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那位老大姐跟我说,你体型偏瘦,即便喝了这些汤汤水水,奶路也可能不会通。让你保持心态平和不要焦躁,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我帮着吮吸一段时间,最多不过一两天就会下来……” 贺秋秋先是有些茫然,最后才听懂了他的话。看着一抹红慢慢的浮现在他的耳后,难得起了一丝调戏之意,“这么说,周里哥你要跟我女儿抢奶水吃啊?” 周里脸上的燥热一下炸开来。 夫妻之间关起门来再怎么无法无天都没有关系,但是让别人把这种亲密的事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周里就有些承受不住。特别是护士长仗着老大姐的身份拿他打趣,更是让她险些夺路而逃。 贺秋秋其实感到胸前已经硬硬的,这种滋味委实不好受。就扯着周里的衣角,试探性的问道:“我妈熬的那些汤水闻着就让人难受,要不你把门锁上,咱们俩悄悄试试……”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让贺秋秋这样压低声音说出来,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一种暧昧在里头。 因为这一段时间怀孕,两个人很久没有在一起亲密了,周里也有些心猿意马。却猛地想起护士长的嘱咐连忙收敛心神,却再也不敢大剌剌的对着妻子揶揄的笑容了。他暗地想,等你好利索了再看我的手段。 李明秀没少埋怨女儿女婿,特别是自家女儿。按说这孩子一上身就要开始补,结果等小外孙女都生出来了,医生还说孕妇的体型偏瘦,结果才没有奶水出来。她忙不迭地到药店里抓药,听说猪脚汤里放点通草,又听说鲫鱼汤也不错,产妇吃了身体才会好。 反正不知道哪一剂汤水奏了效,第二天晚上贺秋秋就开始有母乳了。饿的不行的小姗姗趴在母亲的身前大口大口的吃着,倒叫一旁好不容易克服羞赧的周里心生遗憾。 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贺宗伦是一个星期后的,他看着摇篮里的小外孙女儿心都化了。生怕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儿把孩子伤到,只敢背着手站在一边细看,觉得这孩子哪儿都生得漂亮,眉毛笔直浓黑,鼻梁高挺小嘴儿殷红,竟然是照着爹妈的长处长的。 贺宗伦看了一圈后,心满意足的坐在一边道:“你们是新时代的人,不兴有重男轻女的思想,把这孩子好好培养,长大了比她妈妈还要能干。” 周里自然应是,“我小姑姑非常喜欢,大概这个月底就会过来,还说会把她名下一家公司的股份留给小姗姗。我想了一下拒绝了,钱财够用就行了,多了也不算少一件好事。” 贺宗伦点头,“你和秋秋都算是高级知识分子,以你们的条件已经算是中等收入人群。我像你们这么大时还一贫如洗,别说车子房子,倒欠着组一屁股的债,可我还是把你们培养成了对国家有用的人。” 老一辈人的思想就是这般朴素,周里低低笑道:“我的工资没有秋秋在银行挣得多,我们后来买的几套房子基本上是她拿的钱,她也从来没嫌弃过我。” 这一点翁婿倒极为相似,贺宗伦心有戚戚焉,“跟她妈一个模样,虽然把钱看得紧些,但是全部都是给家里置备东西了,从来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用。” 贺韬韬送给小外甥女儿的礼物是一件最新型的雅马哈钢琴,他指挥着工人把钢琴考墙边放好后,振振有词地说:“音乐细胞要从小培养,小姗姗长大后不一定要削尖脑袋考名牌大学,把钢琴学好了也可以走向全世界……” 李明秀看着不着调的儿子气得肝疼,这个当舅舅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竟然让自己乖乖的小外孙女儿不考大学,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拿着锅铲在后面敲打,说今天老娘不好生收拾你一顿,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杨冰冰看着花骨朵一样的小婴孩艳羡不已,趴在摇篮边跟大姑姐说悄悄话,“贺韬韬把他一年多在外面演出的钱全拿出来买了那架钢琴,他说从小到大尽占姐姐的便宜,终于有一回可以光明正大地拿自己挣的钱回报你了。” 贺秋秋霎时红了眼眶,“这个熊孩子……” 杨冰冰懂事儿地扯着她的手,“贺韬韬说他从小就羡慕你,永远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虽然你有时候也很苦,但是终究坚持过来了。他说二十五岁以后会按照你们的希望那样生活,但是现在他想要自由。” 贺秋秋从来没想过在这样娇憨的女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愣愣的看过来。 外面的阳光肆意,一瞬间杨冰冰好像成熟了许多。年轻女孩有一张张扬的脸,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我想陪着他,按照他的意愿活着。也许会碰到头破血流,但是将来起码不会后悔。但在这之前我要感谢姐姐,因为你给我们做了很好的榜样,创造了很好的条件。” 贺秋秋有些手足无措,喃喃道:“我没做什么呀……” 杨冰冰牵住她的手,“我从小就崇拜你,不只是因为你学习好。而是因为你活成了自己想活的样子,你走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独立的想法。最开始时你周围的人不赞成不同意,但是到了最后事实证明你胜利了。” 贺秋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我没有这么伟大吧。不过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这句话我很喜欢。
第200章 炫耀 千禧年的时候, 贺秋秋因公到首都去出差。 接待单位很周到很客气, 在久负盛名的海鲜酒楼订了包席。高档酒菜像流水一样端上来, 花雕蒸红花蟹,火焗多宝鱼,清蒸苏眉, 烧碟参,大碗小盘各式菜色精致异常。看这阵势只要人想象得到的,桌子上就摆得满满当当。 贺秋秋的体质对某些海鲜和酒精过敏,却不好因为自己一人扫接待单位的兴。大半天的觥筹交错之后不免有些上头, 到最后只敢浅浅喝了几口粥后就借口要上洗手间。 借着洗手间宽大的妆镜补妆时, 总感觉有人在悄悄望向自己。贺秋秋一抬眼, 就从镜子里看见一个身着酒楼领班制服的浓妆女子正巧收回眼神。 贺秋秋不为不以为意, 看了一下腕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往外走。耳边却听那个女子略微迟疑问道:“请问你是贺秋秋吗, 我应该没有认错, 这么多年你面容的变化不大。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 我是你的初中同学肖春艳。” 贺秋秋有轻微的脸盲症,说好听些就是健忘, 说得不好听就是对于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转眼就忘。想了好一会儿才大致记起对方稍稍熟悉的轮廓,就抿唇客气笑道:“我记得你,那时候你好像坐在我前排。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了,你在这家酒楼上班吗?” 肖春艳拂了一下笔挺合身铅灰色制服,略有些得意道:“我大学没考上,只勉强上了一个一般的中专。毕业后不满意学校的分配就辗转到了首都,我在这家酒楼工作五年了, 现在是大堂经理,专门负责调度这上下两层的传菜。手底下有五十多个员工,每天一睁眼就是铺天盖地的杂事。” 见贺秋秋没有不耐烦反而是兴致勃勃地听着,肖春艳自我感觉良好,越说底气越足,“咱们建南一中有好些同学到了首都后就舍不得走了,或是在这里安家,或是在这里工作。我们经常聚会,怎么从来都没有碰见过你?” 贺秋秋听出了她话里隐藏的炫耀之意,心里感觉有些好笑。初中同学的时候看起来还是很机灵的小姑娘,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势利眼?却还是没有戳破她,而是含蓄地客套道:“我现在在上海工作,到这边来是出差的。首都地大物博,我们这些小地方的人是赶不上的。” 肖春艳于是更加得意,她虽然在首都没房没车,但是前前后后算下来已经居住了五六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说得麻溜至极,闲暇时也会去逛逛庙会,学着老首都人喝点豆汁儿下油条。自忖言行举止都已经脱离了建南那个小地方的土味,深感自己已经算是半个首都人了。 抹平制服上的褶子,满怀地域优越感的肖春艳看着贺秋秋依旧苗条的身形,吃不准她到底结婚生子没有。粗粗算来两人一别十几年,有些话就不好直接问出口。 在首都羁留的同学当中未婚的女性要占大多数,这是因为女孩子到大城市开阔眼界之后,一般就看不起跟自己同等条件的男性了。但是首都条件稍微好些的男子,一般又看不起这些从小地方来的女性,这已经形成了一种怪圈。 像肖春艳本人已经谈了好几个对象,但总是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原因最后告吹。老家的父母催的不得了,说年岁大了不好生孩子,但她本人却是半点不着急。觉得姐盘正条顺,只有我挑别人的,没有别人挑我的。 到现在还没有结婚,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就这样一年一年地蹉跎下来,面上虽然云淡风轻心里却隐隐着急。幸好像自己这样的还有好几个,大家彼此安慰一下日子也就过去了。 肖春艳眼睛不自觉地在贺秋秋身上到处游走,她自认见多识广,初步断定对方跟自己的情况应该差不离。看她这副穿着打扮应该是公司白领一类的人物,今天到这个消费一等一的海鲜酒楼来多半是陪领导出来应酬的。 这样一想后就巧笑晏晏地自来熟,“初中毕业后咱们就各奔东西,后来我听说你考取了名牌大学进了银行工作,是不是就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了?其实要我说女人这么拼命干什么,一晃眼我们都是近三十岁的人了,应该抓住青春的小尾巴,早点找一个长期饭票才是真的。 ” 贺秋秋知道对方多半有些误会,但是自从有了女儿后她性子越发平和,根本不会争论这些有的没的,就随意附和了几声。 肖春艳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心中更加得意。就捂嘴碰了一下肩膀低声道:“你总共出差几天,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把在首都的同学叫一下大家聚个会乐呵乐呵,十几年没见肯定都有不小的变化。” 贺秋秋的行程有点紧,闻言就皱了一下眉。肖春艳连忙假意劝道:“我要是看到你的人,却让你过门而不入,其他同学晓得会骂我的,肯定会怪我没把当初的学霸女神留住。好秋秋,看在当初同学三年的份上多少给我一个面子吧。” 话说到这个层面上,贺秋秋就不好再拒绝了,各自留下电话号码和聚会地址这才作别。这么一耽误她回到包间时见酒宴已经进入尾声,心里反倒松了一口气。 接待单位的老总是个个头矮矮的胖子,这时候转过头来殷勤笑道:“我刚才看见贺总监拢共没有吃几口,就做主让人炖了几盅百合鲍片。这个东西适合你们女同志吃,听说美容养颜最好不过。” 贺秋秋见这盅汤小巧别致,别人又是一番盛情,只好端起来喝了几口后自嘲道:“我虽然在上海工作多年但却是地道的北方人,无论什么贵重的海鲜到我嘴巴里都是一个味道。下回何处长到我们那儿检查工作,我请你吃地道的上海本帮菜,像是八宝鸭、糟钵头、竹笋腌鲜,虽然是地方菜式也颇有几点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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