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轻白很可能凶多吉少,钟窕大概率是为了沈轻白,所以才流落敌手的。 他猜的没有错,那打手又说:“是、是她自己,为了救那一男一女,将人踹下了悬崖,导致她自己逃不了,被我们的人的扔上了马车。至于东家是谁,要被送去什么地方,我只知道他们往东南出渠东。” 说完,他恨不能向公子策下跪:“大侠!我已经将我知道的全都说了,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家中还有老母和妻儿,东家的面我们这些小罗罗是见不着的,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 “是么?”公子策的怒气并没有为此减少,他将人握住脖颈提起来,掌心一个用力,那打手颈骨咔嚓,瞬间就被折了脑袋! 打手瞪大的眼睛中还倒映着公子策冷血的侧脸,他迅速就咽了气。 顾长风暗暗心惊,他很久没有见过三殿下这么利索地杀人了。 那简直是一种令人触目惊心的残忍。 这代表殿下没有了耐心。 于此同时,公子策将人一扔,一声令下:“掘地三尺,给我将郡守府挖出来,再传留歌的令,五洲之内,悬赏能将钟窕救回的人,只要将人完好带到我面前,条件随便提。” 钟宥处理完城外的事,赶过来听见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色一变,迅速翻身下马:“不可以!” 虽然他此前对公子策的身份也隐约有怀疑,当下听见他说传留歌的令,他才彻底相信,公子策还真的是留歌城的当家人! 但是,要以留歌城主的身份传令,必然会给公子策招惹来许多麻烦。 第一,留歌城落成百年,历代城主从来都没有公开露过面,更别说袒露身份了。 世人对留歌城都掺杂了一丝神秘的敬重。据钟宥所知,不论是五洲内的各国皇帝,还是权贵,经过留歌城的时候都客客气气。 因为留歌城占据了绝对的地势条件,拥有影响各国商贾的绝佳条件。 谁都不会跟钱过不去,那就意味着谁都不会跟留歌城过不去。 但是—— 这一切都建立在大家对留歌城城主保持神秘的份上。 因为留歌城主神秘,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所有的国家都是平等在竞争留歌的商贸,就会维持一种奇怪的平衡。 如果公子策的身份曝光,天下人发现留歌城主是西梁的三皇子殿下,那这种平衡势必会被打破! 第二,公子策最近本就在风口浪尖上,西梁内部国事变动频繁,公子凝下台,他离上位就差一步之遥。 这个时候若是曝光了他留歌城城主的身份,那他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外部的压力,还有来自内部的。 虽然钟宥没有去西梁一遭,也不明白公子策的身世。但是他知道公子策在西梁王面前是不受宠的。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随便寻个由头就能打发了去。如果西梁王对公子策狠狠心,那他将来在朝中的局势定然腹背受敌。 无论如何,将来他若是能得承大位,那时候再爆出他是留歌城主的身份,那就是锦上添花。 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最佳时机。 “不行公子策!”钟宥严肃地说:“我立刻从西北调兵调兵过来,渠东的事不论如何还是我们大兆内部自己的国事。若是你的身份曝光,各路危机四伏,你就难以维系平衡了!” 公子策不在意:“牵扯了钟窕,这就不是你们大兆自己的事。” 知道公子策着急,钟宥根本劝不动他。 从那年嘉悦关下到现在,钟宥从没有见过公子策这样油盐不进,嗜血阴鸷的模样。 顾长风也想劝,可他比钟宥更没有立场,只能跪下来:“主子!大业未成,需要我们做的还有很多,留歌城是您的后盾,这后盾若是爆了出去,您腹背受敌,将来的路就难走了。末将将全力搜查钟姑娘的下落,您三思啊!” “不用劝我了,”公子策始终不动如风:“留歌城里的巨大内网能迅速反应五洲内所有的动向。但是借由留歌城出手,我的身份就已经是半透明了,与其留着让他们猜,不如我主动坦白,暂时没有人动得了我。” 钟宥:“可是!你想没想过你将来要在西梁谋取地位,你父皇根本容不下你!” 公子策转过身来,看了钟宥一瞬。 那瞬间他其实有种感觉,他与钟家熟识不过短短两载。可是钟家的每一个人都不将他当成工具。 反而事事为他考虑仔细,连未来在西梁的处境都帮他想到了。 他明明是公子无忧亲生的,却要他们钟家替他做打算。 公子策转过身,那点闲愁散在风里:“无妨。”
第203章 废黜太子 消息放出去的短短半日内。 公子策的内线收到无数消息返回渠东。 五洲内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留歌城主为了一个大兆的女人,亲自下了律令追击大兆渠东的买卖案! 那个神秘多年,从来没人识破身份的留歌城主,竟然是西梁王的三皇子公子策?! 他在五洲内从来都是不受宠的形象,一朝公开,权势可怖到令人胆寒! 接到消息的胡蒙王哈图赫直接栽倒在了自己的虎皮榻上,他双眼放空,心神巨震,久久不能回神! 辅佐的国师俯下身来:“王,难怪年前留歌城主用私贸档借口,逼着您去大兆西北向那钟窕求亲,感情都是在甩咱们呢!” 那公子策自己不便用西梁的身份出面,更不便用留歌城主的身份出面。所以用钱做诱饵,让哈图赫和安淮王双双提亲,阻止了公子凝的动作。 哈图赫喃喃道:“他还真当是好手段,利用人利用到本王的头上来了!可是——留歌城主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怎么会是、是、” 国师知道他要说什么,谁也没有想到,将各国刷的团团转,手握五洲最大财富的留歌城城主,竟然是个刚刚弱冠的毛头小子! 这让哈图赫怎么接受?? “王,此次他这么焦急要寻人,那钟窕定然是出了大事。趁他现在心神不宁的时候,咱们要不要——” 未尽之言其实已经藏在齿尖,哈图赫怎么会听不懂? 胡蒙人好战是天性,抓住一切机会打战,是他们称霸一方的资本和骄傲。 留歌城主既然是公子策,这么一个年轻人,他若是趁机进犯留歌,是不是胜算大大的有? 谁知道公子策那层神秘的面具揭下之后,是不是就是个脆皮呢? 可能也没有那么难拿下! 要是手中能握住一个留歌城,未来他们胡蒙称霸五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毕竟留歌这么有钱... “等等!”哈图赫犹如病中惊坐起:“悬赏的银子有多少?” “没有具体数额。”国师道:“条件任提。” 哈图赫精明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条件任提,那岂不是要什么都可以? 若是将钟窕救下来,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拿着钟窕威胁公子策将留歌城主之位给他? 这样还不费一兵一卒! 他迅速有了主意,人为财死,搏一搏,胡蒙的版图没准就能够扩充了。 “召集我们的人马,打听大兆渠东离我们最近的路在哪。” 国师简直跟不上他的思路:“王,咱们要做什么?” “搜人!”* 一时间五洲内纷乱踏至,那些潜藏在江湖中的上等高手如云,全都揭了留歌城的榜。 对公子策是留歌城主这件事惊讶的当然有。但是更多的人根本不关心留歌城主是谁,他们趋利往之,为的事留歌城主提出的那个绝佳条件。 条件任提。 这对民间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更有一些江湖侠士,本质也不为了钱财。 而是在事情一出来之后,所有人都震惊于五洲内有一条这样肮脏的人口买卖暗线。 那么整个大陆上,因此被交易受罪的姑娘有多少? 都是父母所生,这样的行径与强盗恶匪无异,激起的是汹涌的民愤。 一时间大兆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为什么偏偏在大兆渠东发生这种事?它作为一个口子,究竟是不是因为上位者管辖不力? 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疫病的隐情,朝廷里边就真的没有人在这中间打了掩护,做了暗爪吗? 尤其此次涉及的是大兆钟家。 钟律风听闻此事之后,气的直接从轱辘车上站了起来。 爱女被俘,下落不明,他直指皇帝司徒敛,要求他彻查朝野上下! 司徒敛哪还有反抗的心力,这个皇帝当的本就不得民心,当下也不敢手软。 可是六部里面,基本已经没有他的人。 还是钟律风最后拿了当年主将的架势,将盘子接过来,上到大理寺,下到刑部,所有来往渠东的账本,往年的述职要本,还有这些年接连被派往渠东当过医援的官员,都一一从头到脚查了一遍。 大兆朝堂几乎被剥了一层皮。 那些贪腐,不作为,买卖官员的罪证,所有跟渠东有关无关的,都被搜查了出来,一一举证候审。 满朝风雨。 所有人都像是陷入了一个漩涡中,这个漩涡的中心是留歌城主和钟窕,漩涡很深,却有许多人都在往里跳。 他们有些是与胡蒙一样趋利往之,有些是江湖中的人打抱不平,还有一些则是为了给渠东这么多年的沉疴讨一个公道。 只有西梁平静无波,似乎从未介入此事。 但是半个月后,西梁王公子无忧颁了一道圣旨,废黜了原太子公子凝,将其发往昭罪寺,一生悔过。 这实在令人意想不到,留歌城还在一团乱,渠东的事情还没有平歇。 原本所有人的设想都是,西梁王会因三子的另一重身份对他发难。 可是没有,他静悄悄地废了太子,将大权重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公子策也没有想到,他以为按照公子无忧对自己的厌恶,废太子这件事还能僵持上一段时间。 不是说公子凝还有用,公子凝全然已经毁了,长孙一家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他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时候。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当口将人废了。 不过这对公子策来说也无关痛痒,彼时的他还没有钟窕的消息,整日整日望着五洲的舆图睡不着觉。 消息源源不断,可是有用的少之又少。 后来在悬崖底下搜救回了陈南衣和沈轻白,两个人都是重伤。 沈轻白的命算是保住了,但是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恢复完整。 陈南衣自从被救回后便研制了那「疫病」的解药,发现这毒解起来根本不难。 孙膑的手掌幸好没断,只是伤筋动骨,太医说往后拎刀多少会有些影响。 钟寓也没伤到根本,只是上次剑伤,这次刀伤,都刺在同一个位置,不养个三五月怕是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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