怕。” “谁不是呢？这里还安全一些吧。” 微弱的烛光勾勒出墙壁上的暗影，佛塔内只有翻动经书的声音。 桑小叶心想，既然这段记忆折射在猫箱，证明这些人已经死在叠空间内了。 果不其然。 ——咔哒。 佛塔的门开了，骤然涌入一股血腥之气。 嫔妃们回头，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烛光中渐渐显现——那是一个带着官帽的道士，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桑小叶目光梭巡，白沉星知道她在找任何打架的东西。 来人正是张永鱼。 ——是领着皇帝之命，要造出“杨玉环”的张永鱼。 桑小叶咬咬牙，面露狠色，她很少会出现想要杀人的目光。 张永鱼什么都没解释，让侍卫直接带走她们。 骤然，蛮横的侍卫在妃嫔间穿梭，尖叫声在佛塔内回荡，粗暴的行为让妃嫔们接连后退。 “大胆！你们是谁！” “放肆，你们要做什么！” 张永鱼冷笑着，神态仿佛在品味美丽的猎物：“谁让你们的眼睛、手臂都很美，都像杨玉环。” 嫔妃大惊失色。 杨玉环？ 什么杨玉环？ “你在胡说什么！” “对啊，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你做的可是杀头的！” 张永鱼得意：“杀头？我可是奉皇帝之命，用你们作为复活杨贵妃的祭品。不是害怕指女吗？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好姐妹了，她的指甲，确实很漂亮，我很满意。” “你要做什么、” 一个嫔妃拼命地挡在朋友身前，声音颤抖着，“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是你杀了她们，对不对？他们根本不是被指女杀死的！” 妃嫔们抄起烛台砸去。 谁知烛台砸在张永鱼身上，就像落入了绵绵柔软的棉花，火没燃起来，他也半点感觉不到疼痛。 张永鱼笑着，嘴角咧到了后脑勺。 他的皮肤开始肿胀，变大，形成一滩可塑的血肉。顿时身高两米，堵住门框，不让任何人逃跑。 张永鱼的真身不可能是怪物，这只是记忆中的恐惧影响，以及被异化的结果。 桑小叶拧着眉头，怒火上涌，问道：“能不能打？” “不难。” 桑小叶骤然抄起自己背包里的玩具手.枪，对准张永鱼。 ——手.枪是假的，子弹是假的，但都是现实世界的物品工具，怎么可能打不中？ 桑小叶翻白眼，不屑冷哼：“喂，看看真理武器吗？” 已经变成血肉模糊庞然巨物的张永鱼听见声音，往书架处看，爆出一声奸笑。 顿时，子弹飞出！ ——砰！ 刹那间，橙黄色的塑料弹竟然将张永鱼的血肉打出了一个窟窿！ 血沫飞溅。 疼痛让张永鱼诡异地倒吸气，声音像钝刀划过金属。他身边的两个侍卫的黑色衣服开始暴起，皮肤也变成湿哒哒的浆糊，他们也在不断延展、变大，长成新的怪物。 桑小叶假装枪口冒烟，轻轻吹了口气，被追杀了这么久，总不至于连猫箱内的怪物都搞不定。 白沉星目光冰冷，神色镇定：“都给我。” 桑小叶哼笑：“想得美，叠空间里瘴气所成的猫箱中的怪物而已，我能打不过？” 白沉星嘴角勾了勾：“都行。” 话未说完，白沉星一跃而起，身影如同一阵疾风，手中多了从现实世界带来的水果刀。动作干脆利落，手腕一转，刀影森森，猛地朝张永鱼的胸口刺去！ 水果刀带着凛冽的破空声，精准刺入张永鱼的胸膛。 那膨胀的血肉竟像是软泥一样，开始噗噗噗往外掉落血肉。 与此同时，桑小叶再次开枪，塑料弹连续射向张永鱼的上半身。 那些血肉被打得四分五裂，喷涌而出！ 现实世界的利器再叠空间摩擦出一阵阵火花，伴随着怪物的哀嚎，噼噼啪啪就像过年一样。张永鱼和侍卫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血肉像沸腾的浆液般翻滚，试图堵住身体上的每一个缺口。 怪物在他们眼中都是弱点，根本不需要制定策略。 白沉星抓住时机，用水果刀再次刺入血肉深处，动作如行云流水。 怪物的血越冒越多。 “结束了。”白沉星低声说，猛地发力，刀刃血槽一挑，那团东西猛然炸裂开来，散作一片暗红的雾气。 反手，连带处理了两个还没有长成完全体怪物的侍卫。 满地残骸。 桑小叶兴奋的吹了声口哨：“有点厉害。” “谢谢夸奖。” 妃嫔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可能这一幕已经上演了无数次，就像被困住的杨玉环，或者，被困在孤儿院死去的小女孩。 “走吧，你们也是。”桑小叶说，“这里地方挺大的，到处转转，也许还能看见一千年后的世界。” 她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踢了一脚张永鱼的尸体，推开佛塔的大门。 门一关，血腥味也骤然消失了。 桑小叶睁大眼睛。 “这是……” “有点好看啊。” 虽然是瘴气弥漫的叠空间，但显然是白禀衷提到的那个奢靡繁华的世界，就连空气中都飘着金粉。 这是，桃源之梦最初的，没有被异化的样子。 朱红色的屋檐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琉璃瓦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桂花香，街道热闹，还有没有变成怪物的行人。 就好像古朴的画卷在眼前展开。 桑小叶眨眨眼，突然冒出一个问题：“你说后来的人呢？叠空间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白沉星：“异化，变成怪物，或者，变成霞毋、变成千子参。” 桑小叶有点想吐，莫名想到被霞毋咬了一口的自己。 这些，都是人？ 如果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也会变成这种东西？ 白沉星：“快回家了，别瞎想。” 桑小叶：“别立flag，谢谢。” 第93章 三人行 不是死而复生，是缝合怪。…… 这里简直就是个天上人间。 不远处, 清明殿矗立在繁华的尽头，宫殿四周盛开着大片桃花，粉白的花瓣在微风中缓缓飘落, 芳香逼人。 白沉星皱眉：“好像进入叠空间中的叠空间了。” 桑小叶在胸前摆了个叉叉：“禁止套娃。” 白沉星：“至少危险系数是层层减弱的。” 桑小叶脚步微动，正想往清明殿的方向走过去, 但她的视线被一群人吸引住了。 街道的中央, 一群衣着华丽的侍从簇拥着两个男人缓缓前行。 其中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眉头紧蹙。而在他身旁，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正满脸谄媚，笑意自得。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负责开关门的小厮。 “张永鱼。”桑小叶一眼认出了他, 心中不由得冷笑。 “和唐明皇, 以及白禀衷。”白沉星说。 虽然没见过白禀衷的模样, 但猜想既然他见过杨玉环, 那么只有通过小厮这个身份才能探知一眼。 此时，张永鱼领着唐明皇径直朝清明殿的方向走去，脚步急切，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展示自己的杰作。 桑小叶和白沉星跟上。 不久后, 清明殿的大门被推开。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殿内的身影吸引住了。 倾国倾城。 杨玉环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 裙摆绣着金丝桃花, 裙摆波光粼粼。面容美得惊心动魄, 微微一笑间, 风情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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