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命,要不是我把你拖回来,谁还管你。”祁九琏真的很想把楼煜脑子掰开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了恋爱。 她说了这些,没见楼煜回复一个字,只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心又软了下来。 但之前好生劝他他不听,只能来硬的。 必须得给他长记性,他才能记得住教训。 祁九琏搬来凳子,啪的一下放到楼煜面前,坐下来,开始苦口婆心劝他:“你不是为了谁谁谁而生的,你有独立的人格,你没必要为了只见过几面的人付出自己的命,这不值得。” “你的命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为什么要保护我?”楼煜猛然抬头,犀利的目光锁定祁九琏,仿佛能将她看穿。 祁九琏脱口而出:“那不一样。” 我看了你好久了,和你只见到桑葵一面完全不一样。真心想要你好,想要你脱离剧情设定,发光发热,而不是成为主角的血包,最终惨死都没人惦记。 “我都是为你好。” 祁九琏拿出中式家长口头禅,自己都给自己说出一身鸡皮疙瘩,抖了抖身子,再一开口:“我不会害你,你只要记住,自己的命最重要,能远离桑葵就远离。” 也不知道楼煜听没听进去,祁九琏也不好再多说,怕说多了他听得烦,反而叛逆,更想桑葵。 “你不饿吗,不吃了?”祁九琏又把小笼包端过来,瞅了好几眼,硬生生克制自己的馋。 楼煜见她那样,就知道她想吃,目光掠过她的腹部,语气意味不明:“你怎么不吃?” 祁九琏呵呵一声,咬牙。要不是昨晚梦游吃太多到现在没消化,她怎么可能会把小笼包留到现在!早就开吃了! “因为,我不饿。”祁九琏生自己的气,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梦游又开始瞎吃。 一旦情绪过激,晚上梦游就会不知饱地一个劲往自己嘴里塞东西。在自己家的时候晚上从不会留能吃的,谁知到了这,处处都是吃的。 平时梦游就不会乱吃东西。 “你……”祁九琏想了想,挪了个板凳放在床边,把筷子和小笼包放在板凳上,自己拿了空碗去厨房。 “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养伤,伤没好哪都不许去。”顿了顿,又说:“我爹的死我自己去查。” 祁九琏一溜烟跑走了,风风火火的,遇见侍从晾衣服,看见自己那件被洗干净了衣裳,上面沾染的血迹已经被洗清,但昨日楼煜所有的举动,她记得清清楚楚。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又得走上原书的那条路。 祁九琏还了碗,去找桑葵他们说事。 她的身影一消失,楼煜只瞥了一眼凳子上的小笼包,指尖动弹,衣衫瞬间脱落,人不见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后光着的手臂提起衣衫。 楼煜穿戴好衣服,再朝床上一指,与他一样的人躺在床上,手脚被铁铐拷着,闭着眼,一副安睡的模样。 他走出房间,身形隐去,消失在阳光下。 祁九琏没见到桑葵他们,猜测他们又出去查祁爹死因了。 叹了口气,绞尽脑汁想原书剧情,她熟到都能把关键剧情点背出来了,都没能想到祁爹是被谁杀死的。 这就是剧情杀的威力吗?一点线索都没有? 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去龙窟那再看看,不过她刚走出门,就撞到桑tຊ葵和沈清珩回来。 见只有她一个人,桑葵立刻小跑着过去,面露难色。 “我们在龙窟那又发现了线索,但是……”桑葵小心打量了祁九琏一眼,祁九琏让她直说。 桑葵回头看向跟上来的沈清珩,看到他肯定的眼神,壮着胆子,说:“令尊的死,与楼煜有关。” “他是被楼煜杀死的。”
第16章 那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许…… 祁九琏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清珩见她压根不信,拿出之前找到的碎布,说:“我们问过布店老板,他们不产这种布料,但是昨日楼煜后背被划伤,我们在地面捡到了他的衣服碎片,和这块布的材质很像。” 说着,他拿出另外一块稍微大一点的沾血的黑布,比对过后,的确材质很像,纹理和颜色几乎看不出差别。 祁九琏脑中咯噔一声,这才发现被自己忽略的一个点,楼煜穿的也是黑衣。 但按照他被桑葵放出来的时间线,他没有机会去杀祁爹,还没被放出来呢,怎么杀。 “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证据吗?”祁九琏扫过他们两人的脸,没看出异样,应该不是故意栽赃楼煜。 桑葵皱起了眉,眉心的莲花印记随之褶皱,她小心翼翼地问祁九琏:“祁小姐,你是不是……” 但她没有说完,毕竟要问的属于女儿家闺中密事,不适合被男子听见,她朝沈清珩挥手,让他离远点,才问祁九琏:“你是不是喜欢楼煜啊。” 祁九琏本想否定,转念一想,自己说喜欢楼煜,按桑葵的性子就会减少与楼煜往来而避嫌,直接大大方方承认:“对,我喜欢他。” 她说完这句,门口树影窜动,沈清珩的目光瞬间射向树梢,盯着茂密的树叶看了许久才收回目光。 “所以你觉得我会因为喜欢楼煜影响判断力?” 见桑葵并没有立刻否认,祁九琏笑了一声,听得桑葵莫名觉得这笑是在嘲讽自己。 “我说了不可能,就绝对不可能,你们查错了。”祁九琏心里暗骂死洱子,找不到真凶就把罪名安到楼煜身上,还真是个只围绕主角转的破世界。 但她实在不想让这俩人就这么离开龙潭镇,书里他们对楼煜做的那些深恶痛绝的事,还没报复回去,她咽不下这口气。 缓了缓神色,祁九琏平静道:“我初遇见楼煜时,他问的人是你。” 桑葵后背突然发寒,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你比我先认识楼煜,他有没有机会杀我爹,你应该清楚。” 桑葵觉得现在的祁九琏和自己刚见到的那会很不一样,浑身都是刺,一说到楼煜,她就把刺竖起来,往他们身上扎。 但她说的没错,楼煜在龙窟里,被自己放出来,她先一步出了龙窟,那会祁九琏父亲已经死了,楼煜根本没时间杀他。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回头朝沈清珩求助地望去一眼。 “的确,仅仅只是块布料,无法断定楼煜是真凶。”沈清珩快步走上来,隔着衣袖拉住桑葵手腕,将她带到自己身后:“我们还会再查。” 祁九琏瞪着他许久,想到楼煜被他们欺负,现在还被他们认成是凶手,气不打一处来。 “请你们找到充足的证据再下定论,而不是在这靠臆想污蔑一个人的清白!” 桑葵是真的感觉到祁九琏生气了,连忙安抚她的情绪:“抱歉祁小姐,我们太心急了……”她红了眼眼眶,快要哭出来,话都说不下去了。 沈清珩看不得桑葵委屈,生硬道:“这件事我们会继续查,此次也是因为桑姑娘迫切想要为令尊抓出真凶,心急了些,她本意是好的。” 祁九琏听得心里恶心,真想一把堵住他们的嘴。 “昨日楼煜还救了桑葵,你们今天就说他是凶手,未免太令人寒心。”祁九琏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自己只想为楼煜出气:“我爹好心带你们去龙窟,身死异处不说,现在你们只凭一块布就将杀人的名头安在楼煜身上,你们就是这么对帮过你们的人?” 祁九琏这一番话说得桑葵既愧疚又委屈。 她被楼煜身上的杀意吓得连续两晚上没睡好,总觉得他会突然冲进房间杀自己,一看到地上的碎布,比对后材质几乎一样,再一想楼煜对自己的杀意,以为他是要杀她灭口,才会觉得他是真凶。 可祁九琏喜欢楼煜,那么在意楼煜,她一说出来,果然遭到了反驳。 但经祁九琏这么一说,桑葵发现自己的确太武断了。 “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全。”桑葵吸吸鼻子,从沈清珩身后站出来,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祁九琏,目光认真:“我一定会查出真正的凶手,还你们一个公道。” 沈清珩被她坚毅的模样打动,心口软了下来,顺着她的意思向祁九琏承诺,会查出真凶。 他们的诚意不假,祁九琏没再说什么。桑葵与沈清珩转身离开,走入街道,继续去查。 祁九琏站在门口,等他们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朝门槛踢了一脚,咒骂一声:“死洱子!” 树影婆娑,枝丫起舞,微风拂过,掀起祁九琏耳畔的发丝,凉嗖嗖的,降了些火。 被这么一搅,祁九琏没了心思。 再说她能想到查的地方,这俩人应该也都查过了,她再去意义不大。 再有三天就出殡了,她还得主持家中大小事,脱不开身。 祁九琏烦躁地挠了一下头,第一次经历丧父,也不知道要怎么操作过程,还得去问,免得弄错。 等祁爹下葬,她就带着楼煜离开这,离主角远远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碰见。 祁九琏没了出去查的心思,准备回去,身后乍一响起朴大人的声音。 “小琏啊,你母家回信了,快看看。” 祁九琏连忙去接,心里对原主母家很好奇,这是原书里没有交代过的,注意力在信身上,忘了请朴大人进去。 她拆了信,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脑中立刻浮现温婉贤淑的妇人形象。 “琏琏,见字如晤: 我得知你父亲惨遭不幸,深忧你的安危,一人独居难免遇到危险,我已派人接你回京,不日到达。另,他会代表我参加你父亲的葬礼,祝好。” 信很短,寥寥几行,一下就看完了。 祁九琏捏着信纸一角,将那句话复述出来:“派人接我回京,他还会参加葬礼?” 原主娘没有亲自来吗? 说起来,原主记忆里没多少关于她娘的,对她娘的记忆停留在六岁,只模糊记得个身形轮廓。祁爹说过,她娘家在上京,是当地的名门望族,祁爹入赘过去,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离了,带原主来龙潭镇住下。 突然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祁娘派人来接她回去,她还得看着楼煜,那岂不是要把楼煜一起带走? 祁九琏亮起了双眼,这是个好办法,直接带楼煜去上京,那不就和桑葵他们彻底分开了? 不过按原书剧情,他们也会去上京,但那是很后面的事了,等他们来上京,那个时候她应该顺利纠正楼煜的恋爱脑了。 “谢谢朴大人送来信,我这就去准备。” 祁九琏刚转身,想起来还没请朴大人喝口茶,赶紧请他进来,被他拒绝:“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去了,你自己若是忙不过来,可以找老乡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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