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婉妘正要松一口气时,他又过来了。 婉妘咽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看着他,试探着问:“不是、不是好了吗?” “对啊。”他一脸单纯,“上一回好了,得开始下一回了啊。” 婉妘来不及反驳,低呼一声,又躺了回去。 她根本不知是第几回,外面又是几时了,只记得意识消失时,好像外面已经蒙蒙亮了。 院子里日头正烈,季听雪光着膀子从井里拎出几桶水倒进盆里,开始捶洗褥子,弯下身时,背上的抓痕格外显眼。 徐拯刚进门,有些没眼看:“起了啊。” “你才回来?”他说了句废话,又道,“这几日忙着呢,没空出去跑,你瞧瞧没有想做的买卖,我给你拿银子。” “卖马的分成还没用完,我还有些积蓄。不过,我也不想做什么买卖了,搞个铺子,开个客栈就挺好的。” “啊?”他有点儿不敢相信。 徐拯却道:“我觉得现下的日子挺不错的,自由自在的,也不想到处跑着做买卖,哪儿也去不了。” 他点点头:“你说得有理,那你去寻铺子,我和你合伙儿开。” “也成。”徐拯往正房看了一眼,“要不我在隔壁再添置一套宅子吧,这样住在一块儿也挺不方便的。” “住在一块儿不就是图个互相照看么,要不将这套买了,换个两进的,既住在一块儿也不会相互打搅。” “可行。” 季听雪将褥子拧起来,扭了一把,挂在竹竿上,又往厨房走:“那你这两日若是闲了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最好在附近,省得折腾。” 徐拯跟过去:“也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让前面酒楼的送了菜来,一会儿有人敲门,你出去接一下。” “多谢大舅哥!”季听雪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他笑了下,忽然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朝里看了一眼:“你煮什么呢。” “避子汤。” “啊?” “大夫说婉妘肝气郁结,生养孩子太过耗神,还是先别要得好。” 徐拯微微点头,已预感到他们一会儿又吵起来,立即推脱躲回房间。 季听雪也知晓会吵,他早有心理准备,一边洗衣裳一边想着该如何哄。 刚好洗完,刚好屋里传来沙哑的一声:“听雪。” “来了来了,心肝儿。”他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拎上小厮送来的饭菜跑进门去。 婉妘撑坐在床上,看着他:“你怎么连衣裳也不穿啊……” 他笑着走过去,往床上放了个小几,将饭菜拿出来放在小几上,解释:“我方才在外头洗衣裳呢,怕弄湿了。” 婉妘往左右一看,果然见床上的褥子罩子全换过了。 她想起昨夜,脸又忍不住开始发烫,垂着头小声道:“那用膳吧。” 季听雪手里捧着饭碗,眼却一直盯着她,盯得她脸越来越烫。 “你看什么呀?我脸上有虫子吗?” “没什么没什么。”季听雪收回眼,赶了两口饭,凑过去,悄声问,“我早起给你抹了药,现下还疼不疼?我看着都有些红肿了,昨晚是我不好,我一时激动……” 婉妘往他嘴里塞了块肉,羞恼道:“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他愣了一下,重重咀嚼那块肉,笑嘻嘻道:“还是妘宝喂的肉好吃。” 婉妘懒得理他,垂着眼默默吃饭。 吃罢,他又凑过来问:“疼不疼?” 婉妘摇了摇头,将他推开,窝进被子里:“不疼了,我又困了,要睡了,你忙自己的去。” 他搓了搓手,坐在床边,紧张开口:“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昨日不是才……” “不是这事儿……” 婉妘回眸看他:“那是何事?” 他抿了抿唇,道:“大夫说了,你现下不适合有孩子,我们得喝避子汤。” 婉妘亮晶晶的眼眸黯淡下来,淡淡道:“药呢?我喝。” “这药不伤身子的……” “你解释什么?我喝就是了。”婉妘直直看着他。 他缓缓垂下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婉妘一掀被子下了床,扶着架子椅子往外走。 他立即在后追:“你去哪儿?” 婉妘没理,进了厨房,锁定案上放着的那碗药,端起一饮而尽:“我喝了,你满意了吗?” “我……”他脑子隐隐作痛。 “让开!”婉妘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跨出门去,“你和闻翊也没什么区别!” 他急忙将人抱住:“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并非不想要孩子,只是你现下郁气未解,生养太过消耗心神,我怕你承受不住。” “那你便别碰我!”婉妘抬眸直视,眼神凌厉。 季听雪牵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拿起空药碗旁的那药碗,一饮而尽:“我问过医馆了,没有男子喝的避子汤,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喝。我本就打算和你一起喝的,只这一回,往后我再不碰你了。” 她站在原地,垂着眼,泪掉在地上。 “妘宝。”季听雪走过去,轻轻抱住她,“是我不好,我自私,往后我不会再碰你了,莫哭了,好不好?” 她没说话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静静站着。 “怎么了?”季听雪看不见她的神情,无从判断,轻轻捧起她的脸,想要看看她,却被她躲开。 “还生气吗?我……”他又要解释。 婉妘打断:“腿酸。” “那我抱你回去。”季听雪松了口气,将她打横抱起,往房间里走,路上又解释一遍,“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一直没说话。 回到房中,季听雪将她放在罗汉床上,微微推开一点儿窗,将她的腿放在怀里轻轻揉捏:“就当是练扎马步了,扎马步后腿也会酸。” “什么呀。”她轻轻搡了他一下,脸上有了笑意。 “不生气了?”他歪着头看。 婉妘没有回答,只道:“你去将衣裳穿上。” “好嘞。”他扬着唇跳开,三下两下穿上衣裳又跳过来,捧住她的手,“我全听心肝儿的,心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油嘴滑舌。”婉妘瞥他一眼,低骂一句。 他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嘴里苦不苦?要不要吃点儿零嘴淡淡味儿?嘿,瞧我这,问什么,直接拿来就是了。” 他伸手拿了些果干,往婉妘嘴边喂。 婉妘又看他一眼,接过果干,轻轻咬了一口:“不要你喂。” 他凑过去,躺在她身边,又和她说起方才与徐拯商量过的事儿:“我们目前大概是这样想的,你也想想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或者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婉妘垂下眼,轻声答:“我也不知。” “慢慢想吧,兴许以后有了呢?”他抱住她,“那我们就先在这儿住着,往后若有了别的想去的地方再过去就成。” 他主要还是担心会被闻翊发现。他大概知晓了婉妘那时为何会想不开,闻翊能做到这般地步,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幽州现下还算是安全,先休息一段时日也挺好的。 或许是昨夜太累,身旁的人躺着就睡着了。他微微撑起身,垂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拿着小扇给她扇风。 一晃天又黑了,婉妘迷迷糊糊醒过来一回,喝了两口汤后又睡着了。 再睁眼时,她是被晃醒的。 头一抬,刚好看见小公爷靠在床尾,手里握着她的小衣在……自亵。 “我……”季听雪满脸潮红,汗珠顺着鬓角往下淌,滑过脸颊,落在褥子上。他浑身一颤,小衣被弄脏了。 “我……”他急忙起身,穿上衣裳,仓皇逃走,“你继续睡,我去洗衣裳。” 婉妘一掀被子,坐起身来,却不知该如何追出去了。 没一会儿,门一响,人又回来了。 四目相对,他脸上亦有尴尬之色,几乎手足无措:“你、你不睡吗?” 婉妘腾得一下站起身来:“我、我……你……” 他懊恼垂头,握了握拳:“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一醒来就……尤其你还躺在我身旁……我没有故意羞辱你,也不是不是……” 婉妘上前几步,将他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我原本能克制的,是因你在我身旁,又在家中,我就想自己、自己解决一下……” “我知晓了。” “我没有仅是为此事才与你在一块儿,也没有要将你当做泄欲的工具……” 婉妘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本是平常,是她自己不愿意,还数次误解小公爷,次次指责,如今已逼得小公爷都这般了。 “我没有这样想,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你。我昨日发脾气也是你突然要叫我喝避子汤,我心中实在是……”她垂下头,抿了抿唇,“我和你一起出来,什么保障都没有,往后你若是想将我丢下便将我丢下了……” “可是婉妘,你不能这样想,你得想没了我,你依然能过得很好……” “可我不能。”她抬头,眼中有泪。 她在意极了,若是不在意,叫她喝她便喝了,有何可生气的?有了孩子反而有了牵绊,不若喝了多喝些避子汤,以后生不出孩子才好。 可她在意,她在意小公爷是如何想的,是不是真的喜欢她,若不是,她大概会伤心死。 “没了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她哽咽道。 “妘宝。”季听雪紧紧抱住她,暗自叹了口气,婉妘的病还是没好。若是伤病尚且还有伤药治,心病不知何时才能好。他摸了摸她的头,“妘宝,莫怕,我永远都在。” 她埋头在他怀里,小声嘟囔:“我大概明白了,你想做那种事大概就像是头疼脑热一样,不全是能由你控制的,以后你想弄就弄吧,我喝避子汤就是。” “那不成,我说好不让你喝的。” “不是你说的,那药不会伤身子的吗?你和我一起喝,若有毒,一起毒死算了。”她恶狠狠瞪他。 他却笑了,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好,若有毒,我们一起被毒死。” 婉妘在他嘴上重重咬了一下。 他吃痛,眉头眼睛都皱了,可还是笑嘻嘻的:“瞧瞧肿了没?咱们这就上街去吃早饭,让人家都瞧小爷的夫人有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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