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就将手搭在戏子的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摩擦让秦以慈看得恶心。 “你再敢闹事,我可就要送你出去了。” 卫邈笑了:“嘿,我娘在这儿,你敢赶我出去?” 他往上圈住戏子的手腕,隔着秦以慈就要对着他亲上去。 戏子则是挣扎着,另一只自由的手捏秦以慈的衣裳捏得更紧。 啪的一声。 整个后堂都安静了下来。 卫邈放开了抓着戏子的手,一手捂脸一手指着秦以慈,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敢打我?” 秦以慈看了一眼有些发红的掌心,冷冷道:“清醒了吗?” 卫邈当然是清醒了,他指着秦以慈怒道:“你敢打我?我娘都没打过我!” 秦以慈发出轻轻一声“哦”,随后笑道:“那我就帮她动手。” 卫邈愤愤就要绕过秦以慈去找葛氏告状,却在路过她时被她抓住胳膊。 秦以慈道:“道歉。” 卫邈哼笑一声,“我给她道歉?她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那戏子从秦以慈身后露出一双眼睛,“这位客官没事的,不用道歉的。” 戏子开口,在场有两人愣住了。 卫续看着他抓着秦以慈肩膀的手和明显突出的喉结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 卫邈则是瞪大了眼睛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撕心裂肺道:“你他妈是个男的?!!!” 秦以慈放开了抓着卫邈的手,看看他就快要裂掉的脸再看看身后一脸无辜的戏子。 原来,卫邈不知道他是个男人啊。 “那我刚刚还……”卫邈在自己嘴上用力擦了几下,唇边都红了才停下来。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有些反胃。 他刚刚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了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他一噎,眼一翻竟是直愣愣向后倒了下去。 秦以慈闭了闭眼,唤来店小二将卫邈给搬出去。 “你没事吧?” 卫续凑上前道:“你问他干什么?一个男人被亲一口能少块肉吗?” 见秦以慈转身询问,那戏子受宠若惊,“没事,多谢您帮奴。” 秦以慈看着他捏着自己衣角的手。 他立刻明白秦以慈的意思,放开手局促的擦了擦。 “其实奴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帮奴解围的,您是第一个。” 见他这幅眉眼含春的样子,卫续心中警铃大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他究竟是抽了哪门子的疯,闲着没事拔刀相助? 之前还看这人被非礼可怜,现在只觉得他这幅娇滴滴的样子让人牙酸! 秦以慈笑道:“日后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试着反抗。” 戏子眼角含泪道:“奴不敢。” “有何不敢?都是出来讨生活,没有谁比谁高贵。” 秦以慈递给戏子一块帕子,对方惊喜接过看向秦以慈的目光中带着感激。 “好了,还能登台吗?”秦以慈问。 戏子用那帕子擦了擦泪,白梅香气让他不由眷恋片刻。 “能,多谢客官关心。” “什么关心啊?她那是怕花了钱没戏看,鬼才闲得没事关心你呢!”卫续哼道。 秦以慈微微一笑:“那便好,日后那卫邈若还想找你的麻烦可以来找我。” 戏子盈盈一拜,“多谢客官。” 秦以慈离开后堂,卫续愤然道:“什么叫日后有事找你啊?他有手有脚还是个男人,打回去不行吗?” “他是因为来这里才遇到卫邈的,帮帮忙也没什么。”秦以慈理了理被捏皱的衣角,“再说卫邈那副样子怕是要缓许久才敢出来,大概也不会出什么事。” 卫续转念一想好像也是,心中的气消了一半。 他暗暗发誓,日后一定不会再多管闲事了! “对了,你和葛氏在聊什么?”卫续的声音忽远忽近,“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 秦以慈有些惊讶:“你竟然没有去偷听?” 卫续漫不经心道:“不是你不许我去吗?”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秦以慈奇道。 卫续切一声,“我懒得听,行了吧?” “那就别听,乖乖待着。” “哦。”卫续停了片刻又不放心道,“但我还是得说,葛氏可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你得小心些。” 秦以慈笑道:“担心我啊?” “对……不对,怕你把我的家产送给别人!我怎么可能关心你啊?好笑!” 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以慈笑了一声,点头离开。 回到二楼的时候葛氏也刚刚站起来。 “邈儿他……” “没事,方才受了些惊吓,我已经派人送他去医馆了。” 葛氏还是担心,朝着卫邈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直到一声锣响,下半场的戏开场,茶馆中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临走前,秦以慈问了那镯子的用意,葛氏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是我父亲最后赠我我东西,本是一对。你助我,那便赠你一只,算是信物。” 秦以慈颔首,目送葛氏离开。 …… 入夜,秦以慈回到屋中,坐在妆台前卸下发间的珠花。 卫续懒懒坐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看着镜子中的她,虽然阴阳两隔但在此时竟也生出了些温馨来。 “对了,祝茗现在在哪儿?”卫续这些天总是控制着自己不去想祝茗,但是相伴多年的人他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又念到许久没见过祝茗,他压不住心中好奇还是向秦以慈问了祝茗的下落。 秦以慈对卫续待在她身边这件事没有半点惊讶,只是淡淡道:“送去官府了,做了坏事还想逃?” 卫续下意识地担心:“那他母亲……” “我已经找人去照顾她了,你别担心。”秦以慈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没想到这么关心别人啊?” 卫续见他笑面上有些发热,“祝茗做错了事,和他母亲无关。” “是吗?分明被人骗了,还要关心那个骗子的家人……” 秦以慈说的每个字都想带着钩子一样,卫续恨不得伸手去心上挠一挠,于是他立刻转了个话题:“你那嘴不停的丫头去哪儿了?这种小事还要你自己来?” 秦以慈拆卸簪子的手一顿,答道:“她回家探亲了,过些日子才回来。” “探亲?她不是从小就跟着你吗?平日也不见她提,她还有亲人啊?”卫续生出些兴趣来。 对于秦以慈的事情,他总是有较其他事情更大的好奇心。 秦以慈道:“只是鲜少回去,又不是没有亲人。” “那为何鲜少回去?” “因为她父母对她不好。”秦以慈发间的饰品不多,拆完便只剩下送送挽起的发髻了。 “相比她,她父母更喜欢她的弟弟,所以才会在她很小的时候送她来我家中做丫鬟。” “既如此,那她为何还要回去?” 卫续很是诧异,平日里那咋咋呼呼的丫头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番故事呢。 “因为她弟弟对她很好,她要回去看看她弟弟。”秦以慈道。 卫续点头“哦”了一声。 他也明白,父母偏心,但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弟是无辜的,更别说那弟弟很喜爱姐姐了。 “那你父母呢?我好像也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他们?”卫续忽然想到秦以慈。 秦以慈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派少年老成的冷淡性子,为什么生气也能摆出一张笑脸来,还有……她为什么要嫁给自己? 秦以慈垂下眸子,半晌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卫续顿时慌了,立马从她身边飘开。 “你做什么脱衣服?我知道我问你私事很冒昧,但你也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卫续也说不出来,他躲在帘子后头留出一只眼睛看着秦以慈脱下外衫,只留一件雪白的中衣。 “我要沐浴了,出去吧。”秦以慈将外衫叠起放好。 卫续吞了吞口水,两种截然不同的想法在脑中拉扯争斗。 “我……我能不能……”卫续结结巴巴半晌,“能不能……” 秦以慈解衣带的手一顿,“能不能什么?” “没什么,我走了。” 一阵风呼啸而过,秦以慈轻轻勾了勾唇。 她走到浴桶前脱下中衣,如玉般白皙嫩滑的背上,赫然是一道狰狞的刀痕。 从肩下直直划到腰侧,像是一条丑陋的蛇,蜿蜒、可怖。 第19章 由于正值丧期,就算佳节将至卫府也还是一片寂静素白。 卫续趴在桌前看着窗外瑟瑟飘落的黄叶,叹了今日的第十四次气。 秦以慈合上书,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卫续啧一声,不解道:“真的不能过节吗?” “正值丧期,于礼不合。”秦以慈有些无奈。 中秋将至,卫续又是个爱热闹的,成日面对这寂寞安静的宅子本就够难耐的了,更何况宅子外的其他人都是热热闹闹的喜庆,更衬得他凄苦无趣了。 “什么破礼数!连节都不让人过了?”卫续愤愤道。 秦以慈叹一口气,“丧期太过喜庆,不尊重逝者。” 卫续眼巴巴地飘到秦以慈身边,“逝者想过也不行吗?” 秦以慈毅然拒绝:“不行。” “这才是不尊重逝者!”卫续几乎要躺在地上打滚了,“好无聊,为什么偏偏只有你一个人能听到我说话?连吓人玩都做不到……”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卫续说话?为什么只有她一个能感受到卫续的存在? 秦以慈也很是不解。 这些日子她也是翻了不少的书,回魂是有,可为何只有她一人能感觉到?要说亲眷,那些卫家的叔婶还和卫续流着同样的血脉呢,他们为何感觉不到? 没等秦以慈细想便听屋外有人通报。 卫续懒懒从秦以慈身边飘到门口,来人道:“夫人,府外有人找您。” 秦以慈推开门,见那小厮递来一块帕子,是那日在茶馆赠于崔家班那戏子的帕子。 卫续也认出来了,瞬间警觉:“那个戏子?他来做什么?” 秦以慈也不知,接过帕子后就跟着小厮外出,卫续则亦步亦趋地跟在秦以慈身后。 他倒要看看那人想做什么?非奸即盗! 秦以慈来到门口,那戏子正坐在台阶上斜倚着柱子垂泪。 长发被一根绯色丝带松松挽着,几缕发丝被泪水沾在脸上,双唇水润,眼中含泪。 与发带同色的绯色纱衣可以透出内里的白色内衫,衣摆随意散在地上好似一朵盛开的牡丹。 卫续觉得他的每一根头发、每一片衣角、每一个动作都是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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