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你在,对我做什么啊?” 迟露半点不拐弯抹角:“亲你。” 她的心思仿佛缠了毛线团,剪不断理还乱,不如直接亲一口。 亲一口,看看自己的心思能不能更加明朗。 她仰躺在床上,感受身体一阵发热,心里想:确实有效。 于是趁热打铁,努力挺起腰板,又在景述行嘴角亲了一口。 这次她没能全身而退,被托住后脑。 迟露浑身一颤,想:该不会发脾气了? 一个吻,和披散的白发一起,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擅长直球·感情白痴·迟露:正确的姿势是这样的吗?? 深夜冒出的作者君:(正在磨刀)(桀桀桀,我就是要对你们这对鸳鸯下手)(所谓酸酸甜甜才是真)(只此一刀!)
第52章 ◎堂堂正正,完完整整的人◎ ——这和画本里完全不一样! 迟露只从画本子里看到了大致流程, 未曾有过完整的五感认知。 甚至天真的以为,所谓亲一口,真的只是蜻蜓点水般擦过。 ——谁能告诉她现在是怎么回事? 景述行在咬她!! 迟露狼狈地瘫在景述行怀里,几乎处于被按着啃的状态。 他不对劲, 除去明显的发热, 他身体的有些地方在起变化,他很不对劲! 不止如此, 且不提身体的变化, 迟露的感知也开始变得诡异。 周身的灵力亦在躁动。 感知到对方的灵台有属于她的痕迹, 原本被她牢牢掌控的灵力,迫不及待地从指尖、周身溢出。 想反攻回去。 用身体, 用灵力,把对方吞下。 不止。 含在嘴里, 嚼碎,用灵力灌注他的四肢百骸,在每一处都打上她的印子。 索要, 掠夺, 侵占。 她要这个人完完全全属于她。 灵力如瀑布开闸, 顷刻间释放,意图第一时间淹没景述行的灵台。 一往无前的攻势中,迟露听到景述行低低地闷哼一声。 等—— 迟露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是何等出格。她慌慌张张把灵力收回, 试图从旖旎诡谲的氛围中挣脱。 手胡乱地当空一抓,掌心中多出一把头发,乌发混白, 跟芝麻糖糕似的。 借着这股劲, 迟露把景述行拉开。 松开手, 手中赫然留有几根白发,迟露有些尴尬地将其收起,翻身滚到床脚。 她还在因为激动浑身战栗,对面的景述行已经开始道歉。 “抱歉,我第一次,没把握好。” 景述行扒拉过榻上衾被,把自己包在其中,眼眶红了一圈。 他以为迟露是对他不满意。 景述行恼自己没压抑住冲动。 那一瞬间,他几乎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想不到。 他的人是迟露的,灵台上分布的灵力是迟露的,衣服是来医馆后新换上,四舍五入也是迟露的。 他是迟露的。 他恨不得把整个人融进迟露身体里。 迟露泪眼婆娑地回头,看到他这副模样,目光难以抑制地向下瞥。 被她强行掰正。 在心底默念:目不斜视,目不斜视…… 别想景述行,想想画本,想想那些歪门邪道。 “不是你的问题。”迟露抽了抽鼻子,“是我,我忘记你灵台没有完全修复。” “我只是验证方法的可行性,治标不治本。” 景述行张了张嘴,被迟露示意噤声。 他第一次从迟露脸上,明明白白地看到羞赧之色。 “你刚刚,被我弄疼了吧?” 她羞答答地说:“什么都别说,等你再好点,等徐兆把你治好了,我再对你负责。” 景述行内心发出无声的哀嚎。 ——他现在好得很,不管迟露怎么做,他都受得起。 灵台被粗暴地缝合在一起,假以时日必当会再次崩开,这已经是他最好的状态,为何迟露不珍惜? 迟露却没管景述行大声疾呼的内心,她轻巧地从床榻上跳落。 空余景述行伏倒在一旁,体内余热未消,又无法派遣。 可怜兮兮,一口咬在被角。 迟露踩着鞋子,挪到桌案旁,从柜中搜出面银镜。 她将镜面架起,坐在镜前,仔细地查看自己的嘴唇。 轻轻“嘶”了一声:“肿起来了。” 身后传来温和的道歉声。 迟露回眸,打算狠狠剜一眼景述行,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 迟露警惕地捂住嘴,防止被他二次伤害。 景述行失笑,他伸手捧起迟露的乌发,柔声道:“我来为你梳头可好?” “你不是不会吗?” 迟露微怔,她有些不安地瞥向景述行斑白的发鬓:“我承认刚刚手忙脚乱,可能拽疼你了,你可别报复我。” 她是知道的,景述行根本不会梳头,只会让她的头发不停地打结。 景述行早已将发绳拿在手中,闻言眼眸发亮,献宝般与迟露道:“我有练习过,现在进步了很多。” “练习?”迟露蹙起眉头。 目光不停地去瞟景述行的头发:“你不会……一直在拿你的头发做练习吧?” 景述行只是笑,并不回答迟露,他自信满满地伸手,将乌黑秀发置于掌中,用雕花木梳一梳而下。 他很快就意识到,灵力凝成的实体和真人相较,仍有不小的差距。 灵体能感受主人的思绪,抓在手中时可不漏丝毫。 但真人不一样,尤其是那一头又浓又黑,又长又滑的头发,看上去极美,但真的像将其全部束缚在手中,扎成一个个优美的发髻时。 ——简直难上加难。 不是那里漏掉一撮,就是在编发时散下一大把,好容易控制在头顶…… 信心崩塌成渣滓。 迟露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是绾了个什么四不像出来?” 回首看景述行眼中满溢而出的失落,她笑得更欢快了。 起身,把景述行按到座位上:“别动,看我给你示范。” 一把薅起景述行的白毛。 白发…… 虽说被迟露以灵力灌注后,景述行的身体总算显得有些生气,但发色仍没有变化。就连摸上去的质感,都比最初的黑发下降不少。 他的状态,似乎要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一样。 迟露用力咬牙,她灌注的灵力究竟有多少,那些人,或者那些东西知道吗? 凭什么只有微乎其微的一丁点作用? 心里愤懑地想着,并未显露出来。 迟露面上仍是笑着,手上动作不停,刻意忽视发丝在手中的异样,细心地编发。 景述行觉得有些不妙时,为时已晚,迟露已经把两个螺髻盘上他的头顶。速度比景述行给她梳头时,快上好几倍。 “……意外地还不错。”景述行听到迟露由衷赞叹,“或许也可以试试其他发型?” 他原本已经双手上扬,想拆了这古怪的头发,听到迟露这么说,手僵在半空,竟有了放下的打算。 迟露哈哈一笑:“逗你玩的。” 手指拨弄,谙熟地解开其中关键结,呼啦一下将景述行的头发披散下来。 她从景述行的身后探出脑袋:“既然我的灵力对你有用,翌日我就会请徐先生为你缝合灵台,把病根治好。再过几日,舅舅和应姐姐也会从逢月城赶来,那时我再问他们大阵和天守阁的事。”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迟露的手按在胸前,巧笑盼兮地保证。 她转身打开房间紧闭的窗户,一束月光照耀其上,为迟露镀上一层银白。 像尊永不破碎的白玉雕。 说完话后,那尊白玉雕忽然如平地生风,打开门跑了。 迟露的脸红扑扑的,她不用灵力御风,双足踏着坚实的地面。 一路跑,一路吹风。 一路笑。 景述行想挽留迟露的手,还伸在半空,迟露就跑没影了。 他哑然失笑。 而后泄愤般,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右手。 他还是笨手笨脚的,明明在迟露看不见的时候,拿着灵力凝成的人偶练习了那么多次。 倒回床上,闭眼感受自己的灵台。 仍然无法自由调用灵力,浑身上下的感觉极其古怪,但比起以往,已经要好太多太多。 嘴角泛起一起笑意,景述行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低低喊了声。 “迟露。” 她命令他这么喊她,像这样独一无二地喊她,命令他做与其余人都不同的事。 而且还是第二次这么命令。 “迟露……迟露。” 景述行的指 LJ 尖抚上唇瓣,抵住嘴角,小心翼翼地摩挲迟露落下亲吻的地方。 他第一次,恨不得徒手把破裂的灵台拼合起来,恢复成未被景逸重伤前的模样。 迟露从来不做虚假的承诺,她说的话,只要想想,就令人心驰神往。 心向往之。 景述行的笑容忽地凝固在嘴角。 脑海中又有不存在的记忆被翻了上来。 宛如天道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重复。 他要让被逢月城夺取的灵力重新归入修真界,为过去的行径赎罪。 ……这是他被天道看中,降生于此的使命。 最快捷,最方便的方法,便是杀光景家人,再引罪自戕。 “又来了……”景述行喃喃低语。 他第一次对这些记忆做出回应,甚至嘴角的笑容还没淡去。 “那些人的生死轻若鸿毛,可惜,阿露并不希望我杀人。” 他不会沾那些没有必要的血。 景述行静静地等了会儿,嘴角笑容愈发灿烂。 没有惩戒、处罚到来。 这是个很大的收获,足以证明反复在他脑海里播放记忆之物,和修复他身体的天道并不是同一个东西。携带记忆的东西没有能力控制他,只能不停地口诛笔伐。 足够了。 景述行要把它、它们,此生永远困在他的身体里,当做给迟露续命长生的工具。若是他没遇到迟露,或许还会对所谓“天道”依言行事。 可惜现在,那些东西只有一个用处。 景述行的心里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开始期待明日,后日,大后日。 冷白如纸的手指攥住罗衾一角,景述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脸上浮起大团绯红之色。 翌日,迟露还给景述行塞了颗甜枣。 她在徐兆神色匆匆,二度准备施术道具时,一边往外抽灵力,一边朝景述行眨眼间。 “徐诗灵离开前,拜托了我一件事,我觉得只有你能做到。”她言辞恳切。 景述行安然点头,示意迟露说下去。无论迟露说什么,他皆会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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