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忘抿了抿嘴唇。 陈焕被她逗得发笑,瞪她一眼,又黏糊糊地腻过去牵她的手。 背对枫黎的面容上,早已眉眼带笑。 老王爷呵斥郡主,郡主都不一定听话,却这么听他的。 不止如此,冬日繁忙之中她都要亲自抽出时间领他做量体裁衣这种小事儿。 他怕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站在郡主身边,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他跟在枫黎身边在街边走走停停,百姓认出他们打招呼他便跟着点点头,不给郡主丢人,心里美滋滋的因为郡主将自己大大方方地带在身边而喜悦。 可是吧……城中认识枫黎的百姓也太多了。 “将军今日得空来逛逛?” “是,好不容易有时间多陪陪我家这位嘛。” “稀客呀,将军来买什么?” “嗐,给我家这位添置几件厚衣裳,别日后冻着他。” “您家那位也不是小孩儿了,还会冻着?” “不会冻着我也担心啊,谁叫我喜欢他呢,放不下呗。” “将军!您来我家这儿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我喜欢不行,得我家这位喜欢才行。” 枫黎走到哪儿,都有人搭话打招呼。 而每次回话,她都扬声回得清清楚楚。 数不清的目光落在陈焕身上,跟昨日他独自出门时又有微妙的不同。 看他的人太多,他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想松开被枫黎牵着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 “看看这家吗?” 只要没喝醉,陈焕在外人面前一直很听话,枫黎说什么是什么。 他点点头:“全依郡主的。” 反正他穿衣打扮都是为了郡主,当然要买郡主喜欢的、郡主觉得好看的衣裳了。 至于他喜欢什么,不是特别的重要。 两人一起选了几种料子。 铺子里的学徒上前,给陈焕细细致致地量了身。 枫黎在旁瞧着,量身后伸出手臂圈住他的腰,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她调侃道:“陈公公是不是比从前胖了一点儿?” 陈焕轻轻打在她手背上,暗戳戳瞪她。 他是觉得自己比从前胖了。 郡主嘴上不说,但他看得出来郡主更喜欢纤瘦而略带肌肉线条的身量。 现在勉强还算得上瘦,但腰上长了些肉,不那么好看了。 他暗暗想,从今天起得少吃一些,不然身材走样,让郡主不乐意碰了可怎么办? “天冷了长些肉合适,太瘦不耐寒。”枫黎笑说,“都说贴秋膘么。” 陈焕不乐意了:“郡主怎么说得就跟……喂猪似的?” “这是自己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枫黎立刻划清关系,还不忘在他耳边笑了笑。 她说:“不准拿鸡毛掸子打我。” 陈焕在她腰间掐了一下,就差吹鼻子瞪眼了。 哼,不就是醉酒后猖狂了那么一次么,郡主真记仇。 “是郡主最初劝奴才尝尝北地的酒,不能全怪奴才吧?” “这有什么可怪来怪去的?” 枫黎一把捉住那只犯上的手,下巴搭上陈焕的肩膀。 她笑道:“话说回来,陈公公醉酒后实在是可爱,热情得我都招架不住。” “……?” 等等,他怎么觉得郡主隐瞒了什么? 枫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转移话题道:“那就劳烦掌柜在制好衣裳后命人送到将军府,他怕冷,要厚实一些。” “将军放心,有什么需求我们都记下了。” 掌柜心里跟明镜一样,直到将军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给陈焕撑腰。 如此看来,日后定要对陈焕多客气些。 两人离开铺子,上了马车。 陈焕扫过枫黎的脸,目光狐疑。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转移了话题的。 “奴才醉酒那日……不止发生了奴才用鸡毛掸子打郡主这么一件事儿吧?” 枫黎低咳一声,尽量说得平常:“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陈公公比平日里主动许多。” 也的确很平常嘛,不过是亲亲抱抱,又不是搞了什么过分的。 陈焕又羞又不安:“主动……是多主动?” 怪不得第二天起来身上酸软得比以往都厉害,他还以为是醉醺醺磕的呢。 “奴才不会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吧?” “怎么又胡思乱想了,真没什么。”枫黎怕他又开始一个人想来想去地跟自己较真,一五一十道,“不过是你在浴桶中睡着了,我把你抱出来帮你擦净了身子,你还问我……好看吗?” 一股热气直愣愣往上涌,陈焕瞬间红了脸。 他怎么可能问那种恬不知耻的话? 他否认:“怎、怎么可能!郡主可不要以为奴才什么都不记得就可以乱说了!” “有什么可乱说的。”枫黎反问,“胡说有什么好处吗?” “……” 陈焕羞得转了个身,背对枫黎。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似乎十分难以启齿。 心脏早就跳得咚咚响。 过去那段时间他的确纠结于郡主每次都熄灯这事儿,一直隐隐地自卑。 隐晦地问问挺正常的,可……他喝醉了就那么没脸没皮了吗? “好啦,这真没什么。” 枫黎双臂圈住他的腰,出言安抚。 她哄道:“就是怕你乱猜才实话告诉你的,你别因此多想。” “唔。” 陈焕低低地应了一声,偷偷牵住枫黎的手指。 “所以……” 他停顿了好一阵,耳朵更烫了。 最终,声音闷闷地开了口。 “好看吗?”
第六十一章 他要永远做郡主的奴才。…… - “呵……” 枫黎没忍住笑声。 这下陈焕更臊得慌了, 轻轻打在她身上:“别笑!” “好好好,不笑,陈公公真是……”枫黎吻他的耳廓, 在陈焕略显紧张的神情中笑道,“可爱。” “……” 究竟有什么可爱的啊。 听郡主这么说他很多次了, 可每每听见,还是觉得害臊。 他怎么说也跟这么个词不搭边嘛。 陈焕脸颊发烫:“郡主还未答奴才的问题呢。” “我的表现还不明显么?” 枫黎始终握着他的手掌,一刻也不曾松开。 她缓慢而清晰地说:“我看陈公公, 自是哪哪都觉得好。” 陈焕抿抿唇, 忍下了窃喜。 他往枫黎那边靠去, 自肩膀碰上她开始,一点点软下身子。 依赖而顺从地靠在了枫黎的怀里。 他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对了,下月便是总督寿辰, 我得前去赴宴, 你也一并前去, 如何?” 枫黎笑着开口, 语气寻常轻松, 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如何”。 陈焕一愣。 撑起身子, 看着枫黎,欲言又止。 郡主领他去沈府, 必定不是以奴才身份带他过去。 可如今他的身份无人不知,总督会怎么看待郡主的行为, 其他宾客又会心思如何? 谁会愿意与一个太监同席呢? 何况郡主与总督之间, 还有沈知乐这么个情况。 想必官宦同僚间有不少人都能看出沈知乐对郡主的心思, 郡主把他带过去…… 岂不是明晃晃打了他们的脸? 如今定北王府名存实亡,郡主孤身一人在北地,没有靠山, 只有自己。 而郡主与他在一起,如果真能如他所愿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可能有子嗣,身为将军年轻有力势头正盛还好说,待日渐年迈之时,又该拿什么来阻挡觊觎之人的狼虎野心? 郡主风光无两,暗地里嫉恨的小人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吧。 若不多与人交好,来日遭人报复又该如何? “郡主,事有轻重缓急,有些事不必把奴才放在最前面。” 他是妒夫,是常常拈酸吃醋,可到这种大事面前,他更希望郡主能一生安好。 于是思索良多,他开始劝道:“如今郡主势大,无人胆敢出言不逊,但没人愿意与一个阉人同席而坐的,郡主已经为奴才付出很多了,应当多为自己日后考虑,多多与人交好才是。” 两人如胶似漆相处许多时日,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枫黎就知他所想。 她温声安慰道:“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不用太担心,瑞王妃寄来书信说女儿想拜入我门下为徒,已得了皇上应允,明年就会奔赴北地,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到我这儿便是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你若愿意……” 她停顿片刻,轻笑说:“这话于王妃来说有些僭越了,但王妃不是那般扒高踩低的迂腐之人,况且,谁叫小王女是我的徒弟、你又是我的人呢?便将她当女儿一样照看也是合情合理。” 这么说的确很僭越。 可他陈焕都爬过郡主的床了,更僭越的事都做过。 师徒某种意义上讲,是比血缘更稳固的关系。 若王女能坚持下来学成出师,倒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郡主日后岂不是会比现在更忙?”陈焕声音降低,“整日教养王女,更没空陪奴才了。” 枫黎笑话他:“陈公公不会连个小女孩的醋都要吃吧。” “吃醋怎么了?在乎郡主才会吃醋。” 陈焕哼声,只是习武还好,可王女要是时时刻刻围在郡主身边腻着…… 他还真受不了。 他会嫉妒一切黏在郡主身边的人。 小女孩怎么了? 小女孩就能抢走郡主对他的关注吗? 小女孩就能挤走他黏在郡主身边吗? 他撇撇唇:“等奴才哪日不吃醋了有郡主哭的。” 手指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枫黎的衣角。 枫黎把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不由得逗他:“那我争取让陈公公每日都吃醋。” “……?” 陈焕气笑,眉头一敛,骂声蓄势待发。 没等他开口,枫黎连忙把人往怀里抱。 她哄道:“开玩笑的嘛,陈公公不要生气,你知道我离不开你。” 什么嘛,分明是他离不开郡主才是。 陈焕又被一句话哄好了。 他故作不悦地哼哼两声:“量你也不敢欺负奴才。” 说完,自己偷偷地笑了起来。 “只要郡主不嫌弃,奴才永远陪着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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