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请嘴上留情。皇上,臣之所言,俱是为大周着想!万万不是驸马爷污蔑的这般。”桂谭捂着眼角大声解释,还顺便想把贾瑭拉下水,甚至不称贾瑭的官职与爵位,反而称呼他作为外戚的封号,“皇上,自古以为,驸马皆不能担当朝堂高官厚位,唯恐的就是外戚专权!而今驸马他专横跋扈,实在是危险啊,皇上!” “哦?驸马哪里专横?”皇帝脸色更是难看。 “方才臣欲与皇帝禀告,驸马却是蛮横打断臣的话,岂不是专横,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朕看你是把朕当成傻子。”皇帝声音平静无波,但讲出来的话,却是叫人惊恐,“皇叔,还请您帮忙查实此人银钱、人情来往。朕倒是要看看,这人的心,可是变了色,变了形,是否还属于大周!” “是,皇上。”月皇叔飞快地领旨。敢说他的徒儿图谋不轨,那就叫他哪天去跟地下的阎王爷说去。 “皇上,臣……”桂谭还想狡辩之际,却听得皇帝道: “来人,将他打入死牢,严加看管。” 月皇叔自己就是心思缜密之人,手下能人也多,朝廷得力干将,江湖里掩月山庄的能人异士,齐齐出动,不到七天,就将桂谭所接触的可疑人物全部找了出来。 让人恐慌与失望、愤怒的是,桂谭的确被矮人国收买,收取好处费三十万两银子,外有一两个蛮夷女子做他侍妾。 其目的就是要桂谭注意大周朝堂动向,尽量为他们说好话。就好比这次说借小岛的荒谬言谈一般。 月皇叔更生气的是,桂谭的上官,没落勋爵三等伯康幼浓,竟还是桂谭与蛮夷的牵线之人,其收取的好处费,竟然也有四十万两。 桂家、康家,哪一家的三族之内,均有人参与其中。 “呵呵呵,可真行。枉读圣贤书几十年。”皇帝看了月皇叔呈上来的罪证,冷笑起来,当即下令将桂、康两家三族全部处斩。五族之内,五代不许入朝为官,亦不许经商,并圈禁在晋中一代,五代以内不得出晋。 皇帝这个决策,是他登基以来,最为残酷之判决。先前对牛国公的判罪,都比这个轻。毕竟牛国公是想改朝换代,但桂康两家却是自己想当蛮夷奴才不止,还想拿全天下作为他们当奴才的筹码,其心可诛,十恶不赦。 故此,皇帝此番降罪,不仅将桂康两家嫡支消灭殆尽,更是几乎断绝了桂、康其余亲族上升的路子,只能苦熬五代。等五代之后,便是想做什么,也是微之又微。 贾瑭这时提醒皇帝,叫史官记载桂康两家族人之名,好让皇家后代,尽知叛国之臣及后代,不可养虎为患。更是要提醒后人,好生守好自己的心,莫要当那被万人唾弃之人。 这一招,更是叫桂康之流,永远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大臣们都没有出来反对。 既然他们数祖忘典,坑害朝廷与百姓,那就要付出代价。 在抓拿桂、康两家人时,还从中揪出了不少的蛮夷人。 没有商量,全部按细作处死。 大周的雷霆手段,叫那蛮夷又恨又怕的。但他们不但没有消除占取大周的想法,反而是野心更大了。 又过了两日,皇帝与诸位大臣商议一番后,推出了严厉的防出卖朝堂的律令。 从今日起,凡叛乱者,以谋反罪判处主犯一族死罪。凡出卖大周与百姓,引蛮夷入主中原者,诛三族,其余之人,财产充公,负罪犯之名,迁居晋地,五代不得出仕,不得出晋。 做完这些,皇帝心情极差,一连几日都很生气,谁碰上来,都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 贾瑭与月皇叔等人亦是愤恨异常,暗恨大周的某些人软弱卑劣。 朝堂上风起云涌,贾迎春就是没想太多了,只带着儿女过她的小日子。她总归是相信自家男人不会做错事的, 也会平安归来。 这一天,她带着儿女去了颜家,找惜春说话,“你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可不能再拿着画笔,画个一天半天的。你受得了,肚子里的孩儿却是难受的。看你如此,打不得,劝不得的,妹夫的脸都要成了苦瓜脸了。” “作画而已,能费得了什么心神?”惜春不以为意,还托着大肚子去找宣纸,让丫鬟们大惊失色地过来簇拥着,还帮她找到,再铺好了。 迎春摇头,“总归要小心些的。不然,你叫妹夫如何安心在书院教书?” “他教什么书?不过是教那些书生作画罢了,这还需什么安心不安心的?我都能一边写文章,一边作画呢。” “是是是,你最是厉害。天底下顶顶厉害的女大家。” 惜春的丈夫颜旭,中了进士之后,没有入仕,反而是在云溪书院里当了书画先生,每日里教导学生作画、练字。虽然清贫了些,但胜在清净悠然,倒是十分合了惜春之意。 颜旭家中也不差颜旭去拼家族前程,由着他在书院那边建立他自己人脉,兄弟间就不会因为家族的人脉而闹不和。 到了后来,惜春的画作被颜旭软磨硬泡地哄着,终被允许拿到书院去了。他对学生说是隐世大家慕舍居士的大作。一时间书院里还真的追捧起惜春的画作来。 二十年后,他们的女儿出嫁,嫁妆中有一箱子的慕舍居士画作,姑婿看了之后,得知是岳母亲作,才知晓自己与同窗追捧的大家,竟是岳母大人!他可真是佩服岳父大人的心胸与自信。 毕竟怎么看,都是岳母作画水平高超些。而岳父竟然还敢将岳母大作公诸于世,这大气,也着实叫人敬佩。 大家知道了慕舍居士是个女大家后,多是佩服的。只有少数的酸话,大家都没理会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说。 几十年过去,惜春夫妇俩已然成了当朝画作大家。只是惜春明显排在颜旭前头罢了。 他们去世后,因为是难得的夫妻档大家,水平几乎同等,所以很有收藏价值,又有才子佳人的噱头,让后人津津乐道与追捧,以至于名气更甚,一幅画,都是两千两以上。 而迎春呢?因为靳雨因为当初在边城受伤,无法再有子嗣,所以,有了两儿一女的他们,并没有被靳家长辈逼着纳妾,小家因此安宁幸福。 性子恬淡的她,遇到了对的人,终于是一生平安和乐。 在她弥留之际,她再也想不起来当初才嫁给靳雨时,梦到的那个可怕的中山狼。她满心满眼的,就只有那个稳重如山,爱她如珠如宝的男人。 “靳雨,如果有来生,你还要不要我?”也许是年少时的心灵飘零,她仍旧是不自信的。 “要。若有来生,我还要做你的丈夫。你不要走太快了,等等我。” “好。”满头白发的迎春执拗地盯着靳雨,不肯阖上眼睛,就这样去了。 靳雨嘴唇颤抖着,“真是傻丫头。”而后轻轻阖上她的眼睛,躺在她身边,去追随她了…… 次日一早,靳雨与迎春的儿女发现,自己的父母竟然同时丢下自己去了,登时伤心欲绝。 三春之中,或者是探春更为艰难些。毕竟嫁过去,就要给倪锋的两个儿女做继母的。 所幸那两个孩子也不是闹腾,只是与她不甚亲近。探春见此,更合心意就是。 等到他们到了年纪,就按着倪家的家世给他们找了门当户对的亲事,也算是无愧于天地良心了。 十年后的倪锋,已然做到了刑部尚书,但也只是四十多岁而已。位高权重的他,还是有人给他送了美丽侍女的,希望侍女吹的枕头风能送自己上青云的。 但他都以休养为由,推拒了。日子长了,旁人都道他怕年轻的继室。 有好事的人,就将贾家的姑奶奶们的夫婿纳妾情况都整理出来,然后发现,这些姑奶奶们,包括年轻一辈的姑奶奶巧姐儿,都是才貌出众的,其夫君均是守着作为嫡妻的她们。就连高贵如肃王爷,也只有黛玉这个王妃,别说侧妃了,就是个暖床丫鬟都没有。 是这些从贾家出来的姑娘们是绝世大美人?可男人不是都喜新厌旧的吗?她们为何怎么能……她们是会魅惑男人不成? 有人替她们说理了,就说贾瑭、贾环、贾琮等贾家子弟,就连他们的好友兄弟,比如柳云池、卫若清、颜慧聪等人,可都是守着嫡妻一个的。可见与贾家相关的人,都洁身自好,可不是耍的什么旁门邪道的。毕竟娶了她们后,那些个姑爷们可都是奋发向上,没有一个是堕落的呢。 这样的话一出,倒是叫许多有小辈的人家,都盯着贾家现在的那些个小孩儿,毕竟可都是人中龙凤呢,可要先下手为强才好。于是,锦忆、小宝儿,还有三春、邢岫烟等人的孩子们,甚至是总是追着贾瑭跑的林家嗣孙林绵山,都抢手得很。至于黛玉与月皇叔之子,他们还没那个胆子去觊觎。 消息传回内宅,别人暂且不知,探春倒是皱起了眉头,“咱自己的孩子如何,我们是放心的。可那些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家,他们的孩子品行如何,这小小年纪的,如何敢肯定?左右若是长歪了,都是咱家孩子吃亏!” “好了。现在是他们求我们。我们慢慢挑选便是。再者,我家娘子可聪明爽利了,教导出厉害的孩子来,谁敢欺负了他们?”倪锋拥着探春的肩膀,见她还是气鼓鼓的,心里爱得不行,低头就咬住了她的粉颊。 “你这人!太讨厌了。” “讨厌?在床帏里面,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因为他比探春大了十几岁,所以很是注重身体锻炼与保养,如今看来颇有成效,与那些年轻的连襟站在一块,他也是身姿挺拔健硕,没有被比下去。床笫之间,夫妻俩也是过得和谐。 倪锋索性不听她讲话,一把抱住了她,就扔到拔步床上,放下了帷幔。趁着探春抬头,厚实的唇已经咬住了她小巧的耳朵。 “混蛋……” 回应她的,就只是一阵淳厚的笑声…… 探春这一辈子,算是如她所愿,终于嫁得高位文官,得成诰命夫人,还被丈夫宠爱包容了一辈子。儿女也成才,即便是儿女生活有些磕磕碰碰,但也是人间常有,无需挂心。 至于年少时的不甘心,也渐渐地如烟散去,在头发花白之际,也与邢岫烟谈笑自如了。 “也不知你们爹的身边可还有我的位置?若是,若是没有,我也不要你们的,爹了……” 一声轻叹,七十多岁时,探春在儿女的哭泣声中,终于离开了人世,追随倪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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