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让她有些恍惚,但此刻却顾不得其他的感觉了。 因为此刻他俊秀的眉正微微蹙起,眼尾被情欲染红,防止自己的声音太过明显,他死死咬住下唇以免自己的声音溢出。 耳边的轻唤依旧没有停下,好像是附在她耳边一般。 缱绻、暧昧、炽热,又偏偏夹杂着清脆的银铃声不断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梦。 在这般荒诞的场景下,秦以慈明显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微微发烫。 最后在一声轻喘后,她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下一瞬,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眉心,那个旖旎的梦已经在她脑海中盘旋,耳边也响起了与昨夜无二的银铃声。 她一惊后循声抬头,见那本该挂在马车里的银铃此刻却被挂在窗边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又悦耳的响声。 秦以慈盯着那银铃看了许久,耳边响起粼秋的声音:“之前那马车拿去修理了,我就把那铃铛给挂在了这屋里,叮铃叮铃的,好听吗?” “咳……”秦以慈轻咳一声,迎上粼秋期待的目光硬生生将让她把银铃拿走的话压下去,转道:“好听。” 粼秋嘿嘿笑了几声,上前伺候秦以慈起身更衣。 “对了夫人,您看看这个!”粼秋在帮秦以慈梳妆的间隙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神神秘秘的那出一个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以慈手中捻着一支雪青色的珠花笑问:“阿武和阿文又给你送小玩意儿了?” 阿武和阿文就是当日为粼秋讨公道将祝茗压在地上的那两位护院,那两人看着五大三粗,但心里却是有着细腻的小心思,看到粼秋便想着要给她宋些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什么珠钗、手串,粼秋屋里都快堆不下了还要送。 粼秋自然也是乐得收礼,每一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要在秦以慈面前晃了晃,像是耀武扬威的小孔雀一般。 所以今日她将那盒子在秦以慈面前晃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她又从哪里得了礼物。 可这次的粼秋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是,这是葛氏送来的。” 秦以慈轻轻哦了一声,放下珠花接过盒子,一打开便见一只翠玉镯子。 她小心翼翼将那镯子拿起来放在光下端详:触感温润,色彩清透。 青山入云,绿水含烟,实为佳品。 “她送这个做什么?”秦以慈有些许不解,将镯子放回盒子里后粼秋又道:“这是葛氏今日派下人送过来的,她还给您带话说明日邀您去城南茶馆一叙。” 一叙? 秦以慈将盒子盖起来放在桌上,点了点头。 …… 许是因为昨日那梦困扰,待到处理完今日的事情,秦以慈去了卫续生前的院子。 她站在院外,定定看着院上的牌匾。 ——上林院。 这院子本是没有名字的,卫续总觉得生活起居的院子有了名字就像是给自己的行为举止给套上了缰绳,无论做什么都要想会不会与这上头挂着的牌匾不相匹配。 所以在他执意要写“吃喝玩乐”四个字和不设牌匾的两个选项中,卫老爷子选了后者。 所以这名字还是秦以慈来之后取的,卫续在看到这匾的时候气了好久,质问秦以慈为什么要给他取一个这么文绉绉的名字。 但最后还是在秦以慈带着微笑的威胁下悲愤地对着这牌匾生闷气。 秦以慈一想到当时卫续气到拍桌但还是无能为力的样子就有些想笑。 等她笑够了才推门进去,走进久违的屋子,秦以慈不由往床边看去,挂在床帏上的银铃已经和卫续一起下葬了。 但一看到那床帏,昨夜的梦便再次浮现在秦以慈脑海之中。 那梦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和之前一样的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因为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她也没有想过这些…… 想起医馆里的对话,秦以慈不由有些心虚。 “喂,看着我的床发什么呆呢?”卫续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秦以慈的思绪。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没有感受到与昨夜一般的滚烫后才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卫续幽幽回道:“这是我的屋子!我凭什么不能来?” “你这些天一直待在这里?” 秦以慈漫无目的地在屋中乱逛,这屋子的摆设没有什么改变,就连灰都没多少。 只是没了人住在里面难免少了些人气,进入其中也只能让人感到一丝清冷,就连透过窗户射入其中的光都带上了冷意。 她走到书案前停下来,卫续的声音也靠近了些:“是啊,又没地方去。” 秦以慈的手在书案上移动,卫续不由地紧张起来。 “喂,你可别乱翻我的东西!” 秦以慈一听倒是来了兴趣,生出些想要逗弄他的心思来,手直直向那本被夹在几本诗文中显得格外轻薄的册子伸去。 卫续立刻阻止:“不许动!” 秦以慈不顾他的阻拦,轻松地抽出那本册子翻了翻。 “套着诗经的皮子,里面是什么?”秦以慈带着书走到窗边,借着光一目十行地看着册子的内容。 这是讲一个纨绔少爷和自己盲婚哑嫁的妻子在你来我往的试探中逐渐相爱的故事。 翻到最后,竟是长达十余面的情事描写。 秦以慈眉梢跳了跳,出声道:“没想到你喜欢看这些?” 她此刻若是能看到卫续的脸定会被他红到滴血的脸颊给吓一跳。 卫续怒道:“我看什么你也要管吗?” 秦以慈又要往后翻,卫续着急道:“喂,你都知道是什么了还往后翻?我看你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是又如何?食色性也,人之常情。”秦以慈唇角带着笑意。 卫续愣了愣后道:“不害臊!” 又见秦以慈即将要翻到最后一页,他忙道:“停下!别看了!” 秦以慈见他如此激动,手下动作一顿,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闷响,应该是她方才翻书时手肘不小心碰了什么东西下去。 她低头看去,只见是一只被摆在窗边的小狗木雕。 秦以慈将那木雕给捡起来却感到又一丝异常——这木雕似乎比其他木雕要重一些。 她将木雕在手中转了一圈儿,在小狗尾巴处发现了一条平整的缝隙,应该不是被摔破的,是本来就有的。 “这木雕……”卫续见秦以慈顺着那缝隙将木雕从中打开,一只奢华又繁重的金锁正安静的躺在木雕中。 “这是……”卫续想了半晌,这收到的东西多了一时也很难想起是谁送的。 “叔公。”秦以慈道。 “哦,是他啊。”卫续似乎不是很惊讶,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叔公送来的东西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了,对他好到几乎能被称作殷勤。 他会准备这惊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秦以慈看着那金锁眸色沉沉。 “多福?”卫续仔细观察着那锁子,看到了上头刻着的两个字。 “这老头还挺细心的。” 虽然嘴上不说,但秦以慈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些感动来。 半晌,她才将金锁收入袖中,轻轻叹了口气。 见秦以慈离开,卫续才松了口气。 他看向落在地上的薄册子,窗外的风将书页吹得哗哗响,最后停在了一张七横八竖写满了字的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只有三个字: 秦以慈。 第17章 对于卫老爷子的死,卫续并没有痛哭流涕、哭天抢地。 在守灵的三日中只是安安静静坐在父亲的棺材边,旁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他休息就去休息。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小少爷在此时竟也是格外的乖顺。 唯一不乖的,大概就是封棺前叔父噙着泪让他去看老爷子最后一眼的时候他死活不愿意去看。 说不动,劝不动,有人要强硬拉他去看他竟是说要一头撞死在棺材上。 为此还被那些叔伯姑婶们指着鼻子教训了一顿,说他不孝、顽劣。 卫续被逼得急了,竟对着那些个长辈破口道:“别以为我爹死了你们就可以在我家对着我作威作福,我可还没死呢!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可谓是惊天动地,惊得在场长辈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秦以慈见此立刻上前打圆场,三两句话劝了几位叔婶,可还有些难缠的叔婶仍然对卫续吹胡子瞪眼。 最后是被叔公劝走的。 直到离开前,有好些个长辈都是歪着鼻子走的 卫老爷子出殡的第二天,祝茗找人来通报说家中有事告假一日。 粼秋气鼓鼓地道:“这个祝茗,现在告假都不亲自来说了。” 秦以慈笑着披上鹤氅安慰了粼秋几句后便拿了手炉往卫续住的院子去。 推开门,一股寒气迎面而来。 秦以慈皱了皱眉,边关门边问:“怎么不燃地龙?” 屋内无人回答,她也不急着问,径直向床边走去。 床边萦绕的却是一阵酒气。 秦以慈将床帷拉开,只见卫续抱着一只酒坛子早已神志不清。 虽然秦以慈知晓他此刻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但她还是开口:“谁给你的酒?” 卫续吸了吸鼻子,闷闷道:“祝茗。” 秦以慈叹一声,果然是他。 这府里也只有祝茗一个可以丝毫不顾及卫续的身体,全力满足他的需求的人了。 她用自己抱着的手炉换了卫续怀里的酒坛子后正准备去吩咐下人将地龙燃起来。 寒冬腊月就算是冻也能把这厮给冻死! 秦以慈正要走却感到手腕一阵温热,还没等她转头查看便已经压倒在卫续的身上。 卫续身上的酒气一瞬间袭入鼻腔,让她也有了一丝醉意。 “祝茗……”卫续眼睛睁开了些,但看得不真切直对着秦以慈喊祝茗。 秦以慈略感无奈,试图从他手中挣脱开却无果。 最后,她道:“我不是祝茗。” 见卫续还不愿意放手,秦以慈稍稍用力推了推他的胸口:“先放开,虽然我们已经成婚了但还没有这么熟。” 卫续像是赌气一样扭了几下,秦以慈深吸一口气。 她只和卫续成亲不到一月,从未同床,就连同房都没有! 忽然和一个男子这般亲昵,着实让她有些抵触。 即使,这是她未来的夫君。 被卫续死死抓着手腕,秦以慈愤愤之余心中忽然生出些恶趣来。 她缓缓将手往上移,捏住他的鼻子。 不过片刻,卫*续便挣扎着从床上翻起来,一把拍开秦以慈的手大口呼吸着。 秦以慈觉得好笑,刚笑出声便见卫续呆愣愣地盯着自己。 她惊奇了一瞬后也对上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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