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人惊呼一声,过几日就把这话传遍了学堂。 紫蝶的闺蜜坐在堂下。 意玉趁着小厮门搬物件的间隙,打量了在场的人。 紫蝶的闺蜜特地讨好地一笑,以为能获得两分青眼,毕竟她看这贵妇人性子好,应该会回她一笑。 够她吹好久的,也够特殊了。 但意玉看着她刻意讨好的笑,只是淡淡地扫过,没有其他的神色。 但让闺蜜觉着自己被排挤歧视了,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看穿,当成猴子一般的无聊戏码。 她总算明白了紫蝶被戏耍的感受。 意玉只是礼数都不做了,对她只有不喜,但并没有歧视,她没有歧视这个东西的。 她虽有礼,但对于这种欺辱紫蝶,耍紫蝶当傻子一般的恶人,没有好脸色。 依照紫蝶给的特征,意玉平静地看了了一圈,等小厮收拾利索,禀告后,连个眼神都没留,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富贵人家转身离去。 优雅,高贵。 自此之后,没人再敢说紫蝶是外来的孤女,也没人敢在背后嘲讽紫蝶。 算是真真的一劳永逸,紫蝶也不必在午夜梦回担忧别人自她走之后,会不会背后骂她心性小,背后拿她当反面例子。 提起她,只有惧怕,羡慕,以及说“我同国公女儿同过窗”的炫耀恭维。 一旁,方才还颐指气使嘲讽紫蝶的夫子,站在堂长身侧,唯唯诺诺地听训。 但堂长并没有责备他,只是扯出个极为和善的笑。 就当夫子以为堂长大人有大量时,堂长笑说“你可以滚了”。 夫子蒙楞了。 他赶忙凑上去说堂长您真会玩笑,结果却劈头盖脸挨了校长狠狠一巴掌,堂长歪着嘴,阴阳怪气:“你还想待着不成?” “这是谁家啊?这是谁家人啊?你这都敢给我得罪?!” “这是国公府,东京的国公府!国公府啊!” “刚才那位贵妇人见到了没?那般温柔刀,吓得我一愣一愣的,即便打听到是个不受宠的继室,同紫蝶这继女关系不好,但女儿遇难,仍旧能看似无龃龉,表面笑呵呵地为紫蝶撑腰,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人家国公府的脸面,人家要一直对外,连个口子都破不开。” “要是个没落的国公府,我道个歉送点钱动用关系也就过去了,学堂仍旧能归我所管。可这家的主子,你知道是谁吗?” “啊?谁?” “如今权幸,当朝抵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薛洺!权势滔天,手段血腥,阴狠毒辣,修罗阎王!圣上都得忌惮的人啊!” “如今你欺辱了他的女儿,就是在打国公府的脸,在打薛洺的脸,就是在打圣上的脸啊。” 堂长没好气摆手:“你如今让这位的女儿受了欺凌,等着死吧。” “我也得跟着你死,别说留你一口饭了,我家里八成都得遭审查。这学堂的堂长位置铁定都保不住了,哎呦。” “谁?!” 夫子吓得跌跌撞撞。 他欺软怕硬惯了,没想到这次碰上个巨硬无比的茬。 薛洺? 这个传闻中浑身煞气,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阎罗将军? 不得一刀杀了他?! 不是,不都说现在社会都是这样吗?资历老的欺凌小的,他为何不能耍耍威风? 夫子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他没有早知道?早在他对紫蝶态度差,但紫蝶以礼报之时,就该明白啊。 他还以为是她端,她脾气软,原来是大家风范。 早知道他就把这人供着了,这样说不定还能和薛大将军搭上关系。 不悬着把刀在头上,这种踩高捧低的人家永远不会觉着自己有分毫的不妥。 * 意玉寻到紫蝶之后,就立马向东京报了平安,寻找的人手也都歇下了。 紫蝶听了意玉绘声绘色说那群人反应的话,乐得合不拢嘴。 心里的郁气,以及怕他们会背后挖苦的后顾之忧,也早早消了。 意玉见自己的安慰起了效,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紫蝶在明州修养,最后留忆了在明州的日子,好好告别了几个认识的街坊姐姐伯伯,便要回东京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意玉明明才及笄没多久,可却极为会照顾人,她同意玉的感情逐步升温,现下已然熟悉了意玉的怀抱。 她投身进了意玉的怀抱。 鼓鼓囊囊说:“我好开心,总算卸下了心头大事……” 而后,便没声了。 意玉一瞧,紫蝶因为大喜大悲,晕了过去。
第22章 若不是明玉,我不会忍她…… 意玉这些日子操劳过度,本来给自己寻的医师,明白气血亏损的症状,还没拿药,正好给紫蝶一并瞧了。 医师说这是情绪起伏过重,大喜大悲所致,估摸着这两日的申时差不多就能醒了。 意玉才算安下心来。 她顾不上自己去吃药,只是尽心尽力地守在紫蝶床边,打算等她醒了自己再离开熬药,不然她不放心一个小姑娘病着,身边也没个亲人的。 给她掖被角的时候,却被一阵力气给抓住了手腕。 后被一只有力的臂膀,巨大的力气拽着她细弱的胳膊,往床边扔了过去。 意玉身体惯性地往后倒,胳膊实在地磕到地上,关节处钻心地痛,抬不起来。 她心里一惊,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外面仆妇小厮侍卫戒备森严,即便他武力再怎么高强,也不至于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担心床上的紫蝶,强撑着身体,要保护紫蝶。 紫蝶受伤,薛洺会担心。 结果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煞气眸子。 意玉本能地畏惧那双眼睛,强大威慑,充斥着冰冷的煞气。 是薛洺。 意玉从前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心地善良的恩人。 他面对自己时,也就只有厌烦,哪怕是那日中了春好药,薛洺也只是男人的侵略性让她觉着畏惧。 而今日,她第一次明晃晃面对这样的薛洺,他的眼睛冷冰,框在狭长的眼眶里,眼皮恹恹地微掀,黑得瘆人,平静中酝酿着风暴。 看仇人的眼神,蔑视不自量力的蝼蚁。 意玉第一次明白,为什么薛洺会有铁面阎罗的称呼,为什么薛洺会令敌军闻风丧胆。 他给紫蝶掖好了被角,等把紫蝶安置好了,他把紫蝶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意玉。 他很生气。 强忍着那股害怕。 意玉捂着胳膊,试图减轻一点磕到手臂的痛楚,让自己的声音没那么发抖,说:“薛将军安好,紫蝶是因为大喜大悲才晕倒,您不必担忧,您军中事务……” 意玉想叫他别因为太过担忧分了心神,在战场上受伤。 他却理都没理,眼睛只看自己的女儿,心中的烦躁翻涌,不耐烦地说了句: “闭嘴。” 薛洺看紫蝶晕在床榻上,就仿佛看到了当年的明玉,也是这般病秧子地躺在床上。 自此,他的妻走了。 薛洺对着紫蝶好一阵鉴定她还有没有活着,强大稳定的男人,也晃神了,嘴里轻轻唤着紫蝶。 那些鉴定人死没死的手段,可见他对明玉的死去,在心中演练过了多少次。 后,看紫蝶还没醒,他闭了闭眼,转过身,靴子一步一踏,来到意玉面前。 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就是令人害怕。 “明玉的女儿,你生胆子了,也敢动?” “撇责任撇得真快,我不用担心?怀意玉,你倒是很有理。” 薛洺冷到极致的眼神,以及周身的威严,让意玉被他的煞气惊到发颤。 薛洺看着意玉可怜苍白的脸,讥诮:“你卑微无趣,心思歹毒,利用别人的善心,用这幅木讷可怜的脸博同情。” “只因紫蝶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便这般折腾她。” “为同明玉争风吃醋,比较高下,带紫蝶擅离明玉拍板定下的好学堂,撺掇着这么乖巧的一个孩子离开学堂,叛逆不堪,折腾得她昏厥不醒。” 意玉垂下头。 她敛下了眉头,她试图张口解释。 但薛洺并不相信她的任何话。 伤害了明玉,是他的底线。 明玉藏他心中,不可触不可及。 薛洺不想看见意玉这幅模样,不论是她仰头直视,还是低头不语,都不想见。 因为这真的会让他觉着她很可怜。 因为一张和明玉相同的脸。 于是,转过身去,只看着在床榻上的紫蝶,冷漠地留下了一句:“现在,从我面前消失。” “看见你,听见你的声音,同你一切有关的,都会让我没由来地难受。” 意玉还想说些什么,但薛洺发了最后的警告:“还不走?要不是明玉生前的嘱咐,让我忍着你这个妹妹,你以为你现在能免受责罚?” “趁我还没不耐到了极点,趁我的怒意能控制得住,别来我面前晃,出去。” 这是实话。 不过他说的难受,不是意玉看到的,理解的难受。 意玉看着薛洺高大勃郁的身影,俯下身,轻轻地抚摸着紫蝶的眼眸,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已经让薛洺厌恶到了这般地步吗? 见到她,就会难受,反感。 意玉撑着自己的胳膊,咬着牙关,尽力不让自己痛到哭出来,只是平静地朝着行了一礼。 她努力让声音没痛到发颤,而后极力平静着朝薛洺说:“薛将军,紫蝶煌封都很需要你,希望您别随长姐而去了。” 薛洺没有发觉她的异样,毕竟意玉从小便有的忍耐力太过惊人。 他只是在嗤笑:“原先确有此意,我承认自己是个沉溺于情长的懦夫,如今一瞧,歹毒之人如此多,我得把明儿的孩子看护好,才成。” 意玉安下心来。 她呼出一口气,却又扯到伤口,倒吸一口气。 他不愿意听见自己的声音,便不听了。 门“吱呀”一声地打开,又关紧。 让薛洺坚如磐石的心,微微收缩。 他总觉着有些不安。 但又嗤笑一声,强压下去。 一个弱女子,还能去哪里? 难不成因为听了几句话,便心里受不了了不成?要去寻死? 他不觉着能在险境中存活下来的女子,是个这么柔弱的人。 怀意玉这女子生性恶毒,狡诈多疑,善用人心。 即便出了什么事,也是她咎由自取,难受了,也是要承担后果而已。 她不值得他付出一点心力。 薛洺并没有派人去追,也没关注她的去向。 自生自灭吧。 这次没迁怒她,也不过是因为明玉曾经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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