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寒洲起身拱手躬身道:“弟子是真心仰慕,绝无半点假意。” “晚辈与绵儿一同长大知根知底,而自从这柏寒洲住进顾府后非议不断,望太师思虑周全。”江韫烨亦起身紧跟其后说。 顾贞绵蹙眉看着他说:“韫烨,我有话同你说。” 说完向顾太师行了行礼,先行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行至阴凉偏僻之处方才停下,顾贞绵回身说:“我知你一直对寒洲颇有微词,但他向来对我掏心掏肺亦真心实意向皇上请求赐婚,此时你不该掺和进来。” “以往他对你如何我无从判断,但西岭山一事你要如何解释?莫非你被情爱蒙蔽了双目丝毫看不到他的野心吗?”江韫烨痛心疾首,却不敢说一句狠话,只希望这番话能让她幡然醒悟。 顾贞绵与他对视的目光收回,眼神似有意躲避一般,“西岭山山匪本就作恶多端,他没做错,即便我还作为人质,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 “顾贞绵,你是想气死我?!”他没有一刻是如此烦躁不已的,在柏寒洲出现以前,她分明不是这样的人,她自信大方温柔可人,总有自己的想法。 “你向皇上请求赐婚一事,我知你是不想让他看轻我,外头的谣言我不在乎,多谢你的好意。”她依旧固执己见,侧过脸原本缓和的下颌角已经消瘦的留下一条硬朗的曲线。 江韫烨喉结上下摆动,过了半晌才说:“如果说我是真心想娶你呢。” 顾贞绵诧异地看着他,抿紧了唇:“莫要开这种玩笑,我们虽一同长大,但情同兄妹不是吗?” 他冷笑一声,身子微微颤动仿佛听到了莫大的笑话:“情同兄妹,我对你往日那般好你却错意,你究竟是无心还是不在意。” 听着他音调逐渐下沉的语句,顾贞绵能够感受到他的悲伤与愤怒,她却不敢回应僵直的转过身子留给他一个倔强的背影。 “同太师说我身子不适先行回府吧。”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才出声说完这句话,随着他走过的带起的风拂动她背后的青丝。 那个人影昂首阔步的离开,好似不曾低头过。 因江韫烨离开的突然,选择良婿的日子便要改日,顾德易深知他脾性定是自家女儿说了什么,可再三询问也没从她嘴里问出个词来。 江韫烨在酒楼买了许多的酒,喝了个精光想借酒消愁,可怎么喝都精神亢奋,便是子武来拉都拉不动。 无法,子武只好请来桃花帮忙,几人走入店内,都快打样的时辰,只有他的桌前堆满了酒,还仰着头往嘴里猛灌。 桃花嘴角抽搐了几下,这人真拿酒当白水喝啊,上前扒拉开他手里的酒说:“喝不醉都要喝死了。” 江韫抬眸一看是桃花,又把酒抢回来,“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我是来看好戏的啊,看看某人酒醉后会出什么糗事。”她找了块空处手撑着下颌笑脸盈盈的看着他说。 他将桃花的胳膊扫下桌,差点害她咬了舌头,桃花纳闷道:“你喝不醉酒光喝有什么用,来我教你个法子,保管你立刻沉醉。” “什么?”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桃花。 “随我回院子去告诉你,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她拉着江韫烨试图将他拉起来,可人太沉她力气又小,半晌他才缓缓站起来肯被桃花拉着走。 将大块头塞进马车里,桃花转头对子武说:“记得把你家主子的马牵上。” 马车里充斥着酒味,桃花凑近他闻了闻赶紧捏住鼻子说:“少喝酒吧,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呢,白养了。” 江韫烨瞪了她一眼:“若你骗我,当心我将你挂在枝头上。” “不会的,相信我!”桃花信心满满的拍了拍胸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20章 有什么反应 “这个方法呢,称之为话疗。”桃花走在前面,说得话却像江湖道士般不靠谱。 话疗,那是什么东西? 江韫烨立刻转身往院子外走。 “哎哎哎,你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她赶紧扯住他的袖子,生怕他一溜烟人就不见踪影了。 “趁我还没生气,松开。”江韫烨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爪子。 桃花撇嘴不管他的威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到小草坪上。 她冲一众跟随过来的丫鬟小厮摆手说:“都走吧,没事的。” 丫鬟小厮们担忧的看了看桃花和一直闷着没说话的少爷,听从命令退下。 桃花直接坐在上头随即躺下,一点形象都没有,伸手拍了拍她身边的空处说:“你也躺下吧。” 江韫烨黑沉着脸不知道她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不肯坐下。 “你得配合我,才能体会到啊。”桃花半支起身子空着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仰着脑袋看江韫烨。 这副神情我见犹怜,他将衣袍扯回来,退开几步与桃花分开些距离,学着她的样子躺下来。 桃花嘿嘿的笑了两声,躺好看着漫天星说:“现在,你把眼睛闭上。” 江韫烨不耐烦的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晚风徐徐,吹过草木发出沙沙声,渐渐地让他的心情平和下来,就在此时桃花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地问:“你与顾姑娘吵了什么?” 他猛地睁开眼侧头看桃花,发现她也闭着眼睛双手叠在脑后,不知有多惬意。 “去向皇上请婚之事,她劝我不必这么做,说我们之间只是兄妹情谊。”江韫烨看着她平和的侧脸,不知为何心中的话忽然能说出口,而在话脱出口的那一瞬,心也不沉甸甸的了。 这话说得确实伤人,可现在的顾贞绵一心只扑在柏寒洲身上,自然会疏忽江韫烨的感受。 “那你认为呢。” “自然不是,家中姊妹众多独我一子,我待她是否兄妹之情能分辨出来,可我不知她内心所想。再者求皇婚是我情愿,听她说的倒像是我因世俗言论替她出头。”江韫烨闭上眼,无声地叹息了一口气。 “兴许,顾姑娘只是未发觉你与她之间并非兄妹之情,”桃花闭眸摇头晃脑地说,颇有几分神棍的模样,“我曾听人说,若相互喜欢的人亲吻,会心如擂鼓面红耳赤。” 她的话散在风中传进人耳里,嗓音轻柔拂动人心。 像是蛊惑或是胡乱灌下的酒忽然上涌令人迷醉,江韫烨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她脑海中产生了一丝想法,随即脱口而出问道:“那你呢?” 桃花不假思索地摇头说:“不会。” 她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滋味,在现代时忙碌工作与学业,而在这里更没有人能令她仰慕青睐,何况自己还是个妾室也不是姑娘家,脑中胡思乱想都被唇上突如其来的温度惊散。 桃花睁开眼看到近在咫尺闭着双眼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庞上是那样的急促又炙热,她慌忙用手推开他坐起,手背抵唇声音颤抖地说:“你……你亲我干什么。” 江韫烨被她推坐起身,神情出神了好一会儿,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一口唾沫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 话虽如此,可他自个儿是脸到脖颈通红,眼神扫动四周就是不看桃花,手揪着地上的草不知拔了多少根,分明就是一副比她还害臊的样子。 桃花内心略起波澜,纯是被他吓到的:“我让你去亲顾姑娘,你 亲我瞧我反应作甚。” “我自然会寻机会一试,不用你说。”江韫烨背过身去,不想被她用目光打量自己。 身后是脚踩在草坪上的声音,他回头看,桃花已经站起来了。 “你又要做什么?” 桃花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摊手说:“话疗结束,江少爷您该回去了。” 江韫烨不满地起身走近两步说:“你说话不算话。” “您瞧瞧这天色成不成,再说了您方才那番举动可不像清醒时会做的事。”她整理着衣袖无心道。 桃花若有所指,倒是令他脸又红烧起来,目光不自觉的往她的唇上看了一眼又飞速的挪开,看向平静的湖面故作镇定。 “你说的也是,我明日还要上朝先走了。”他几乎是狼狈离去。 桃花挑眉,又想起来什么双手拢在嘴边高声道:“对了,你可别直接亲上去,亲之前先要征得人家的同意啊!” 江韫烨原本走得好好的身影倏地**一下很快就恢复原状继续走,不知是否因为受到这句话的影响。 她转身往屋子里去,指节轻触嘴唇,方才他蜻蜓点水般的吻还真是青涩,如果不是他喜欢顾贞绵,说不定还会心动一下,不过还是当成被狗啃了吧。 江韫烨回到江府睡了一夜之后,第二日便又生龙活虎,脑中回想起昨夜桃花同他讲的话,骑马就往顾府而去,大清早要见顾贞绵。 顾府的下人一瞧是他,都不必通报一声就将人放进去。 顾府管家领着他到顾贞绵的院子外头稍作等候,不一会儿功夫就见顾贞绵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的人时不免有些惊讶。 小步迈下台阶,顾贞绵面带笑意的走到他面前说:“昨日你走得那般急促,我以为我那句话惹得你不悦了。” “昨日之事,我确实也鲁莽。我今日来是想把话说开的,绵儿你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江韫烨以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目光灼灼似乎容不得她拒绝。 顾贞绵颔首邀他一同坐下说:“你说吧,我听着。” 他吐出一口气,郑重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待你好并非出自兄妹情谊,我…我一直爱慕你,向皇上请婚也并非为了给柏寒洲下绊子,而是出于我的真心。” 他一口气讲完大堆的话,拳头捏的死紧耳根通红,低垂着眼眸不敢看她,站在顾贞绵身侧的小昭惊呼一声捂住嘴,满脸堆笑。 顾贞绵听完话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似乎知道他的心思,“韫烨,你长我几岁若真要称呼,我应唤你声哥哥,你一直都对我宠爱偏袒有加我心里也清楚,但感情并非相处久远才能修成正果,我对你自始至终都是兄妹之情,寒洲他……” 她不忍说出最后几个字,江韫烨一向自尊要强,又怎会甘心在一个女人心中矮了其他男人一头。 “我知道,但我看到他如此糟践你对他的爱意,我看不下去也绝不会就这样拱手让给他。两月,若两月之后你的心依旧偏向于他,我无话可说自愿退出。”他眉头紧锁,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这番话。 不等顾贞绵犹豫拒绝,小昭着急地开口说:“小姐,江少爷满怀诚意家世又好相貌端正英俊,比起那个柏寒洲不知好了多少,您万不可拒绝啊。” “小昭,住嘴。”她出声制止,思忖再三后说,“好,两月,我答应你。” 江韫烨从入府到现在,头一次露出笑,浓眉大眼笑容爽朗道:“那便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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