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黎清欢脱口而出的应答,粘腻似动情时的呻吟。 萧沅忍住现在就想把人打包抗肩上带走的冲动:“忍着点儿,等我后日来接你。” 萧沅走后,黎清欢依旧没从刚来的对话里缓出劲来,连晏行跟他说话也愣愣的。 晚上送走念儿一个人躺在大床上满身的燥热,耐不住似的… 与萧沅分开的两年,思念最重的时候黎清欢便学会了自渎。 可他又不敢弄得太狠,因为萧沅说全部都要留给她,忒霸道。 终于挨到了萧沅来接他的那一天,大红色充斥着他所有的感官,连萧念也被拉起来穿了一身红,抱去他和萧沅的喜床上滚了两遭,说是象征多女多福。 没有比萧念更有资格的童女了。 黎清欢则是纯衣纁袡,寓意天地阴阳,象征着尊贵的爵位,以帝卿的身份将给这世上最出色的娘子。 重工繁复的盖头压在他头上,编发束冠精心雕琢了好久,他才从沿着红绸看到萧沅的一双皂靴。 萧沅牵着红绸,引领着他,拜天地,辞帝后,龙旗凤辇,驱毂振缨,一路载着浮萍半生的儿郎向家去。 真将他当亲生儿子对待,该有的规格一分不少。 一路来观礼的人很多,对这桩婚事褒贬不一,更有赌场偷偷下注赌这位端雅帝卿嫁到北狄几年会暴毙而亡。 黎清欢只跪坐在车辇中,挺立着身躯接受万民审视,双肩微抖,又怕惹花了妆容。 他也终于有人疼、有人爱,有人为他寻到个好妻主而真心祝福。 伤感了一会儿,黎清欢掰着手指头细数,萧沅、念儿,铺子、田地,金银、身份,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他现在全都有了,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泪也就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于是萧沅在外敬了一圈酒回来见着的便是只没心没肺偷吃的馋猫。 四目相对,黎清欢绝情丢下手里头刚吞了一般的莲蓉酥,掩面坐回床上,不知如何动作的,那盖头又安然无恙落回了原位。 像极了一个聪明的笨蛋。 提前吩咐过,她们屋子里不留人,也没有不长眼的会留下触萧沅眉头。 萧沅不急不慢地踱过去,拿过旁边搁着的喜秤,站在两手交握端庄坐着的新郎身前半步。 黎清欢不安轻踢了她小腿一脚,偏头道:“你快替我摘了喜帕。” 那杆秤沿边掀开些,又很快放下,收了回去:“你刚才不是揭得挺好,现下又要找我来揭?” “哼,”黎清欢哼唧起来,后悔不迭,早知道不搀那半块点心,“君后说要妻主接才叫礼成。” 他特意加重了妻主二字,隐约记得后面还有什么重要的步骤,一急全忘光了。 鼻头涔涔冒汗。 “唔~”黎清欢掩在盖头里的双眼蓦然瞪大,捂着被杆子打疼的屁股往后让了几分,娇声道,“你干什么?” 萧沅单膝跪在床边紧紧跟上,隔着绸布捏上他的脖子道:“惩罚你,贪吃。” 那只手很快钻了进去,手指刮蹭他的喉结。 今日并未佩戴纱带,敏感的凸起曝露在空气中,越发的红。 盖头并未从前侧挑上去,而是被一寸寸从后头扯下,露出圆润的唇珠,被含了好久,接着是挺翘的鼻头,饱满的额头。 黎清欢半仰着头,已被萧沅逼到床铺的最内侧,轻推她一下,又被抱了个满怀,嬉闹间整个人跪在萧沅腿间,欺身压上,扬起从前黎清欢从未有过的明丽笑容得意道:“我制住你了!” “是,”萧沅宠溺揽着他的腰,向后一躺,“那接下来你要如何?” 黎清欢手掌抚过萧沅的脸,有些紧张。 从来都是萧沅主动。 他向上跪了几分,迷醉吻上了萧沅的唇,舌尖轻探,先是环绕了一圈熟悉环境,口水盈了满腔。 淡淡的酒味,清香四溢。 萧沅缠着那只兴奋的小舌,诱敌深入,汁水四颤。 黎清欢抖着手,一件件扯萧沅的衣服,然后是自己的衣服,恼恨这礼服太过繁重,费他力气。 萧沅却爱透了这份情趣,乐于助人道:“我帮帮你。” 衣衫缠绕,极尽隐晦。 黎清欢身软脚软,脑子里唯有一处紧绷,又在萧沅的百般诱惑下,主动将攒下的所有情思一股脑献祭给了她。 不知多久,黎清欢上半身团着脏兮兮的被子,趴在床上喘息。 床下两人华贵的婚服零落丢了一地,萧沅差点没了下脚的地方。 随意捡起一件裹上身。 她走到圆桌边倒下两杯早已备好的清酒,又回到床边,拉起连手指都还在发麻的黎清欢。 “喝了酒再睡。” 一肚子羞愤的黎清欢哪还有心情喝酒,正想卖两句娇,忽想起了昨夜晏行交代过的话。 喝了合卺酒,才算正式结为妻夫。 黎清欢没了话,垂眸想接过那杯酒,可虚软的手指紧张间竟没接住。 玉杯与床梃撞出声响,酒水撒了一地,肆意挥发出的 黎清欢急忙弯身去捡,用来遮挡的被褥全部堆叠到腰间,春光乍泄开。 萧沅捉住他的膀子,蓝眸愈发幽深暗沉,低声道:“笨蛋的酒是这么喝的。” 她饮下杯中酒,垂头托起黎清欢的脖子渡了过去。 红烛未尽,蜡泪低垂,有情人在其间拥吻缠绵。 第77章 【番外】回门那你得看紧点 萧沅说如今他与柳沧澜的地位等同,没必要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黎清欢照做,清冷着一张脸,也在无人敢得罪他,毕竟现在给他撑腰的是势头正盛的北狄,是由正式名头的,跟以前身份尴尬的黎公子已是大为不同。 沈则作为黎家的主君,也算是黎清欢名义上的爹爹,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也被邀请回京,坐在百官家眷的末尾,遥遥看着高高在上的黎清欢。 黎霁怀年头上在扬州嫁给了个家底还算厚的商户,原今晚也是要跟着过来的,结果昨夜小妻夫不知因何大打一架破了相,也就不敢再来丢人现眼。 柳沧澜主持了这场黎清欢的回门宴,因着临近过年,罗珩那几个男人也都聚集回了幽都,按位份排布坐着,大概等年后罗珩登了基,他们一个个分封册位,就不会像从前那般自由。 不过奇在黎清欢与罗珩这几位或多或少有过交集,关系都还不错。 这人命运难测,单观眼下造化,谁人敢不说黎清欢一句命好。 柳沧澜看黎清欢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知道当是他那妻主在背后指点,既然说多错多,不若不说话,反让别人难猜。 他故意道:“端雅帝卿虽说是帝后义子,到底也是黎家子,这一去赤丹路途遥远,也不知以后何日才能再次归来,不若明日叫赤丹王带你回黎府看望父母双亲,以慰日后思乡之情。” 黎清欢皱皱眉,觉得柳沧澜这番话僭越,他回不回黎府与他何干,刚要开口又听他道:“当然端雅帝卿如果不愿意,也可以拒绝。” 沈则也是心中一紧,既怕黎清欢不答应,又头疼他若答应该如何面对。 柳沧澜几句话算是把黎清欢架上了火堆,如若当面说不回,伤了黎家的面子,连带黎清欢本人也可能会遭人暗地嘲笑,若顺了柳沧 澜的意,便好像是受了他的指示,萧沅都要矮他一等。 虽然萧沅如今作为赤丹王对大暄称臣,但柳沧澜还不是板上钉钉的君后,有何资格指派他。 黎清欢顿了会儿,沉着道:“原本宫也是打算要回黎府看看的,还是得看大王的意思。” 不仅暗示身份,也将选择权重新交回萧沅手里。 柳沧澜闻言脸色变了变,脸上依旧维持着体面的笑容。 他倒不知,黎清欢越来越难对付了,再不是当初随意哄骗就能把萧沅的背交给有心之人的无知郎君。 突然殿上一声狭促的笑意,宋挽戏谑道:“人家妻夫二人应当早就商量好了,何须大皇夫多操心。” 他浅棕色的眼睛往柳沧澜肚子上一瞥,不说嫉妒还有些不甘心。 其实宋挽这位子坐得不正,大家公子只因是个嫁过人的寡夫,原本可堪做皇女侧君的身份却只能和桑宁、许焱他们一般当着侍君,当然更有不能摆到台面上明讲的许攸。 宋挽心底肯定有不服气,但当初宋家落败,宋洵悬梁自尽,他还未来得及伤心就被发配送去了庵里关押安置。 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甚至寄希望于被赐予封地要到个破落地方当王女的罗琼,他不想一辈子清心寡欲,苦修至死。 但天地仿佛就是偏要与他为敌,所有的路都没行通,到最后才着了一身素,主动勾引了前来替母皇祭天的罗珩。 他对罗珩的感情很复杂,怕的时候避之不及,可被她强压在身下时又忍不住激动得头皮发麻,表面故作矜持推拒,这般做了几近一年的地下情人,才被她许了个位分。 罗珩还算宠他,尽管他在罗珩面前不敢造次,对着其他几个男人却不会把自己放低,支撑着可怜的自尊心。 在柳沧澜眼里,宋挽则像个罗珩养着的宠物,牵扯宋家残留的军中势力,并不当回事儿。 原不想理他,姜雪茗性子比柳沧澜好些,开口道:“皇夫也是关心端雅帝卿,不失了礼数。” 宋挽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韩兆珵在男人堆里算沉默的,对着黎清欢安抚笑了笑,以他的功勋当个侧君实在委屈,可他要承侯爵之位,也爱呆在军营,不喜宫中琐事,因此罗珩给他什么他便照单收下。 若真按心中所想,连这个侧君之位也不想要,每年与罗珩贪欢几晚解他情苦便已足以。 奚明奚昭也看着宴会上风起云涌,他们也算是贵族里长大的,到底不如大暄如此盘根错节,简单一些。 只不过他们也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性格,更何况他们还有两个人。 战火的对象转移,从黎清欢烧到了别人身上,他也乐得自在,抿抿酒等着萧沅结束来带他回家。 晚间他也确实询问了萧沅的意思,得到了首肯。 身上流着黎家的血,总归是割不断的,再说他那个不着调的姐姐黎书意也因着他的恩惠,入了仕途,总该过去接受下沈则的感谢。 “我陪你一起去,总该不怕了吧。”萧沅拥着黎清欢的肩,给了他无限底气。 虽是他拼死才得以逃出来的狼潭虎穴,有萧沅在还有谁再敢欺压他。 不过两人带着厚礼刚进黎府门,萧沅就被黎远帆、黎书意,以及黎霁怀的新婚妻主何柏拉去了主桌喝酒宴请,黎清欢只能被迫独自一人面对沈则父子。 见面两相尬尴,黎清欢坐在主位,沈则、黎霁怀陪同,都默默不发一言,唯有黎书意的夫郎段秋谚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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