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是因为你,才漏得馅。”忠顺亲王实在看不下去,“当初那些人多得是同压两头的,就算贾代善不来,父皇就不会叫他来吗?他死不死,也不妨碍上皇可以派人镇压。” “你说再多也无意义。”贾赦摇头,“他放我生路,没让我参与进去,就是最大的错误。” “你!”忠顺王爷要被他气死了,“你的遗憾是没参与进去?还是说你应该早一点做今天这个事?反正有人兜着?” “对。”贾赦郑重其事点头,“早点跟他同归于尽就是最好的结局。” “你是疯子吧。”忠顺王爷扶额,“你真的比我还疯。” “忠顺,你往后也可以去实现你自己的梦想。”贾赦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表交给他。 “这是什么?”忠顺不明白,打开一看,只是一个很简陋的两根针。 “指南针,你去攻打草原不至于迷路。”贾赦无语得坐起身,“还有这个,我一直藏在身上,说是行军干粮,一块能吃许久。” “这都是什么?”忠顺信他,藏了一口,便有些许饱腹感,“这个能存放多久?” “至少一个月,都是从番邦淘来的东西。”贾赦眉头深深蹙起,“薛元娘那人不简单,她对民生需要什么很清楚。我暗中找人盯着她,她买的东西很杂,良种、匠人什么都要,一年几熟的稻种正在大肆购买。弄得什么线,普通农人都可以弄出一大批合格的农具。” “都是番邦的东西?”忠顺有些顾忌,“靠谱吗?” “她有自己的想法,全都按自己的心意做事。”贾赦的眸光看向忠顺,“她连番邦出游的船都买下来,给她南北倒运货物,西北那边的缺衣少食,她能运送得很好。” “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知道,薄利多销好像,说什么渠道比卖货重要,先开拓商路,慢慢再搞。”贾赦没做过商人,却也知道占了先机,的确有很多好处,再想加入进去,拼的就是人脉和货物,价格已经放在这里,高一点都不会有人要的。 “让我盯着她?” “不,合作吧,她也一直盯着我,百般拉拢我那儿子和媳妇。林如海能回京,少不了她的谋划。才一年多,在京中已经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做的生意都分别拉了人来给她当保护者,到处打一耙,每一耙赚到的却不多。” “林如海呢?” “他不知道。”贾赦说到这里,才真的想笑,“都是薛元娘一个人的生意。” “厉害,手脚都伸到西北去了,竟没有让林如海知情。这个事我有所耳闻。” “主要是这个眼光很不错,她又不能当官,势必会培养下一代做打算。”贾赦提了提下巴,示意他看贾琏,“那两不中用的中了她好几招,一点没察觉,对人家更是感恩戴德,完全没眼看。” “你不教,还不许旁人教?你想死,她们想活得很。”忠顺王爷揉捏着手上的玉扳指,“三哥喜欢能干事的人,只要没问题,都能支持。” “废话,我是说,你能趁这个机会,东山再起,去外头实现你自个的梦想,你不是说要当大将军吗?这里有人能搞定军粮和运送,你怕什么?” “运送?怎么运?” “海运。”贾赦自己心惊肉跳,“她买了条船,非常大,船坚炮利,一般人搞不定。” “海运不是禁了吗?” “她自己就有码头,新开辟的路,偷偷摸摸地都没让人发现。”贾赦摇了摇头,“说是禁了,那些琉璃和番邦之物又是怎么进来的?三哥好好保养身子,活得长才能干点什么事。” “跟父皇一样?活成个老妖怪?你瞧我都多大年纪了?”忠顺王爷喝着茶,“你到底是怎么给他下毒的?” “说了,是他自己不小心没了防备,我让他赐死我,他不说话,只喝茶。” “在你这儿喝茶?”忠顺王爷无语,“还真是……你这层伪装很到位嘛,原先他肯定不会这样疏于防范。” “他为什么会出宫来看我?”这是贾赦无法理解的,“因为江南的事?” “那些许小事,怎么能撼动他前来。”忠顺王摇头,神神秘秘一笑道,“有人将隔壁秦可卿的身世告诉了上皇。” “秦可卿的身世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个孤女?” 忠顺王摇头:“你只能笃定她不是二哥的孩子,你怎么能笃定,她不是旁人王爷的孩子?她本是二哥出意外之时突然冒出来的人,若非你不依不饶,那孩子定然还要回来。” “所以是谁的人?”贾赦疑惑,“之后还有事情?” “是的,毕竟那姑娘也不是个蠢人,父皇和你赐了落子汤药,旁人又不知道,你知道是谁吗?” “谁?当年我便没查出来。” “老七,甄家的那位,一直假扮着蠢笨,甄贵太妃也是,对他下了蛊,非得她陪在身边才能安睡。”忠顺王嘿嘿一笑,“老七准备挑拨义忠亲王造反,再准备做那只黄雀,上皇吓得来找你,估计是在怀念贾代善的忠心。” “怎么会?”贾赦不解,“他们就不怕事情败露?” “不是没败露吗?她们一直在上皇身边安插了人,所以你和上皇都查不到,毕竟是出了奸细的。”忠顺王摇头好笑,“这事是我无意间听说,告诉了三哥,甄家肯定是要被一网打尽的。” “这种蛊不会一直要用药才能生效?” 忠顺点点头:“薛二老爷是皇商,经常帮着送,久而久之得了药方,怀疑跟他家大哥的死有关系,便交到我手里让查一查,御医查验后,才知道跟蛊毒有关系,同样是宫中秘药,已经禁忌多年。” “我都不知道该所什么好。”这时候被吓坏了?又前来送死,“他怎么不知道去找别人?” “还能找谁?我三哥,还是哪个大臣?勋贵?”忠顺王摇头,“我告诉你,就是让你痛快点,别再折腾那么多,他的死跟你也毫无关系。” “滚,我不想知道。” “嘿,你还不高兴,你重重罪你背起来是高兴,没想过几个侄儿以后怎么办?”忠顺王无语,“今儿个抄家,一百万两银子肯定得还,你手头有那个银子?” “刚花了一百万建院子,哪还有那么多。”贾赦咧嘴无语,“不过五六十万抄一抄肯定有,老太太的私房大把的银子起码有几十万两。” “有五六十万也能交差,你也添点。”忠顺王嘱咐他,“你选择让贾琏做这个伯爵,这府里的牌匾我到时候直接带走。” “嗯,丫头婆子全都拉出去吧,我们一房和祖母祖父身边伺候的人我都藏好了。”贾赦看向屋外,“这些人留下只会败坏我贾家的门风。” “这可不是你写信去骂史家两位侯爷的理由。”忠顺王嘿嘿笑起来,“你真是做事做得绝,没写信骂我,我都挺开心的。” 心情大好的忠顺王走出堂间,大手一挥,将贾政和整个荣禧堂和荣庆堂的下人全部拉走,荣国府剩余的现银清点完毕,约有六十多万两,王善保又颤颤巍巍送上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四十万两的银票。 忠顺王爷回头瞪贾赦,不是说没有一百万两码?这又是什么东西? 他只收下一部分,多的那一部分退回去。 “走。”浩浩荡荡离去,留下一院子人不知所措,贾琏护着王熙凤率先离去,竟是谁也不管,王善保指派着人将大老爷抬回去,大老爷嘴边的血还留着呢。 院子里只剩下几个女眷和孩子不知所措。 “怎么会这样?”贾老太太拍着胸口,“政儿落了这么个名声,我的宝玉以后还怎么出仕?” 连李纨都在哭,贾兰也是一样的,有这么位祖父,以后非有大赦,只怕都难有机会科举。 “都怪你,可苦了我的兰儿。”一辈子孝顺媳妇如今再忍不住,“太太你就算是银子蒙了心,也不该堵上一家子的名声去干那些事,现在好了,全都名声尽毁。”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敢这样跟我说话。”王二太太当即怒火中烧,“你李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你们王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兰儿,我们走,再不跟这样的爷奶同住。”李纨擦着泪,拉上贾兰的手,回屋里收拾她的嫁妆和体己,二房已经身无分文,留下还有何用,还不如回家求父亲能施舍一些仁义。 实在不行,她手里还有一套一进的小院,当年贾珠临终前偷偷塞给她的,就是怕她们孤儿寡母以后无处可去。
第95章 又上门来 贾老太太看着王氏,再看看破破烂烂的荣禧堂,不由悲从中来,费心筹谋,落下个满目苍凉。 她算是看得明白,事情是由老大起得,最终却让老二去背,荣国府有不得不抄家的理由,老大也有被放过的恩情。 可她无法接受,如果贾赦一如既往保持着跟宫里的联系,也难怪元春一直都毫无动静,好好的姑娘白白在宫里当奴婢。 探春年岁不大,扶起一直没敢出声的赵姨娘和贾环,如今二老爷被抓走,那么大的罪责担下来,流放都是轻的,二太太也有过错,再跟着她们过活,没有任何意义。 贾兰已走,她们也必须得分家,好在这些年存了百来两银子,跟着林姑娘她们忙活,自己也分到一小杯羹,加上赵姨娘的私房银票,差不多有五百两的数目。 “娘,你带着环儿离开,书还是得读着,说不好父亲的事也不会祸及子孙的科考。”探春将一直藏在身上的银票交给赵姨娘,“我在外头有一座小院,是林姐姐帮我张罗的,你们住进去,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总好过被他们当奴才使唤。” “姐姐,那你呢?”贾环拽着她的手不放,“你还要留下吗?” “对,我要留在老太太身边伺候她,以后帮衬着二嫂子,未来她们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把我送去,总好过如今出去,随意嫁了人家。”以她的容貌若是做个普通人,十有八九也长不大,还会拖累一家子。 “你……”赵姨娘抹着泪,“我跟环儿自会过得好,你不用担心,也不用想着给我们做点什么,若有难处,寻了来,没有不应的。” “走吧,再晚一些,又不好走了。”探春推着他们赶紧离开,贾环又去贾政的书房搬出一箱子书,还有好些没用完的笔墨纸砚,军爷们看不上,他都是要的,跟赵姨娘一起抬出去,这些东西在外头可真是昂贵,至少二两银子一本。 邢大太太也在场,无人在意她,她便看着二房如此分崩离析,迎春战战兢兢站在她身侧,看看二太太,又看看探春和惜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荣国公府门前人声鼎沸,公府的牌匾被揭掉,拉出老长一串伺候的人,宁国公府更惨,连主子都没放过,全都参与到谋反之中。 贾珍如何都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参与到谋反之中,直到被人告知秦可卿的真实身份,顿时天崩地裂,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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