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语速也越来越快。 “你是说,我受命晋王,操控谋害老夫人?” “我不提及这些是我念旧情……原来嬷嬷才是不念旧情那一个。” 她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杳娘也别忙着和一个婆子讲恩义,让她不揭发检举你。” 房夫人轻飘飘一句,便曲解了姜杳的诘问。 “还是得看……” 李老夫人猛地将信纸砸了下来! 她脸被气得发白,似乎已经说不出话,只是重复怒骂道:“混账!混账!” 眠风堂都被吓了一跳。 李老夫人极少发怒,更别提是这样大的怒气。 安嬷嬷也被她惊了惊,连忙从旁边拿起早就摆好的药物,伺候着老夫人服下。 “老夫人!” 李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只是喘着粗气。 成了! 房夫人志得意满一笑。 不枉她致使豆蔻和舒嬷嬷多年收集姜杳字迹,才能模仿得这般相像,也不枉花晓监视姜杳这么久,才偷出来那东珠,在其中加了凤桐爻…… 虽然宋嬷嬷那婆子似乎不配合,但如今大夫来不来,这都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还不快拿下二姑娘!” 房夫人急声。 烟柳急得挡在了姜杳面前。 姜杳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她甚至有闲心扶了扶刚才因为动作太大而晃起来的步摇。 而那边要按着她的婆子的手已经压住了她的胳膊。 这个力道比昨天有些人轻多了。 姜杳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嬷嬷温柔。 然后不温柔的姜杳反手错开,单手钳制住对方的手腕,不轻不重敲了一下她的麻筋。 那粗使婆子是当时打豆蔻那一个,她本以为二姑娘柔柔弱弱一个人,不可能有多大力气,然后险些被按到眼泪都酸出来! 怎么,怎么会这么古怪! “姜杳!你还敢动手么!” 房夫人眸光转冷。 “先让祖母把骂混账的人是谁说清楚。” 姜杳头上步摇仍然在摇,有些不悦地向上瞥了一眼。 “若骂的真是杳娘,再抓不迟。” 越姨娘似乎上了兴致。 她素来喜欢在旁边添油加醋,此时看着姜杳冷笑。 “都看了你的书信发了火,还能是旁人?一个姑娘,不仁不义不忠不孝,郡君怕是到了地下都不瞑……啊!!!” 美人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她姣好的脸上挨了重重一耳光! 刚才还姿态闲适的姜杳,不知道何时站起来上前两步,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侧! “姨娘慎言,死者为大,更何况还是您再投胎,也不一定赶得上的母亲。” 姜杳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 她眼睛窄长,含笑的时候会勾出一道深秾的重睑,眼尾又向上勾,便看起来柔和如春昼。 但不笑的时候,下眼白和浅色的瞳仁相互映衬,那一点融融春日的温情变全然凝结,淬成了霜。 凶戾如鹰。 越姨娘被这一巴掌扇懵了。 她转瞬醒过来想怒骂,眼前人却手撑着她的椅子,随手将她挽发的一只银簪抽出来。 冰冷的触感微微碰到了脸颊。 “姨娘,我脾气不太行。” “失手碰着姨娘哪儿,都不太好。” 姜杳面上的笑容又回来了,如面具一样揉刻在唇边,弧度纹丝不变。 “请您慎言。” 那道视线太过冰冷,她根本就想不起来反抗! 越姨娘汗出如浆。 如果她再说什么…… 越姨娘惊疑不定地想。 她的脸,可能真的保不住。 而此时李老夫人终于缓过来了神。 “都坐下!这般鸡飞狗跳,像什么样子!” 她声气还是不足,但仍然是清晰的。 “老夫人!您看她!还有没有一点小辈的样子!” “老夫人……” 房夫人和越姨娘前后开口。 而李老夫人已经没再看她们了。 “你怎么什么都不跟祖母说,阿杳?” 她转向姜杳的语气,居然是心痛的。 “你就这么容忍这些人反咬你、让这些人曲解你……傻丫头,你在憋着什么!” 这话一出,房夫人和越姨娘都愣在那里。 而姜杳只是扯了下唇角。 “祖母不也相信孙女下毒了么?” 此时大夫才姗姗来迟。 他踏进眠风堂,望着一片狼藉也愣了下。 “李老夫人……?” “劳驾您,查查这几个手炉,有无凤桐爻或者其他毒物。” 出声的却是姜杳。 她神情仍然是自若的。 “既然来了,便查一查吧。” 大夫用眼神请示过李老夫人。 她似乎也疲惫,以手支颐,重重点了下头。 “照她说的办。”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 “只是凤南花研磨时候的粉末而已。青紫色,燃时有更为安神之效。” 大夫不解,“好好的东西,怎么扯出来了凤桐爻?那毒物不是二十年前就销毁了个干净?” “不可能!” 这回脱口而出的是花晓。 她表情错愕。 “不是凤桐爻,是凤南花的粉?” “不是啊。” 大夫看向她的眼神奇怪,“香味很明显,形状质地也不同……你个孩子,才多大,怎会识得凤桐爻?” 姜杳腔调拖得长:“原来不是凤桐爻么。” 而花晓已然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 她太清楚污蔑府中小姐是什么后果,咬就要咬死,否则死的就是她! 花晓膝行几步,近乎狂乱抓起那珠串,往大夫手里塞。 “您看看这个……这个呢?!” 大夫甚至没有上手,只是放在鼻下轻轻一嗅。 “这也是凤南花。” “凤南花也是千金难买,放在念珠里安神,也是大手笔。” 他讶然,“这珠子珍贵,还请姑娘收好。” 满室静寂。 送走大夫,眠风堂都是无言的状态。 而李老夫人的眼睛一直望着姜杳。 “老夫人……到底是何缘故?” 房夫人刚小心出声,便被冷笑一声打断。 “你手里不也有信,看都不看,便要定我孙女的罪么?” 房夫人这时候才去看那沓信。 一张,两张…… 她眼睛瞬间瞪大。 越姨娘等得心急,也拿过来两张纸看。 “和殿下分说当下局势、爱国之心……婚典难成,是为妻不义,救不得殿下,是为臣不忠,但皆有我一人而已,姜家世代忠心,莫要迁怒,愿殿下再寻得佳偶,另觅良缘,女再顿首……” 李老夫人闭了闭眼睛。 她念了另一张纸。 “祖母夜间难眠,虽尽力寻得八段锦以展身心,仍难安寝,我自己贴补购得凤南花,按照姐姐所教研磨入香。” 她猛地摔了旁边的茶盏! 滚烫的水都浇到了花晓脸上,她猛地尖叫一声。 舒嬷嬷也被碎瓷片划伤了脸。 “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指责的对象!这就是你们说的自私自利、勾结外人!” 李老夫人怒气不减。 “来人!都给我绑起来!”
第19章 为奴 安嬷嬷手脚利索,她手下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好手。 很快便捆好了花晓和舒嬷嬷。 系统此时才出了声:“累死我了,代码都快飞起来。” 姜杳眉目不动,脑袋中真诚道谢:“帮我改了那些书信上的内容,多谢你了,统。” 刚才在舒嬷嬷拿出纸张的时候,系统就开始一直运作。 它把描摹姜杳笔迹的书信全部改了内容。 系统:“这都小意思,我是真没想到你把全部积分砸进去,让我换成和这个最像的一种粉末。” 姜杳把她这几次做任务的积分全部换了凤南花粉。 “为了更逼真,也是真来不及。” 姜杳目光沉静,“我让沉衣换了药,却生怕她们会连宋嬷嬷也不告知全部的计划,只能等那边出了全部的招数,我们再临时换一个。” 花晓仍然在负隅顽抗。 “我明明见到姑娘给宋嬷嬷银子了!她们勾结一气!” 她声嘶力竭,“我见到了!为什么不去搜,为什么!” “因为银子是姑娘走的私账!” 有人在门外高声。 她甩开了几个阻拦她的侍女,手上还拎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小侍女。 “这是哪屋来的?” 越姨娘半边扇子遮着面容,猛地皱起来眉。 “礼数都忘完了么?” “是我的侍女。” 姜杳冷不丁道。 越姨娘刚被她扇了一巴掌,脸还肿胀着,根本不敢多作声。 于是她又老老实实闭了嘴。 霜浓是屠户出身,除了这张美貌灵气的脸和嘴严利索的性格外,实在哪哪儿都不像个合格的侍女。 她有点子直愣愣的脾气,但姜杳就喜欢她这个劲儿,除了烟柳偶尔劝她两句,山漏月上下都不管她。 此时姜杳也是,不咸不淡地跟各位道歉。 “这丫头直脾气,也是我没教好,母亲和各位姨娘见笑了。” 谁这个关口敢“见笑”她? 霜浓见了礼,道:“奴婢奉姑娘的命令,去给沉衣姑娘送些药膏,却意外地抓到了她!” 她猛地踹了这人一脚。 “这人腰里塞的都是金银珠,每一颗都是山漏月的!” 霜浓厌恶之色更重,“奴婢再搜,还搜出来了姑娘的玉佩!这不是栽赃嫁祸,还能是什么?!” 她此时才正色冲着老夫人一福身。 “奴婢粗鲁愚钝,不善言辞,不知如何向老太太禀报我们姑娘的柔软心肠。” 霜浓字字清晰。 “但奴婢知晓,姑娘绝不可能下毒,更不可能贿赂嬷嬷——她拿着银子,都去买安神的香料,以及为沉衣姑娘请大夫了!” 此时宋嬷嬷也骤然转了眸光。 她从头到尾目睹,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认命相。 卷入宅斗,那十有八九便是个死。 死便死吧。 她已经将全部的身家都为沉衣存好,就算是死了也能让沉衣脱离这件事。 只是她没本事,救不了沉衣—— 可是霜浓说什么? 二姑娘何时和沉衣有来往? 她又何时要去请大夫? “你在说什么……” 花晓喃喃。 “姑娘何时认识了沉衣?” 烟柳重重冷哼了一声。 “自然是你说我将你们困住的时候!” 霜浓看也不看其他人,含笑冲着宋嬷嬷一拜。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75 首页 上一页 2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