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桐偏过头正视她,两人额心几乎相抵。 他眼底是望不见底的凄迷幽深。 “别闹。” 玄桐喉间动了动,这两个字比方才的话已干涩了许多,带着微哑。 沈宁昏迷了整整七日,天知道他这七日是如何熬的。 用过“归原封印”后她筋脉俱碎,五感尽失,躺在他怀里安静得像个死人。 而眼前的女子生动、鲜活,即便想隐瞒,也遮不住此刻从目光里流露出的得意和捉狭之色。 玄桐一颗心几乎被剖成两半,一边是怒火,一边是庆幸。 她居然还能有闲心跟他开玩笑。 但她现在终于能和他开玩笑了。 玄桐原本酝酿的一腔邪火被沈宁两个轻描淡写的吻化去了七七八八。 取而代之的是别的东西。 沈宁抬手摁上了玄桐的后颈,两人唇便贴在了一起。 她放才喝过药,唇瓣上还残留着苦味。 玄桐忍着没动,一双眸子移也不移地看着她,似乎想看清她的一颗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又或者,究竟还有没有心。 沈宁听着耳畔随她身体挪动愈加慌乱的呼吸,心里乐得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睫动,舌尖想舔开对方的唇缝。 玄桐身子稍稍往上离开了她些,将沈宁摁在他颈后的手捉下,反锢在沈宁头顶。 这回沈宁算是无计可施了,对着他眨了眨眼,轻声哄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末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头晕。” “头晕还乱动。” 玄桐实现下移,看见沈宁微微曲起的膝盖。 “躺好。” 沈宁计谋败露,只得偃旗息鼓了,规规矩矩地躺好,见好就收地道了个歉:“我错了。” 玄桐愣了愣,旋即面色又恢复如常 “错哪了?” “我不该骗你。” 玄桐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眸光黯淡了一瞬,将沈宁的手放回她身侧,又将被掀在一旁的被褥盖过来。 “好好休息吧。” 他正要离开时,手腕被人攫住。 “还有——” “——我不该擅自牺牲自己。” 竹轩外是一片竹林,有风拂过,斑竹呜咽,如咽如泣。 玄桐并没有挣脱握在腕上的柔夷,一张漂亮无俦的脸笼罩在阴影中,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良久,他才重新转过身来,居然笑了出来,但这笑容却让沈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姐姐,你倒也清楚。”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玄桐这回似乎没想走了,缓缓在床沿坐下,冰凉的手指拂过沈宁的鬓发,将她贴在颊上的一缕青丝别至耳后,语气极轻极柔: “既然姐姐知道错了,那你说,要如何补偿我?” 明明成功留下了对方,本应当高兴才是,沈宁却总觉有股不祥的预感萦绕心头,让她不敢直视那双如漆如墨的眸子,反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玄桐似笑非笑:“既是姐姐错了,这补偿的法子自然要由姐姐想才是。” 沈宁想了想,试探道:“换我好好照顾你一次... ...不,十次?” 玄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果然没这么好应付。 “要不... ...”沈宁摸了摸脖子:“我把我身上半成的真元和修为度给你?” 闻言,玄桐眸中的霜雪非但没化,反倒更重了。 沈宁浑身一凛,条件反射立马发誓:“绝不会有下次了!” “哦?” 玄桐挑眉。 沈宁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果然,男子幽幽开口:“姐姐承诺的事情,我还能信吗。” 沈宁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谁说女子生气不好哄,男子生气了更不好哄! 沈宁扯了扯玄桐的袖子,对方却无动于衷,没有半分“网开一面”的打算。 她缴械投降,将玄桐的手放在自己手中,用指尖描摹着对方掌心的纹路。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掌心传来细细密密的痒让玄桐睫翼微颤,女子软语温存,像白羽似地一下一下拂过他的心尖。 沈宁在玄桐手背印下了一个吻,继而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那白皙如玉的皮肤。 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颤抖了一瞬。 人所不见之处,玄桐另一只手在袖底已紧握成拳。 沈宁抓着他的手指,唇瓣转而贴上了那极度敏感的指腹,粉瓣微张,将其送进了一截。 即便他心里有气,面对存心的挑弄一次能拒绝,第二次呢? 玄桐身上极其精纯的妖王之力本就在黄泉谷中渡了许多给面前的女子,又在这七日间昼夜不分的照顾她,为了将她救活,更是几乎将自己榨成了雪狼干。 身体由于力量快速流逝已形成了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等着猎物送上门,便一发不可收拾将其吞噬殆尽。 玄桐心里很清楚,再这样的状态下进行,她会受伤的。 可他,又偏偏抵挡不了面前这颗熟果的酣甜。 正因为尝过滋味,才会更加渴求。 手指带出粘连的银丝,重重抹在少女的嘴角。 然后,他附身吻了下去。 沈宁的唇被磨破了,对方却丝毫不懂怜惜,气势强硬得让她无法抵抗,脊背紧紧贴在榻上,未留余地。 很快沈宁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随着吻得愈深,玄桐身体愈烫,连白皙的皮肤都染上了薄薄的粉色。 她想开口,唇却被堵死。她想推开他,四肢被死死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青丝纷乱,连腰带也散了开来。 男子的呼吸温度极高,灼得她皮肤也滚烫难耐起来。 很快,沈宁感受到了体内的真元正在一点一点被剥夺吸食。 她彻底明白过来,反倒不挣扎了,卸去了一声气力,连目光也平静下来,好脾气地任由对方索取。 真元消逝的速度极慢,慢到沈宁不去认真感受,几乎察觉不到的程度。正当她想要不要主动往对方体内灌,加快点效率之时,玄桐却错开了头,埋进她的颈窝。 而她体内真元的流逝也戛然而止了。 对方呼吸依旧杂乱,仍在极力克制,脊背还簌簌颤抖。 沈宁轻轻拍着玄桐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的。” 她估算着玄桐的身体状况,想调动体内的真元给对方输送之时,玄桐却又吻了过来。 这次的吻并不像方才那般带着力量的抢夺,唯剩漫漫无边的缱绻缠绵。 沈宁只觉衣襟一松,外衫被推开了。
第97章 秘境(2) 沈宁回抱住了眼前的人,下颚微微上抬,露出一段无遮无掩的玉颈,是明目张胆的诱、惑。 玄桐喘息着,顺着女子的脸颊、耳珠、一路滑到颈侧,印下枚暧昧惹眼的红痕。 绣有水仙的被褥从床上滑下,一角垂落在地,沈宁的眸光也渐变迷离。 两人的情感和身体都遵循本能,想朝对方靠近,想贴、相交、相融。 沈宁整个人沉浸在安神香的味道中,心中是说不清的安心和满足,以至于此地究竟是何地,为何会到这里来,此时此刻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只想更多地霸占眼前的人。 她身体不由自主反弓,主动迎合温度依旧灼灼的身躯,能直观感受到对方的因他而产生的变化。 风雨翻涌之际,门却被敲响了。 “宁儿如何了,好点没有?” 沈宁听了声音一愣,翻腾的血液一瞬冷了大半。 那声音她认得,是失踪已久的窦桃。 玄桐被迫戛然而止,原本稍稍散去阴霾的瞳孔中又隐隐有雷雨涌动。 一时间没人吭声。 “奇怪,这次喂药时间也太长了点。”窦桃等了半晌没听见响动,自言自语道。 她心中狐疑顿生,伸手去推门,却没推动。 转而又哐哐拍起门来:“玄桐,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宁儿还病着,你想趁人之危,我可第一个不答应!” 玄桐闻言挑眉,懒得回应,而是好整以暇地瞧着沈宁,一副“究竟谁先撩火”的表情。 沈宁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刚想回应告诉窦桃她已无碍,双唇微张,却被玄桐伸手覆住,一双杏眸微微睁大了。 窦桃连拍带踹在门外闹腾半晌,屋内却无声无息一点动静没有。 小竹轩的窗户也是从里锁住的,还垂了绿纱,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窦桃掐了个诀,剑柄在手,做出最后警告:“玄桐,若你再不出来,我就掀了这屋子!” 依旧无人回应。 窦桃又气又急,剑气已聚,眼看就要发作,手腕却被另一人堪堪压下,沉声:“冷静。” 这声音沈宁也熟悉——尉迟峰。 “冷静什么冷静!玄桐那家伙对宁儿本身心思不纯,我打从第一眼见到他起就看出来了。现在宁儿昏迷不醒,早知我便不该放任他去照顾宁儿,你拦我做什么,我要劈开这屋子!” 尉迟峰:“她的屋子。” “那又如何,大不了她同我住。本来我也不放心她。” “你的屋子,无法给她疗伤。” 沈宁在里面听着,愈加奇怪——屋子跟疗伤又有何联系?何况“她的屋子”又是何意? 但很显然,窦桃因这句话没再继续跳脚喊着要砍屋子,却依旧不愿离开:“那怎么办,任由他欺辱宁儿不成?” 尉迟峰语气肯定:“他不会。” 窦桃咬牙:“你又不是他,你如何他怎么想?” “七日。” 尉迟峰的意思是,沈宁昏迷了七日,玄桐照顾了她七日,若有趁人之危的心思,也不会到现在才动作。 何况他潜意识里觉得,玄桐并不是这种人,但这种直觉的东西说对于窦桃而言,毫无说服力,所以他绝口未提。 七日前,玄桐浑身是血,怀中抱着濒死的女子出现在此地,双目空洞,脸色苍白全无半分血色的,好像半死不活的是他。 这样情深的人,不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那你说,为何他如此久还未曾出来?” “这... ...”尉迟峰神色迟疑,朝木扉望了望。 轰—— 不远处,似有什么东西炸了。 窦桃和尉迟峰对望了一下。 “我姑且信你一回。”窦桃这话虽是对尉迟峰说的,但眼睛却瞧着小竹轩:“我们走,一会再过来。” 听到了两人离开的动静,玄桐这才把手松开。 方才空气中的缱绻经这么一下,早消散无踪。 沈宁没马上问出心中的疑惑,而是担忧地瞧着面前之人:“你真的... ...没关系吗?” “那些足够了。”玄桐从她身上让开,擦了擦唇上已半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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