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人种的因!便由谁人来报果!”
第493章 对立 苏央退到蓝空桑身边,小声问:“姐姐这是要做哪般?” 蓝空桑:“不知道。” 苏央:“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蓝空桑:“我为何要知道?” 苏央:“……” 殷问酒:“……” 这两人皆是让人哭笑不得。 她收回心来,于周献约定的时辰已到。 一旁的二人就见殷问酒咬破右手食指,将指尖血沾在铃铛上。 忽地又跨一步到苏央跟前,捏住她一指便送到齿间咬破。 苏央“嘶”地一声,但并不抽手。 殷问酒将她被咬破的食指也在铃铛上一点,两道血迹几乎将小小铃铛染遍。 借血过后,殷问酒又退了回去,她单指翻转,快得让人看不清,嘴边亦念念有词起来。 苏央举着自己的食指,又靠蓝空桑近一些。 压低了声音问道:“怎么只咬我不咬你啊,蓝姐姐你这么厉害,血也应该厉害些啊。” 蓝空桑:“……” 苏央:“蓝姐姐?又不知道?” 蓝空桑:“知道,不告诉你。” 苏央:“……” 殷问酒聚精会神,并未再关注一旁的两人。 两道卫家人的血在铃铛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犹如沸腾油煎般。 “卫家问酒!以卫家活人之脉!引阴界先后辈冤魂!铃响!” 铃铛表层的鲜血愈发活跃起来,细微的滋滋声更甚,无风无力它却摇摆的厉害。 但依旧未闻铃声。 …… 护国将军府门前。 周献那一声落地时,连风声都静了。 卫家满门忠烈,都在看着您呢! 这便是,压根不认他此番解释,连太子畏罪谋反而亡他都不认! 寂静过后好几息,人群中才忽地沸燃! 有人言:“献王是何意思?这事,还有蹊跷?” 一人答:“这还听不明白,卫家护国将军府,满门多少口人?三百多口人呐!这不足半个时辰,全推在太子周昊身上……” 又有人言:“且太子周昊如今死无对证,这岂不是……死的太不是时候了?还是……太是时候了?” 有人哼道:“太子在宫中反,这本就是个笑话。就好比你孤身一人,要去老虎窝杀了那虎王?” 一人接话:“不是说三千营反了陛下,为太子谋位吗?” 那人答:“宫中岂止一个三千营!陛下的影卫皆是以一敌百敌千之能人,还有皇城司,还有巡游护卫。太子便是有三千营为前锋,也只有一个三千营,又哪有关门打自己的道理。” 周遭之人被说服。 这事,值不值得推敲,最是靠人言罢了。 而人言这一步,百姓本就因阵破正是待卫家无限懊悔时,再加之沈邺笔耕不停,学子之中,早已将今日这些戏码分析的头头是道。 有了先入为主的正,又哪里能轻易被周洄这些言论带偏。 议论之声沸燃时。 周洄反而笑了。 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跪地之人,问道:“献王此言,可是在怪朕识太子不清,未能阻之?可如今这般,献王又以为,朕当如何? 你说,朕听你的可好啊! 朝京节,多少百姓不远千里而来,你堵在此处不允朝圣前行,难不成还想要站到这龙轿之上来?!是想要因卫府一案下朕一个大过!下了朕之皇位?!啊?!” 周洄这话说得,便是要将周献架在居心叵测中。 他这般震怒,护卫接连拔刀拔剑,给周献起身让路的压力。 周献还是那般仰头看他,道:“父皇,儿臣不敢,儿臣自小认卫老将军为师,亦受卫家叔伯教导,儿臣六年来,没有一日不想为卫家翻案重查……” 周洄厉声:“朕允了你查,允了你全权负责此事,还卫家一个清白,哪怕是皇家血脉、储君、太子,朕皆不姑息!牵连之人,必遭重罚! 不可吗?还不可吗?那你倒是教教朕当如何来做? 周献! 持宠而娇,朕为父为帝,便教你成了这般吗?!” 越是底气不足之人,往往越容易以高声怒气来掩盖心虚。 周洄心虚了。 在他以为,周献要翻案,他今日便被他逼得允许翻案便可。 谁知他不依,又逼得他将太子在此刻祭出。 现下,他还是不依不饶! 那他的最终目的,难不成还是想让他当着百姓之面,亲口认错,认下对卫家的忌惮之心? 认下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简直荒谬! 这大周的君王,还是他周洄! 在这种荒谬的可能面前,他哪怕是得以教子无方、忌惮忠臣的昏君之名而留名,也不可能在此时被周献逼得认下些什么! 周洄笑得癫,他求了这些年的名,也因求了这些年的名才让周献如今有机会拦在龙驾之前! 是他的错,错在还是不够狠! 错在因要借命而对周献生了些歉疚,纵得他有如今这般势力。 他这儿子,若非于他天合的八字,他是真想将大周教给他啊。 周献,实在聪明的游刃有余! “来人!将献王压下去,让他冷静些头脑!” 护卫提刀上前。 王府暗卫毫无阻拦的越过燕家军拦在周献身前。 刀剑相对,气氛又静了下来。 燕家军,竟不拦?! 而那些跪地之人,依旧并未几人起。 气氛微妙的紧绷着。 周洄环视一圈,哈哈笑出了声,“周献,朕的儿子,你这是……也要反?” 周献依旧跪着,看着态度诚恳,并无挑衅。 他拱手道:“儿臣不敢,父皇问儿臣眼下应当如何,儿臣还未答。儿臣确实有些想法,遂请父皇一听。 卫家事出在六年前,而在卫府之中挖出邪阵之物时,偌大的护国将军府,竟无一当家作主之人在!” 周洄脸色一暗,他明白周献想说什么。 而这些话,在之前他与周禹不是没闹过。 但在那时,他们年纪轻,又无势,底气不足,不敢直接质疑周洄。 只得说有异,希望陛下严查,而更多的,则是希望他能松些手,不要赶尽杀绝。 结果,显然事与愿违。 放眼现下,他已然长成敢在护城河街道上与周洄刀剑对立之人! 周献继续道:“一府老弱病残,那些残的,亦是为守大周百姓而残!还有更多的卫家人、卫家军!堆在尸山血海不得魂归故里! 臣以为!卫家要反,又何须邪阵! 臣以为!卫家要反,又为何接了陛下道道出兵的旨意! 臣以为!他们明知此去或许无归,但他们却还愿意一赌!宁愿做赌,也不没有生出一丝反心! 他们赌,如若愿意接下道道旨意,愿意被陛下分散派遣至大周各地!陛下会不会明白他们的忠心耿耿?! 他们在告诉陛下,告诉您,他们会听命!他们愿意留下满府老弱为质!绝无反心! 那什么狗屁借运借道之术,又怎会,偏偏的,如此巧合的,在卫府所有主心皆被派遣出征时被挖出呢?” 周洄暴怒:“周献!” 周献音量更高道:“那一道道派兵旨意是太子周昊的能力可为的吗?!四方战事军报,是太子周昊可撰写的吗?!条条旨意前前后后皆下到卫家,是他周昊能办到的吗?! 他若有这般能力,他便该称帝了吧?” 周洄:“来人,献王癫狂癔症,阻拦圣节!口出狂言,诋毁天子!缉押至大理寺候审!”
第494章 来了 天子亲卫上前几步,王府暗卫便上前几步。 而原本为护陛下安危的燕家军,不动分毫。 他们既不帮天子亲卫,又不拦献王暗卫。 朝京节,陛下与献王当真要在卫府门前动手? 这等情况,谁人都没想过,自也不敢妄动,再次陷入了微妙的僵持。 周献依旧跪着。 百姓依旧跪着,学子们亦神情坚韧的跪着,他们听献王那般激昂愤慨之词亦是心中如火般。 话说得已然如此明了,卫府一事背后的手,除了陛下,还有何人有此能力! 连钦天监都认的借运邪阵,可钦天监,唯天子之令是听啊! 周献还在继续,言词咄咄逼人,“卫家人已然做到如此地步,可父皇呢?!父皇心中,难道就没有一刻想过放下屠刀吗?! 卫老将军于掖城城中而过,是为什么?!您也没想过吗?! 全城百姓夹道欢迎卫家军借城中而过,他们最是知道卫家人、卫家军、大周之士兵为边漠安定而付出了多少!亦留下了多少鲜血、残骸与亡魂! 而与百姓背驰的,是您,是您不远千里派出的亲卫队来背刺卫家! 既往卫家军出征,为不扰民,从未借道城中!而那一次,卫老将军又为何要借?!他在借道时,心中所想您会不清楚吗?! 他要让全城百姓见证!见证他卫家军从未有过反心!哪怕在哪一刻,他想得都是不与抵抗,回到上京,三司会审他皆不畏惧,因他卫家!身正! 哪怕是弃权退隐!哪怕您因忌惮太甚而杀他来卸了卫家所有兵马!他都做好了准备! 可偏偏没想过……” 周洄怒得面色涨红,抖着手指向周献:“逆子啊逆子!朕为君为父,教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才最是败笔!动手!动手啊!” 亲卫队动时,跪地的百姓乌泱泱站起好多人来,他们扯开前襟,露出内里素白丧服来。 冲破燕家军毫无阻拦的防线,护在周献身前,噗通跪出好大的阵仗,齐齐高声道:“卫家忠义满门!污名之辱六年!冤魂不散,九泉不宁!” “卫家忠义满门!污名之辱六年!冤魂不散,九泉不宁!” “……” “吾等丧敬迟矣。请陛下!还卫家清白公道!请卫家冤魂!出阴界九泉,受天子之忏礼!” “请陛下!还卫家清白公道!” “请卫家冤魂!出阴界九泉,受天子之忏礼!” “……” “好局啊好局!”周洄连连拍手,摇摇晃晃的癫笑着,“献王好棋局啊!尔等皆是青天,连天子的罪都可凭言语、凭逼胁来定了?简直笑话!简直……” 他的下一句简直还未说完,天忽地暗了下来。 不过眨眼瞬间,便如黑夜来临般。 周洄四下的看,看阴云翻滚压下,看北风掀地而起! 风声、百姓沸议之声堵住了双耳聪明。 北风裹挟的粉雪犹如白色幕布,遮得人目不识物。 亲卫退至周洄身边贴身护其安危,人群便又涌上前来,将龙轿面前的空地跪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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