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长月见她这般模样,渐渐也觉得无趣,起身伸了伸手。 一旁的明月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为烟枪添满,又用火折子点燃。 纪长月轻轻吸了一口,烟雾从她口中缓缓吐出,在空中袅袅升起,如同她心中那未熄的怒火,渐渐弥漫开来。 房内烟气袅袅,如轻纱般在空中飘荡,许久未闻烟味的魏嫣然不禁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是一阵轻咳。 “咳……咳咳。” 她咬住绳子,用力撕扯,终于将那束缚住她的绳子扯开。从地上缓缓爬起,她轻轻揉了揉因被捆住而勒得通红的手腕。 魏嫣然看着纪长月。 房内一时安静无言,只听得见烟丝在烟枪中燃烧的细微声响, 她终于是忍不住,“纪德清怎么样了?” 长月冷笑一声,那笑容似冬日里的冰霜,冷冽而刺骨。她自顾自地抽着烟,却并未答话。 房间之内继续无声沉寂。 魏嫣然心中愈发焦躁,她走上前,一把将纪长月手中的烟枪夺了过来。然而,她从未用过这东西,抢夺时被烧热的烟枪烫到了手,顿时吃痛,一把撒手将烟枪扔了出去。 “哐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后,烟枪躺在了地上,那上面还残留着几丝燃着火星的烟丝,在微风中渐渐熄灭。 “嘶。”魏嫣然被烫得厉害,她将手放在嘴边轻轻吹着,那被烫红的手指下显得格外醒目。 纪长月还保持着拿烟枪的动作,她这辈子都没想到,竟还有人敢正大光明地夺走她的烟枪,而且转手就扔了出去。 她看着魏嫣然那被烫疼的模样,不知是被气疯了,还是觉得这场景实在荒谬,竟然笑了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个人是个比她更嚣张、更难对付的角色。可即便她早有预期,魏嫣然给她的“惊喜”还是能超出她的预想。 真不知道是该说魏嫣然厉害,还是该说她不知死活。 作为在屋子里的四个人之一,张纪中笑了笑,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世子妃勿气,那次的试探是微臣提议的,长公主只不过是顺了微臣的意。” 魏嫣然哂笑两声,“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次是来和你聊上次的事。” 她当时就看得出张纪中不对劲,因为这人实在是太过刻意了。如果真的要搞那种掉脑袋的事,怎么能那么随意在纪长月掌握的宫中就说出全部。 她补充道:“不过纪时泽实在是身体欠佳,不如我们这样,保举纪云乐如何。” 张纪中瞪大了眼睛,他刚才的话,魏嫣然是没听到? 他已经说明了他是纪长月的人,而且他们现在都在纪长月面前,怎么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谈论如何对付纪长月。 末了,他又看了看那二位的眼神,这才发觉,这话不是对着他说的。 是以多年纵横官场的他同明月一起,保持了沉默。 纪长月冷笑一声,对着魏嫣然问道:“这么厉害?” 魏嫣然不怕死地点点头,“对。” 纪长月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生气,生气到想杀人的程度。但她知道,如果自己真这么做,那就是她输了。 她笑了笑,继续道:“这么厉害,还跑来张纪中这干嘛?不就是想见我,又拉不下脸回去吗?” 魏嫣然毫不留情地嘲讽道:“我是来和张大人商议,怎么对付你,推翻你的,弄死你的。” 纪长月被气的心口痛,她闭了闭眼,实在是忍不下,抬脚就要走过去,随后被明月拉住了。 明月冲她摇了摇头。 她终还是冷静下来了。 但是魏嫣然从不是见好就收的脾气,她作势还要说什么。 明月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把捂住了魏嫣然的嘴。 “世子妃求您了,恶言如刀剑,但伤口能愈合,恶言收不回。”
第90章 你宁愿把皇位传给你侄子,都不愿意给我是吗? 魏嫣然一把扯过明月的手,想继续说什么,但明月眼疾手快又捂住了人的嘴。 明月对着魏嫣然哀求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恳切,随后又缓缓转过头去,对着纪长月轻声道:“殿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纪长月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眼中的火气已然被压了下去。 张纪中在一旁早已领会了她的意思,他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刻刀。走到房中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前,轻轻将那画取下,随后用刻刀伸进一道墙壁的缝隙之中,转动了几下。 只听“嘎吱”一声。 一块地砖猛地下降,露出了幽深的地道,那地道之中黑黢黢的,不知通向何处。 魏嫣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脑海中浮现出静王妃府中的密道,这般相似,只是巧合? 明月见魏嫣然终于安静了,缓缓松开了手。 “世子妃,你多保重,二殿下就在府中,你若是你想看他,回府便好。” 纪长月没有说话,像是默许了明月的行径。她率先迈步,缓缓地走到了地道里,张纪中紧随其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魏嫣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纪长月不知道静王妃是天机阁的人。 静王妃家里也有一个相似的密道。 那... 她来不及多想,猛地上前,一把夺过了张纪中手中的刻刀。 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狠狠在张纪中的手背上来了一刻刀。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如珠玉般滴落,而随着血液一起掉落的,还有几只黑色的小虫 她转头看向纪长月,急切道:“纪长月,他是天机阁的人。” 魏嫣然的意思是叫纪长月小心,纪长月和天机阁现在不对付,和天机阁的成员一前一后进这密道,必定凶险万分。 但昏暗的地道里,借助幽暗的光,她看到了纪长月古井无波的脸。 忽得,她意识到什么,看向张纪中。 张纪中吃痛地捂住自己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世子妃,长公主知道微臣是天机阁的成员。” 魏嫣然双手紧紧攥着那把刻刀,刀刃上还滴着几滴殷红的血迹,落在地上,溅起微微的声响。 她心中满是懊悔与尴尬,忙道歉道:“抱歉,抱歉,实在不好意思,张大人。我以为你……”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也是,既然其他的天机阁成员会因为不想再留在天机阁,选择来帮她,那自然也会有其他成员再另寻出路。 而纪长月身为不日便登上帝位的长公主,投靠她确实是有理有据。 纪长月没理会上面的闹剧,转头便顺着密道走了。 魏嫣然见状赶紧跳下去追,她一把抓住纪长月的胳膊,道:“这太危险了,我保护你吧。” 她一向是能屈能伸的人,所以现在扯着纪长月的衣袖,一副二人关系很好的模样。 她要跟着纪长月,明月说她们要回宫,她绝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张纪中和明月也随后下了密道,那密道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合上,将外面的喧嚣与嘈杂都隔绝在外。只留下这幽暗的灯光,映照着众人脸上的神情。 灯光之下,纪长月的表情显得愈发冷,她回头看了魏嫣然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 但她看出了方才魏嫣然的所作所为是以为她有危险,要救她,便并未推开她的手。 她对这个人很生气,但太多的时候,有太多的事,只有魏嫣然能做到。 她离不开这个人,至少现在绝不能失去这个助力。 “行啊,你就在我身后,若是有人来杀我,你就替我赴死吧。” 魏嫣然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想反抗的意思。 只不过跟着纪长月在密道之中,她觉得自己要迷路了,这密道之中错综复杂。 好几个岔路口,她都怕纪长月选错了路。 最终她们来到了一*个死路,纪长月摸了摸墙壁上的砖,按了下去,墙壁下移,露出了一个向上的台阶。 魏嫣然爬了出去,来到了太极宫。 她心里一阵欣喜,但并未在脸上表露出来。 太极宫里还是和往常一样。 纪长月在书案上批阅奏折,不时会见王公大臣。 至于张纪中,他急匆匆地从太极宫后门跑走了,至今都没回来。 魏嫣然坐在地上,无聊地用手撑着脑袋。快到冬天了,盛京属于北方,天气渐渐冷了起来。 但太极宫有地龙,很暖和。 到了夜晚,繁星点点,太极宫点了无数火烛,映照的殿里还是犹如白天。 纪长月起身了,她好像有事,吩咐喜公公看管她,便出门了,跟着的还有明月。 坐了这么久,总算是把大忙人给等走了。 但可惜还是有人看着她。 喜公公笑着上前,招呼人拖来了一个椅子。 魏嫣然却没有坐上去,反而是直接跳上了纪长月批阅奏折的龙椅。 这椅子装饰华丽,看着威武,但坐起来并不舒服。 不过她好不容易穿越一次,还是想试试坐龙椅是什么滋味,朝堂上的龙椅她是坐不了了,但是这个龙椅她还是有机会的。 可这个举动吓坏了喜公公。 龙椅不同于别的东西,这是皇权的象征,臣子坐上去便视同谋反。 喜公公甩着拂尘就跑了过来,“哎呦!世子妃快下来,这地方你不能坐,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魏嫣然却无所谓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反正也没人会说出去,让我过把瘾吧。” 喜公公却像是天塌下来一样,“世子妃要是有其他地方需要过瘾,老奴都可以带您去,只是这龙椅,您是万万坐不得的啊!” 说话间,有几个人端着盆子和绢布来了。 魏嫣然识得她们,上次她想去见老皇帝,这些宫女和太监便借口说要为老皇帝擦洗身体,不方便有女眷在场,把她赶了出来。 她立刻跳下了椅子,直冲那些宫女和太监而去,在她们即将入门时,将水盆撞翻了。 “世子妃恕罪!” 随着恕罪的话喊出口,宫女们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魏嫣然赶紧去扶人,“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你们撞倒了,只能麻烦你们重新再回去弄一盆水了。” 宫女和太监们互相看看对方,十分感激地离开了,完全没发现魏嫣然是故意的。 喜公公却像是发觉了什么,来到了魏嫣然面前,“世子妃,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老奴可以帮你。” “没事,没事” 魏嫣然笑笑,当做没事人一样,她走到了纪长月处理政务的书案前,拿手翻着奏折。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有用东西,但是纪长月没让她失望,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她算着时间,看向了门口,宫女们端着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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