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这时候也忍不住惊呼:“怎么这么巧,偏偏是这个时候??三殿下,那你怎么办?” 钟窕的事情还卡在这里,眼看着他们就快靠岸,上了码头要追查钟窕的下落应当就容易一些了。 可若是奔着大方向来看,公子策此刻应当马不停蹄地赶回西梁去,那里头有他的前途。 怎么办? 公子策收紧手心,将那张小笺攥皱在掌心里:“让陈南衣带一队人马,奉我的命赶回西梁皇城,瞧瞧这病究竟是真是假。” 他似乎在须弥之间就对这件事情有了计较,脑内将排兵布阵都已经思索了一番的模样,说出口的话稳的叫人心安。 “让陈南衣回去?”孙膑忍不住问:“可她不是西梁人,宫里头不论是苏贵妃还是二殿下,都不是好招惹的,一旦陛下发生个万一...” 他未尽之言已经相当清楚了,公子策亲自回去皇宫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何况陈南衣一个布衣! “她不是奉西梁三殿下的命回去的,而是接了留歌城主的命令。” 公子策冷冷地道。 这两者之间有本质上的区别,若陈南衣是三殿下的人,那回去之后若公子无忧有个万一,苏贵妃定然会折掉公子策的人,砍掉一切他会上位的可能。 但是若陈南衣领的是留歌城主的命,那么苏贵妃不论如何也不会贸然去得罪留歌城。 如果她还想公子琛上位,那得罪留歌城城主对她毫无好处。 孙膑想明白了这个中关节,惊叹于公子策娴熟的计较。 “那、那我是不是也得回去一趟?”孙膑拧着眉说:“我毕竟挂的还是巡防营的职,而且有我回宫,有什么消息我这边也灵通一些。” 公子策没有否认他的想法,不过:“你当初说不会站在我这边。” “我什么时候说过??”孙膑老脸一红:“我那是不知道你跟姑母...总之我也不可能帮着二殿下,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当天就有另一搜船来接,孙膑和陈南衣逆着水路返回西梁。 不过陈南衣还有顾虑:“你那季骨毒虽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作了。不过我怕你遇上钟窕的事操劳过度。尤其是情绪起伏大了之后更有危险,你切记平心静气。” 公子策颔首,他身上的季骨毒就是颗定时炸弹,陈南衣没有保证已经药到病除。但是确实也已经许久没有发作过了。 谁也不知道体内的毒素究竟还占了多少,有没有被彻底根除,只能静养着。 陈南衣事无巨细:“还有阿窕身上中的那疫病的毒,解药我全都配好了,怕你们找到她之后还有万一,我留了许多充足的药,你们看着给她用,有问题立刻通知我,我立马就回来。” 钟寓看着孙膑,抓了抓脑袋说:“你们一切都要小心,皇宫里险象环生的,遇到事情保命要紧。” 孙膑也点头,临上船前将人抓过来,小声说:“不论钟窕会发生什么,若是当真有事,那也不是你的错,知道没有?” “无语了我!”钟寓锤了他一拳:“你盼我妹一点好吧!” “反正我就是这意思,你自个明白就行。” 等到船已经走远了,钟寓才咂摸出一点味道来。 孙膑的意思,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希望他不要将错揽到自己身上,希望他不要过度自责。 钟寓小声念叨了一句:“死宋旬...” 一个时辰后,官船靠了岸,公子策率先出了码头。 然而几乎是他们落地的一瞬间,就有人围了上来。 “是、是留歌城主吗?”那小厮见这船上的人声势浩大,简直个个都气势逼人,根本不敢惹。 但是他们是干眼线的,眼力见儿还是有,最近西秦皇城多有动荡,全都是奔着那留歌城主跟他的未婚妻来的。 他想忽略都难。 公子策点头:“怎么?” 真是留歌城主!眼线大喜:“那、那城主请跟我来,我们当家的已经恭候多时了!” 当家的?“你们是哪一家?” “慕容家,专门给皇宫供应兵器的慕容家,我们家当家的,他救了钟姑娘!” “钟窕在慕容家?”钟律风神情显然也隐约激动:“还不快带路!” 眼线忙马不停蹄地要领着他们走:“诸位跟我来,不过事先得声明,钟姑娘目前,有些意外——”
第215章 不要,我要公子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钟窕竟然就真在西秦的地界上等着他们。 但是听闻了那眼线的话,钟家父子和公子策还是不由地心里一咯噔:“什么意外?!” 这几个人杀人一般的气势叫眼线害怕,联想到如今钟窕的状态,他更加害怕了:“就、就有些小状况,问题倒也不大,但是有些棘手就是了。” 公子策率先往前走:“去看看。” 他的面容阴沉可怖,虽然在船上的时候就已经有预料钟窕出了事,可是真当亲耳听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气。 一路往慕容山庄前进的路,公子策的表情都很不好看。 他甚至设想了许多钟窕现在遇到的状况,是不是受伤了,还是断了手脚。 又或者... 按照那帮人贩子的行径,他们拐卖女子,本就是冲着女子的容貌和身体去的。 若是钟窕在辗转中被人玷污,那他定然...会亲手活烹了那些人! “阿策,你也不要太忧心。”钟律风实在看不得公子策这幅表情:“若真有什么,也是阿窕命该如此,你...不要多想,还有当初你用留歌城主未婚妻的当口散出消息救阿窕,也是仁义之至,此次阿窕若是当真出了事,你可以重新思索你们的关系。” 虽然钟律风说的很隐晦,但是公子策怎么可能听不懂他的意思。 钟律风是怕他对钟窕的遭遇介怀,所以早早给他一条退路。 可是...公子策怎么可能介怀。 对着钟律风,他难得吐露心声:“当初在大兆钟家的那个年,是我过过最好的一个年,你知道么?” 钟律风是个父亲,但更是个久经沙场的将士,铁骨柔情没有多少,可是公子策说的这句话却让他感触很深。 他听钟宴说了公子策的身世,挺唏嘘的,明白他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是怎么样,莫名就有些酸楚。 公子策不会说谎,那个在钟府过的年,确实满足和少见。 “那时候我季骨毒发作,公子凝将我踩在地上,我曾经想过,这姿态真丑啊,钟窕就在边上,她是不是看过了我这么丑的样子,往后就要远离我了?” 钟律风叹了口气,想笑:“她不会,我的几个孩子,性子我都清楚,从不将姿态放在高处。” “对,她不会。”公子策点头:“所以我也不会,她受了很多苦,我只是...” 钟律风看着他。 公子策摇头:“我不是自责,我只是有点后悔,当初一直想着,等天下安定,等大权在握,等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可是我想错了,我从一开始就应该牢牢将她抓在手里,带她去成亲。” 或许将人拴在身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钟律风从他冷厉的声音里听出了懊悔和自责,还有那抹浓浓的情谊。 钟窕遇上公子策是宿命,也是万幸。 “人都得过一个个劫,”钟律风拍着他的肩:“你们情谊甚笃,事情过去后就好了。” 快马一路驶往慕容山庄,带起的灰尘漫天,进了门,却不见那位当家人在。 带路的眼线急急跑进去,扬声高喝:“来人啊,当家的呢?我将留歌城主迎回来了!” 话音一落,山庄里四面八方都冒出人头来,纷纷惊奇地看向这位名动天下的留歌城主。 公子策心无旁骛:“人呢?” 他问的是钟窕。 这时候估计是传达到位了,主屋里急匆匆窜出一个人来,看见这伙陌生的人,高喊:“这儿!” 慕容元一看见公子策,差点喜极而泣了:“城主!” 这副模样也太奇怪了,哈图赫小声跟段白月说:“他看起来怎么这么激动?” “鬼知道。”段白月展开折扇,往徐白身上扇风:“小白你热不热?” 徐白将他的扇子推开,颇为嫌弃:“不热。” 这三个就是跟来看戏的,现在看来,囚珍鸟死了,八卦罗盘根本没派上用场,都是虚妄。 公子策那个条件任提的诱惑,现在看来只有那个姓慕容的有机会拿到了。 哈图赫倒是想知道,他会找公子策要什么! 公子策已经走近了慕容元,他目无情绪,直接将人抓着领子一把薅过来:“我的人呢?” 慕容元叫苦不迭,自从他将钟窕从乱葬岗找回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大好。 吃吃不香,睡睡不着。 他日日叫人在码头等着,总觉得公子策很快就能到西秦。 结果这都四五日过去了,人终于出现了,他的精神也已经被折磨的所剩无几了。 “在里头,里头!” 慕容元犹如屋里有猛兽似的,自己闪到了屋外,指着里头示意公子策进去:“你自己进去吧。” 他这么模样,究竟是怎么回事? 公子策就要掀帘而进,不过被钟宥拉了一下:“等等,会不会有诈?” “有诈??”慕容元难以置信:“我求求你们,将人带走吧赶紧,再这么下去,我得先死了。” 公子策不再犹豫,直接进了去。 巨大的床榻上,躺着一道他日思夜想的身影。虽然消瘦的似乎仅剩皮骨了,不过公子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这是钟窕。 床边有个伺候的侍女在给她喂东西,但是她显然不配和。 “姑娘,您还是吃一点吧,待会当家的就过来陪您。” 一只消瘦的手臂将碗一推:“不要。” 是钟窕的声音。 侍女背对着门口,没发现有人进来:“不要怎么行,你刚醒,身体又虚。” “要公子策。”钟窕的声音又说。 公子策难以置信,慕容元如同见了鬼,可是钟窕的声音明明听来很正常,她也还记得自己。 公子策快步上前去,终于看清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是钟窕没错! 侍女吓了一跳,看见公子策,惊叹于对方的绝世容颜之时,又莫名奇怪。 钟窕也发现了人,她抬眸一看,又收回眼神,显然对面前的公子策无动于衷。 她看起来很虚弱,平常的机敏和灵动都不见了,身上也没有裹着肃杀之气。 她半躺在床上,犹如一只碰一下就会碎的瓷娃娃。 公子策心中大恸,俯身将钟窕拢进怀里。 “阿窕。” 钟窕的身体一僵,但紧接着,她将公子策一推,喃喃道:“不要,我要公子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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