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婉望着繁星,心中掠过哥哥的影子,暗自泛起愁:也不知哥哥是否顺利到了燕州。 用过晚膳后,周英素让她去房里看看还缺什么,翌日再让王林陪她一同上街采买置办。 李慕婉点点头道了声谢,没有拂去好意,她观察着周英素手里的动作,有模有样挽起衣袖,修长的指尖浸入木盆里。 “王婶,我来洗吧。” 周英素见她那双手细嫩,不像是做过家务活的,哪好让她粘手,忙道:“不用不用,你去歇着。” 见她执着,李慕婉也没有退,只是岔开话题转移了周英素注意力,“王婶,婉儿有个问题想问……” “什么?”果然,周英素收回手,见她问得严肃,倾听着。 “我听您跟王叔都喊义兄铁柱,为何叫铁柱啊?”李慕婉眸子露出天真。 周英素眉眼弯起,笑出了声。 ********* 修真界林婉梨林处 李慕婉立在湖边,视线从窥视镜上收回,王林在湖心亭上布棋,李慕婉朝他走去,王林伸出手抱过她腰肢,将人揽入怀里。 李慕婉抚着他眉心问王林,“师兄,你以前当真叫铁柱么?” 王林泛起浅浅笑意,“嗯。” “铁柱?”李慕婉呢喃了两声这个名字,像是在试探叫了之后王林的反应。 王林嘴角牵着笑意,任她闹。 “师兄怎得叫这个名字?” 王林解释说,“长辈常说,取个名好养活,爹娘从小便这么唤我。” 李慕婉似笑非笑点点头,只觉这个名字配上他怎么都不对不上,不过倒还挺可爱的。 忽而她玩心来了,伏在他耳畔唤了声:“铁柱?” “嗯?”王林挑眉应她,将她那小心思尽数看在眼里,布棋的手收回擒着她下颚,“唤我什么?” 李慕婉听得出他声音正肃起来,立马改了口:“师,师兄……” “还有呢?”王林鼻息凑近,近乎要贴着她,侵略性的视线仿若要将她吃干抹净。 “还有……”李慕婉含羞犹豫不决,只觉下颚的力道加重,腰上的手扣住她,她不得不开口,声音细若游丝,“夫君。” 王林听见满意的答案,朝那红唇轻点,李慕婉只觉浑身酥/麻,软软跌进他胸膛。
第3章 收留 周英素说了缘由,李慕婉才恍然,手里的活井然有序干完了,虽不算熟练,却也没出差错。 铁柱,老人常言取个糙名好养活,打小爹娘就是这么叫的,王林不觉得有什么,只要是爹娘开心,他做什么都可以! 王林因着没能到京城赶上会试,翌日卯时起早从村东头挑满了水,便进房里看书了。 自己能早些起来帮着家里干活,爹娘就可以多睡一会儿,也不需要那么操劳,正堂里雕刻的声音辰时一刻便缓缓传出,周英素从后院鸡圈拿着苞米出来,“咯咯”声吵醒了东厢房熟睡的李慕婉,晨阳 透过窗缝落在麻布围织的褥枕上,晃了李慕婉的眼,那褥枕里是入冬时晾晒的侧柏壳,淡淡的香味,有凝神功效。 布衾缝制的春褥里探出一支白皙的手臂,抬起往面上挡了光,早晨的春日带着凉,昨夜她睡得并不是很好,夜里竹林被风打着,又逢陌生环境,一时认床不好睡,下半夜才隐隐约约入睡。 醒来后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后院的鸡鸭声叫得越来越响,仿若能撕裂天幕,日光才得以破晓。 日头刚触到屋檐,小院里的浓雾还未散尽,李慕婉坐起身子,支起那扇支摘窗,浓雾消散间,隐约瞧见西厢房书案下专注的人影。 西厢房的窗是矮窗,王林开了一扇,从李慕婉这边望去,能看见屋内景况,她抻着懒腰疏通筋骨,对窗下的人正好抬头正视过来,彼此视线于晨雾里交错,李慕婉下意识要闪避,又想起王林与父母相处时的情景,此人并非冷血无情,不过是对外人怀有警惕罢了。 思及此,她朝王林微颔首以表礼数。 一阵风袭入,薄衫下身躯微颤,她没等王林应,而是转身入内从包袱里拿了身较为朴素的衣裳。 李慕婉顿了须臾,往包袱底下探手,拿出方木匣,她小心翼翼打开,里边是根品质上等的老参,药用价值极高,原本是要和哥哥去燕州,用这根人参作礼,敲开原来与父亲合作的药商这条道,可眼下哥哥与自己走散,人参却在她身上,也不知哥哥去了燕州之后,没有这参作礼,能否谈到生意。 若哥哥能顺利抵达燕州,她现在书信,或许哥哥能收到,她本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成与不成,试试就知道了。 周英素喂完鸡鸭,开始准备四人的早膳,李慕婉换好衣裳,拾掇好后帮着周英素烧水,她不会烧火,但是学得快,小脸不知何时沾了灰,挽起的衣袖摇摇欲坠。 周英素面露柔色,摇摇头给她衣袖重新往上挽了两圈。 用膳是在正堂内吃的,饭菜摆好,周英素欲去叫王林。 李慕婉拦住说:“王婶,婉儿去唤吧。” 王林囊萤映雪,因着这次未能参加会试,内心本就有愧爹娘,故而回来之后一刻不敢松懈。 西厢房阶前立着女子纤薄的身躯,素衫宽大,却隐约能见腰如约素,肩若削成,她今年才过十七,已出落得亭亭玉立。李慕婉思忖须臾,敲响木门,声音轻柔如水:“义兄,用膳了。” 用膳?在王家,周英素每每都喊“吃饭了”。 专注看书的王林蓦然抬眼,木门底下一抹虚影昭入,简单应了一声:“嗯。” 手心的书叠放回书案,抬手拉紧些发带,灰蓝发带随长发披在脑后,这才起身推门去了正堂。 经过一夜相处,李慕婉倒是熟门熟路,厨房与正堂来回走,端了菜又盛好饭。 周英素显然没有因儿子的事影响,倒是见着李慕婉跟着自己灶台忙碌,一股暖意在心间流淌。 “王婶,待会婉儿再收拾吧。” “好了好了,马上好了。” 王天水放下刻刀,挫净手上的灰屑,冲净水后坐到饭桌前,与王林说着今日的木雕。 王林倒是看着李慕婉轻车熟路的模样,心中疑虑消散几分,或许是对他撒谎了,有难言之隐不便袒露,故而才说辞有所不一。 眼下已经答应收留,加上母亲也很高兴,周英素原本就想再生个女儿,只是身体原因没法再生,也算是她一个遗憾,而今李慕婉到来,似乎像弥补了这点。 李慕婉递过筷子:“王叔。” “义兄。” 王林接过后微微颔首,移开了目光。 她这身装束倒有些像是王家村的人,只是身上气质,顾盼间,娴静婉约。 周英素落座后,李慕婉最后才坐下,王天水对着周英素说:“李姑娘是客人,孩他娘怎可让客人做活?” 周英素夸赞道:“李姑娘聪慧勤快,学得快也做得好,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王林给二老夹了菜,仔细听着谈话,也不搭茬。 李慕婉笑盈盈说:“无碍的,王叔王婶唤我婉儿就行。” “况且,婉儿本就是借住于此,哪能白吃白住,家里有什么活是婉儿能做的,婉儿也愿意分担,如此心里也能舒坦些。” 家里?王林心口微动,暗道她倒是不客气,把自己当家里人了。 “好好好,”王天水笑笑,“快吃快吃。” “吃完了,让铁柱带你去镇上,村里寄信不便,要到镇上去,”王天水说,“顺带把这些木雕送到店里。” 王天水用筷头点点旁边的背篓,几个放置好的木雕,王家大多木雕都是送往镇上木雕店里摆卖,由店家代售,抽取部分银钱,也有些时候是商人或者富贵人家直接找上门定制木雕,如此能赚得多些。 “知道了,爹。”王林应下。 用过早膳后,周英素没让李慕婉帮手,王林与准备去镇上的物品,与王天水确认交货详细。 李慕婉立在正堂前等二人谈完事,见王林出来,上前道:“义兄,婉儿想借用你的笔墨。” 王林高出她一个头,李慕婉只能仰着头与他对话,他视线带着审视。 “婉儿要寄信,但是屋里没有纸笔……”李慕婉声音柔软,眸子诚意倍显,让人不忍拒绝。 “嗯,”王林越过她往西厢房走去,“笔墨纸砚都在书案上,你用完放回原位即可。” 他不喜他人碰自己的东西,那些书册,平日都是自己规整晾晒,就连屋子多半都是自己打扫,无需周英素操心。 “多谢义兄。”李慕婉得了允许,跟王林入了屋内,门生敞着的,李慕婉写信时,王林没在屋里,待人出来后,一齐上了镇子。 从王家村位属清平镇,从村子步行到镇上需一个时辰路程,若是坐村里顺道的牛车马车,小半个时辰就能到,每到市集日,村头顺道的车子便会等候村民一同去镇上,还可收上几文钱一个人,一辆车子最多能坐七八人,跑一趟算下来也不少了。 今日恰逢市集日,张大叔家牛车坐了几人,王林背着背篓,身后跟着李慕婉,从昨日带人回来之后,村里就有传闻。 今早刚出王家草舍的小道,王林便觉这条路比往日都多人,原是村民听闻他带回一女子,容貌传得天下无双,村民慕名而来想一探究竟。 “铁柱啊。” “铁柱回来啦。” “……” 村民与王林打着招呼,投掷而来的目光却落在身后女子身上,李慕婉落落大方应对村民的视线,点头回以一笑。 “这就是铁柱带回的女子,别说还真像富贵人家里出来的。” “听闻铁柱哥为了此女,错过了会试。” “铁柱哥光明正大带着人出来,难不成是认了她?” “……”诸如此类的话传入二人耳中,王林却无动于衷,村里的是非五花八门,他向来心不在次,自是左耳进右耳出。 可李慕婉不同,面上带着尴尬,加快步子想上前道:“义兄,为何不同他们解释?” “若是心虚才需要解释,倘若光明磊落何须多辩?”王林微侧头,却不曾看她,只顾着赶路。 “义兄说得对。”李慕婉见此也了然于心。 王林带着李慕婉上了张大叔家的牛车,一直到镇上,同行的村民盯着李慕婉移不开眼,又拉着王林打听事情原委。 王林三言两句打发了,见他不愿多讲,村民又将目标转移到李慕婉身上,李慕婉有样学样,用着王林的法子,四两拨千斤地打开了句句盘问。 村民讨不到趣,自然就噤声了,只是心中的猜测不曾下去丝毫,反倒是潜滋暗长,愈发想要窥破。 清平镇,长乐县最大的一个镇,商贸繁盛,诸多临镇小商都会来此经营谋生,镇上住着几家富户,生意做得大,联合开通了一条水路,故而清平镇上做生意的人也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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