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煎出来的鱼排才会外焦里嫩,老嫩适当。 鱼排煎好后,照样放进船舱保温。 最后李鱼儿炒了鱼碎和了海菜,没有其他调料,只放了盐,拌成了鱼碎海菜酱,等吃的时候将鱼碎酱夹入饼皮里一起吃,别提多香了。 饭做好时,太阳已经坠到西山根了,老两口终于回来了。 两人的鱼篓装的满满的,全是鲸鱼肉。 张氏和李鱼儿赶紧上前帮忙卸货。 两人累的气喘吁吁,但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 “奶,饭做好了。” “好,好,奶的鱼宝儿懂事了,今个儿咱老两口也享享孙女的福。” 两人心情大好,此时估计给他们吃糠噎草,他们也能吃出美味。 几人将鲸鱼肉放进灶棚,就躲进了船舱。 真的,太冷了,脚都不敢在原地站超过一分钟。 几人围着甲板上的饭菜盘腿坐成一圈。 盖盘子的碗具被揭开后,一股霸道的香味窜了出来,香的几人肚子叫的更欢了。 “我怎么闻到油味了?”蔡老太太不敢相信的说。 李老汉狠狠嗅了嗅空气中的香味,认同的说:“我好像也闻到了。” 李鱼儿趁机说:“阿爷阿奶,你们二老的鼻子可真灵,这是我用鲸鱼炼的鲸油炒的菜。” “鲸油?”蔡老太太稀奇到:“原来鲸鱼还能炼油,鱼宝儿就是聪明,随我。” 李老汉此时很高兴,笑着点头应和,大家都说他娶了个好媳妇儿,他也这么认为,这是他清苦的人生中,比较幸运的几件事之一。 李鱼儿接着说:“我就想着,镇子上的人用猪肉熬油,为什么鲸鱼肉不行呢?也就抱着试试的想法,还真就练出鲸油了。 我又用鲸油瞎折腾了几道菜,阿爷阿奶大伯母你们尝尝看,好吃不?” “那感情好,鱼宝儿长大了,阿奶以后能享鱼宝儿的福了,你们瞧,这不就捞着吃油了。” 李鱼儿机灵的将饼皮递过去,这个家话语权最大的可是阿奶,赢得了阿奶的认可,以后行事就方便很多了。 她麻利的用饼皮卷起鱼碎酱,“阿奶,你看,这样,用饼皮卷着酱吃,可香了,阿奶,您是家里的大功臣,您先吃,。” “好好好!”老太太接过冒着热气和香味儿的卷饼,眼里全是慈祥。 “香!真香!”蔡老太太吃的满嘴流油。 说话不耽误干活,李鱼儿又给李老汉卷了一个,“阿爷,您辛苦了,这几天为了阿爹阿娘的事您都累瘦了,鱼宝儿看着可心疼了,您该该好好补补了,这鲸鱼肉可养身子了。” 李老汉满意的接住卷饼,心里十分熨帖,他将卷饼往嘴里一塞,顿时眼睛一亮,继而大口吃起来。 香!鲜!脆!饼皮又酥又脆,鱼肉鲜香美味。 李鱼儿又给张氏卷了一个,由衷的感谢到:“大伯,大堂哥还有大堂姐,这几日为了我爹我娘的事,家都回不来,大伯母一个人要干很多活,你们对鱼宝儿一家真好,鱼宝儿要好好感谢大伯母的帮助。” 张氏受宠若惊的接过卷饼,温热的触感让她一瞬间有些眼热。 这些年,她为这个家任劳任怨,婆家待她不错,但是被人认可,当面夸赞还是第一次。 “哎,哎。” 她一边应着,一边将卷饼塞入口中,大口大口吃起来,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接着,李鱼儿又向他们推荐了生鱼片刺身和香煎鱼排,吃的几人十分满足。 一顿饭,几人消灭了几斤肉,比年夜饭还丰盛。 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家人没能团聚。 但有了鲸鱼肉,他们就有了把日子重新过起来的指望。 吃完饭,大伯母抢着收拾碗筷,李鱼儿也没有勉强。 她现在还小,身子弱,精力跟不上,干不了太多活,折腾了大半天,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趁着休息的功夫,她将自己的想法和爷奶说:“阿爷阿奶,往后咱们割取鲸鱼肉的时候,不能将鱼皮割下来,我有一次在码头听人说,鱼皮是非常好的防水物件,鞣制好了能盖房顶,能做衣服和鞋子。 听说有钱人还用它做椅子和床。” “呀!这么厉害,早知道刚才就不割鱼皮了,我还想着,带着鱼皮是不是看着新鲜些,这样更容易卖出去。” 蔡老太太心里一阵惋惜,能做衣服鞋的皮可是好皮。 镇上一双鹿皮靴能卖一两银子,够他们家吃一年的。 鲸鱼皮靴卖不上一两,至少能卖大几百文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李老汉有些为难的说:“按理说,这冲上海岸的东西谁捡到就是谁的,咱们家现在日子难,我和你阿奶决定这事得瞒着村里人,你们大爷爷二爷爷、九叔公那,都不说。” 几家关系很好,平日出海都是结伴的。 这次借钱,大头儿都是这几家出的。 但家里现在实在是难,这次就不带他们了。 “知道了。”李鱼儿和张氏点头。 泥菩萨过江,都自身难保了,哪还能救其他人。 李鱼儿索性将剩下的想法也一股脑倒出来:“咱们先把鲸鱼肉卖了,等鱼肉都剃干净了,再处理鱼皮。 爷奶,你是不是也觉得鱼宝儿做的鲸鱼肉特别好吃,你们说我做的和镇子上酒楼做的哪个好吃?若酒楼吃了鱼宝儿做的鲸鱼肉,会不会把咱们家的鲸鱼肉都买了?” 李鱼儿循循善诱。 “酒楼?”听到这两个字,蔡老太太心里直打鼓。 人家酒楼是什么地方,那是达官贵人进出的地,能要他们的东西吗? 李老汉他们平常卖鱼都去鑫浦镇渔歌码头的鱼市,基本从来不和大酒楼这样的地方打过交道。 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酒楼都是达官贵人去的地方,跟他们,天生隔着一道越不过的门。 往日,他们也会偶尔给买的多的客人送鱼上门,若是恰巧需要从酒楼门口经过时,他们都不敢靠近,低着头加快脚步,就怕被人瞧不起。 看都不敢看,更别说和里边的贵人做买卖了。 蔡老太太当即就要拒绝,李鱼儿见她神色,就大体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赶紧抢先开口道:“阿奶,我有一次经过一家酒楼,听到里边一个叫掌柜的人抱怨,说快入秋了,海里的新鲜货越来越少,而且都是下等鱼,没有大货,客人都不愿来了。 他还冲着一个送鱼的伯伯说:你要是有大货,只管送来,他们弄潮楼又不是给不起银子!就怕你们没本事,打不上大货!” 最后一句话激的李老汉有些上头,说道:“大货谁不想打,但没有帆船,不能去深海,再说了,光靠普通渔网,就算遇着大货也挂不住,拖不上来啊。” 顿了顿,他看向老妻,语带商量的说:“要不,咱去酒楼试试?鲸鱼这东西可是百年不遇的大货,让那些人开开眼,知道咱们的能耐。” 蔡老太太垂眸寻思了一下。 老二的腿是接上了,但后期的药钱和养身子的钱还没着落。 老二媳妇儿更是需要银子,听郎中那意思,要是不能好好养着,人也就几年的寿命。 老二家三个娃,一个眼瞅着就到了婚嫁的年纪,还没有船,另两个还小,离不开娘,若老二两口子倒了,这三个娃以后只怕要苦了。 他们老两口已经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能拉扯他们几年。 这么一想,她心里那点憱意就不是事了。 蔡老太太一咬牙,说:“中!咱们去试试。” 顶大被人撵出来,都穷成这样了,谁还在乎那点面子。 说话间,外边已经擦黑了,老两口赶紧趁夜风没下来去收拾鱼肉了。 当然,片鱼片的活最后还是李鱼儿完成的。 几人试了几下,片出来的鱼片不是厚了,就是歪斜,糟蹋了不少鱼肉,最后也没弄成。对比李鱼儿,差远了。 有钱人吃东西,不仅要挑口味,还要挑卖相。 就好比人靠衣装马靠鞍。 鱼片片的好不好看,也是非常重要的。 第9章 低人一等的岛民 冬日夜长,辰时天才擦亮,李鱼儿是被外间传来的窸窣声吵醒的。 冷硬的船板,一股霉味的芦花被子,这一晚,她睡得安稳却并不舒服。 大半夜的,前前后后冻醒了好几次,手脚就没暖和过。 挣扎着从扎人的被窝里爬起来,得,不用穿衣服了,压根就没脱,脱了估计早冻死了。 她迷迷糊糊的朝外走,连蒙带摸的,还碰了好几次腿。 黑灯瞎火的,她真不习惯,她发誓,等鲸鱼卖了钱,一定要买个油灯或者蜡烛。 “快吃!”也没洗漱,李鱼儿手里就被塞了碗筷,摸着黑往嘴里塞鱼卷饼。 她一猜就知道是昨个儿剩下的,一共剩了两个,其中一个就塞李鱼儿手里了。 李鱼儿刚想去灶棚找水洗脸,就看到大伯母搓着雪球朝脸上抹。 她想起来了,他们都用雪水洗脸,方便、提神。 她本应该入乡随俗,但实在是伸不出手啊,太冷了! 最后,还是大伯母从早上端来温水,她才勉强洗了把脸。 一番手忙脚乱的收拾后,几人摸黑上路了。 张氏被留下来看家,李老汉挑担,蔡老太太拐筐,李鱼儿跟在后边。 出门前,李鱼儿手里被塞了一根手臂粗,一米多长的棍子。 她顺势接过来,却有些懵,拿根棍子干什么?难道路上有野狗? 俗话说:“远道无轻担。”这得多沉? “横过个!”蔡老太太提醒道。 “啊?”李鱼儿还在懵圈状态中。 蔡老太太又说:“咱们是走冰道过海,肩膀上扛着棍子,要是踩踏了,也不至于掉下去被冲走。” 李鱼儿懂了,保命的家伙,赶紧听话的将木棍横过来,学着蔡老太太的模样扛在肩上走。 不得不说,哪朝哪代,人民的智慧都是不容忽视的。 今年天格外冷,封海的面积比较大,从兔岛到渔歌码头的海面都结冰了。 大海是神秘的女神,它给予你丰富物资的同时,也隐藏着致命的危险。 不管结冰的海面如何平静,水下该涨潮涨潮,该退潮退潮,海水该怎么运动怎么运动。 像兔岛和福州湾之间的深水区,冰面下的大海依然是波涛汹涌,水速极快。 要是冰面塌了,踩空掉下去,海浪瞬间能把人冲出去老远,离开了最初的冰窟窿,基本是没有上来的可能性。 人不等冻死淹死,就憋死了。 李鱼儿前世就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从小被大人教育,要敬畏大海。 耳濡目染了一些发生在沿海地区的悲剧,她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这种警觉的态度,让她在野外求生中躲过了多次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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