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君主,一个皇帝,不是身居高位那么简单。 公子琛面色铁青:“你什么意思?!” “三殿下自幼在沙场,老将军在的时候,不给他机会,陛下又不宠爱,他在军中,是从一个伙夫,做到了一代名将,心机也好,手段也罢,他身上的功绩,他担得起,国家大任交到他手上,我这样的老臣放心。” 旁边的几个老臣听完这话,纷纷点头。 另一个老臣站出来:“其实方才您和贵妃娘娘说到身世,不管三殿下身世如何,生母究竟是谁,可他不就是陛下承认,也进了族谱的西梁三皇子吗?他能带着西梁走上繁盛,不才是最重要的事么?” 苏家有人不服:“繁盛?呵,他瞒着我们所有人,成了留歌城的城主,去年年关又设计抢夺钟窕,弄得几国大乱,他若是真心为了西梁好,他会做出这种事?” “哪种事?” 公子策突然开口:“公子凝私自去大兆,用钟窕做威胁,而胡蒙与安淮本就虎视眈眈,我引战不假,苏大人这是为前太子伸冤吗?” 一顶大帽子这么扣下来,苏家人脸色直接青了:“你!” 谁敢为公子凝伸冤?! 那是个废太子,犯了那么大的事,为他伸冤不就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兄长当然没有这个意思!”苏轻漪怒斥:“你颠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炉火纯青,别转移话题啊,你敢说出来你娘是谁吗?啊!?” “贵妃娘娘,你好歹也是长辈,为何咄咄逼人非要扯出一个莫须有的生母来?就算你说出来,又有什么可以证明是真的?” 苏轻漪扶着膝盖,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出眼泪:“我说御史大人,您也是老臣了,您说说看,当年这慈安宫突然被封为禁宫,是为了什么?” 慈安宫? 怎么突然就扯到慈安宫去了? 先太后宋清徽已经逝世二十年,她死的年头堪比三殿下的年纪,她—— 三殿下? 三殿下今年二十有一,在朝为官只要有二十年以上的老臣都知道,就是三殿下出生那一年,先太后辞世的。 御史大夫听罢,面色惨白,他甚至往后退了两步,被人扶住才站稳。 苏轻漪的意思所指,可不只是三殿下身世的事了! 她想说什么?! 当年良妃是先太后宋清徽亲选的这件事,皇宫内院都知道,后来也是她在慈安宫陪了宋清徽快两年时间。直到生下三殿下,才被赏赐了储秀宫。 宋清徽也是在那时候死的。
第225章 我确实是宋清徽所生 众人脸色巨变。 如果这些东西从来没有放在一起看,那没有人会往这个方面想。 可一旦破了一个口子,似乎所有的东西就都会串联在一起,令人感到恐怖的细思极恐。 御史大夫的眼神挪到了公子策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些自己曾经熟悉的影子。 当年的皇后宋清徽,出身宋侯世家,是出了名的才女。 原本她应当是嫁入高门,安安稳稳过一生的,可后来却被孙膑他爹宋候,送给了先皇。 先皇对她倒也不算差,只是宋清徽直到死,也没有过一个子嗣。 世人有些传闻,说或许是宋清徽续弦皇后,先皇为了稳住后宫,所以不许她留下子嗣。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的地位,因为当时的太子公子无忧,一直都与她关系颇为亲密。 作为继母,宋清徽对公子无忧也没得说,甚至后来还亲自给他选了妃子,也就是良妃,带在身边教导。 不管是谁,都不会将公子无忧和宋清徽的关系偏离母子方向去想。 然而苏轻漪的意思却很明显,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公子策:“老大人们,你们真的认真看过这位三殿下,不觉得他眼下的那枚小痣,异常地熟悉吗?” 公子琛其实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当日皇后跳城墙死的时候,他曾经觉得那时候的皇后和皇帝异常。 自己的母妃也异常。 可是那些异常,他都只以为是因为皇后的死。 难不成,那时候他们说的,就是关于公子策的身份的事? 公子策不是卑贱的宫女所生,他竟然、竟然是先太后宋清徽生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乱...伦?! 他眸中隐约燃烧着灼热的疯狂,如果公子策是乱、伦的结果,那简直比宫女所生更为不齿! 难怪父皇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 可是为什么,又要将皇位给他? “公子策!原来你早就知道自己出生不堪,你个孽种,原来你是先太后所生!” 好啊,母妃真是给他留了一张好牌! 公子琛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早就听闻先太后是故作清高,才女的外名也是她自己让人传出去的,当皇后这么多年都无所出,原来竟然是为了要勾引父皇!” 被钟寓攥着手也没用,孙膑怒不可遏,一把抽出手,两步走至公子琛面前,扬拳,狠狠揍在了公子琛的脸上。 “啊!”“孙膑!” 场面一下就混乱起来。 其间夹杂了孙膑怒气冲冲的声音:“你说谁勾引?先太后与世长辞二十余年,就凭你一张嘴就敢污蔑她!?” 谁承想公子琛却不怒反笑,他擦了擦唇边的血沫:“我当是谁,这不是宋小侯爷么?哦,先太后是你的姑母对吧,难怪你站在公子策那边,看来你也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你们这些龌龊之人,早就觊觎这皇位了吧?” “放你的屁!”孙膑被钟寓从后边抱住了腰,就算这样他也忍不住:“你懂个屁就在这污蔑,你知道什么?!” 钟寓拼命地拉住他,因为先打人的先无理:“你冷静一点孙膑!这件事慢慢说,你不要乱来!” “慢慢说个屁,我姑母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当年她怎么死的,我大约也了解一二。若不是为了保住三殿下,她又怎么会自杀?!” 最后一句话莫名令公子策的神情变了变。 钟窕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情绪一般,伸出手指在他的手背上刮了刮。 她不想看见他难过。 然而孙膑这话,同样也令在场的所有官员一愣。 公子琛的党羽纷纷要呵斥着叫侍卫将孙膑拿下,而御史大夫已经彻底因为震惊站不住了,被人扶着在一旁坐下来。 他苍老的双眼已经有些浑浊,任旁边怎么乱,他紧盯着公子策的脸。 眼下那枚细小的红痣,倒真像是遗传了宋清徽。 可是怎么会... 一个已经死了二十年的女人! 四周议论声纷纷,都在震惊于公子策的身世。 虽然苏贵妃没有明说出来,可是这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否则不会提到慈安宫,也不会提到宋清徽。 “三殿下,您当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您的生母,确实不是储秀宫里的良妃,而是已逝的先太后?!”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陛下他传位与您,跟您的身世有关系吗?若您当真是先太后所生,那您觉得,你能坐上这个皇位么?” “所以良妃只是块遮羞布?难怪这么多年她对您都不闻不问,现在想来,她应当也是被伤了心!” “这个秘密为何能保密二十多年,既然保密,三殿下又是怎么知道的?您难道对西梁就不会有恨意吗?”一声声的质问,朝着公子策迎面逼来。 没有人问他是不是愿意承担这样的身世被生出来,却要问他配不配当这个皇帝。 乱/伦所生之子,似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一层肮脏的色彩。 尽管宋清徽从没有做错过什么,而做错事的那个人。如今躺在那棺椁里,再也不会活过来,没法对世人解释,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恶。 死人不会说话,由着生人给他们赋予颜色,好的,坏的,肆意的,或者难以启齿的。 公子策感到掌心温热,垂眸发现自己的手被钟窕紧紧握在手里。 这个人即便现在记忆全无,也选择站在自己身边,怕他难过。 但是公子策没觉得自己难过,他只是觉得荒唐。 第一次,他很坦诚地承认:“是,我确实是宋清徽所生。” 话音一落,原本的窃窃私语都炸开了锅。 望向公子策的眼神中更是多了许多惊恐与打探,这恐怕比他是留歌城主,还要令人惊讶。 孙膑愣愣地:“哥——” 他第一次这么真心诚意地喊哥,因为面对一帮迂腐顽固的老思想,公子策的承认身世,就等于将自己与宋清徽放在了世情上,唾骂和讨伐都少不了。 而公子无忧已经死了,这个世间,对女人的恶意会大过对男子的。 宋清徽这个名字,恐怕很长时间内都要被人挂在嘴边。 众口铄金。
第226章 身世真相 从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来看,都像是在说,会有这样的孽缘,定然是因为宋清徽不洁身自好。 加上良妃又是从她手中所出,那就更有理由怀疑她为了勾引公子无忧,从而才将良妃带在身边的。 公子策从未想过这个身世能长久地隐瞒下去。 没有什么能在黑暗里长久,总有一日会爆发,或者消亡。 就像他的身世。 公子无忧应当也想不到,他死了,这个他害怕被众人知晓的秘密,却也随着那道圣旨浮出水面。 不,也许他想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苏贵妃这么大胆子,在他的灵堂上就敢将事情爆出来。 她要这么做,公子策倒不太介意。 他要登上皇位,所有泼在身上的脏水,赞美和唾骂,都是要面对的。 更何况,宋清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他想了想,问苏轻漪:“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世?” 苏轻漪眸光一闪:“什么时候知道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瞒着不说么?” “是么?你不说不是因为你想瞒着,而是因为,”公子策朝灵堂内那个镶金的棺椁一指:“他不让你说。” 话音一落,旁边尽是吸气声。 陛下不让说? “其实诸位不必着急将脏水泼到先、我生母头上。”他短暂地停顿了一下:“我的身世,现在躺在棺椁里的那位最清楚不过。若是这件事从头到尾是因我生母而起,那他为何要百般隐瞒,不直接将我杀死在襁褓?” 公子琛一把冲出来,神情激动:“还不是为了给先太后留一些颜面,那是父皇仁慈!” 仁慈? 公子策冷笑:“他对我,算的上仁慈?苏贵妃,当日皇后要自杀前,你记不记得她曾经想说什么,才叫我父皇决定了下杀手?” “殿下!”御史大夫急忙喝停:“不可胡说!” 皇后的死当日众人都看得清楚,最后那两个跑上去的侍卫,说是为了救她。但其实那动作分明是奔着灭口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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