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一边抽搐,一边努力地说:“我、我没有!都、都是被她气的!” “大概率是呼吸性碱中毒,别说了,先送医院吧!”桑落快速打了急救电话,救护车很快来到公安局门口,几人一起合力把聂雨搬上了救护车。 由于袁小虎是男性,照顾 起他来也更方便些,所以袁小虎跟着坐上了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谢灵儿和桑落则留了下来。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谢灵儿摇头叹息道:“真是人善被人欺,一个好人,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是真的呼吸性碱中毒,还是在装病?”桑落不自禁嘀咕道,要知道很多凶手同时也是演技高手,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逃避审讯。 谢灵儿很吃惊:“怎么可能是装的?刚才我们都在他身边,他脸色那么白,差一点就过去了,难道他连自己的生理状态都能控制吗?” 桑落叹了口气,她也承认,要装出呼吸性碱中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灵儿拿着那几张记账的纸,肯定地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师父说得对,现在我也支持小虎的想法了,这事大概率是为财杀人,大恩如大仇,借聂雨钱最多的人,也就是最恨他的人,所以——这事的凶手很可能就是那个隔壁的怪老头!” “聂雨急着买房,上门讨账,老头不想还钱,就干脆往隔壁扔了条蛇,想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桑落也有些动摇,原本她笃定凶手就是聂雨,可是通过刚才的审讯来看,聂雨只是个对社会缺乏了解的年轻人,他的想法天真幼稚,被人借了不少钱,可以称得上是个滥好人,最重要的是—— 他不会和人吵架,一激动就呼吸性碱中毒,这不符合一个凶手的特征,一个能够杀妻杀女的凶手,心态应该是很沉稳的。 第25章 袁小虎跟着救护车走了,师父中午的计划也得做出改动,下午和他一起审讯付爱农的搭档变成了桑落,是桑落主动要求的,谢灵儿性格温柔,付爱农见了她只怕会大开黄腔,相比之下桑落更冷酷一些。 审讯开始了,惨白的灯光下,怪老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打瞌睡,任凭马识途怎么拍打桌子,他都不闻不问,直到桑落拿着水杯进屋,他才懒散地睁开眼,瞧了桑落一眼。 看到来人是这个被自己戏耍过的小女警,怪老头来了兴致,他坐起身子,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 不过这次桑落调整好了心态,她用冷峻的目光看向付爱农,严厉地大声问道: “付爱农,十月31号,也就是案发那天,你一整天都在做什么?” 付爱农打了个哈欠:“还能干嘛,在家睡觉喽,只要是不用出去捡垃圾的日子,我都在家睡觉。” 桑落记下这句话:“31号你一整天都在家,没有外出过,有人能为你作证吗?” “当然没有,我家里只有我自己,又没人和我一起住,谁能为我作证?鬼吗?”付爱农耸耸肩,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还是说,你来陪我住呀?” 马识途怒了,拍着桌子把他大声训斥一通,被骂过之后付爱农老实了不少,桑落又问道:“31号那天,你听到隔壁传来什么响动吗?有没有人开门,或者是有没有人在呼救?” 像这种老平房几乎没有隔音,隔壁的一举一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天何桃花和孩子在家身亡,付爱农如果真的在家,不可能一点响动都没听到。 付爱农摇摇头:“不知道,一概不知道,我都说了我在睡觉,我睡得像死猪一样,哪能听到什么声响?就是地震了我都不知道!” “隔壁有一个女婴,婴儿应该有哭闹声,这你总能听到吧?”桑落换了种方式问。 付爱农终于点头了:“能,哎呀,隔壁这孩子烦死了,天天哭天天哭,吵得我觉都睡不好,我要是她父母,就找块破抹布堵住她的嘴!不过幸好,这孩子终于死了,以后我能落个清净了!”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马识途拍桌吼道,付爱农悻悻地把头缩了回去,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畏惧马识途的。 “31号那天,你有没有注意到,隔壁婴儿的哭闹声是什么时候停的?”桑落问出了重点,如果能知道婴儿哭闹声停止的时间,更有助于判断母女俩的具体死亡时间。 付爱农笑了:“警官,我都说了,我在睡觉啊!” “你以为一句在睡觉就可以逃避所有的问题吗?”马识途斥责道。 付爱农抖了抖眉毛:“可是我真的在睡觉,你有什么办法?” 看他这么不配合,桑落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干脆换了个话题: “付爱农,你是不是欠过聂雨家的钱?” 付爱农皱起眉头,眼里全是陌生:“聂雨?警官,聂雨是谁呀?” “少耍花招,”桑落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聂雨就是你隔壁的邻居,你和他一起住了两年,难道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付爱农恍然大悟:“哦,就是最近死了老婆的那个倒霉男人呀,我知道他,天天跪在门口哭来着。” 桑落拿出那几张账单:“你欠了聂雨619元,这件事你承认吗?” 付爱农一脸无辜:“我欠他钱?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警官,你可不要仗着自己是警察就乱冤枉人啊!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欠他钱?” 桑落冷冷地说:“一年之前,你从房顶上摔下来,把腿摔断了,是聂雨送你去医院的,这笔钱就是你做手术的钱。” “哦——”付爱农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件事!不错,我是去医院做过手术,是隔壁的聂什么送我去的,但是我要纠正一下,这可不叫借钱,我一个残障人士,这是社会对我的爱心捐助,是他自愿为我花的,怎么能叫欠钱呢?” 马识途被气笑了:“你算什么残障人士?” 付爱农亮出自己的左腿:“我的腿做过手术呀!你们瞧,这疤痕还在上面呢!” 桑落懒得和他掰扯这些,直接问到了重点:“你打心眼里认为这笔钱不算借钱,所以你不打算还,对吗?” 付爱农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了,警官大人,如果这也算借钱的话,那我要还的钱可就太多了,像我这样的弱势群体,经常接受别人的捐助,难道我全都要还?” 马识途再也看不下去了,质问道:“你有手有脚,还有住所,你根本不是流浪汉!为什么你不自己出去打工,而是要靠他人的施舍度日呢?” 付爱农嘿嘿一笑:“打工多累呀,躺着多轻松呀,反正也饿不死我,我每天都躺着,什么事也不做,我就是舒服,我就乐意!” “像你这样,到了冬天怎么办呢?”马识途不禁问道,冬天平房里需要烧炉子,像他这么懒,大概根本也不会去烧炉子。 “冬天我就进监狱呀!”付爱农一脸得意,“监狱就像我家一样,我老是回家,都习惯了!之前有一次我偷钱包进了监狱,结果两个月就被放出来了,我出来一看,冬天还没过去呢!我赶紧又偷了一个钱包,这才回到牢房里!” “你认为这619元不算借债,”桑落绕回了正题,“那聂雨找你要过债吗?” 付爱农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忘了,或许有过吧,但是我一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就当是蚊子哼哼。” “聂雨要付首付,多次向你讨债,而你拒绝还债,”桑落总结道,“所以你有作案嫌疑,只要杀死聂雨一家,你就不用还债了。” 付爱农非常惊讶:“警官,你的意思是我杀了人?不不,这我要解释一下,这事不是我干的,和我一点关系没有,你说的这六百多块钱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压力,我都说了,我的债主多着呢,老有人上门催债,还有人在我家门口泼红油漆,我都已经习惯了!” “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怎么会因为这笔钱杀人呢?” 提到杀人,付爱农有点慌了,毕竟他只是想坐监狱,可不想被判死刑。 “还有,巷子里都传遍了,隔壁的女人是被蛇咬死的,警官,要是我真的要杀人,我绝对不会用这么麻烦的办法,以我的脑子, 根本想不到啊!我要杀谁,我直接冲过去掐死对方不就完事了,对不对?何必整的那么复杂呢?” 付爱农还在拼命为自己解释,但这些解释在二人看来也不过是狡辩罢了,每一个凶手在被抓住之前都会这么说。 “还有,”桑落问出了一个自己很关心的问题,“你和聂雨一家当邻居这么久,你有没有骚扰过何桃花?” 怕他想不起来,桑落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何桃花,就是聂雨的妻子,此案中死去的那个女人。” 付爱农愣住了,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显然,他有过。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地说:“这不算骚扰,只是邀请,我确实邀请过她,她那么年轻貌美,她老公又经常不在家,她一个人独守空房,我怕她寂寞,正好我愿意出一把子力气,所以我就问问她想不想……” “她怎么说?”桑落问道。 付爱农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她翻了我一个白眼,说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骚扰人家不成,所以就恼羞成怒,想要谋杀对方?”桑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付爱农赶紧澄清:“不是不是,我哪有那个胆子?警官,你怎么又说回杀人去了?她不愿意,那就算了呗,我也没说什么,就回屋睡觉了,我不敢真的对她干什么,她还有老公呢!万一她老公过来打我一顿怎么办?警官,我只是懒,不是傻!” 这人真的是又懒又狡猾。 桑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付爱农是个公认的懒人,家里脏成垃圾堆都懒得收拾,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在乎房顶漏雨这种小事吗?况且这件事还是在一年之前—— “一年之前的这个时候,也是秋冬季节,都要入冬了,根本就不下雨,所以你不必担心漏雨的问题,而且你刚才说过,你一向都是进监狱里过冬的,这个时候你马上就要进监狱了,你补家里的屋顶做什么?” 桑落想明白了,一年前付爱农从屋顶掉下来摔断腿,根本就不是因为补屋顶,这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一年前,你到底是为什么摔断腿,又是为什么爬到了屋顶上?” 桑落抬起头,直视着付爱农的双眼,付爱农不说话,弯起了眼睛,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嘿嘿的笑声: “嘿嘿嘿,嘿嘿,嘿……” 这种诡异的笑持续了好久好久,审讯室里一直回荡着他的笑声。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师徒二人只好结束了审讯,他们审讯付爱农的功夫,谢灵儿也没有闲着,她到各处走访了一下,先是去了聂雨所工作的银行,询问了一下他的同事,他以前有没有过这种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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