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呀,跟她母亲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母亲听说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貌双全之人,小小年纪书读得比我都多,我是不敢小瞧她的。”薛元娘半点没避讳贾敏的存在,人已死,她还计较,显得她有多爱林如海似的。 薛二太太愣了下,哑然了半晌不知道该怎么附和,少见有继室不避讳原配的,尤其还是爷们那么深爱的原配。 “来,你们两个也学学叫人,叫二婶子好。”薛元娘拍了拍宝儿的屁股,第一次亮相,别给她整得难看,黛玉那么听话肯定没有问题。 黛玉牵着宝儿的手,一起行礼叫了句二婶子好,薛元娘分外满意,薛二太太也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薛元娘道:“你这不是亲生的,却胜似亲生的,以后这一对姐弟关系也不会差。” “那自然,感情嘛,总得多相处才能出来。”薛元娘冲着他们挥手,“你们两跟蝌哥儿和宝琴丫头一起玩儿去吧,林笙家的还有徐嬷嬷,你们两个多看顾着点,别给磕着碰着。” “在我这院子里,怎么会磕着碰着,你们两个去照应着点,别让不长眼的冲撞了姑娘哥儿。”薛二太太指示了两个大丫头跟着一道去,今儿可是没邀请薛家本家老爷来的,谁知道后面会不会闹起来。 “大妹妹,你初来乍到,我带你认认这扬州城的各家女眷,也好让她们也知晓知晓你的模样,往后来往才好有个成算。”毕竟林如海在江南算得上领头的几个之一,剩下的别给她添堵才是真的。 这认亲宴在后院这儿,才是正儿八经的四处介绍,前院的氛围肉眼可见十足低迷。 薛二老爷没有邀请四王八公,甄大老爷要抬平妻,甄二太太帮着置办婚仪,一桩桩一件件,已经在明晃晃告诉大家,甄家放弃了四王八公,林如海和忠顺亲王能来,便是跟他们穿同一条裤子,利益上是一致的。 这荣国府还是林如海原配的娘家,贾敏死了才多久,竟已经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着实让人唏嘘。 谁曾经没羡慕过贾敏拥有林如海完整的爱?如今不也人走茶凉?看笑话的人真心不少,会说出来的肯定没有。 酒过三旬,薛二老爷当众展示了薛家族谱上薛元娘这三个字,那是记在族谱上的人,过继到他们薛家的嫡系之中,跟薛二老爷成了兄妹。 算下来,跟林如海就是连襟。 一墙之隔的薛家大房之中,薛王氏听着那边锣鼓喧嚣,她们不仅没得到任何请帖,如今更是被人防贼一样,连着的那条道上一直有人守着,半点不让登门,今日更是将宴席摆得远远的,怎么都碍不着他们的事。 “太太,不好了。”管家着急万分走进来,“隔壁的宴席,竟然没邀请一个薛家人,史王贾薛另外三家也没有邀请,二老爷他是疯了。” “什么?”薛王氏震惊,“这……这怎么可能呢?那可是薛家的认亲宴,叔伯们没有去闹吗?” “哪能啊,现在大门都关上了,来不了的都不让再进,说是里头已经人满为患,再加不上一个席位。” “他们自己邀请的人,怎么还……”薛王氏深吸口气,“是不希望别人去闹是吧,他是真不把我们王家当回事了。” “听说……”管家有些欲言又止,“隔壁甄大老爷和忠顺亲王也在,甄大太太最近丢了个大人,甄大老爷要抬一个高门贵女做平妻,王氏的族老去闹过,门都没让进就给轰走了,甄王氏这两日都没见到再出来。” “他们……”薛王氏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堂姐有儿有女的,竟然也能出问题。” 这场宴席走过大半,戏也唱上了,直至午后,甄二老爷亲自登门,训斥薛二老爷说他们聚众有些太过,让未休沐的都回去府衙,至于其他的三教九流之人,他是不管的。 这么一通搅和,大多数人已经离去,只有被薛二老爷可以交代别走的,才跟着一道进了正院,单独置办了一桌,商谈更多的要事。 等事情秘密说完,宴席随之也散去,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高兴的神色,需要瓜分的具体名单林如海拿到手,交给薛元娘看,两人坐在马车上,薛元娘看着满满一单子的铺面。 “哇哦,不愧是薛二老爷,大手笔。” “这些应该是他早就收集好的,若是让王子腾提早知道,必不会让他活得太久。” 薛元娘点点头:“那可不,时刻准备着抄人家底呢,我感觉比他们自个摸得都清楚,这些里头竟然八成以上都是分家的产业,真正四万八公嫡系的竟然只有两成左右,光贾家就有十二房。” “王家的这些都划给我了。”林如海指着其中几个,“罪证好找得很,完全无所顾忌的,扬州知府和金陵知府说可以提供,但这些他们要拿下。” 又指着另外一片说道:“人可以留,产业不留,到时候低价收购,别人都不许高价买,谈妥了的。” “你们好黑啊。”薛元娘震惊,“比我大手笔得多,你这一下子能分到三四个不大不小的盐庄?这辈子只要没出事,都不缺银子。” “我本来也不缺银子。”林如海上下鄙夷着蛐蛐她,“只有你缺银子而已。” “不缺吗?你公中还剩多少现银?呵呵~”薛元娘抬眸回怼,“给人做嫁衣的林大人,回点本吧。” “你……”林如海被她戏谑地再说不下去,“别老拿敏儿说事。” “你不戳我穷这命根子,我也不拿你命根子说事。”薛元娘冲着他翻了个天大的白眼,“你有给贾家送信没有?送得晚了,人家指不定还得来骂你。” “一早送过了的,年前一定能到,再过十来日就新年了。” “你不给贾敏弄个长明灯?”薛元娘提议道,“我也想给林老四立一个,感谢他这么些年的照顾。” 林如海用着无语凝噎的态度,死死看着她的脸,薛元娘歪了下头,不解道:“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让你这么无法理解?” “没有。”林如海直接泄气,“等我休沐,一起去吧。” “好。”薛元娘点头,又贪恋着那份名单上的产业,眉眼弯弯讨好道,“林大人,能给我分点吗?实在不行,给点边角料也行的。” “不给。”现在看见她就烦。 “怎么这样?那么小气的吗?”薛元娘噘着嘴,“林老四什么都给我,算了算了,你都烧给贾敏吧,送给荣国府也成,反正不是我的东西,爱怎么用怎么用。” “一个话没说好你就生气?”林如海又一次上下蛐蛐她,“你求人都是这个态度?” 所以,是有戏咯。薛元娘突然鲜花盛放,美滋滋道:“你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散发着光芒吗?” “什么意思?” “金光闪闪,魅力无边,愿意给我大把大把银子的,就是好丈夫。”薛元娘指着上面的两个盐庄,“我就要这两个,不大不小刚刚好。” “你够贪心。”林如海蹙眉。 “不给算了,不给拉到,我还不要呢,搁这儿打发要饭的。”薛元娘瞬间背过身去不高兴,“我已经不缺银子了,我这辈子都还不完我手里的银子。” “那你还要。”林如海好笑,“掉钱眼里一样,粗俗。” “我粗俗,你高洁行了吧。”薛元娘更是不看他一眼,“爱给不给,反正除了盐庄我不缺。” “你要盐庄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林如海觉得她很有问题,“田泠儿也一直跟我要盐庄,你们两……” 薛元娘不说话,拒绝合作。 “你疯啦,真的准备动盐运?”胆子怎么那么大?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 “我还有更大的没告诉你呢。”薛元娘高高抬起下巴,“前半辈子已经不愁钱花,后半辈子要开始谋划了,林大人,你好好养养身子,别嗝屁得那么快,我还想进京呢。” “你是在激我还是在气我?”林如海倒抽一口冷气,“盼着当寡妇吗?” “我不是让你好好养身体吗?那是你自己的想法,再说了,我相公都不给我银子花,我只能靠我自己咯。” “不给你银子花?”林如海胸口堵得慌,“你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口吗?非要气死我?” “气一气血脉通顺,快盖上棺材板也能气活的,多好。”薛元娘歪着头笑笑,“你就是被气得少了,才那么要脸,我一点脸都不要的,过得才舒服。”
第55章 发疯的贾家人 “你……”林如海颤抖着身躯,半晌说不出个字来。 薛元娘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林大人,你要是喜欢温顺的,自己找个丫头,一定温柔小意,能把你照顾得和和顺顺,我一个人跟宝儿和黛玉过日子也挺好。” “你一定要这样?”林如海努力保持平静。 “我哪样啦?我不挺和平挺贤惠的,啥事都好说。”薛元娘耸耸肩,懒得跟他掰扯,林如海不给她的话,慢慢来,不着急,总会有的。 薛元娘不再说话,掀开车帘子看向外头,年节将至,即便是最繁华的江南,年味最盛之时,普通人家对银钱依旧把控得严实,除非必要,并不会大把银子往外花。 像吃食这种东西,基本都是量大管饱的,精细的一看就昂贵的,只有巨富之家的下人,同样锦衣之人,才会来排队买。 人跟人之间的差距,可能比人跟狗之间都大。她真的该给林老四立一个长明灯,初来乍到之时,混在薛家人当中,连一身合适没有补丁的衣服都没有。 尤其那双手,粗糙磨损到连指纹都不大清楚,从早到晚不是洗衣做饭,就是割草喂鸡,农忙之时下地干活也是有的,原主木讷,被全家人当奴才使唤,江南街道上除了乞丐,都比她过得好。 婚姻,是她不得不使用起来,改变生活的唯一方式。 像柳氏那样的,卖身为奴的贱籍,这辈子不汲汲营营,永远都要挂上贱人二字在身,甚至还可能连累到儿女。 贾敏也是,没有生出儿子来,黛玉的婚事注定就不会太顺遂。 林如海看她平静下来的模样,是鲜少出现的沉稳之色,想了想道:“盐庄的生意,能不插手是最好的,实在太容易被人惦记,其他铺子都好说。” “但你不得不承认,它的战略意义很强,做得越大,作用越强。”薛元娘摇头笑起来,“需要立大功或者将功赎罪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拿出来用。” 说到这里,薛元娘直直望向他:“你不觉得银子太多作用不大,反而会出事,一出事便是连根拔起,但换成各种各样的东西屯在手里,等有需要拿出去,还能捞到点赏赐。” “你要囤盐?”林如海震惊,“囤到什么程度?” 盐可不比粮,不会生虫不会烂,受潮受冻也不怕。 “如果我想一家独大,我会囤到能击垮所有盐商的程度,低价卖到他们三年开不了张,就算开张,也只买我家的盐。甚至我还会让盐庄变成国有,我可以给朝廷上供六成以上,但盐引只发给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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