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怔了一会儿,没说买,只是盯着舒曼、乔希瑶两人半天,才道:“这也太贵了。” 舒曼道:“同志,这个价钱真不贵了,您应该是本地人吧,知道那沙棘果有多酸吧,要把沙棘果做成酸甜可口的果汁、糕点,得放不少糖哩。再说了我们可不是放一种糖,我们放了白糖、红糖、冰糖,还放了蜂蜜在里面,味道可比市面上卖得那些汽水果汁好喝多了,而且我们装果汁的瓶子是塑料瓶,您买回去以后不用还瓶子,喝完果汁以后可以留着装酱油醋啥的,十分方便。糕点您也尝过了,那味儿是不是顶顶好,从没有吃过的?我看您是有文化、有知识的同志,应该是某个单位上工作的领导,上有老下有小吧,这眼瞅着快过年了,左右您都要买些汽水果汁回家喝,不如就买几瓶我们做得果汁、糕点回去试试,兴许您的家人爱吃呢。” 她说到这里,又凑到男人面前,压低声音道:“同志,我祖上是有名的中医圣手,我跟着我祖辈学了一点医术,果汁、糕点里都加了一味药,您吃不出来,但吃完以后,对身体大有好处,我不骗您,您要相信我,可以买回去喝了吃了试试,要有效果,您再来找我买。” 男人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心动,他的确是机关单位的小领导,他是政府厂委办办公室的主任,家里有老有小,底下有三个女儿,上面有一个行动不便,各种毛病,总喊疼的八十多岁老母,自己老婆又老蚌怀珠,成日孕吐,什么都吃不下,饿得面黄肌瘦。 他心疼老婆孩子,也心疼自家老母,想着是快过年了,孩子们爱喝汽水儿,老母爱吃糕点,不如就买点回去。 不过,这价格着实贵了一点,他涨红着脸问道:“小同志,果汁一块钱一瓶,糕点两块钱一包行不行?” 舒曼抿了抿嘴,没吭声。 这些东西都是乔希瑶做得,也是乔希瑶定价的,她没资格降价。 乔希瑶道:“同志,不瞒您说,我们姐妹俩冒险来黑市卖这两样东西,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去买高价糖、高价瓶子,我们的成本就不便宜,您总要让我们姐妹俩赚点辛苦钱不是?您要是有票,我们好说,没票,我至多给您便宜个两毛钱。” 这年头各种票据都是紧缺货,哪怕男人是在政府单位工作,每月都会发票,但还是不够用。 想了想,他狠下心道:“同志,这样吧,果汁一块二毛钱,糕点两块五一包,你们要不卖,我去供销社买了。” 乔希瑶两人自然是知道行情的,她们叫高价,也是做了要被砍价的准备,听到男人说得价格,在她们理想范围内。 舒曼看了一眼乔希瑶,见她微不可闻的点点头,便说:“那就按您说得加钱吧,您要多少瓶果汁,几封点心?” “五瓶,不,六瓶果汁,两封点心。”男人本来只想给老婆 孩子买,一想,那果汁味儿是真不错,又快过年了,他和老娘也该喝一瓶,万一那果汁真如那个高点的女同志所说的那样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老娘喝了觉得好,他也不枉费花这钱。 “好嘞。”乔希瑶两人手脚麻利的把果汁糕点拿出来,放在他自行车的篮子里。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票,仔细的数了十二块二毛钱,递给乔希瑶两人。 两人点了一遍,确认无误,对他说她们可能会在这里卖一整天,以后每隔半月就在这个位置卖,他要觉得好吃,以后来找个位置找他们。 男人答应了,骑着自行车走了。 第92章 暗巷惊魂 男人一走, 乔希瑶两人看着那十二块二毛钱,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可是她们的第一桶金啊! “瑶瑶, 真没想到, 咱们卖这荆棘果汁、糕点,还挺赚钱。”舒曼兴奋道。 她虽说是穿书的现代人,却也知道,现如今的年代里,一个普通的正式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三十多块钱,临时工在十块到二十块钱不等,乡下的农民则没有工资, 都是赚得工分, 换成粮食,再用粮食换成钱, 一家人除去自己的吃喝拉撒,乡下人一年到头能攒个十来块都算不错了。 而她和乔希瑶,只卖了几瓶果汁, 两封糕点, 就卖了十二块二毛钱, 刨除成本, 净利润都有近八块钱, 这可比上班都来钱的快,果然自古做生意的商人都富得流油。 乔希瑶把她歪掉的毛巾重新裹好,避免被人记住脸,笑着道:“做生意嘛,风险与利益并存, 赚钱也是预料之中。曼曼姐,咱们得小心,黑市上鱼龙混杂,咱们就两个女同志来卖东西,又没个男同志跟着,咱们得把钱票收好,小心被人抢。” 她说着,把那钱递给舒曼道:“卖了的钱,你收着吧,咱们回去再算账、分账。” 舒曼有空间,遇到危险,她可以把钱放进空间里,乔希瑶把钱放在她手里,比放在自己手里安全。 舒曼也想到了上回她跟乔希瑶来黑市,被几个地痞流氓追踪猥亵的事情,心中一凛,把钱小心的收进自己的衣兜里,裹好头巾毛巾,在寒风中继续寻找可能购买她们东西的顾客。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经验,接下来舒曼推销的经验就成熟了许多。 她长得漂亮,又面带笑容,看起来亲切可亲,而乔希瑶同样带着甜甜的笑容,跟在她身后进行试吃推销。 一上午过去了,在舒曼女主角的光环下,她们的果汁、糕点在不同的价格下,卖得所剩无几。 眼见日上中天,她们打算一鼓作气卖掉最后的五瓶果汁,两封点心时,巷子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哨音,紧接着蹲在巷子墙角下卖东西的人们都站了起来,都拿上各自的东西,疯一般的往巷子另一头逃窜。 舒曼看着疯狂跑动的人群,不明所以地问:“这是怎么了?” “纠风办、红卫。兵,或者公安的人来了!”乔希瑶一把拉起蹲在墙角的舒曼,手忙脚乱地把背篓背在背上:“曼曼姐,快跑!要被他们抓住,我们这辈子就完了!” 投机倒爬,在这个时代是不允许做的,一旦被抓住,判刑坐牢都算小的,就怕被小红兵抓住,各种批d,羞辱打骂,被逼着裹着身子,绑着五花大绑四处游街,接受人们批判的异样目光,不堪受辱自裁死亡。 因此很多在黑市做买卖的人,都会提前熟悉好路线,有人来抓,马上开跑。 舒曼一下紧张起来,背起自己的背篓,慌慌忙忙地跟着乔希瑶跑。 可这次像是红卫、兵和公安局联合来抓人,来得人多,四面八方都能听到公安吹哨,大声吼着‘站住,别跑’的嗓音,抓这些割社会主义尾巴,□□的人。 那些人四处乱窜,寻找出路,很快就挤成一团。 乔希瑶看情况不对,对舒曼道:“曼曼姐,咱们分开跑,一个小时后到县中心的国营饭店汇合,你一定要小心,别被抓住啊!” 舒曼点点头:“你也小心。” 两人分头开跑。 乔希瑶听声辨位,东躲西藏,不知不觉跑到一个十分偏僻的巷子里。 那巷子周围的房子十分破旧,有不少屋里是土屋子,已经垮塌破败,无人居住,门窗都是黑黑乎乎的,像是藏了什么鬼魅在里面。 巷子顶部还搭了棚子,让整条巷子的光线特别黑暗,她从那些破败的房屋经过,阴风阵阵,吹得她后背发麻。 乔希瑶跑进这条巷子以后,急着寻找藏身之处,浑然不觉那些吹哨的声音已经消失,整条巷子安静的异常。 等她察觉不对之时,她已经站在巷子深处,离她不远的地方是一堵高大的砖墙,将巷子堵住。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是她回头,什么也没看见。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觉,她头皮发麻地转身往前面一处废弃的屋子里跑,企图从那废屋子里找到一面矮点的墙,爬到另一个地方去。 她刚跑到那个废弃房子门口时,身后突然出现一双手臂,一手捂住她的嘴唇,一手搂住她的细腰,把她往那破屋子里拖。 乔希瑶吓得心肝乱颤,拼命的挣扎尖叫。 可身后的人力气极大,双手死死捂住她的嘴,搂住她的腰,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是挣脱不得,嘴里也喊不出救命,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呜呜声。 乔希瑶挣扎得满身是汗,渐渐地力气逐渐减弱,身后的男人将她越拖越远,她所在的地方越来越偏远僻静。 她明白自己即将会遭遇什么,吓得眼泪直流,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解堰那张菱角分明的英俊面容。 早知道会这样,她说什么都不会跟舒曼分开跑。 她怎么忘了,她是这个世界的炮灰角色,什么可怖的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是舒曼不一样,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自带主角气运,遇到再糟糕的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跟舒曼分开跑! 恐惧、悔恨、痛苦等等诸多情绪涌上心头,乔希瑶不甘心地张开嘴,下死口去咬钳制她的人。 那人吃痛,松开了手。 她趁机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可是这里像是一片废弃的土屋民居,她的一声声救命,压根就没人听见了。 “嗤——”身后传来一声嘲笑声,似乎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乔希瑶怕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栗,嘴里呜呜咽咽哭个不停,刚想开口求饶,让身后的人放了自己。 忽然觉得身后的笑声和他身后的味道有些熟悉,她有些不敢置信,战战兢兢地回头去看身后的人。 身后站着的人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三以上,他身高体壮,穿着一件黑色的修身大衣,长着一张及其冷硬英俊的面孔,那双狭长漆黑的眼眸,正含着一丝戏谑看着她。 “怕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你!”乔希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解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后怕的哇声大哭,伸手使劲锤他胸口:“解堰,你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嗯,我混蛋,但如果今天不是我跟着你,是另一个男人跟着你,你连骂混蛋的机会都没有。”解堰任由她锤着自己,伸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水,神色很冷。 乔希瑶忘记了哭泣,眼角泛红,眨巴着眼泪,可怜兮兮又有些心虚的问:“你,你是什么时候来县里,又是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从你大半夜跟舒曼两人背着背篓来县里,我就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解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后,伸手摸索到她的下巴,目光锐利:“乔希瑶,你胆子好大,竟然敢做投机倒怕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一旦你们被人举报,又或者被公安局、红卫。兵抓住,你们会有什么后果!” 解堰把乔希瑶拉在一处废弃屋子靠墙角的位置,狭窄的地方,两个人的呼吸在冷空气中都呼出白气。 “你凶我?”乔希瑶又心虚又委屈,眼泪才擦干,眼眶里又涌起了泪花,梨花带雨的,看起来楚楚动人,格外可怜。 解堰心一软,将她拉进怀里,又轻轻擦着她的眼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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